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茶率先反应过来。

  “父皇!”她将手里的二十四冕冠一丢,冲的过去,拽住他的手,使出吃奶的劲往外拖。

  第二个冲过去的是姬止戈。

  他人高马大,一只手拎一个,轻轻松松就将父女俩扒拉出来。

  福安爆哭:“陛下啊,老奴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皇帝一身都疼,他看了福安一眼,当即眼睛一闭晕死过去。

  福安吓的惊叫:“御医!院正!”

  院正领着御医们冲过来,将皇帝团团围住。

  诊脉的诊脉,扒眼皮的扒眼皮,听心跳的听心跳。

  满朝文武看的一愣一愣的。

  大喜大悲之下,米老头实在撑不住了。

  他捂着心口,干脆一屁股坐地上。

  礼部尚书苏大人哆哆嗦嗦的靠过来,抖着手摸出救心丸,分给米老头一颗。

  俩老头吞下救心丸,又几下深呼吸,这般才好受一些。

  虽然太女没登基成功,但皇帝陛下没事最好的!

  毕竟,天生帝命的皇帝,大晋八百多年其实也没几个。

  跟着这样的明君,何愁干不成一番事业?何愁不能名垂千古?

  俩老头对视一眼,都明了对方的想法。

  现在这样也好,太女殿下到底年纪还太小。

  并不知道被嫌年纪小的太女,像停不下来的蝴蝶。

  围着御医和院正转来转去,还时不时踮起脚尖往里看。

  荼茶:“怎么样?院正我父皇怎么样了?”

  御医们讨论了半天,院正严肃的说道:“回殿下,陛下的情况很不好。”

  荼茶一下就睁大了眼睛。

  院正:“陛下似受了什么损伤,神魂不稳,五脏六腑倒并无内伤,身上的也只是皮外伤。”

  “可陛下伤在脑部,微臣只有每日针灸养着,但陛下何时能醒,臣不知。”

  荼茶沉默了。

  她蹲到皇帝身边,抓住他冰凉的手。

  她懂院正的意思,大傻爹多半不在了,父皇便伤及精神。

  这样的症状,莫说是大晋,就是在现代,估计也没法治愈。

  若是一辈子不醒,那便形同植物人了。

  “父皇,”小崽的声音带着哽咽,“你睡够了就赶紧醒来好不好?小宝等着你。”

  那一团蹲在那里,从背影看去小小的一团,真真可怜呢,叫人跟着心头泛酸。

  院正低声说:“殿下,如今还是尽快将陛下送回宫的好。”

  宫里才有更好的药材,也才能更好施针。

  荼茶点了点头:“好公公,你护送父皇先回宫。”

  福安赶紧擦了把脸:“老奴遵旨。”

  这厢一半的宫廷侍卫,护送皇帝先回宫。

  皇寺这边,荼茶对满朝文武说了声辛苦了。

  于是,各位朝臣也陆续下山,先行回京了。

  起先那场黑雨,如今京城是个什么情况大家都不知道。

  众人也忧心在京中的家人。

  至于那些被净化过的百姓,荼茶担心他们再受污染,便令主持留这些人半日。

  三两下处理完这些事。

  荼茶站在皇帝爬上来的崖边,她低头往下看。

  庆喜和银冰站在她身边,两人疑惑的对视了眼。

  银冰低声问:“殿下,可是要查探什么?”

  这崖坡度并不陡峭,原本生长着各种矮丛绿植。

  现在所有的矮丛都不见了,泥土松软新鲜,像被翻过一面般。

  荼茶没说话,她矮下身体,试探着往崖下挪动。

  银冰紧张:“殿下?”

  荼茶回她:“你们都别下来,在上面等我。”

  庆喜也很紧张:“殿下,那您小心一些,别摔着了。”

  荼茶似乎应了声。

  她顺着新鲜的泥土痕迹,逐渐往下滑,不时还拔出匕首刨几下。

  片刻后,她从刨出来的深坑里,发现一点银色的反光。

  荼茶心头一紧,赶紧徒手挖下去。

  ——一根银白色的长发!

  荼茶眼瞳骤然紧缩。

  她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大爹的头发!

