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爬上白骨洞的飞檐,陈玄铮已在庭院里站了半柱香。

  竹影在他肩头摇晃,玄月佩贴在掌心发烫,像揣着颗未燃尽的星子。

  “稳住心神,法力要顺着任督二脉的轨迹走。“执棋子的声音渗进识海,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现在像在往玉瓶里倒沸水,急得太狠。“

  陈玄铮闭了闭眼,喉间默念《心经》。

  他能感觉到新获得的空间操控术在识海深处蠢动,像只刚破壳的鸟,扑棱着翅膀要撞开什么。

  指尖的法力顺着经脉缓缓涌出,渗入玄月佩的刹那,幽蓝星芒骤然炸开——半透明的光茧在他身周浮现,却又在眨眼间溃散成星屑。

  “又散了。“他额角渗出细汗,指尖微微发颤。

  取经时翻雪山过火海都没这么累,原来操控空间比降伏妖怪更耗心神。

  廊下传来茶盏轻碰的脆响。

  白璃倚着朱漆柱子,红裙被晨风掀起一角,露出裹着黑丝的脚踝。

  她抿了口茶,茶盏边缘沾着浅红的唇印:“傻和尚,连结界都不会稳着催法。“

  陈玄铮转头看她,见她眼尾的朱砂痣被阳光镀得发亮,忽然想起昨夜她攥着自己手说“我信你“时的温度。

  耳尖微烫,他重新闭目凝神:“再试一次。“

  这一次法力流转得更慢些。

  光茧先是像水面涟漪般晃动,逐渐凝出清晰的轮廓,五丈范围内的晨露都被托在半空,折射出细碎的虹光。

  “成了!“陈玄铮睁眼,眼底跃动着光。

  光茧里的他伸手触碰结界边缘,却被一股柔和的排斥力轻轻弹回。

  “初级结界,能防化神期以下的突袭。“执棋子的声音终于带了点赞许,“但只能维持半柱香。“

  白璃放下茶盏,裙角扫过青石板。

  她走到光茧外,指尖轻轻一戳——结界立刻泛起波纹,却未破裂。“倒是比我想象中快。“她歪头笑,眼尾上挑,“祭典要穿的礼服,小蛛儿送去你房里了。“

  陈玄铮刚收了结界,就见小蛛儿从房梁倒挂下来,怀里还揣着个檀木匣子。

  她晃着两条小短腿,红肚兜里掉出半块桂花糕:“姐夫,这是主上让我送的!

  说是要配得上幽骨域主夫的身份~“

  匣子里是件月白色锦袍,金线绣着缠枝莲纹,领口缀着细碎的夜光珠。

  陈玄铮刚穿上身,就皱起眉头——衣料贴着皮肤的触感不对,像有根细针扎着穴位。

  他不动声色地将法力渗入衣袖。

  果不其然,在腋下位置触到一道若有若无的咒文,像条蛰伏的蛇。“追踪咒。“他垂眸,指腹在袖底轻轻一抹,将咒文抹去,又从怀中摸出根绣针,在衣角飞快刺出一道反制符文。

  “姐夫在干嘛呀?“小蛛儿趴在窗台上偷看,红肚兜蹭得窗框沙沙响。

  陈玄铮抬头笑:“给衣服绣朵花。“

  小蛛儿歪着脑袋看了半天,没看出名堂,抱着檀木匣子蹦蹦跳跳跑了。

  祭典前夜的风裹着潮气。

  白骨洞外的灯笼被吹得摇晃,投下摇晃的影子,像群张牙舞爪的妖。

  陈玄铮坐在寝殿里,面前的烛火突然诡异地暗了三分。

  他垂眸盯着地面——两道极淡的影子正从门槛下爬进来,像两摊化不开的墨。

  “来了。“他低低自语,指尖在案几上轻叩三下。

  寝殿内的烛火骤然爆亮。

  两个蒙面人破窗而入,手中淬毒的匕首泛着幽蓝寒光。

  可他们刚扑到床前,就被一道半透明的光茧弹得撞在墙上——正是陈玄铮今早刚学会的空间结界。

  “找错人了。“陈玄铮站起身,抬手一拂。

  床帐里的“白璃“瞬间化作一团烟雾,露出里面塞满棉絮的假人。

  刺客的瞳孔剧烈收缩。

  为首的那个挥刀劈向结界,刀身却像砍进了水里,激起层层波纹。“撤——“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骨无名低沉的吼喝:“贼子休走!“

  千具骷髅兵持骨剑破门而入,骨甲相撞的声响震得房梁落灰。

  小蛛儿从房梁倒挂下来,掌心的玉蜘蛛化作漫天银线,织成一张大网罩住刺客。

  “想跑?“白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她倚着门框,红裙被血月染得更艳,“我幽骨域的地,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为首的刺客被蛛网捆成粽子,突然发出刺耳的尖笑:“白璃,你以为抓了我就能太平?

