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谷,如同被上古巨神用战斧劈开的狰狞伤疤,横亘在狐狼两族势力交界的荒原尽头。两侧是刀劈斧削般的千仞绝壁,通体覆盖着一种深沉近黑的墨色岩石,寸草不生,在惨淡的冬日天光下泛着冷硬的油光。谷底狭窄崎岖,布满了棱角狰狞的黑色巨石,如同巨兽口中交错的獠牙。凛冽的寒风在谷中穿行,发出凄厉尖锐的呜咽,卷起地上的黑色沙砾,抽打在裸露的岩石上,发出细碎密集、如同无数怨灵低语的声响。空气里弥漫着硫磺和铁锈混合的刺鼻气味,令人窒息。这里没有生机,只有永恒的肃杀与绝望。

  凌渊孤身一人,站在谷口一块突兀拔起的黑色巨岩顶端。狂风卷起他厚实的玄色兽皮披风,猎猎作响,如同战旗。他身形挺拔如孤峰,两鬓的灰白在昏暗光线下如同冰冷的霜痕。脚下,是深不见底、风声凄厉的谷道。对面,距离他百丈开外、另一侧断崖的顶端,黑压压地矗立着狼族最精锐的狼骑兵。他们胯下的巨狼躁动不安地刨着覆盖着薄冰的黑色岩石,喷吐着腥臭的白气,猩红的狼眼在阴影中闪烁着嗜血的凶光。为首者,正是狼王黑鬃!

  黑鬃端坐在一头比其他巨狼都要魁梧一圈、肩高近丈的纯黑巨狼王背上。他赤裸着肌肉虬结的上身,只披着厚重的、用无数狼牙和人骨串成的肩甲,狰狞的狼头刺青覆盖了他大半张脸,一道横贯左眼的巨大伤疤更添凶戾。他手中拄着一柄巨大的、布满暗红色血垢的骨锤,锤头杵在岩石上,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他那双如同熔融黄金般的竖瞳,如同两盏不灭的凶灯,穿透风沙,死死锁定着孤岩上的凌渊,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暴戾、贪婪,以及一丝被上刺自相残杀事件激起的、刻骨的忌惮。

  “凌!渊!”黑鬃的声音如同闷雷滚动,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质感,在狭窄的山谷中激起阵阵回音,“你竟敢孤身前来!胆子不小!我的三个崽子呢?!”他身后,上百狼骑齐齐发出低沉压抑的咆哮,如同滚雷,震得崖壁上的碎石簌簌落下。

  凌渊面色平静无波,仿佛眼前不是择人而噬的狼群,而是一群土鸡瓦狗。他缓缓抬起右手,手中赫然提着三个用坚韧兽皮缝制的、仅容一人通过的口袋。口袋被粗绳扎紧,此刻正微微蠕动着,里面传出幼崽压抑惊恐的呜咽声。

  “人在这里。”凌渊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风啸和狼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硬,“狼王,你的条件?”

  “条件?”黑鬃咧开大嘴,露出森白的獠牙,狞笑道,“很简单!把‘烟障’的配方交出来!再自断一臂,为你杀我族人谢罪!本王便大发慈悲,留你全尸,放这三个小崽子回去!”

  “配方可以给。”凌渊的回答干脆得让黑鬃都微微一怔,“断臂?狼王,你似乎忘了上次你那三个‘精锐’是怎么死的了?”他语气平淡,却字字如刀,直刺黑鬃最痛的伤疤。

  黑鬃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眼中凶光暴涨,握着骨锤的手青筋暴起!“你找死!”

  “我若死,”凌渊仿佛没看到他的暴怒,依旧平静地晃了晃手中的兽皮口袋,“你的崽子立刻给他们陪葬。配方,也将永远消失。”他另一只手看似随意地探入披风内,再拿出时,掌心已多了一枚拳头大小、通体漆黑、表面布满细密孔洞、如同蜂巢般的古怪石球。石球内部,隐隐透出一丝令人心悸的幽绿色光芒。

  黑鬃和他身后的狼骑瞳孔骤然收缩!上次那诡异恐怖的毒烟和自相残杀,给他们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退兵三月。”凌渊的声音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冰冷,“配方给你。否则~”他掂了掂手中的黑色石球,那意思不言而喻。

  死寂。只有风在谷中凄厉地尖啸。

  黑鬃熔金色的竖瞳死死盯着凌渊和他手中的石球,又扫过那三个蠕动的兽皮口袋。贪婪与忌惮在他眼中疯狂交织。他身后的狼骑也躁动起来,巨狼不安地低吼着。

  “好!”半晌,黑鬃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如同金属摩擦,“退兵三月 ,配方拿来,扔给我!若有半点虚假”他手中的骨锤猛地砸在脚下的黑石上,轰然巨响中,坚硬的岩石竟被砸出一个浅坑,碎石飞溅!“本王必将狐族,屠戮殆尽!”

