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禹没想到这个灵气稀薄的世界居然还能蕴养出这等灵物来,仔细端详着那颗散发着精纯寒气的黑色珠子,眼中闪过些许讶异,说道:“虽说品阶不高,不过引一块极寒的冰湖,倒也够用了。”

  “这也是因你从前遗蜕引发的异变,这才诞生了两颗……”

  张承道解释道:“我也是听辽地那边五大仙们口口相传的故事得知的,你那遗蜕恰好落在了医巫闾山中,医巫闾山便因此诞生了类似山神的天生地养的精怪。

  “不过因为寻常总有人入山打猎,驳杂的人气冲得‘山神’难以凝聚形体,只有到冬日里大雪封山之时,它才能借雪为肉身,于山中行走,而这两颗眼珠子,就是它模仿人而自己打磨的石子儿,经过长年累月地蕴养,才成了这般模样。

  “至于那‘山神’……唉,这世界灵气太过稀薄,它早就维持不了形体了,不过听说倒是每隔个三年五载的,它还能出来转一转,这才偶然间被千里的猎户发现,捡去了眼珠子。

  “我当初拿走这颗眼珠子时,专门给它留了一个纸傀儡作为肉身,它倒是十分满意,将来若是有空,你我二人不妨去拜访一二,说不得还能得知一些当年你兵解之后的隐秘。”

  这些事情,何禹还是第一次听说,他没想到自己兵解后的一块遗蜕,居然也能催生出天生地养的精怪来,心底不由有些感慨。

  张承道一边说着,一边手上也没闲着。

  他搓了不少【鹤池映月灯】,又一个个地摆到坑底,再把鹤灯和各种装饰物都取走,最后将池塘边缘刨开。

  这样一来,【鹤池映月灯】里的灵泉水就能顺利地汇集在一起,就是白石山下这整片深坑实在太大,想要填满,恐怕要耗费不少【鹤池映月灯】,至少比天池所需要多多了。

  张承道这番行为,可把何禹给看呆了,他眼睁睁看着张承道取出来一块精致的灵泉,处理一番用掉,然后又取出来一块、再取出来一块……

  一连取了十几块,张承道还是一脸“我有的就是”的表情,何禹终于没忍住,问道:“张道友,你这是……你这是带了多少灵泉过来啊?”

  “嗯……”

  张承道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出于安全考虑,他本能不想谈及有关金手指的本质问题,于是便模棱两可地答道:“也不好说带了多少,几乎相当于用之不竭吧,只是攒下足够的灵泉来需要时间……”

  “哦!我明白了,张道友,你师门这是给你了一个能蕴养出灵泉水的法宝,你才能如此行事!”

  何禹随口感慨道:“想不到你师门这么厉害,如此宝物,就轻易给了你!”

  话说间,张承道已经又摆了好几十个【鹤池映月灯】出来。

  毕竟,随着好些【鹤池映月灯】被挖开,坑底已经有地方积了不少水了,但如果想填满整个坑底,却还有不小的缺口。

  而一旦坑底被均匀地铺满水,再想增高水位,就不容易了,因为【鹤池映月灯】可不能摆在水面上。

  于是,张承道便决定干脆先都在坑底铺满【鹤池映月灯】,然后挨个挖开,这样就能最大限度地增加湖水。

  整个深坑实在太大,就算避开已经有积水的地方,也花费了上千个【鹤池映月灯】才零零星星地铺得差不多,甚至如果张承道愿意,还可以再放更多。不过由于背包里用来搓【鹤池映月灯】的材料实在不多了,他不太舍得浪费,才姑且这么凑合着了。

  但让张承道没想到的是,就这么点【鹤池映月灯】,全挖开以后,那些源源不断流淌出来的池水,居然也浸了一半的深坑,虽然看起来是个有些“干涸”的湖,但其实深度也有数米,并不算浅了。

