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据说参加了那日朝会的大臣们,很多年后提及这日,都还两股颤颤。

  其实皇帝也没杀人。

  但是!

  但是他提着长刀,在殿上朝臣中间走来走去,反而更吓人了!

  谁都不晓得,那寒光闪烁的长刀会不会猛的就戳自个身上。

  满朝文武求生欲爆表,绞尽脑汁回想最近做的不对的地方。

  不用等陛下亲自询问,有朝臣噗通就率先跪了。

  众人一看,好家伙,不是别人还是御史大夫米老头。

  这老头早成人精了!

  只听他跪下就哭着说:“陛下,老臣有罪!”

  皇帝冷淡问:“罪从何来?”

  米老头当即开说:“太女监国辅政期间,老臣身为两朝元老,未能尽到辅助的义务,老臣实在愧对先帝,老臣愧对陛下啊。”

  每一个字都情深意切,每一句话都饱含热泪,福安都动容了。

  礼部尚书苏大人,暗骂一声老狐狸。

  跟着,他也噗通一声跪下:“陛下,臣也有罪!”

  “微臣身为礼部尚书,未能在太女监国时,起到很好的引导作用,请陛下责罚。”

  这俩老东西一唱一和,硬是衬的旁人更有罪了。

  比如,吏部那群人。

  那日,太女见着京察名单,固然大发雷霆,还将京察职能转移给归一负责,但却没惩处吏部的官员。

  一来,荼茶不太熟悉该怎么罚,罚重吧其他朝臣会人人自危,罚的轻了吧又没效果。

  所以,这事就暂且搁置了。

  荼茶也是故意留给皇帝来处理的。

  在米老头的表率下,其他没啥大错的朝臣们立刻悟了。

  大家都有学有样,就算是兢兢业业真没错的,嘴上也要挑几处无伤大雅的小错出来说。

  这就是给皇帝递梯子了。

  最后,吏部的人各个都抖若筛糠,脸色煞白的跪下了。

  皇帝提拎着长刀,刀尖和光可鉴人的青石地砖接触,摩擦出吱吱吱的刺耳声音。

  这声音入了吏部一众的耳里,宛如阎王的催命符。

  啪哒。

  皇帝站到吏部尚书面前,他手腕一翻,冰凉的刀尖就落到了对方的下巴上。

  皇帝微微使力,刀尖就迫使吏部尚书抬起头来。

  他脸上冷汗哗哗,流淌的跟水一样。

  他双唇嗫嚅,竟是连句“饶命”都说不出来。

  皇帝居高临下:“其他爱卿都知罪了,爱卿可知罪?”

  吏部尚书苦笑一声,满脸绝望的闭上眼睛。

  他双手高举过头顶,一边朝皇帝作揖,一边朗声道:“微臣认罪。”

  他说的是“认罪”而非“知罪”,便是一人扛下所有。

  见状,皇帝也不为难。

  他将长刀丢给福安,冷哼一声,拂袖走向龙椅。

  他的声音传来:“朕视天下士子为一体,奈何尔等自分南北,这将大晋置于何地?将万千百姓置于何地?将朕置于何地?”

  “来人,吏部上下在今季京察中,私其乡人,压抑他士,试图排除异己,此等怠职,不配为我大晋臣子。”

  “此次京察名录作废,罢黜吏部尚书之职,贬为庶人,发配边疆,其他人等弃市,不再录用。”

  ……

  吏部尚书是北人系,皇帝雷厉风行的将吏部内的北人全撸了个干净。

  但他没再深究了。

  真要继续追责下去,这朝堂之上的每个北人都脱不了干净。

  皇帝也不可能把所有北人撸了,只剩下南人也是不行的。

  杀鸡儆猴,点到为止。

  皇帝趁机宣布:“从明年的科考开始,取消地域配额,一切凭个人学识能耐。”

  这条一出,满朝都冷肃了。

  皇帝看出某些人的担忧,毕竟北人的教育一直都不如南人的强势。

  北人能在朝堂有一席之地,皆因地域配额的缘故。

  但皇帝又说:“诸位爱卿不必担心,眼下距离明年科考还有大半年,朕会着归一大儒和太女,率先将教育试点在北方普及。”

  “相信用不了多久,北人学识就能赶上来。”

  接着,皇帝再说:“取消配额后,将原来的地域配额细化到各省份。”

  “日后无南北之分,只有各省各府州相互竞争。”

  最后,皇帝安抚了下朝臣:“官学教育这块,朕将全权交由归一大儒和太女接手。”

  “诸位爱卿,还信不过太女么?”