  “狼王爽快。”凌渊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他左手依旧提着口袋,右手则从怀中掏出一块巴掌大小、早已准备好的、硝制过的白色兽皮。兽皮上用炭笔清晰地绘制着几种植物的形态特征、采集部位、处理方法和混合比例。他将兽皮卷起,用一根细小的兽筋扎好。

  “配方在此。”凌渊扬了扬手中的兽皮卷,“同时放人。”他示意黑鬃派人过来取配方,同时他自己也会将装着幼崽的口袋放到谷底中央一块相对平坦的黑色巨石上。

  黑鬃眼中精光一闪,朝旁边一个身材精瘦、眼神狡诈的狼族巫医使了个眼色。那巫医会意,立刻催动胯下巨狼,小心翼翼地从陡峭的崖壁小径,朝着谷底中央的巨石奔去。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凌渊手中的兽皮卷,充满了贪婪。

  凌渊也动了,他一手提着口袋,一手握着那枚幽光闪烁的黑色石球,如同散步般,沿着巨岩另一侧相对平缓的斜坡,一步步沉稳地走向谷底。

  双方在谷底中央的黑色巨石旁停下,隔着数丈距离对峙。风声在耳边呼啸,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

  “扔过来!”狼族巫医嘶声道,眼中闪烁着迫不及待的光芒。

  凌渊没说话,只是将手中的兽皮卷轻轻抛了过去。同时,他也将三个蠕动的兽皮口袋放在了冰冷的黑石上。

  狼族巫医一把抓住飞来的兽皮卷,如同捧着稀世珍宝,迫不及待地展开一角,贪婪地扫视着上面的图案和文字。黑鬃在崖顶也紧张地注视着。

  凌渊则俯下身,动作迅速地解开了其中一个口袋的绳索。一个冻得瑟瑟发抖、小脸青紫的狐族幼崽立刻钻了出来,惊恐地看着凌渊和周围狰狞的环境。

  就在凌渊准备解开第二个口袋时!

  他的动作猛地一顿!巫医系统在他视野中瞬间拉响最高级别的红色警报:【警告!检测到超高浓度诅咒能量附着!目标:幼崽生命核心!能量属性:腐化侵蚀!与腐血咒同源!诅咒名称:血咒·子母噬心!效果:潜伏寄生,可通过母体咒印远程引爆,瞬间摧毁宿主生命本源!】

  凌渊瞳孔骤然收缩如针尖!他闪电般抓住那幼崽细小的手腕,强行扯开他脖颈处裹着的兽皮!

  只见幼崽纤细的脖颈皮肤深处,一道极其细微、如同蛛网般蔓延的紫黑色纹路,正散发着微弱却无比邪异的幽光!这纹路并非画在皮肤上,而是如同活物般,深深烙印在血肉之中,随着幼崽的心跳微微搏动!一股阴冷、粘腻、充满了恶毒与掌控欲的能量波动,清晰地传递到凌渊的指尖!

  血咒!而且是比腐血咒更加阴毒、需要长期潜伏、能通过母体咒印远程引爆的子母噬心咒!这绝非狼族的手笔!狼族擅长的是正面搏杀和下毒,如此精妙阴损的诅咒……只有那个藏身于狐族深处的“黑狐大人”才能做到!墨阳!他不仅在双胞胎身上种下腐血咒,更在这三个被掳的幼崽身上埋下了如此恶毒的陷阱!无论交换成功与否,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引爆血咒,让幼崽瞬间毙命,嫁祸给狼族,彻底激化两族矛盾!

  好毒!好狠!

  凌渊心中杀意翻腾,几乎要冲破胸腔!但他脸上却硬生生压制住所有情绪,只有眼神瞬间冰冷得如同万载寒冰。

  “怎么了?想反悔?!”对面的狼族巫医察觉到凌渊的停顿和眼神变化,立刻警惕地握住了腰间的骨匕,厉声喝道。崖顶上的黑鬃也猛地举起了骨锤,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凌渊缓缓抬起头,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扫过狼族巫医,最终落在崖顶黑鬃身上。他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勾起,露出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带着嘲讽的笑意。

  “反悔?”凌渊的声音如同寒冰碰撞,“我只是觉得,狼王这笔买卖,做得太亏了。”

  “什么意思?”黑鬃眉头紧锁。

  “这三个崽子,”凌渊指了指脚边的口袋和那个瑟瑟发抖的幼崽,“身上早已被人种下了‘血咒’。一种极其恶毒的诅咒。下咒之人,随时可以让他们~砰!”他做了个爆裂的手势,“死无全尸。狼王拿回去,不过是抱回三个随时会炸的‘毒囊’。就算拿到配方,恐怕也寝食难安吧?”