  改造【鹤池映月灯】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永不干涸。

  别问为什么,代码就这么写的,张承道也不明白原理。

  总之,只要坑底有那些【鹤池映月灯】遗留的基底,就能一直源源不断地稳定提供水源,促进整个白石山一带的水循环,就像湖水沟通了地下水循环一般。

  这样的手段,可要远比从外部取水灌进来要靠谱的多。

  当然了,为了更好地滋养地方,张承道还决定将这片湖沟通出一条河来,最好能直接汇入海河支流大清河的上游,也就是唐河中,这样就能彻底让这些有灵的水在自然界中循环起来,带动整个环境的灵气提高,蕴养大地。

  这个计划被挖着池塘的张承道和何禹说了出来,何禹本来也想帮忙,但奈何张承道摆出来的那些【鹤池映月灯】是炼制后的产物,几可称得上是法宝,何禹根本破坏不了,费了好半天劲儿,张承道都挖开了十几个了,他才挖开了一个,效率低得感人。

  所以一听张承道所言,何禹便自告奋勇道:“张道友说的对,如此一来,确实对这天地颇有好处。不过地上河多有不便,不如通一条地下暗河,也能有此效果,若是张道友信得过我,不如便由我去通一条地下河,汇集到唐河去。”

  张承道这么说,本来就是想让何禹来当苦力的,一听何禹主动要求去干活,自然没有不应的,忙点头道谢。

  两人各自忙碌了足足大半日,才将整片湖弄出了模样,甚至因为和海河彻底沟通,湖水水位居然也缓慢地上升了一些,也不知是什么原理。

  两人再次站在湖边的时候,都有些心潮澎湃。

  无他,因为这片湖,实在是太大了。

  纵然赶不上什么青海湖、鄱阳湖、洞庭湖之类的五大湖,却也比寻常的湖大上不少,搞不好若是评个“十大湖”、“二十大湖”的,它就能跻身其中了。

  何禹率先开口道:“虽说以修士之能,移山填海并不是难事,可如此分山裂土、引河灌湖,我倒还是第一次做。”

  张承道调侃道:“可不是么,在阴界的奈河,几乎都我一个人挖的。”

  何禹也笑了起来,拱手道:“哈哈哈哈,张道友不说,我都要差点忘了,阴界之事,还未正式谢过道友,今日在下向张道友赔罪了,还请张道友海涵!哈哈哈哈!”

  张承道摆手道:“哎,你我二人也是合作互利,何须计较那么多?不然这今日找你来帮我挖河布阵的,我都要抹不开颜面了!”

  何禹却叹道:“话虽如此,可我终归乃是因张道友之行事受益,否则想要这世界壁垒破开,还不知要等上多少年,更别提此前因天地间灵气稀薄,我差点连靠香火都维持不住魂体了!”

  张承道闻言,也不禁叹了口气。

  何禹这老哥也是挺惨的,简直就像是一条靠水生存的鱼,误入了连一滴水都没有的世界,要不是因为自己,还真不好说他能不能活下来。

  不过相对而言,何禹对自己的帮助也是不少,甚至有的可以说是至关重要,比起所谓的“救命之恩”,张承道倒还觉得自己更占便宜一些。

  “唉,同为修士,我也只是做了些微不足道的事,举手之劳罢了,何道友不必放在心上。”

  张承道随口安慰了一句,便主动说道:“不过我对这阵法一道,实在不精,封印裂缝的事,还要辛苦何道友帮忙了。”

  何禹神色一肃,拱手应道:“敢不从命!”

  语毕,他深吸一口气,原本平和内敛的气息骤然一变。

  身为走香火神道的路子的魂修,就算这个世界从前的灵气浓度再低,经年累月下来的香火和信仰所浸润出来的力量,也十分骇人。

  就连张承道,也感受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古老又浩瀚的力量从何禹的身上绽开,缓缓震荡出去,像平静湖面上的一层层涟漪,令人忍不住心生敬意。

  这,就是“神”的“威严”所在,而品阶再低的香火神道修士,也自有一番身为“神”的“威严”。

  随后,但见他一步踏出,已至湖心上方虚空、寻木的树干正前方。

  寻木身为神木,当然不会被区区湖水泡烂,张承道甚至专门问过,无论是极寒的湖水还是极炎的湖水,都奈何不得寻木,这也让他对“红闪”这个品质的道具再次由衷地产生了“敬意”——

  连五行相生相克的自然法则都能抵抗,不愧是红闪级别的树!