  黑风大人早和......“

  “堵住他的嘴。“陈玄铮皱眉。

  他瞥见刺客脖颈处闪过一道金色纹路——那是仙界特有的印记。

  白璃指尖弹出根骨针,精准封了刺客的哑穴。

  她走到陈玄铮身边,垂眸盯着刺客颈间的印记,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颈间的碎玉牌:“看来,这局棋的棋子,比我们想的更多。“

  陈玄铮望着窗外翻涌的乌云,玄月佩在袖中发烫。

  他能感觉到因果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纠缠,像团越烧越旺的火——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月光被乌云啃噬得支离破碎,白骨洞地牢的火把在风里摇晃,将墙上的血痕照得忽明忽暗。

  陈玄铮垂眸盯着被蛛网捆成茧的刺客,玄月佩在袖中发烫——方才刺客脖颈那抹金纹,与他取经时见过的“广寒仙使“印记如出一辙。

  “说。“白璃指尖缠绕着白骨鞭,尾端的骨珠在刺客鼻尖晃了晃,“黑风老妖给了你什么好处?“

  刺客喉结滚动,冷汗顺着下巴滴在青石板上。

  他突然抬头,瞳孔泛起诡异的幽绿:“你们杀了我也没用!

  魂蚀术的引子早被种下——“

  陈玄铮抬手按住白璃欲抽的鞭子。

  他屈指弹在刺客眉心,一缕佛音渗入识海:“你颈间的仙纹,是广寒宫哪位上仙给的?“

  刺客浑身剧震,嘴角溢出黑血。

  他盯着陈玄铮胸前的玄月佩,突然发出尖笑:“原来...原来因果锚点在这儿!

  黑风大人说对了,只要在祭典上用魂蚀术搅乱灵体,再借仙界的...咳咳!“

  话音戛然而止。

  刺客脖颈青筋暴起,一颗金色药丸从他口中崩出,炸成漫天金粉。

  “吞了毒丹。“陈玄铮皱眉,指尖沾了点金粉搓开,“是仙界的'锁魂散',死前封了最后半句话。“

  白璃甩了甩白骨鞭,鞭梢卷起刺客瘫软的尸体,抛给守在门口的骨无名:“埋去乱葬岗,撒七层朱砂。“她转身时红裙翻涌,眼尾的朱砂痣却褪了艳色,“他说的'魂蚀术',我在古籍里见过。

  灵体被侵蚀后会失去理智,见人就噬。“

  陈玄铮垂眸盯着掌心未散的金粉,喉间泛起苦涩——取经时他替广寒宫解过瘟毒,与那位“清霜上仙“有过一面之缘。

  若仙界真有叛徒...

  “傻和尚。“白璃突然伸手戳他胸口,“发什么呆?“她的指尖凉得像冰,却在触到他心跳时顿了顿,“你方才用佛音逼供,比我拿鞭子抽有用多了。“

  陈玄铮耳尖发烫,想起昨夜她攥着自己手教结印时的温度:“我...只是怕你动手脏了手。“

  白璃一怔,突然笑出声。

  她转身往地牢外走,红裙扫过陈玄铮的靴面:“嘴倒甜。“可走到门口又停住,背对着他轻声道,“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有用。“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祭典的钟声已响彻幽骨域。

  陈玄铮站在祭典高台的汉白玉阶上,月白锦袍被晨风吹得翻卷。

  下方的灵修们捧着香烛,妖修们扛着整只烤鹿,连最孤僻的石猴精都抱着筐野果挤在人群里——这是幽骨域十年一度的“聚灵祭“,本应是万家灯火的好日子。

  “小心。“执棋子的声音突然在识海炸响,“因果线乱了!

  有个变数正往你这儿来。“

  陈玄铮抬眼扫过人群。

  他的目光掠过卖糖葫芦的小狐妖、舞狮的熊罴精,最后停在角落卖桂花糕的老妇身上——那老妇穿青布衫,鬓角别着朵小白花,正是他取经时在通天河畔见过的“慈心婆婆“。

  而那婆婆,分明是观音菩萨为度化老龟所化的分身!

  他指尖微微发颤。

  当年观音曾说“因果自有定数“,如今这尊分身出现在幽骨域祭典,难道...

  “在看什么?“

  温热的吐息拂过耳后。

  白璃不知何时站在他身侧,红裙与他的月白锦袍缠出一线艳色。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他手腕,一枚刻着“雷音“二字的玉牌悄然滑入他掌心——那是佛门禁地大雷音寺的通行令牌,连他这个取经圣僧都只在受封时见过一面。

  “你...“陈玄铮喉结滚动,“怎会有这个?“

  白璃歪头看他,眼尾的朱砂痣在晨光里像滴血:“你真以为,这场戏只有你在演吗?“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十年前我母魂飞魄散时,有个声音告诉我,因果锚点会来。

  后来我抓了你,发现玄月佩认主...傻和尚,你以为我强娶你是闹着玩?“

  陈玄铮攥紧玉牌,掌心被棱角硌得生疼。

  他望着白璃眼底翻涌的情绪,突然想起昨夜她替自己系发带时,手指在他后颈停留的温度——原来她早已知晓他是因果锚点,原来她的捉弄、她的小脾气,都是在试探他是否值得托付。

  “主上!

  祭典要开始了!“小蛛儿的声音从台下传来,她抱着个红漆托盘,盘里的祭香正飘着青烟。

  白璃退后半步,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笑:“发什么呆?

  走了,该你帮我主持仪式了。“她转身时袖中滑出半块桂花糕——正是昨夜陈玄铮替她藏在案头的,怕她半夜饿醒。

  陈玄铮望着她的背影,玄月佩在胸口发烫。

  他能感觉到因果线正以更汹涌的姿态纠缠,观音的分身、仙界的叛徒、白璃的秘密...这场祭典,终究是要掀起更大的风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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