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行述 第56章 近邻与因果

小说:人间行述 作者:木三分 更新时间:2025-07-06 10:47:32 源网站:圣墟小说网
  平行宇宙的另一个地球上,一个叫木子易的人生活在市井百姓之中,行走在伤痕累累的大地之上,目睹着人类族群的种种不堪,又被凡人微光的良善一次次感动。

  然后,以他奇特的能力将记忆跨越时空宇宙,投递到我们这颗星球上,于是才有了翻译他人生记忆的如下文字:

  孩子的中学拆迁了,上学成了流学。

  借址办学,流动上学。

  上了一年,再次换了个地址去教学。

  杨聪劝我直接去市区一中买房,甚至他可以买了送我。

  我老婆齐齐也动心了,当然是花自己的钱。

  我没同意,并明确的告诉他们我作品产生的相关收益,留的一千万是用来了却我一介凡人毕生与周围人因果的,其实这个钱虽是劳动所得,但与我捐给国库用作医保基金专项捐赠的其他钱一样,都是上天所赐,都是往圣先贤遗留的恩泽。我既承了普罗大众的因果,自当取之于民而用之于民。

  没有先贤的助力,我写的那点东西是没人会看的,更不可能挣到什么钱,我原本就不过是苟求温饱的能力,与百分之八十的平民百姓一样,哪里买得起什么学区房?

  所以我的孩子原本就是生在一个买不起高级学区房的爹家里,他小小的臂膀也担不起众生之愿而产生的福泽,老老实实、安安分分跟平民百姓的孩子一起就近读书就好了。

  简单讲:有些钱虽是我挣的,但旁人担不起这些钱的因果。当然,我自己也不会在这上面沾染别人不必要的因果

  一个不识人间疾苦,不知道普通人是怎么过日子,在平凡的生活中都没有培养起自律和自制力的孩子,凭借亲族父母之力,爬的越高,危害越大,最终不仅自己万劫不复,甚至荼毒祸害家国族群。

  德行不足而管不住自己的人,不配去管理别人,甚至领导万民。

  而一个人的德行,金钱、特权、或者说学区房是换不来的。

  很多时候,有些我坚持的道理,即便是齐齐也未必能懂,因为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当然她也可以执意去干,毕竟我们俩也是平等的。除了我知道的一些例外,普通人是没办法钻到别人脑袋里去洞察别人的意识,即便洞察了,其实有些事依然想不通对方为什么这么想、这么干,因为思考或去干一件事的因果早已浸润在此人毕生经历的点点滴滴中。

  随着孩子新学年再次换校址,我们最早买的那套房子反而离学校更近,旁边也新建了图书馆,而且随着我父母慢慢苍老,原本农村的宁静随性会变得多少有些不方便,虽说在老家有“爱零”的日常照顾,毕竟我跨越山海远在千里之外,终归要接到我身边的,不能留下“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遗憾。

  于是,原来租出去的那套房子也就不租了,租金外再加一点刚好可以重新把这老房子进行必要的装修调整。

  当然,今后应该也不会租了,因为听说有人在小区里搞了个骨灰房,很多人有怨言、有忌讳。

  等老人回城里就去住我现在的房子,小区比较大,医院、菜市场都很近。我们三口则搬回老房子这边,两边距离很近,往来也方便。

  打扫,清理,找装修公司,装修,然后通风放置一段时间,一切按部就班。

  再然后就是分批搬东西进去。

  之前出租时把很多东西都挤到了住的这边,如今再蚂蚁搬家一样运回去,当然期间有很多破烂不堪的也就丢弃了,而这个过程中齐齐念叨了我很多遍,说这个也舍不得丢,那个也舍不得丢,如果这些破烂都舍不得,你干脆去捡垃圾得了,一个大老爷们儿,在公司里也这样肯定被人笑话。

  说实话,我在公司里真就废物回收利用过,一想到此界万物尽皆源于太阳和地球的牺牲与奉献,总忍不住想要重复利用、勤俭节约,毕竟“利子孙”三个字嘴上说说是没用的。

  当然,跟在家里一样,我的形象自然是独立特行,不招待见的老农民。问题是我就是山里出来的穷孩子,昔年小小的我,欢喜雀跃看着大人们竖起电线杆,扯上电线,小破屋里有个叫电灯的东西被点亮时,我心光明。

