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嫣忍不住想，是她太天真了，成亲之日她与旁人跑了，裴砚之怎么可能会不生气？
所以她身上真的有情蛊吗？
如果有，她一定要解开。
裴砚之还有事，离开前，他对季嫣说：“婢女就在外面守夜，嫣嫣想要什么，可以和她们说。”
季嫣没有说话，她背对着裴砚之，瑟缩成一团，乌黑似绸缎的发丝铺在枕上。
裴砚之看了她许久，收回手，低声道：“还在生气吗？”
季嫣颤了颤睫，依旧没有回答，眼睑微微耷下去。
裴砚之见状，敛下眸，只好不再留下打扰她，抽身离开。
房间的门被关上，榻上少女才轻轻舒了一口气。
许久，季嫣才睡下，翌日醒来已日上三竿。
她唤婢女进来，婢女方才鱼贯而入，为她穿衣梳洗。
用了午膳后，季嫣便唤了申奚进来：“裴砚之与南蛮有什么关系？”
申奚愣了愣，但此事想必陛下也没打算隐瞒公主，而公主也早晚都会知道，他便如实告知：“陛下的母妃是南蛮君主的胞妹。”
季嫣在宫中住了许久，还是第一次听闻此事。
她没有再问了，让申奚离开，转而问裴砚之留给她的婢女：“你们是南蛮人吗？”
婢女点头。
“你们南蛮王与胞妹的关系如何？”季嫣又问道。
“回公主，王只有一个一母同胞的妹妹，那便是陛下的母妃，故而十分宠爱。”
原来如此。
季嫣之后又旁敲侧击，也问出了不少消息来。
当年南蛮还是个小国，不得不派公主和亲，南蛮王便将唯一的妹妹亲自送去昭国，献给了昭国君主。
来和亲的公主不能得盛宠，因此裴砚之的母亲在昭国过得十分艰难。
甚至受到诸多不公。倘若有后妃陷害，哪怕查清证据与她无关，皇帝也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会被打入冷宫，也是被陷害所致。还有皇帝的不偏袒，不作为。
裴砚之便是南蛮公主住在冷宫时怀上的。
作为弃妃，在冷宫中被昭国皇帝临幸，对南蛮公主来说也是一种屈辱。她不肯委曲求全，最后宁肯得罪皇帝被下令处死，也不愿再受折辱。
事到如今，季嫣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裴砚之深居冷宫，却还能带兵逼宫。
他背后有南蛮助力，又配合南蛮打了一出声东击西，将戚家军调离京城，再趁虚而入。
裴砚之身上既流淌着昭国的血，也流淌着南蛮的血。
裴砚之很可怜，但同时也很可怕，如果她真的被他种下情蛊，季嫣绝不可能会原谅他。
想清后，她唤来申奚：“城西的寨子里，有个叫荣婵的女子，她欺骗了我，又将我卖给旁人，申奚，你能将她带过来吗？若是不给她一点教训，我实在难以消气。”
这是公主第一次主动想要惩戒旁人，申奚愣了愣，也能理解公主的心情，若不是陛下及时赶到，公主只怕早已沦为南蛮人的玩物，如此奇耻大辱，别说是公主了，放到天底下，任谁都咽不了这口气。
“卑职会将公主的要求传达给陛下，若陛下同意，卑职便立即听公主吩咐，将荣婵带到公主面前。”
季嫣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申奚去禀报了裴砚之，复述完公主的话，申奚道：“陛下，公主突然想见荣婵，恐怕并不只是为了消气那么简单。”
裴砚之最是了解她，闻言只淡淡道：“她想让荣婵帮她解了情蛊。”
申奚微愣：“那陛下还要替公主将荣婵找来吗？”
裴砚之道：“她难得想教训人，我怎么可能会拒绝她？”
“可……”申奚欲言又止，“陛下，万一公主真的让那个荣婵帮她解情蛊怎么办？陛下需要卑职提前与那个女人打声招呼吗？”
“不用。”裴砚之执笔的手顿了顿，说，“听公主的吩咐即可。”
“是，陛下。”
申奚很快将荣婵从寨子里绑了回来，原本就算季嫣不提到荣婵，裴砚之也是要将她绑来的。
任何妄图伤害她的人，都该死。
但裴砚之这次却把荣婵完全交给了季嫣来处置。
申奚将她关进了地牢，吩咐人将地牢打扫干净后，才带公主去地牢见了荣婵。
荣婵坐在角落里，灰色兜帽遮住脸部轮廓，凹陷深邃的五官仿佛又苍老了几分，女人的目光缓缓扫过站在申奚身边光彩熠熠的少女。
她并不感到意外。
能生出如此容貌，又被娇养得极好，不会是普通人，荣婵倒是不怕得罪昭国的王公贵族，但她也没有想到，这个漂亮的昭国女人，与他们南蛮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季嫣看了一眼荣婵，就对申奚道：“我想单独审讯她，可以吗？”
“可以的，公主。”申奚谨遵陛下吩咐，他此刻听公主的话，到远处回避。
见申奚走远，季嫣才抬脚靠近了些，一双桃花眼望向荣婵：“你说你会解情蛊，可是真的？”
荣婵阖上了双眼，没有回答。
季嫣道：“你被关进了此处，便再没有离开的机会了，但倘若你听我的，如实回答我的问题，事成之后，我可以想办法送你平安离开。”
听到这里，荣婵才睁开眼，声音嘶哑难听：“当真？”
“当真，但前提是你不能耍小聪明。”
荣婵顿了顿，道：“我会解情蛊，这是真的，并没有骗你和那个昭国人。”
季嫣也没有尽信，只是道：“只要你能帮我解除体内的情蛊，我便会按照约定放你离开。”
