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陵惊魂夜 第139章 回魂夜遇鬼惊魂

小说:乾陵惊魂夜 作者:老宝子 更新时间:2025-07-12 00:41:13 源网站:圣墟小说网
  山风裹着野菊的苦香掠过耳际时,李宝的后槽牙已经咬得发酸。

  他能清晰听见自己喉结滚动的声音,像块石子砸进深潭,“咚”地撞得耳膜发疼。

  张远山的桃木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剑身上未褪尽的金斑随着老道士的脚步忽明忽暗,映得众人影子在地上扭成一团乱麻。

  那个黑影立在路中央,青铜面具的眼洞正对着他们。

  李宝数到第七步时,张远山突然停住,鞋尖离黑影的破布鞋只有半寸。

  山那边的狗吠不知何时哑了,天地间只剩五个人粗重的喘息。

  “借个路。”张远山的声音比山风还凉,拇指悄悄扣住剑柄的八卦纹——这是他起咒前的习惯,李宝跟了他三个月,早摸透了。

  黑影没动。

  它弓着的脊背突然颤了颤,像被风吹歪的稻草人。

  李宝看见它袖口露出半截青灰色手腕,皮肤下爬满蚯蚓似的紫筋,指甲缝里塞着黑褐色的泥,不知是土还是血。

  “让。”张远山加重语气,桃木剑往前送了寸许。

  金斑突然大亮,照亮黑影脚边——果然没有影子。

  李宝后颈的汗毛“刷”地炸开,他想起老道士说过,阳间活物必受月光所制,无影者,非鬼即煞。

  黑影终于动了,却不是让路。

  它缓缓抬起手,指尖擦过张远山的剑尖,发出指甲刮玻璃般的刺耳声响。

  李宝看见老道士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这是他真正动怒的征兆。

  “你背的什么?”张远山突然开口,剑刃一翻挑开黑影的衣襟。

  腐臭味“轰”地涌出来。

  施丽娅立刻捂住嘴,指缝间漏出细弱的干呕声。

  钱一多的腿肚子直打摆子,要不是赵婉儿攥着他胳膊,早瘫地上了。

  黑影怀里果然裹着个襁褓,蓝布襁褓上沾着暗褐色的污渍,凑近了能闻见浓重的腥气。

  “捡的男娃。”黑影的声音像破风箱,每个字都漏着气,“养不活,背去埋。”

  张远山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伸手要掀襁褓,黑影突然死死攥住他手腕。

  李宝看见老道士的手背瞬间暴起青筋——那只鬼手的力气竟比活人还大。

  “松开。”张远山咬着牙,另一只手掐了个指诀按在黑影腕间,金斑顺着指缝渗进鬼手,腐肉立刻发出“滋啦”的声响,冒起青烟。

  黑影尖叫着松开手。

  襁褓“啪”地落在地上,蓝布散开的刹那,赵婉儿的指甲几乎掐进李宝手背:“那、那脸……”

  李宝低头的瞬间,胃里像塞了团冰。

  襁褓里哪是什么死婴?

  分明是张皱巴巴的人脸,眼睛闭着,嘴角却往上扯出诡异的弧度——正是三天前在山脚下小卖部见过的王守义。

  那小子前儿还跟他们打听过乾陵入口,说要给生病的老娘赚点棺材本。

  “王、王守义?”钱一多的舌头都捋不直了,“他、他不是说去镇里买药了吗?”

  黑影突然发出咯咯的笑声。

  李宝看着它青铜面具的鼻梁处裂开道缝,腐肉从裂缝里渗出来,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很快在月光下凝成黑痂。

  等面具彻底掉下来,众人同时后退半步——那是张老人的脸,左脸有道深可见骨的刀疤,正是他们前天问路时遇到的老王头。

  “王、王大爷?”赵婉儿的声音带着哭腔。

  前天傍晚他们迷了路,是老王头给指的道,还塞给他们半袋煮花生,说山里头夜凉,让他们赶紧找地方歇脚。

  老王头的眼珠在眼眶里转了转,停在李宝脸上:“你们不该来。”他咧开嘴,露出满嘴黑牙,“尤其是你——李家的娃。”

  张远山突然横剑挡在众人身前,剑身上的金斑烧得更亮了:“你本是阳间人,为何不走轮回?”

  “轮回?”老王头的手抚过脸上的刀疤,指甲深深掐进肉里,“我替人埋了两具尸体,被灭口时,那刀就砍在这儿。血糊了眼,我还听见他们说‘老东西嘴严,埋深点’。”他突然扑过来,指甲几乎要戳到张远山鼻尖,“我要报仇!我要让他们也尝尝被埋进土里,听着铲子砸头顶的滋味!”