  逼着千方百计捧手机的孩子跟我搬东西还是有些难度的,应该比当年父母带我下地干活的时候更难,毕竟那时候家里没有像手机这种电子鸦片样的东西抓挠我的心。

  车停在外面,我抱着箱子,孩子提着塑料袋,俩人一起向小区里走。

  路上碰到了9楼的邻居,正跟在两个男孩子后面,虽说近几年没在这边常住,但过去也是住了近十年的,双方比较熟稔。

  “张老师,记得你家只有一个男孩,怎么变成俩了?”对方姓张,是中学教师,俩孩子相貌很相似。

  “个子高的是我的,略矮点的是我妹妹的,她妈把他从美国送回来住一段时间。”老张答道。

  夏天穿着清凉,两个孩子穿着背心短裤,我一眼就看到了老张儿子肩胛骨上有一道结痂的血痕。

  “孩子背上怎么搞得?”我也就随口一问。

  “别提了,除了手机就是电视,调皮捣蛋不听劝还吵架,我没压住火气,拔下电视插头随手就给了一下,插头抽的。”

  “都差不多,我家是用小时候生病做雾化的橡皮管子,气急了也抽皮带。”这一点上很容易找到共同语言,如今的父母都是感同身受。

  “那么多学生我都教的了,自己的孩子教不了,你说多气人。”老张有感而发。

  “我家的也天天要‘人权’、讲‘平等’”

  “还‘平等’?现在做错了事都总有理、无法无天了,再‘平等’他就成‘天王老子’了。”教师也是人,这一刻他就是个老街坊、老邻居。

  “我也觉得‘平等’有问题,被理解偏了。啥叫‘平等’,在学校里,上午跟同学吵架,至少当天肯定不会去求人办事儿,知道对别人有伤害,知道别人也不会惯着他,这算是一种‘平等’。但在家里,上午跟我们吵架,下一秒就舔着脸拿手机来要求开密码,一点也不觉得吵架对父母有伤害,这其实就是‘不平等’。父母反而享受不到同学‘平等’的待遇。”

  “你这个思路很清新啊,听起来有点道理。”老张听完笑了笑。

  一行人一起向前,我家孩子比老张家的大3岁,从小就认识,长时间没见也是边走边聊,挺亲热。

  “哥哥,你有钱吗?”老张儿子问。

  “有。”我儿子答

  “是压岁钱吗?我爸妈不让我花。”老张儿子故意回头看一眼他爸

  “不是,我自己挣的。”

  “你能挣钱?怎么挣?”两个年龄小的一起惊讶。

  “每次期中期末考试,一门功课100分,考90分以上给100。学校每发一张奖状给50。”

  “谁给?”两个小的问。

  “我妈给。”

  “你爸不给吗?”老张的儿子开始对标。

  “认真洗碗一次给1元,这还是我妈讲了情的,原本是洗碗+拖地各一次总共给1元。”