  接着,何禹将张承道刚刚递给自己的黑色珠子往空中轻轻一抛,双手在胸前结出一个繁复无比的法印。

  随着法印的成型,他周身不再是寻常的灵力波动,而是开始弥漫出实质般的冰蓝色灵光,丝丝缕缕,如同银蛇一般在湖面上方游走,所过之处,仿佛空气都被冻结了,发出阵阵细微的“咔嚓”声。

  “孟冬之月,日在尾,昏危中,旦七星中,其日壬癸,玄冥司冬……”

  “……水始冰,地始冻,雉入大水为蜃……”

  何禹口中念念有词,每一句话的吐出,都仿佛引动了天地法则与之共鸣。

  不知何时,天空中又是乌云密布起来,没过多久,就开始飘落闪着银蓝色灵光的特殊雪花,整个白石山一带的气温随之骤降,而白石山下的这片湖水附近,则升起了大片大片刺骨的寒雾,连光线都似乎变得凝滞起来。

  何禹的双眼也骤然变成了蓝白色,两颗眼珠仿佛化作了两轮微缩的蓝月,他结印的双手缓缓向前推出,动作庄严肃穆,像是带着一种执掌天地之道的无上威严,直指那正悬浮着的黑色珠子与和下方湖面。

  “玄冥颛顼,听吾敕令,化灵为牢,凝水为狱!急急如律令!”

  随着最后一声落下,何禹周身那磅礴浩瀚的气息如同找到了最终的归宿,轰然奔涌,同湖面上丝丝游走的灵光一起,尽数灌入那黑色珠子之中。

  紧接着,黑色珠子剧烈震颤起来,发出一声悠远的嗡鸣,其表面的乌光瞬间内敛,转而爆发出极致的冰蓝色寒属灵光,这灵光并未扩散,反而如同一个无形的核心,引动了整片湖泊,令整片湖水、乃至周遭天地间所有的水行灵气与寒意都同它产生了共鸣。

  没多久,令人心悸的冻结声自湖心炸响,并迅速向四面八方蔓延,原本波光荡漾的灵泉湖水,以那黑色珠子正下方的水面为起点,瞬间失去了所有流动性,化作了一片散发着寒意的、幽蓝色的冰。

  冰面平滑如镜,却有无数灵光流转,整片湖水都随之散发着强烈的灵光,衬得周围恍若仙境。

  处理好一切后,何禹缓缓回到岸边,满意地说道:“如此一来,不光此湖成了极寒的‘冰湖’,那些缝隙通道也能借用其极寒的灵气被封印起来,只是需小心不可使常人误入其中,待久了恐怕会致命。”

  张承道答道:“不妨事,此湖乃是在白石仙宗的护山大阵中,一般人也进不来。”

  何禹颔首:“那便万无一失了。”

  ……

  几天后,这片冰湖获得了新的名字:“白石冰海”。

  这不是张承道取的名字,而是定居在白石山附近的百姓远远看到后,口口相传,传出来的名字。

  至于为什么分明是一个湖,却被称为“海”……

  一是因为它确实太大了,大得让许多一辈子没出过山的愚夫愚妇们认为,这就是海。

  二则是当地百姓们的取名习惯,比如不远处有一个很小的小湖,已经都快干涸了,名字却是叫“前湖海”,那冰湖被叫做“冰海”,也就没那么难以理解了。

  不过最夸张的是,原本何禹封印裂缝、转化冰湖所引来的异象,被不知内情的吃瓜群众们纷纷按到了张承道的头上,导致针对张承道的传言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离谱。

  “听说了吗?张仙人把东海抽干了,还将海水都灌到了白石山下的冰海里!”

  “我滴个乖乖!不愧是张仙人呐!”

  “什么张仙人,那是张神仙!”

  “什么张神仙,那是张海神仙!”

  “什么张海神仙,依老朽看,得尊一声海王爷!”

  “王爷算个屁!张神仙那可是海中之王!得叫海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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