  “什么!”黑鬃脸色剧变!他身边的狼族巫医也立刻冲到凌渊刚刚解开袋口的幼崽身边,不顾其惊恐,粗暴地撕开兽皮,果然在脖颈深处看到了那若隐若现的紫黑色咒印!他伸出枯瘦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一股阴冷的反噬之力瞬间让他手指发麻!巫医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朝着崖顶的黑鬃重重地点了点头!

  黑鬃的眼中瞬间燃起了滔天的怒火和被愚弄的屈辱!他死死盯着凌渊:“是谁?!是谁干的!”

  “是谁?”凌渊冷笑一声,慢条斯理地将解开的幼崽护到自己身后,同时将另外两个口袋的绳索也快速解开,让里面的幼崽爬出来。三个小家伙立刻如同受惊的小兽,紧紧缩在凌渊的腿边。“狼王与其问我,不如想想有谁能如此轻易地在你派出的刺客身上动手脚?又有谁,最希望看到狐狼两族不死不休?”

  黑鬃熔金色的竖瞳中凶光疯狂闪烁,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凌渊的话如同毒刺,狠狠扎进了他的心里,墨阳,那个道貌岸然、私下却与自己有过交易的狐族族长!那个被称为“黑狐大人”的阴险存在!

  “配方,我依旧给你。”凌渊的声音打断了黑鬃的狂怒,他扬了扬手中那枚一直紧握的黑色石球,“作为交换,再加一样东西——血咒的临时‘解药’配方。虽不能根除,但足以压制咒印三个月不发作。三个月内,你尽可去查清是谁在背后玩弄你我两族,揪出那下咒的元凶!” 他又从怀中掏出一块更小的兽皮片,上面只写了寥寥几种草药和简单的处理方式。

  “三个月?”黑鬃死死盯着凌渊,“若三个月后”

  “三个月后,是战是和,你我再凭本事。”凌渊的语气斩钉截铁,“若狼王连三个月都等不及,非要现在开战”他手指微微用力,那黑色石球内部的幽绿色光芒瞬间变得炽烈起来,一股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弥漫开来!“我狐族纵使玉石俱焚,也必让你狼族付出无法承受的代价!上次的滋味,狼王还想再尝一次吗?”

  黑鬃的脸色阴晴不定,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他看着凌渊手中那枚散发着致命威胁的石球,看着谷底那三个被种下血咒、如同烫手山芋的幼崽,再想到那个隐藏在幕后、将自己也玩弄于股掌的“黑狐大人”巨大的憋屈和愤怒几乎要将他吞噬!但他不是莽夫,他明白凌渊此刻抛出的,是唯一能止损、甚至可能反将一军的毒饵!

  “好!”黑鬃从牙缝里再次挤出一个字,声音如同砂纸摩擦,“三个月,凌渊,记住你的话,解药配方拿来!”他猛地挥手,示意谷底的巫医上前取解药。

  凌渊将那块写着解药配方的小兽皮片抛给狼族巫医。巫医如获至宝,仔细检查后,朝着崖顶的黑鬃点头确认。

  “退兵”黑鬃不甘地发出一声低吼,猛地调转狼头。他熔金色的竖瞳最后深深看了一眼谷底孤身护着三个幼崽、手持毒烟石球的凌渊,那眼神充满了刻骨的恨意和一丝被逼退的屈辱,但最终被更深的忌惮与算计取代。他带着黑压压的狼骑兵,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在断崖的另一侧,只留下谷中愈发凄厉的风声。

  直到狼骑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尽头,凌渊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懈。手中的黑色石球光芒内敛,被他收回怀中。他低头看着紧紧抱着自己小腿、仍在瑟瑟发抖的三个幼崽,看着他们脖颈深处那若隐若现的紫黑色咒印,眼中没有丝毫退敌的喜悦,只有一片深沉的凝重与冰冷的杀意,三个月。

  他用毒烟、配方和血咒的真相,为部落换来了三个月的喘息。

  但这三个月,不是和平的曙光,而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他必须在这三个月内,找到解除血咒的方法,更要揪出那个隐藏在圣洁面纱之下、操控着一切阴谋的——

  墨阳!

  他弯腰,将三个幼崽一一抱起,用披风裹紧,转身,迎着凄厉的山风,一步步朝着狐族部落的方向走去。背影在嶙峋的黑石映衬下,显得格外孤绝而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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