  “嘶…..”俩孩子倒吸一口凉气。

  上电梯,我四楼,老张九楼,各自归家。

  家里门窗大开,正在南北对流通风,我跟孩子一边归置东西,一边就听到楼上老张的怒吼,应该是孩子一进家门就不安生了。

  我跟孩子对视一眼,熟悉的感觉,一样的套路。

  说是蚂蚁搬家,就真是蚂蚁搬家,下雨不搬,天热不搬,上班不搬,不想动不搬,因为要通风,所以也就不着急。

  两个星期后,我搞了一次大动作,就是搬得箱子比较多。

  齐齐和孩子帮我把东西放到一楼电梯门口,俩人就驱车去游泳馆上课去了,孩子快迟到了。

  怕影响别人使用电梯,我自己也不太着急,也就没拿箱子挡住电梯门,结果我刚放进去两个箱子,电梯上去了。

  然后就见电梯一路上升,爬到9楼不动了,直到我等了两分钟,在一楼按了一下电梯才下来。

  电梯里除了我那两个箱子,空无一人。

  我也没多想,又搬了三个箱子进电梯,然后电梯又上去了。

  还是9楼,还是不动,过了一分钟,我又按了一下。

  电梯里还是我的五个箱子,没人。

  我直接抱起最后一个箱子,以及箱子上站着放的一个琉璃花瓶就上了电梯。

  果然,没等我把箱子和花瓶放下按4楼按钮,电梯就直冲9楼。

  我已经知道有古怪,所以就瞪大眼仔细看着。

  电梯门一开,“嗖”一个孩子蹦了进来,刚好跟我撞个满怀,一脑袋顶在我箱子上的花瓶,花瓶应声落地,“啪”的一声摔成几块,好在里面没水。

  突如其来,我自己也吓一跳,定睛一瞧,电梯里面这个孩子吓的瞪大眼不吭声,外面还有一个傻愣愣按着电梯按钮不松手。

  “外面怎么了?”外面楼梯过道里动静比较大,老张推门出来,一脸错愕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俩孩子按着电梯玩儿,把我和箱子召唤上来三回了。”我苦笑不得。

  “不是,前两回电梯里只有箱子。”老张的儿子叫张平,扭头看一眼他爸,然后低着头小声嘀咕。

  “你把叔叔撞了?”老张看到他儿子还保持跟我面对面的状态,低着头看着脚尖,一动不动。

  “老张,你等会儿再说其他,先拿垃圾铲和扫帚来,把碎片搞了,别弄伤了其他邻居的脚。”

  “好,马上。”老张掉头去取工具,我则指挥张平小心退出电梯,自己开始往电梯外先搬箱子。

  至于电梯外那小子则直勾勾的盯着我的头脸,一直傻傻地按着电梯按钮不松手,好像我脑袋上能冒出豆芽菜来。

  我和老张两个手忙脚乱的把电梯内外清理干净,又一起把我的几个箱子弄进电梯,搬回我家,老张这才一脸歉意的邀请我到他家。

  老张的爱人去加班了,老张和两个孩子在家,大家住的户型格局是一样的,客厅也算干净整洁。

  “这个真对不住了,孩子又闯祸了,花瓶看着就挺高档,看需要多少钱,您再买一个?”老张给倒了一杯茶,两个孩子站在旁边。

  “老张,你刚才在家,不在案发现场不知情,这事儿跟你没关系。”我一言既出,老张直愣愣的看了我一会儿,不愧是做老师的,见我微笑点头,似有所悟,也就不吭声了。

  “张平,我和几个箱子是你俩玩电梯弄上来的,花瓶是你一脑袋撞在地上摔碎的,电梯和过道都有摄像头,你说怎么办?”

  “叔叔,我让我爸赔给你。”

  “花瓶是你撞的,不是你爸撞的,我有证据证明你,没证据证明你爸,所以你爸给的钱,我不敢要,怕他将来告我诬陷。”

  “伯伯,我妈有钱,让我妈赔给你,多给一些也行。”旁边那个小男孩一直低着头,只是翻眼皮看了我一眼,然后如受惊的鹌鹑一样直往张平身后蹭。

  “你妈在美国,她也不在摄像头里,跟我的花瓶也没关系,她也不行。”

  “那我爸把钱给我,我再把钱给你。”跟所有的孩子一样,都把父母的钱当成自己挣得。

  “那不行,赔偿作为一种惩罚,惩罚的是犯错的你,是你要付出劳动和汗水换来钱弥补自己的过错。你爸没犯错,他和我没关系,我没有权利让一个没犯错的人把自己劳动和汗水换来的钱白白给我。”

  “他是我爸,他没教好我,所以他要负责任。”

  “你爸让你乱按电梯,让你往电梯里蹦,让你撞坏我花瓶了吗?”

  “没有。”

  “他有没有说过,电梯危险,不许乱按乱玩儿,更不许在电梯里蹦蹦跳,毁坏别人东西要赔偿。”

  老张作为一名老师,估计比我教导的更多,我对此很有自信。

  “有。”张平支支吾吾、犹犹豫豫,最终无可奈何。

  “他教导你干的,你没干;他不让你干的,你都干了,他没教你干坏事儿,也没给你出主意,是你自己拿主意干的坏事儿,你逃不掉的,你准备赔吧。”

  “多少钱?”

