几天后,平壤,泉盖苏文那戒备森严的府邸。

  当看着面前狼狈逃回,身上带伤,精神几乎崩溃的副使,听着无名屿据点被一股“不明势力”以极其专业和狠辣的手段连根拔起,人员损失惨重的汇报,全盖苏文先是脸色瞬间铁青,随即涨红,猛地将手中把玩的一枚珍贵玉镇纸摔得粉碎!

  碎片四溅,吓得殿内侍从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废物!一群废物!!”全盖苏文咆哮着,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嘶哑,胸腔剧烈起伏,目眦欲裂。

  他几乎可以肯定这绝对是大唐所为,那股狠辣,精准,事后不留丝毫痕迹的风格,与之前东海交锋时如出一辙,甚至更加老练。

  可他没有任何证据,连一片指向大唐的布条都找不到。

  失去了这个苦心经营的关键据点,锁死大唐海上北大门的计划彻底破产,短时间内,他再也无力也无人敢在海上与大唐争锋。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更深的,如同毒蛇啃噬般的忌惮,在他心中疯狂蔓延。

  而在龙首原山庄,赵牧接到了阿依娜发的鹞鹰传书。

  他平静地将纸条凑到书桌上的烛火前,看着跳跃的火苗舔舐纸张,将其化为一小撮蜷曲的灰烬。

  “海上的钉子,总算是拔掉了.....”赵牧轻声说着,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日常小事罢了。

  北疆与海上,两条战线的危机都已初步化解。

  赵牧的目光,再次投向了书桌上那幅墨迹犹新的,正缓缓展开的西域地图。

  毕竟,这上头的风云变换,似乎才刚刚开始酝酿。

  时间匆匆。

  龙首原山庄院中的秋叶已落尽,只余下虬劲的枝干如同铁画银钩般指向清冷高远的天空。

  书房内,炭火毕剥。

  赵牧还站在一幅巨大的西域舆图前,目光沉静地扫过上面标注的疏勒,于阗,龟兹,焉耆等一个个古老的名字,以及那片广袤区域上空笼罩的,属于西突厥的浓重阴影。

  已经从登州顺利完成人物赶回来的阿依娜与夜枭静立在赵牧身后,身上还带着各自任务结束后的风尘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北疆治理,非一日之功,但方向已明,只需太子殿下与朝廷按部就班,持之以恒即可。”

  “海上咽喉之患已除,高句丽泉盖苏文短时间内难有大的作为,东海可暂保无虞。”

  赵牧的声音打破了书房的沉默,他的指尖从地图东侧的大唐疆域缓缓向西移动,最终停留在那片象征着沙漠,绿洲与无尽财富的西域区域内,“我们的目光,该转向这里了。”

  转过身,烛光在他平静的脸上投下明暗交织的轮廓,看向如同影子般的夜枭:“西域,丝绸之路。”

  “自古以来便是财富与纷争,忠诚与背叛交织之地,是东西方文明的十字路口。”

  “此前,我们的精力被高句丽和北疆牵制,如今东北已定,该在这里落子了。”

  顿了顿,赵牧继续语气不容置疑道:“而想要彻底掌控这里,那首要之事,便是情报。”

  “我们要知道现在西域诸国,谁在真心向唐,谁在首鼠两端,谁在阳奉阴违。”

  “焉耆王龙突骑支,近来与西突厥乙毗咄陆可汗的使者往来如何?”

  “贡品是否按时?言辞是否恭顺?”

  “龟兹,于阗等国对焉耆的动向是何态度?”

  “是乐见其成,还是心怀不满?”

  “还有,”赵牧加重了语气道,“那个粟特商人萨阿德垮台后,他留下的庞大商业网络和通往波斯的商路真空被谁填补了?”

  “是否有新的,更大的势力在背后运作支撑?”

  “小小,我刚提到的这些问题,你之后要多用心留意着些......”

  夜枭躬身,言简意赅,声音沙哑:“是,先生。”

  “我会立刻启动潜伏在西域的暗线,增派精通胡语,熟悉西域风物的好手,重点探查焉耆国内动向,西突厥使节活动及西域商路股权变更的新动向。”

  赵牧点了点头,目光又转向阿依娜,眼神中带着审视与托付道:“商业是最好,也是最不引人注目的探路石。”

  “让老钱在长安西市和敦煌,物色可靠的,熟悉西域路况且与牧云商会有过合作的粟特商人或汉人商队首领,可以给予更优厚的分红条件,由牧云商会暗中出资并提供紧俏货品,组织一支规模适中但装备精良的西行商队。”

  “货物嘛,以品质上乘的茶叶,精瓷,蜀锦为主,打通一条稳定的进货渠道是其一,更重要的是沿途记录山川险隘,部落分布,水源地位置,以及……各地关卡税吏的胃口有多大,哪些贵族贪婪,哪些可以结交。”

  一遍说着,赵牧走到书案前提起笔,在一张特制的便笺上快速写下几行隐语般的指令,交给阿依娜:“这是给老钱的信,让他着手办理,人选务必可靠,宁可慢也不可错!”

  “让他交代各商队管事,前期可以不赚钱,甚至允许小有亏损,但信息必须详尽,准确,人要绝对可靠,嘴要绝对的严。”

  “明白。我会亲自帮钱鼠挑选人手,确保万无一失。”阿依娜接过信,小心地贴身收好,神情肃然。

  数日后。

  因为赵牧不在长安城内,太子李承乾便也不再去天上人间听曲。

  而是来到山庄....

  北疆边贸的初步成效和海上威胁的莫名解除,让他眉宇间多了几分属于执政者的从容与自信,步履也愈发沉稳。

  在与赵牧品茗闲谈时,他难免又提起朝中诸事,言语间对目前东北及海上的局面颇感欣慰,颇有几分挥斥方遒的意味。

  赵牧安静地听着,偶尔端起茶杯啜饮一口,并不插言。

  直到待太子话毕,书房内重新陷入短暂的宁静时,赵牧才似不经意地提起,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窗外即将到来的雪:“听闻西域那边,近来也不甚安宁。”

  “商旅怨声载道,丝路颇多梗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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