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之下。

  皇帝的声音很轻,被夜风挟裹着一吹,荼茶就只听见了只言片语。

  小崽呆毛弯成了问号:“???”

  说清楚要立谁?

  小崽瞪着他:“果然,娘有钱我就有钱,爹有钱我就一堆兄弟姐妹和后娘。”

  呵,男人!

  她挣扎着滑下地,踩着重重的步伐,气呼呼的走了。

  皇帝被烈焰映照成橙金的凤眸中,瞳孔泛起翡翠绿的色泽。

  随着他从恍惚中回神,那抹翡翠绿很快消散。

  皇帝茫然,疑惑问福安:“朕刚说什么了?”

  好端端的小九怎的又不高兴了?

  什么都没听到的福安:“???”

  奴不知啊!

  @

  金龙灯和九重台烧到尾声,皇帝命人守着将火星子灭掉,省的晚上走水。

  父女俩一个走前面,一个走后面,不多时就回了紫宸殿。

  獬豸瞅着荼茶那身幼龙纹的衣裳,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也跟着去了紫宸殿。

  紫宸正殿。

  荼茶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隐去龙玉一事,只说边野刚好懂一点蛊术,所以关键时刻,将蛊虫引到自己身上,救了自己。

  皇帝点点头,吩咐御医全力诊治。

  边野暂时被安置到御医院里,有专门的御医学徒照顾,御医们也能时时注意着。

  至于九重台那个小太监,却是叫暗一拎了来。

  小太监十一二岁,身形削瘦单薄,跪在殿中面色苍白,瑟瑟发抖。

  暗一冷声回禀:“陛下,此人名唤二狗,乃是外皇宫一名粗使太监,殿下进入九重台时,此人护驾一二。”

  “但是,”暗一声音更冷了,“属下发现,此人根本就没去势,他假冒太监在外皇宫多年,目的不明。”

  这话一落,满殿哗然。

  小太监头磕地上,吓的都哭了:“陛下,奴没目的,奴什么目的都没有,奴不是故意不去势的。”

  他冷汗涔涔,语无伦次:“奴小时候身上流血,不知道为什么很难止住,经常血流不止,奴只是怕死,奴没其他目的,陛下开恩,殿下开恩。”

  皇帝皱起眉头:“宣御医。”

  福安出去了一趟,不多时御医跟着进来,拿匕首在小太监指尖割了个小伤口。

  片刻后,御医回:“陛下,此人所言属实,他身体不同于常人,确实难以止血,若是去势十有八九会血崩而亡。”

  福安也说:“陛下,老奴查过了,这个二狗五年前进宫,那年家乡遭了大水,全家都死了,他差点饿死,为了一个白面馒头卖了身。”

  “这五年,他一直在外皇宫当值,多次拒绝调入内皇宫,为此还得罪了人,平时干最脏最累的活。”

  殿中,没人再说话了。

  虽说二狗身世可怜,但没去势隐瞒身份在外皇宫,这就是有罪。

  荼茶倒不觉有什么。

  她随口一问:“二狗,你在外皇宫当差多年,可遇到过什么事?”

  二狗想了想:“殿下,奴才不识字,遇上有字的东西,就喜欢收集起来,总想着万一哪天能从中识几字。”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个小包:“国师大人在九重台的时候,有字的东西特别多,奴见他都烧了,但有些没烧干净,奴全收在这了。”

  二狗双手捧着奉上。

  荼茶眼睛一亮,福安连忙过去送到龙案前。

  獬豸瞅了两眼二狗:“你这小太监倒也实诚,人还行。”

  他看出来,二狗说的都是实话,身上也挺干净的。

  他伸长了脖子,去瞅那堆残页废纸。

  倏地,皇帝看到眼熟的残页,边缘有灼烧的痕迹,但仍有小半页字迹。

  “六岁出宫,没有龙玉的非皇族,死于一年后……”

  “结论:对没有龙玉、身体孱弱的非皇族,未弱冠之前最好同有龙玉的族亲一起……”

  “哼,”皇帝捏着残页,“莫咎给朕看过另外一本,上面写这位非皇族出宫后很长寿。”

