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前,京郊。

  一队二十人的骏马奔驰在官道上,卷起股股尘土。

  最后一匹马背上,插着面白色底的三角旌旗,上面纹着红色的“白”字。

  有路人赶紧避让,待这队人跑远了才敢小声议论。

  “这是哪家王公贵族出行?”

  “什么王公贵族,那旗子是南疆白虎军的!”

  “南疆?白博雅上将军回京了?还是南疆又起战事了?”

  “小声点,你们听说过永安公主吗?白大将军是小公主的嫡亲舅舅,上将军此次回来,指不定是因为小公主呢。”

  “是和归一大儒为咱们普通读书人谋福祉的永安小公主吗?”

  “小公主左手大儒,右手上将军,咱们大晋是不是要出个女帝了?我看永安公主挺好的。”

  “别想了,永安公主没伴生龙玉,虽有公主封号,但算不得皇族。”

  “哎,可惜了。”

  ……

  二十人一路疾驰,不过半个时辰就到了外城门口。

  打头一人,一拉缰绳,大马嘶昂一声,扬起前蹄止步。

  他身后的人,跟着“吁”声一片,全都停下了。

  那人身形挺拔魁梧,目测身高约有两米,穿着一身威武的银色锁子甲,双肩甲胄在阳光下折射出冰冷寒光。

  他生的一双浓眉大眼,脸上皮肤有风霜的粗糙感。

  一道食指长的疤痕,从他的左眉峰竖着贯穿到颧骨位置。

  虽是老疤了,但依然能看出这一刀的凶险,左眼差点就废了。

  他微微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京城城门,大半张脸都掩在自然卷的黑色大胡子下,看不清表情。

  他是白博雅!

  城门上,今日值当的戍卫一见那白字旌旗,顿时慌得不行。

  小队长城头问:“请问城下何人?”

  白博雅没应,他身后的左副手大声回:“南疆上将军白博雅,追捕逃窜至京的南疆细作。”

  “如今南疆细作已逮捕,特回京向陛下回禀。”

  左副手一掀披风,在他的马背上,赫然真的绑着个人。

  城门戍卫吃不准,连忙遣人往上禀报。

  白博雅侧头:“左副方清跟我进城,其他人暂且去京畿大营待命。”

  他的身份特殊,虽然上了要回京的折子,但皇帝没正式同意。

  于是,一行二十人很快就只剩白博雅和左副方清。

  方清小声问:“将军,咱们这借口真的行吗?”

  什么南疆细作逃至京郊?一听就假的不能再假。

  白博雅意味深长:“本将都到家门口了,陛下不信也得信。”

  陛下不是要个回京理由么?给他就是。

  他拍左副肩膀:“方清,做人做事要灵活多变,行军打仗更要如此,懂?”

  方清一言难尽:“……”

  不多时,城门大打开。

  小队长迎出来:“恭迎上将军回京……”

  他话还没说完,高大的黑色骏马打着响鼻,呜啦就跑过去了。

  有守卫低声问:“队长,上将军拿不出回京召令,咱们就这么放他进城,不会出事吧?”

  小队长:“能有什么事?知道永安公主吗?上将军是她亲舅,那和陛下就是一家人。”

  而且,上将军只带了二十人回来,进城的也只有左副。

  两个人能闹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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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能闹出什么事?

  一刻钟后,白博雅就告诉所有人,他能闹出什么事!

  他没回将军府,也没去内皇宫觐见皇帝,而是直奔外皇宫钦天监。

  有还没下值的官员,只听到哒哒的马蹄声响,一回头就见陌生又熟悉的身影,纵马跃进了九重台。

  自打国师涉嫌谋害九皇女,被皇帝软禁在九重台,令慎刑司的人专门看守后,就鲜少有人往这边来。

  国师曾提出要见皇帝,然陛下根本就不理会。

  慎刑司的人也不亏待他,每日吃喝奉上,但不可外出,也禁止国师莫咎见任何人。

  不过短短几个月,莫咎就形销锁骨,清瘦的风一吹就能倒。

  这日,他在九重台阁楼上,竟是听见了马蹄声。

  随后,便是慎刑司的人和来人打起来的动静。

  莫咎心头生出丝丝希望,莫非皇帝愿意见他了?或者说有些事生了变故?

  但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都比眼下要好。

  “国师莫咎何在?”

  蓦地,一道粗犷的声音响起,传遍整个钦天监。

  莫咎慢慢走过去。

  多日未见日光,他不习惯的眯了眯眼,随后看向那道身影。

  锁子甲、肩甲胄,身后还跟着披挂的黑色战马。

  是……武将。

  十名慎刑司的人,将那武将团团围住,但并未动手。

  武将单手提拎着个人,他见到莫咎出来,竟是大笑三声。

  接着,他扬手一丢,将那人甩到莫咎面前。

  莫咎满脸疑惑,不自觉低头看去。

  “……痛……饶命……将军饶命……”

  那人蜷缩着瑟瑟发抖,一身风尘脏污,身上露在外的皮肤上全是各种擦伤。

  莫咎:“你……”

  那人猛地抬头:“哥?大哥!大哥救我!”

  莫咎一震,眼瞳骤然紧缩:“莫尹!你不是应该在避世谷吗?”

  他蹲下身着急的要去松绑:“莫尹,我不是让你不准出谷,你怎么……”

  “哥,都完了,全都完了,”莫尹脸色苍白,崩溃大哭,“我听你的话没有出谷。”

  “前些时日,白博雅突然闯进避世谷,他一来就要说要莫咎的家人。”

  “族长根本就没阻拦,任由白博雅抓了我。”

  说到这里,莫尹脸上闪过愤恨:“那些老不死的,都恨不得咱们死。”

  莫咎手颤抖:“爹呢?”

  莫尹更怨毒了:“族长说爹宠妾灭妻,混淆国师一脉的血脉,将他驱逐出谷了。”

  莫咎心沉了。

  “叙完旧了?”冷不丁,威压逼人的阴影覆盖下来。

  在那阴影之下,莫家俩兄弟就像是任人宰割的鹌鹑,抱一块瑟瑟发抖。

  莫咎一把将弟弟护在身后:“白博雅,你无召回京,眼里还有陛下吗!”

  白博雅逆着光,看不清脸上表情,只听的一声冷哼。

  唰。

  他缓缓抽出配剑,雪色剑身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冽寒光。

  下一刻,那剑尖对着了莫咎咽喉。

  白博雅:“本将有无召令,那是本将自己的事。”

  他高高在上:“五年前的事,莫咎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莫咎吞了口唾沫:“我不知……”

  剑往前一送,锋锐剑尖抵在了脖颈皮肤上,莫咎甚至感觉到了疼痛。

  白博雅:“想好再说,本将只问一次。”

  大颗大颗的冷汗,顺着莫咎鬓角滚落下来,他眼前阵阵发花。

  隐隐的,他听到了太监和陛下的声音。

  莫咎心头一喜,扭头往内皇宫方向看去。

  远远的,明黄色龙袍的帝王身影耀眼夺目,宛如天神再世。

  皇帝怒喝:“白!博!雅!给朕放下剑!”

  莫咎背脊松懈的弯了弯:“白将军,我不知……”

  话未说完,眼前的剑光闪过流星的弧度,雪色和血色齐飞,伴随一颗不瞑目的人头。

  啪嗒。

  人头落入莫咎怀里,他低头一看。

  正正对上弟弟莫尹睁大得眼睛。

  那刻,莫咎脑海一片空白,只愣愣抱着弟弟的人头。

  长剑入鞘。

  白博雅的声音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痛失所爱的痛苦和绝望,国师也该品尝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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