  小崽小心翼翼的将这根头发收好,她沿着土坑的方向,继续往下深挖。

  很快,她整个人都钻进土坑里了。

  崖边上的庆喜和银冰已经看不见她的身影了。

  只能依稀听到下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荼茶越刨越深,她在土底下又陆续找到三根银色长发。

  土层太松软了,她不敢继续深入,只好爬出来换个区域,继续往下深挖。

  这一次,她没有再那么好运,挖了半天都没有发现银色长发。

  荼茶不死心,她复又爬出来,换地儿开挖。

  一个时辰后。

  在一处最靠底的深坑里,荼茶挖出了一小撮银发。

  那些银发纠缠成一团,乱糟糟的,沾染着土屑,脏兮兮的都不亮了。

  小崽却如获至宝!

  她小心翼翼将这撮银发刨出来,每一根都不落下,尽量全部收敛起来。

  她像是捧着最心爱的宝贝,慢吞吞的爬上去。

  银冰一见她上来了,赶紧冲下去几步将崽拉上来。

  庆喜在崖边,拉拽着银冰的一只手,将两人一起拉上来。

  彼时,荼茶身上满是泥屑脏污。

  她的发髻散了,脸上都是泥巴,脏的像只小花猫。

  身上的衮服也脏透了,脏到完全看不出原本的金线龙纹了。

  但她眼睛却很亮,像是不断闪烁的星辰。

  她怀里还抱着什么,小心翼翼的宝贝的很。

  荼茶:“银冰,找个小匣子来。”

  银冰当即去找方丈,庆喜则打开清水,为荼茶擦拭脏污。

  他低声说:“殿下,您是去挖那位了吗?”

  荼茶点头,她双手挪开一点指缝给庆喜看。

  庆喜一眼就看到那撮明亮的银色长发。

  他怔了下,喉头发酸得厉害:“殿下您……您……”

  他想说点什么,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荼茶垂眸,将银发放到一边,她拧干帕子,一根根的将银发擦干净。

  她做这一切的时候,动作很轻,侧脸很温和。

  那双眼里的孺慕浓烈的惊人。

  庆喜就听她说:“众人眼里,大爹就是父皇,可在我看来,他们是不一样的。”

  他们给予小崽的爱,也是截然不同的。

  大爹情感充沛炽热,往往喜欢就会直接表达出来。

  这让从来没有过父母疼爱的荼茶,感受到了极大的安全感。

  她渴求父爱,大傻就给她双倍的父爱。

  而皇帝则是严厉的外壳下,包裹着深沉、内敛的情感。

  皇帝更像是传统俗世上的父亲,巍峨、挺拔、沉默的爱着她。

  还经常口是心非,对她好了也从不说。

  若说皇帝是沉默的高山,大傻就是奔腾的海洋。

  荼茶很清楚,她这样以前没被爱过的幼崽,首先需要的是大傻这样的爹。

  只有被充沛的父爱滋养呵护了,她有了安全感,方才能看到皇帝对她的付出,才能去理解皇帝。

  所以,在小崽的眼里。

  这两位父亲,失去了谁对她而言,都是无法磨合的伤痛。

  荼茶:“旁人不记得大爹没关系,大爹不在意这些。”

  “但我要记住他,我活一日就记住一日。”

  只要她永远记着大爹,大爹就真实存在过,他就能一直活在她的记忆里。

  “殿下,”银冰捧着个小匣子跑过来,“这匣子可行?寺中没有更好的了。”

  小匣子巴掌大,装一撮头发绰绰有余。

  她将银发顺好了,又扯下头绳,细致的缠绑成一小团。

  银发被安然的放进小匣子里,荼茶的眼睛忽地就红了。

  她不舍的摸了摸银发:“大爹,要经常给小宝托梦啊。”

  啪哒。

  小匣子合上,落锁。

  荼茶到底还是没忍住,眼泪水一颗颗的往下掉,砸在小匣子上,又溅落的到处都是。

  银冰和庆喜都沉默了。

  这个时候,任何安慰的话都是苍白无力的。

  或许,他们能做的,只有默默的陪着。

  眼看天色有些暗了。

  庆喜抬头看了眼天边,他突然睁大了眼睛:“殿下!”

  荼茶吸了吸小鼻子,擦了擦眼睛。

  大爹一定不喜欢看她哭的……

  庆喜拽了拽荼茶:“殿下,你快看崖边。”

  荼茶抬头看过去。

  下刻,她眼瞳骤然紧缩——

  无数蝴蝶从松软的泥土里钻出来!

  无一例外,所有的蝴蝶全都是翡翠绿色的。

  就和大傻的瞳色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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