所以她身上真的有情蛊吗？
如果有，她一定要解开。
裴砚之还有事，离开前，他对季嫣说：“婢女就在外面守夜，嫣嫣想要什么，可以和她们说。”
季嫣没有说话，她背对着裴砚之，瑟缩成一团，乌黑似绸缎的发丝铺在枕上。
裴砚之看了她许久，收回手，低声道：“还在生气吗？”
季嫣颤了颤睫，依旧没有回答，眼睑微微耷下去。
裴砚之见状，敛下眸，只好不再留下打扰她，抽身离开。
房间的门被关上，榻上少女才轻轻舒了一口气。
许久，季嫣才睡下，翌日醒来已日上三竿。
她唤婢女进来，婢女方才鱼贯而入，为她穿衣梳洗。
用了午膳后，季嫣便唤了申奚进来：“裴砚之与南蛮有什么关系？”
申奚愣了愣，但此事想必陛下也没打算隐瞒公主，而公主也早晚都会知道，他便如实告知：“陛下的母妃是南蛮君主的胞妹。”
季嫣在宫中住了许久，还是第一次听闻此事。
她没有再问了，让申奚离开，转而问裴砚之留给她的婢女：“你们是南蛮人吗？”
婢女点头。
“你们南蛮王与胞妹的关系如何？”季嫣又问道。
“回公主，王只有一个一母同胞的妹妹，那便是陛下的母妃，故而十分宠爱。”
原来如此。
季嫣之后又旁敲侧击，也问出了不少消息来。
当年南蛮还是个小国，不得不派公主和亲，南蛮王便将唯一的妹妹亲自送去昭国，献给了昭国君主。
来和亲的公主不能得盛宠，因此裴砚之的母亲在昭国过得十分艰难。
甚至受到诸多不公。倘若有后妃陷害，哪怕查清证据与她无关，皇帝也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会被打入冷宫，也是被陷害所致。还有皇帝的不偏袒，不作为。
裴砚之便是南蛮公主住在冷宫时怀上的。
作为弃妃，在冷宫中被昭国皇帝临幸，对南蛮公主来说也是一种屈辱。她不肯委曲求全，最后宁肯得罪皇帝被下令处死，也不愿再受折辱。
事到如今，季嫣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裴砚之深居冷宫，却还能带兵逼宫。
他背后有南蛮助力，又配合南蛮打了一出声东击西，将戚家军调离京城，再趁虚而入。
裴砚之身上既流淌着昭国的血，也流淌着南蛮的血。
裴砚之很可怜，但同时也很可怕，如果她真的被他种下情蛊，季嫣绝不可能会原谅他。
想清后，她唤来申奚：“城西的寨子里，有个叫荣婵的女子，她欺骗了我，又将我卖给旁人，申奚，你能将她带过来吗？若是不给她一点教训，我实在难以消气。”
这是公主第一次主动想要惩戒旁人，申奚愣了愣，也能理解公主的心情，若不是陛下及时赶到，公主只怕早已沦为南蛮人的玩物，如此奇耻大辱，别说是公主了，放到天底下，任谁都咽不了这口气。
“卑职会将公主的要求传达给陛下，若陛下同意，卑职便立即听公主吩咐，将荣婵带到公主面前。”
季嫣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申奚去禀报了裴砚之，复述完公主的话，申奚道：“陛下，公主突然想见荣婵，恐怕并不只是为了消气那么简单。”
裴砚之最是了解她，闻言只淡淡道：“她想让荣婵帮她解了情蛊。”
申奚微愣：“那陛下还要替公主将荣婵找来吗？”
裴砚之道：“她难得想教训人，我怎么可能会拒绝她？”
“可……”申奚欲言又止，“陛下，万一公主真的让那个荣婵帮她解情蛊怎么办？陛下需要卑职提前与那个女人打声招呼吗？”
“不用。”裴砚之执笔的手顿了顿，说，“听公主的吩咐即可。”
“是，陛下。”
申奚很快将荣婵从寨子里绑了回来，原本就算季嫣不提到荣婵，裴砚之也是要将她绑来的。
任何妄图伤害她的人，都该死。
但裴砚之这次却把荣婵完全交给了季嫣来处置。
申奚将她关进了地牢，吩咐人将地牢打扫干净后，才带公主去地牢见了荣婵。
荣婵坐在角落里，灰色兜帽遮住脸部轮廓，凹陷深邃的五官仿佛又苍老了几分，女人的目光缓缓扫过站在申奚身边光彩熠熠的少女。
她并不感到意外。
能生出如此容貌，又被娇养得极好，不会是普通人，荣婵倒是不怕得罪昭国的王公贵族，但她也没有想到，这个漂亮的昭国女人，与他们南蛮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季嫣看了一眼荣婵，就对申奚道：“我想单独审讯她，可以吗？”
“可以的，公主。”申奚谨遵陛下吩咐，他此刻听公主的话，到远处回避。
见申奚走远，季嫣才抬脚靠近了些，一双桃花眼望向荣婵：“你说你会解情蛊，可是真的？”
荣婵阖上了双眼，没有回答。
季嫣道：“你被关进了此处，便再没有离开的机会了，但倘若你听我的，如实回答我的问题，事成之后，我可以想办法送你平安离开。”
听到这里，荣婵才睁开眼，声音嘶哑难听：“当真？”
“当真，但前提是你不能耍小聪明。”
荣婵顿了顿，道：“我会解情蛊，这是真的，并没有骗你和那个昭国人。”
季嫣也没有尽信，只是道：“只要你能帮我解除体内的情蛊，我便会按照约定放你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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