  “琉璃花瓶,完整的图片是这样的,网上也有,售价1450,既然是邻居,你又年级小,我打个折吃点亏,你给1000吧。”我把手机屏幕在张平面前一送,俩孩子看的很仔细,然后看完又一起低下了头

  “这么贵?我没钱,只有压岁钱。”张平嘀咕道。

  “压岁钱也不行,我俩发生的事儿,我只能要你的劳动挣得钱赔偿,我跟你外公外婆、七姑八大姨都没关系,别人的血汗钱我一概不收。”

  “那我就没钱了,我还不会挣钱。”张平看一眼他爸,又看一眼我,可怜巴巴。

  “可以洗碗。来我家洗碗,价钱你知道一次1元,跟我家孩子一个价,公平合理。”

  “法律规定不许雇童工。”张平跟我家孩子一个德性,为了对付家长小小年纪都开始关注法律了。

  看如何能利用一知半解的条文,再歪曲扭曲一下,有时候用来通过引导家长辩论转移注意力以避免训斥、挨揍,有时候为自己既能躺平又能跟家长伸手要钱、要物而找借口。

  “打工是要给钱的,我又不付你钱。”

  “让人白干活不给钱,也不合法。”

  我同情的看看老张,难怪他也忍不住大声吼孩子,小心思都用在对付大人了。

  “没白干,你通过洗1000次碗,换来了一只价值1450元的高档琉璃花瓶。而且还跟贷款买房一样,花瓶都已经提前给你了,不仅没跟你要利息,还给你打了折。”

  “花瓶呢?”孩子顺嘴一说。

  “呐,在你家垃圾桶里呢!”

  “不要行不行。”

  “行,你给我变一个完好无损的琉璃花瓶出来,我马上拿了就走。”

  “我变不来。”

  “那你就老实去我家洗碗,记住随叫随到,有洗碗需要,我就会派人上来你家敲门。”我正襟危坐一脸严肃道。

  然后扭头对老张笑了笑:

  “好了,我跟张平的事儿就这样了。老张这事儿跟你没关系,咱俩该怎么处还是怎么处,没影响。但你可别瞎掺和,你要替他赔钱给我,那说明这事儿你也有份儿,那你就是教唆怂恿未成年人违反行政治安处罚条例、故意寻衅滋事,而且破坏公共财物,甚至危及电梯乘客的人身生命安全。他是未成年人没到年龄暂时不会抓,万一我较真儿报警了,把你给拘留了,到时候名声臭了,工作丢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我眨了下眼睛。

  “既然你这么坚持,我也没办法,好在楼上楼下,也方便。”老张此刻早已心领神会。

  从此之后,只要听到9楼的老张又在大声吼,我家孩子就上去敲门通知张平下来洗碗。

  慢慢的,9楼竟然渐渐变得风平浪静了,老张一见到我就笑逐颜开,甚至每次去旅游、或长时间不在家的时候,老张还会带张平特意来告知一下某段时间不在家。

  直到有一天,我儿子放学回家之后对我一阵长吁短叹。

  “咋了?”

  “完了,张伯伯变成张老师了。”

  “他本来就是老师。”

  “他变成真老师了,我的老师,他要教我了。”

  “不是挺好吗?”

  “好什么?摔了个花瓶,你让张平来咱家洗碗,一天一次估计要洗三年。他爸难道真就不生气?这下可好,你儿子我也落在别人爸手里了。”

  “你怕张老师公报私仇?没事儿,大家都是按规矩办事儿,不至于。”我闻言嘴里这么说,心中暗喜。

  改天,老张专门陪张平下来洗碗,顺便也跟我聊聊天。

  他因为工作调整,要执教我家孩子了,自然也要下来知会一声。

  “老张,孩子有幸能被你教导,我也很高兴,我买了一把新直尺送给你,如果孩子在你课上犯了错,这就是我同意你用尺子责打他的凭证。”

  “好,上面还刻了字,你刻的?”老张点头从我手里接过尺子,看了看。

  “这就叫口说无凭,立字为据。”我说话间眼角一瞥,帮着张平洗碗的儿子,正竖着耳朵、目瞪口呆的看向我们。

  “持平等心、持善良心、戒不劳而获。”老张对我手刻在尺子上的拙劣字迹,仔细辨识,轻轻诵读。

  很快,一个学期结束。

  我儿子拿着成绩单跟他妈换钱,数学也罕见的换到了钱。

  “数学进步很大啊!”齐齐满心欢喜。

  “不大不行啊,真挨揍啊,楼上张老师教的,我爸还专门送他一把尺子。”

  “我听说你们班这次数学都考的不错。”

  “妈,你知道有个成语叫‘杀鸡儆猴’吗?”孩子愉快的借过钱,心情不错。

  “知道,怎么了?”