  话到这里,谁还敢反对?

  满朝文武奇呼:“陛下圣明,太女圣明。”

  @

  荼茶心念念要做的改革,就在她还睡的正香时,皇帝直接大刀阔斧的就搞了。

  虽然日后她不用上早朝了,也不用见天的就批奏折,但皇帝令给她揽了个差事。

  主要差事:普及北方教育试点。

  次要差事:普及官学,加强南北学子、儒师的定期交流。

  睡到日上三竿的崽:“???”

  喂喂喂,父皇你是有什么见不得崽过好日子的大病吗?

  她满心不高兴,狠狠的踹翻锦被。

  “有病就治,讳疾忌医要不得!”

  “我这过好日子了吗?我过一天好日子了吗?”

  “也就今天才没上早朝的!也就今天才睡觉睡到自然醒的!”

  她左想右想,是不顺气。

  干脆到清思殿偏殿,先给母亲上来香。

  接着,她又给偏殿最上首的始帝牌位上香。

  为了方便时时告状……不对!

  为了方便时时供奉始帝老祖宗,荼茶前几天就差人去皇寺,请了一樽始帝的小牌位回来。

  她把今个早上吃剩的灌汤包往供桌上放了两个,想了想又把只有半壶的杏仁牛乳也放上去。

  接着,她点上香插香炉,就开始嘚啵嘚啵的告皇帝的状。

  告完了状,荼茶瞅着始帝的供桌,又再看看母亲的供桌。

  白沁雪的供桌上,每天都有新鲜的鲜花、水果,还有各种糖果好吃的。

  偶尔荼茶在宫外发现有意思的小玩意儿,她还会带回来供上去。

  但始帝的供桌,最丰盛的就是那俩水晶灌汤包了。

  小崽难得良心发现,确实寒酸了点哈。

  她唤来燕姑姑:“姑姑,我上回让你做的新披风呢?”

  燕姑姑拿来新披风:“这是给陛下做的吗?”

  但尺寸好像不对,明显这披风更长更大。

  荼茶摇头:“不是,这是给始帝老祖宗做的。”

  她还记得在龙脉里的时候,老祖宗的披风下摆破破烂烂的,都不晓得几百年没换过了。

  庆喜搬来一个铁通,荼茶写了个封,上面写清楚始帝的出生年月,姓名和籍贯。

  只有这样,这东西才能精准的送到始帝手里的。

  末了,她让人在披风上浇上桶油,然后连那白封一起烧干净。

  做完了这一切,小崽拍着手。

  她跟始帝牌位说:“老祖宗,今个先送你一件披风,改明我让人做套更精致的皮甲。”

  无利不赶早。

  她不忘叮嘱:“祖祖,别忘了劝劝我父皇,叫他别给我派活了,赶紧把私库传给我。”

  说完了后,她也不管始帝有没有真听到,直接就出宫去白家了。

  地下龙脉。

  始帝懵逼的捧着新披风,小崽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下来。

  他凝神细听。

  “……祖祖……劝父皇……叫他……赶紧……传……我……”

  始帝:“???”

  要传什么玩意儿?

  始帝闷头想了半晌,忽地恍然大悟。

  一定是皇位!

  小崽一定是想说,祖祖帮我劝父皇,赶紧传位给我。

  对,一定是这样的!

  也有皇位才会说“传”了。

  始帝高兴的换上新披风:“真是的,这点小事看老祖宗一晚上就帮你搞定。”

  不就是想当女帝么?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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