  荼茶偏头看他。

  皇帝解释:“去年你体弱多病,朕忧心你活不到及笄,所以去翻阅皇族资料,莫咎试图让朕送你出宫。”

  荼茶哦了一声,埋头扒拉着残页,没啥反应。

  皇帝轻咳,多解释了句:“朕没信他,朕不想送你走。”

  虽然,当时有犹豫,但也是担心小崽早夭。

  她小小的一团,一生病就昏睡不醒,又难养又难哄。

  “咦,”荼茶捡出其中一张揉皱的书信,“这是莫咎写给方士的信,纸都泛黄了。”

  几颗脑袋唰的就凑过来。

  片刻后。

  皇帝冷笑:“原来是矩州人,难怪会蛊术。”

  荼茶想了想,矩州正好和南疆相邻,而南疆三十六寨七十二峰,多擅蛊之人。

  小崽指着一处:“这还有名字,无……吴侯?”

  她恍然大悟:“难怪叫这名字,能干出那么丧尽天良的事,也活该要无后。”

  皇帝和獬豸:“……”

  明明叫吴侯,怎么就成无后了?

  小崽大气摆手:“算了,谁让我这么和善,他都无后了,我也祝他妻妾成群、儿孙满堂,四世同堂。”

  皇帝琢磨了一下这话:“准,朕准了。”

  獬豸:“……”

  到底是我疯了不懂,还是你们父女俩都疯了?

  其他的残页,倒没多少价值。

  皇帝差人去矩州查方士吴侯的老底,回过头来,二狗还忐忑不安的跪在殿中。

  皇帝:“你有功朕当赏你,不过你未曾去势,还隐瞒多年,有违宫规朕该罚你。”

  “功过相抵,朕不治你的罪。”

  二狗如蒙大赦,整个人喜极而泣。

  他砰砰磕头:“多谢陛下大恩大德,多谢殿下大恩大德。”

  捡回一条命,虽然日后不能再在宫里当值了。

  荼茶看二狗挺顺眼,在九重台自己都怕的要死,还冲出来挡她面前,拿着柴禾警告韩货。

  能在外皇宫隐瞒身份多年,也是有点能耐。

  小崽心头一动。

  她站到二狗面前问:“二狗子,你还有家人亲戚吗?”

  二狗额头都磕青了,老老实实回答:“回殿下,奴家中早无人了,奴就是个孤家寡人。”

  荼茶蹲他面前:“那你会什么?”

  二狗冥思苦想:“不敢欺瞒殿下,奴不识字,但奴数数的好,奴还什么苦都能吃,什么活都能干。”

  小崽更满意了:“那你想要个爹吗?”

  二狗呆滞:“???”

  荼茶嘿嘿一笑:“好公公,帮我宣原原过来。”

  獬豸好奇,跟着蹲过去戳了她一下:“小宝,你想干啥?”

  荼茶跟他嘀咕:“皇伯父,你觉得二狗怎么样?”

  獬豸看了眼犯懵的二狗一眼:“人还行,比较干净不恶心。”

  獬豸嘴里的“干净”,就是人品过关的意思,实诚不撒谎,心无恶念。

  荼茶更更满意了:“我给我家老宝贝捡儿子。”

  很快,原崇高一脚低一脚的小跑着过来。

  他前脚才跨进殿,就听荼茶欢快的说了句。

  小崽:“原原老宝贝,我给你捡到儿子啦,你快来领回去。”

  惊喜来的猝不及防。

  原崇脚下一崴,一只脚在殿外,一只脚在殿内,噗通就那么跪了。

  那一跪,声音大的獬豸都龇牙,肯定超痛!

  荼茶哈哈哈大笑:“老宝贝,别这么激动嘛。”

  她一口一个“老宝贝”,谁都能看出来,她既信任又喜欢身边的人。

  就让人心口暖暖的,死了都想做殿下的鬼。

  福安酸了。

  他幽怨的看向皇帝,抄着手什么话都没说,好似又什么都说了。

  哪知,皇帝冷冷一笑:“再这么恶心的看朕,扣你俸银。”

  福安破防:“!!!”

  摔!谁爱干谁干!

  反正我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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