  “我就是那个‘鸡’。”

  “那你现在害怕张老师吗?”齐齐嘴角的笑都快压不住了。

  “怕,但肯定没有张平怕我爸怕的狠。”

  “瞎说,你爸又不打不骂,就是逼着他洗碗,你还经常帮忙,有什么好怕的?”

  “他原来不怕,但后来他姑妈家那个表弟,回美国临走前跟他说了一番悄悄话,把张平吓够呛。”

  “说啥了?”齐齐的好奇心上来了,我也假装没注意,实则竖起了耳朵。

  “张一,就是那孩子,汉语名字随他妈姓氏。临走前跟张平说,之前电梯里摔花瓶那一刻,他在外面看到我爸头顶出现了三道门户,左白右黑中间是水纹儿。”

  “小孩子懂什么门户的,估计是动画片看多了,要么就是当时摔了花瓶太紧张了,类似犯癔症了。”我及时予以解释。

  “爸,你咋知道的?”

  “知道什么?”我感觉莫名其妙。

  “张一有癔症啊!张平偷听他爸和他姑妈打电话,说张一在美国那边着魔了,还找了教会的人专门驱魔也不成功,所以才送回国内来,说西病东医。”

  “‘西病东医’,这确实像老张说的话,咱们现在生病看病算是东病西医。”我点头说道。

  “然后呢,张一不是回美国了吗?”齐齐问儿子。

  “对啊,他说自己病好了,他看到三道门,身上有东西被吸到黑门里去了,他就感觉自己病好了。”

  齐齐和孩子一起看向我。

  “我不知情,也许可能孩子就是为了逃学或者想要回国找张平玩儿,自己编的呢!”我啥也没干,无辜的很。但面对两人看怪物一样的目光,总要说点什么,反正张一连驱魔的手段都用上了,也不在乎我随口假设一种可能。

  正所谓:万事万物皆有可能。

  尤其是某一天早上,我推开房门,突然发现对面多年的邻居家也在推门,却走出一个意料外的熟人来,

  “早啊!”国安部门的王处长、王汉先打招呼。

  “我就想问问,对面是新的监控点,还是你真把家搬这儿来了?”

  “王子涵,快出来跟叔叔打招呼,你齐齐阿姨家的。”王汉没答话,直接扭头招呼道。

  然后一个8、9岁的小男孩背着羽毛球拍从王汉身后钻了出来。

  “叔叔好!爸,对面真是齐齐阿姨家?”小孩眉清目秀,上下打量我。

  “对,这是我家老二。”王汉笑着介绍道。

  “丑话说到前头,我家洗碗的名额已经满了。”我进电梯按住开门键,等这父子俩进来。我强烈怀疑王汉有点公私两便的意思,

  “你放心,我暂时不会跟楼上老张抢,毕竟老张家是烈士遗孤,有功之臣。等再过几年,如果有需要,你一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放,何况咱们现在住对门。”电梯里风扇转的飞快,但不影响王汉说话的声音。

  “问题是,我放自己的羊也没章法,逼急了也是用鞭子抽。反倒是你神通广大,悄无声息,说搬对面就搬对面了,所以要放一群羊,我是心有余力不足,还是要全靠你出力。”

  “出什么力?”电梯迅速下行,王汉出电梯,随手挡了一下电梯门,我跟王子涵前后脚出电梯。

  “比如说,可以立法,不允许为15周岁以下的孩子配手机和使用手机。”

  “为什么呀?”没想到小小个的王子涵抢先开口了。

  “等考完中考。”我看一眼王子涵,又抬头看王汉,王汉也在看我。

  郑重其事。
为更好的阅读体验,本站章节内容基于百度转码进行转码展示,如有问题请您到源站阅读, 转码声明
圣墟小说网邀请您进入最专业的小说搜索网站阅读人间行述,人间行述最新章节,人间行述 圣墟小说网
可以使用回车、←→快捷键阅读
开启瀑布流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