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凌渊心中的怒火与忧虑并未完全平息。巡林营的腐肉堆和肮脏景象如同烙印,刻在他的脑海。他深知,这绝不仅仅是几个年轻战士的疏忽,而是整个部族在食物都是这么处理(或缺乏有效保存手段导致不得不尽快消耗)环境下形成的陋习缩影,浪费、不洁、对猎物缺乏尊重,这些都可能成为在凛冬或危机时刻压垮部族的最后一根稻草。

  “召集所有长老,以及各部族(狩猎队、采集队、营地管事)负责人,日落时分,‘巨杉之心’议事”凌渊的命令迅速传遍整个部落。他的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肃杀,让接到命令的人都心头一凛。

  夕阳的余晖将古老的祭坛染成一片肃穆的金红。墨甲兽庞大的身躯如同守护山峦,伏卧在侧。除了必须的岗哨,几乎所有部族的核心成员都聚集于此,气氛凝重。凌山、鹿婆婆、灰须、凌风(狩猎长老)等长老面色沉肃。烬牙带着巡林营的几个小队长垂手而立,脸上带着羞愧。负责营地日常管理的几位年长妇人(如巧手婶)、采集队的领头人也都到了。

  凌渊站在祭坛前,高大的身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他没有寒暄,直接指向烬牙:“烬牙,把你在营地看到的,原原本本,告诉所有长老和负责人”

  烬牙深吸一口气,向前一步。他用低沉而清晰的兽世语言,毫不避讳、甚至带着一丝后怕地描述了那个清晨地狱般的景象:

  堆积如山、爬满蛆虫、恶臭冲天的腐肉;

  混杂其中的垃圾、污水、排泄物,黑压压如同乌云的蝇群,随意丢弃的隔夜肉。

  随着他的描述,众人都露出不以为意的表情,甚至还有人在下面窃窃私语,似乎对他所说的话并不在意。毕竟,在这个部落里,一直都是这样生活的,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锐利的目光扫过全场,“我们居住的主洞区,那些吃剩的骨头、果核、菜叶,是不是有时也随手丢在洞口附近,采集队带回的浆果、块茎,有没有因为堆积在潮湿角落而发霉腐烂,最后只能扔掉,狩猎队带回大型猎物,处理内脏、血污时,是不是也习惯性地倾倒在下游的溪水边”

  凌渊的声音引起了一阵骚动,长老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似乎在审视他们的内心,然后他继续说道:“你们难道没有发现,在我们的周围,尤其是那些幼崽的身边,上一回狩猎队带回一头受伤的“沼皮兽”,未能及时处理干净,部分内脏和血污污染了营地附近的小水洼。几天后,几个幼崽在水洼边玩耍,喝了脏水。

  幼崽们很快开始剧烈呕吐、腹泻(排泄物带血或呈米泔水样),腹部绞痛如刀绞,高烧不退,小身体迅速脱水干瘪,哭闹声变得微弱嘶哑。

  尽管鹿婆婆用尽了清心草、凝血藤等药草,甚至动用了部族珍藏的“净水石”(可能是一种原始过滤,吸附材料,效果有限),但仍有两个最年幼的兔族幼崽在痛苦挣扎了三天后,浑身冰冷地死去。他们的父母抱着小小的、轻飘飘的身体,哭干了眼泪。部族称这种可怕的病为“血泻之痛”。

  还有主洞区附近曾有段时间垃圾随意堆放,吸引大量蝇虫。一个还在哺乳期的熊族幼崽,其母兽在清理垃圾后未彻底洗手就哺乳。同时,营地里随意丢弃的果核、残渣也吸引了大量苍蝇在幼崽的摇篮附近飞舞。

  幼崽开始烦躁哭闹、食欲不振、腹泻,后来,父母惊恐地发现,幼崽的身体周围、甚至排泄物里,出现了细小的、蠕动的白色蛆虫幼崽的小屁股被蛆虫钻咬得红肿溃烂。

  鹿婆婆用草药水小心清洗,试图挑出蛆虫,但感染严重,幼崽极度虚弱。虽最终勉强保住性命,但元气大伤,发育迟缓,至今仍比同龄幼崽瘦弱很多。蝇虫传播的寄生虫病被称为“蝇蛆噬巢”。

  去年雨季,一只鹿族幼崽吵着要吃肉。其母兽从篝火旁拿起一块昨夜剩下的烤鬣刺兽肉。肉块表面看起来还算干爽,只是边缘有点发暗。母兽用溪水匆匆冲洗了几下,便撕下小块喂给幼崽。

  幼崽吃得很香。但半夜,幼崽突然剧烈呕吐,紧接着开始拉稀水(腹泻),小肚子绞痛得蜷缩成一团,哭得声嘶力竭,小脸惨白,很快便脱水蔫了。鹿婆婆诊断是“急腹邪气入体”,用了猛药才救回来,幼崽也虚弱了好些天。

  后来鹿婆婆仔细检查那块剩下的肉,在肉缝深处,发现了极细微、半透明的虫卵痕迹和一些看不见虫子的腐烂点。“肉看着还行,但里面藏着‘看不见的食肉虫’和它们的‘种子’(虫卵和腐败微生物)” 鹿婆婆叹息,“水冲走了表面的虫子,却冲不净钻进肉里的‘毒’,幼崽的肚子,哪里经得起这个” 幼崽的父亲看着受苦的孩子,又悔又恨,从此对隔夜肉深恶痛绝。

