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

  皇帝端坐龙案前,表情淡漠冷肃。

  下面站着鼻青脸肿的八皇女,以及小发包散乱的荼茶。

  俩只崽都很狼狈,但一个哭哭啼啼,一个吸鼻子翻白眼。

  归一也不走了,站角落看热闹。

  福安差了宫女去请御医,俩皇女公然在紫宸殿门口打架,这要传出去,怕是要成全京城的笑话。

  皇帝不着痕迹的打量荼茶一圈,发现她只掉了几根头发,皮都没破一丝。

  他不自觉松了口气。

  这反应一出,皇帝随即皱起眉头。

  他偏心了。

  在理智不察时,下意识更紧张荼茶。

  归一将他反应看在眼里,兴味的挑了下眉。

  皇帝压下偏心:“为什么打架?”

  八皇女就等这句话!

  她哇的一声哭出来,提着撕破的小裙子:“父皇!是……是荼茶先踹我……她先动的手……”

  她哭得好不可怜,冲到龙案前,眼巴巴望着唯一的靠山。

  “请父皇为羲儿做主!”她大胆的抓着皇帝龙袍袖子,“羲儿已经……已经没有母妃了,羲儿这些日子……好想父皇……”

  到底只是个五岁的孩子,在母妃被收押慎刑司后,她的天突然就塌了。

  她早想来找皇帝,可身边的宫嬷嬷说,会打扰到父皇,会叫父皇不喜她。

  八皇女哭得泣不成声:“父皇……他们都在……都在欺负羲儿……”

  然,皇帝眼神都没波动半分。

  他只看着荼茶问:“小九,你不解释?”

  荼茶抬起下颌:“哼,这就叫欺负了?等我把你活埋雪里你再跟我说欺负。”

  这就是她的解释。

  她像只骄傲的小奶猫猫,浑身炸毛竖起小尾巴哈气。

  为保护自己,充满攻击性,并绝不低头!

  她甚至轻蔑的说:“打人虽然不对,但我打对人了。”

  八皇女惯是会德贵妃那套,当着皇帝的面,她再不骂人,还畏惧的瞥荼茶一眼,往皇帝身边缩了缩。

  皇帝眉心突突的跳:“在场的宫女呢?把事情说一遍。”

  等宫女陈述完,皇帝沉默了。

  八皇女挑衅在先,有错。

  荼茶动脚踹人,也有错。

  皇帝偏头问归一:“皇叔以为如何处置?”

  归一嗤笑:“陛下的崽,有我什么事?”

  呸,出尔反尔的皇帝!不要脸!

  皇帝:“……”

  金叶子收回来早了。

  皇帝视线扫向八皇女:“作为姐姐你不爱护幼妹,还挑衅在先,罚抄《论语》五遍。”

  “再有下次,定不轻饶。”

  八皇女哭得更伤心了:“父皇,明明是……”

  皇帝抬手打断她,目光落荼茶身上。

  哪知,在他开口前,小幼崽率先道:“要我给她道歉可以。”

  这话一出,众人惊了下,小崽儿转性了?

  荼茶睨着八皇女,倨傲点下颌:“你跪下听。”

  众人:“……”

  八皇女:“!!!”

  她跳起来就想骂人,顾忌皇帝在侧,又生生忍住了。

  荼茶随后看向皇帝:“吾日三省吾身,吾没错!吾没错!吾没错!”

  小幼崽一连重复三次“吾没错”,接着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几步冲到殿门的门槛前。

  荼茶冲庆喜拼命使眼色。

  庆喜机灵得很,当即把崽捞出来。

  荼茶落地,拔腿就开溜,小短腿翻得飞快,眨眼就没人影了。

  福安笑眯眯,摸着拂尘往边上挪了步,刚好挡在门槛边,以防有人去追小幼崽。

  归一:“……”

  皇帝:“……”

  只有八皇女窃喜,碍眼的小杂种走了,现在只有她在父皇身边。

  她扯皇帝袖子摇了摇:“父皇,羲儿脸上和身上都好疼。”

  恰好御医来了,皇帝淡淡抽回袖子。

  御医给八皇女看了伤,都是皮外伤并不严重。

  皇帝没管哭闹的八皇女,径直让宫女把人送回长春宫。

  紫宸殿安静了,殿外打翻的奶茶和糕点也清扫干净了。

  归一眯眼:“谁给小九启的蒙?”