  说到这里,凌渊的声音突然有些哽咽,他的眼眶湿润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而在场的不少人,脸色也都因为他的话而发生了变化。有的人开始露出愧疚的神色,他们低下头,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有的人则显得有些震惊,他们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一直以来的行为竟然会带来如此严重的后果。 鹿婆婆可指出: “垃圾堆就是蛆虫和苍蝇的巢穴,苍蝇把‘食肉虫’的卵带到了幼崽的食物上、皮肤上,那些卵在幼崽娇嫩的肚子里、皮肤下变成了啃食血肉的蛆虫,保持营地洁净,就是保护幼崽”。

  一连串的质问,让不少人眼神闪烁,无法直视。一些日常被忽略的细节,此刻被赤裸裸地揭露出来。浪费和肮脏,确实无处不在。

  “这些被浪费的食物,本可以晒干、熏制、窖藏,这些被污染的土地和水源,正在滋生死亡的种子”凌渊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般的威势,“那些蠕动的蛆虫,那些肮脏的蝇群,它们就是看得见的警告它们在啃食的,不仅是腐肉,更是我们部族的生机,它们在传播的,是病痛、高热、致命的‘腐毒’你们以为肚子疼、发热倒下的族人,仅仅是运气不好吗?不,那是因为他们吃下了被‘看不见的食肉虫’(腐败微生物)占据的食物,喝下了被污染的水”。

  “不爱惜食物,不保持洁净,就是在用我们自己的手,喂养那些杀死我们的东西”凌渊的声音如同审判,“昨天,巡林营的腐肉堆深埋了,人也清洗了。但今天呢?明天呢?整个部落,必须改变”

  他转向众长老和负责人,语气斩钉截铁:“即刻起,颁布《洁净存食律》各部族,务必晓谕所有族人,刻骨遵守,违者,严惩不贷”

  凌渊口述,灰须长老立刻拿出骨片和炭笔,飞速记录下一条条清晰严厉的律令:

  ①【猎获即理,活物善终】:

  所有猎获的猎物,无论大小,必须在安全地点当场处理放血或确保有能力立刻带回部族处理场处理。

  严禁将猎物打成重伤后随意丢弃、囚禁等死,违者,视为亵渎猎物、浪费食物,重罚劳役(如清理腐肉坑、加固防御等)

  带回部族的猎物,第一时间送往集中处理场(靠近水源、下风处),由专人(如巧手婶带领的妇人队)统一剥皮、分割、清洗。内脏、血污等废弃物,集中收集于专用深坑掩埋,远离水源、居住区。

  ②【肉不过夜,腐毒深埋】: 所有新鲜肉类(兽肉、鱼肉、禽肉),除正在烹饪或已置于安全保存环境(如墨甲石池、地窖深处)外,严禁露天放置过夜。

  任何肉类,一旦沾染过多泥土、露水,或放置超过半日(在非寒冷季节),色泽气味有异,或发现蝇虫产卵、蛆虫滋生,无论是否食用过一律视为‘腐毒’。

  ‘腐毒’之物,必须立刻由发现者或责任人,用工具(不可徒手)移至远离水源、营地、道路的指定‘腐毒深埋区’,挖深坑(至少半人深)掩埋、压实掩埋后,掩埋者必须用热水及驱虫草叶彻底清洗身体和衣物。

  ③【营地洁净,水清源净】:各居住区、营地、处理场、晾晒场,每日必须清扫食物残渣、生活垃圾(果核、菜叶、碎骨等),集中收集于远离水源的专用垃圾坑焚烧或深埋。

  严禁在溪流、泉水源头及上游清洗猎物内脏、倾倒污物,清洗食物、器皿,必须在指定下游区域。

  所有族人,饭前便后、处理食物前后、接触污物后,必须用流水(或干净水)且每族人均需自清理其洞穴之垃圾,妥善处理腐毒。

  定期由族人每户依次使用燃烧后的草木灰烬清扫营帐周边垃圾点四周,以驱虫。

  ④【保存有序,物尽其用】: 所有适合保存的食物(肉、鱼、菌、果、菜),必须优先采用熏制、风干、地藏等法处理储具体方法由鹿婆婆(植物)、烬牙/凌风(肉类)、阿璃/灰须(统筹)负责传授推广。

  ⑧【违律重罚,以儆效尤】:初次违反且情节较轻者(如随手丢弃小量食物残渣),罚清扫营地公共区域三日。

  违反【猎获即理】、【肉不过夜】、【制造腐毒】者,视情节轻重,罚清理腐毒深埋区劳役五至十日。

  若因个人之不洁或管理之不善,致食物大面积腐败,或引发族人病疫者,皆视为危害部族之行为,赶出族内。

  灰须长老记录完毕,将刻满律令的骨片高高举起。夕阳的最后一缕光芒映照在骨片上,显得庄重而肃穆。

  “此律,关乎我族存续,非为苛责,实为求生”凌渊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祭坛,“从今日起,各部族负责人,即为本律执行者,长老会监督,我要看到营地里再无随意丢弃的腐肉,我要看到溪水边再无污血横流,我要看到每个族人,都懂得珍惜食物、保持洁净,散会”

  众人肃然领命,烬牙、凌风、巧手婶等人脸上充满了凝重与责任感。鹿婆婆看着骨片上的律令,一定要让每个族人的遵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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