  皇帝还想着刚才的事:“是皇姐。”

  闻言,归一咬牙切齿:“这蒙启的真好,她可真会用成语。”

  皇帝头突突的疼,还是把那袋金叶子丢给归一。

  他心累叹气:“皇叔刚也看到了,皇姐的话小九还能听一些,朕的话她是半个字都不听的,劳烦皇叔费心些。”

  顿了顿,他又说:“八皇女德行已有问题,朕想皇叔仔细考量,看她还能不能掰回正路。”

  归一明白了,两位皇女间八皇女的问题更严重。

  他将金叶子揣怀里捂死:“行,两个月后给你结果。”

  皇帝松了口气。

  在归一走出殿门时,皇帝还是道了句:“皇叔,朕很高兴你还活着,也很高兴你回来了。”

  归一回头,半身都笼在暗影里的皇帝,嘴上说着“高兴”,脸上半点看不出情绪。

  他没有高兴的情绪波动,但又说的是真话、发自真心的。

  割裂而矛盾。

  归一点了点头,大袖拂过优美的弧度。

  他走入橙红色的夕阳里,恣情潇洒的声音从风里传来。

  “我欲成仙去,奈何恋人间……”

  皇帝听着诗句,薄唇慢慢抿成了直线。

  看似洒脱的皇叔,也不过是在……挣扎……

  呵,这皇族的命运……

  皇帝垂下眼睑,狭长的凤眸尾闪过极重的戾气。

  真叫人憎恶!

  @

  晚上安寝的时辰。

  小幼崽探头左偏殿,没看到皇帝。

  她偷摸进来,飞快拿了自己的寝衣和小枕头,还有大黄的狗窝,牵着大黄就要溜。

  想了想,她连皇帝的龙枕一起打包拖走。

  福安就见一小团蠕动的不明生物进了右偏殿,他亲眼见小幼崽把床铺好,还把大黄安置好。

  接着,啪的一声关死右偏殿的门。

  福安懵:“???”

  不一会,皇帝安寝的左偏殿传来质问:“来人,朕的枕头呢?”

  福安:“……”

  当天晚上,小幼崽不跟皇帝睡了,还关死殿门,以防皇帝撬门。

  不仅如此,她还把皇帝的枕头偷了。

  又笋又歹毒!

  半夜时分。

  没有睡惯了的龙枕,皇帝罕见的失眠了。

  伸手往边上一摸,没薅到软乎乎的小幼崽。

  偌大的龙床,皇帝竟觉冷清得慌。

  这漫漫长夜,也难捱得紧。

  皇帝偏头,角落里大黄和狗窝都不在。

  这睡了十多年的寝宫,此刻陌生的让皇帝心寒。

  他爬起来,准备去右偏殿将小幼崽抱回来。

  白日里,他都没罚她,也没对她说重话,怎知小崽儿气性这般大,反过来跟他闹上了。

  同时,这体验又叫皇帝觉得新鲜。

  普天之下,怕也只有荼茶敢对他使脸色耍小性子了。

  福安在外头候着。

  皇帝出来忽的问:“你认识小九这么长时日,她跟你耍脾气了吗?”

  福安愣了下:“当然没有,小殿下很乖……”

  哪知,皇帝口吻莫名的说:“她现在跟朕使性子耍脾气。”

  他重重叹气,一脸拿她没办法的表情:“哎,你说她怎么就只对朕一人这样?她怎么不对你们耍脾气?”

  福安面无表情了。

  炫耀就炫耀,怎么还搞起拉踩了?

  皇帝又说:“小小的一只,也不知像了谁,脸长的好还聪慧,性格也不晓得像谁?跟朕闹别扭,还晓得挟持朕的龙枕。”

  “福安,你说小九到底像谁?”

  福安捏拂尘的手用力到冒青筋。

  他哼哼:“是啊,也不知道为什么,小殿下离殿出走连狗都带了,就不带某些人呢?”

  皇帝斜他,不讲武德:“扣你这个月的俸银。”

  福安一秒谄笑:“小殿下当然最像陛下啦!全京城都知道的事!”

  皇帝冷哼,推了下右偏殿的门,然而却没推开。

  福安乐死了:“陛下,奴见小殿下关死了门,谁都进不去。”

  皇帝脸黑了:“暗九,出来。”

  暗卫暗九唰的从檐下倒挂出现。

  不等皇帝开口,他率先说:“陛下,小殿下交代了,要属下今晚上都挂檐下,她要蝙蝠侠看门睡觉,恕属下不能下来。”

  皇帝:“……”

  蝙蝠侠是什么玩意儿?

  皇帝拂袖,一怒之下怒了一下,无功而返。

  第二日早朝。

  所有朝臣看到,俊美无俦的陛下,脸上不仅又多了黑眼圈,憔悴的浑身冒阴气。

  那脖子怎么还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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