  山风又起,卷着老王头的破衫猎猎作响。

  李宝看见他脚边的影子慢慢爬向众人,像团活过来的墨汁。

  赵婉儿死死攥着他衣角,手心的汗浸透了布料;钱一多的裤裆又湿了一片,臊味混着腐臭直往鼻子里钻;施丽娅缩在最后,后背紧紧贴着山壁,指节叩着石头发出“哒哒”的轻响。

  “钱墨那黑心肝的……”老王头的声音突然低下去,混着风声飘进李宝耳朵,“他说……”

  “宝子!”张远山突然大喝一声。

  李宝猛地回神,正看见老王头的手已经掐住钱一多脖子。

  钱一多的脸涨得紫红,双腿乱蹬着踢飞了块石子,“咔”地撞在山壁上,惊起一片夜鸟。

  月光被乌云遮住的刹那,老王头的身影突然淡了。

  张远山迅速从怀里摸出张黄符拍在地上,符纸腾地烧起来,照亮老王头怨毒的脸:“子时三刻,我还来!”

  等火光熄灭,路上只剩那具空襁褓。

  蓝布被夜风吹得翻卷,露出里面沾着的碎布片——李宝眯眼凑近,看清那是半块带血的袖扣,刻着“周”字。

  赵婉儿突然拽他袖子,手指冰凉:“刚才老王头说‘钱墨’……是不是前儿在镇里跟姚刚吵架的那个?”

  李宝没说话。

  他盯着地上的碎袖扣,想起三天前在小卖部听见的争执——姚刚红着眼揪着个穿西装的男人衣领,说“周华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那男人挣脱时,袖扣崩飞了一颗,正滚到他脚边。

  山的那一边,大黄狗又开始吠叫,叫声里带着说不出的急切。

  张远山蹲下身,用剑尖挑起襁褓里的碎布,金斑在“周”字上投下阴影:“回村。”他的声音比刚才更沉,“得查查钱墨这号人。”

  李宝弯腰捡起那枚袖扣,金属表面还带着夜露的凉意。

  他听见自己心跳如鼓,混着远处若有若无的呜咽,像谁在唱一首听不清的挽歌。

  山风卷着老王头的话音撞进众人耳中时,李宝捏着袖扣的手指节已泛出青白。

  他能听见赵婉儿喉间溢出的抽气声,像片枯叶擦过石缝,钱一多的裤管正随着膝盖打颤簌簌作响,施丽娅的后背在山壁上蹭出沙沙的摩擦——这些声音在老王头的叙述里都成了背景板。

  "钱墨那狼心狗肺的..."老王头的腐肉脸颊抽搐着,刀疤从左脸扯到耳根,"半月前姚刚的媳妇周华说在村后老槐树下挖到块青石板,底下有动静。

  钱墨那厮不知从哪闻着味,拎着酒来我家灌迷汤,说姚家两口子偷了他祖宅的宝贝。"他的指甲刮过襁褓上的血渍,"我给姚家送过二十年山货,知道周华那丫头最实诚,可钱墨塞给我三张老人头,说'老叔你帮我把那俩碍事的埋了,往后每月给你送酒'。"

  李宝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三天前在小卖部,姚刚红着眼揪钱墨衣领的画面突然清晰起来——原来那不是普通争执,是丈夫要为妻讨命。

  他低头看向掌心的袖扣,"周"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滴凝固的血。

  "我半夜扛着铁锨去老槐树下..."老王头的声音突然哑了,喉间滚出咯咯的哽咽,"周华的手还攥着块玉,沾着血,凉得像冰。

  姚刚的脸埋在泥里,后颈插着半截碎酒瓶——钱墨那厮用酒瓶子砸的,说这样查不出凶器。"他猛地抬头,眼眶里的腐肉簌簌掉落,"我埋他们时,周华的指甲在我手背上抓出五道血印子,到死都不肯松那块玉!"

  赵婉儿的指甲深深掐进李宝手腕,疼得他倒抽冷气。

  但更疼的是心口——那对夫妻说要给生病的老娘赚棺材本的话,原是要换块救命的玉?

  钱一多突然发出短促的尖叫,指着老王头怀里的襁褓:"那、那血...是不是周华的?"

  "是王守义那小崽子的!"老王头突然暴喝,腐肉飞溅到钱一多脸上。

  钱一多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着撞进施丽娅怀里,两人一起摔进路边的灌木丛。

  张远山的桃木剑"唰"地横在中间,金斑烧得噼啪作响:"王守义的死,你脱不了干系。"

  老王头的身体突然佝偻下去,像被抽了脊梁骨的皮影。

  他望着山脚下忽明忽暗的村灯,喉咙里发出类似呜咽的声响:"那小子比钱墨还狠。

  我埋完姚家两口子第七天,他揣着瓶二锅头来敲我门,说'王大爷,我闻见你身上有尸臭'。"

  李宝想起王守义三天前的笑脸——那小子递给他煮花生时,指甲缝里确实有黑泥,原是沾了尸土。

  "他说在我家地窖闻见了活人气。"老王头的手指深深抠进泥土里,"我那地窖三十年没开,他举着蜡烛往下走,突然喊'有暗室'!

  我拦他,他推我个跟头,说'夜明珠肯定在里头,卖了够我娘治十回病'。"山风卷来腐叶的腥气,老王头的声音混着风声忽远忽近:"我在上面听见他喊'救命',下去时...看见钱庄老板的干尸扒着他左腿,我那死了五年的老伴...咬着他右腿。"

  "什么钱庄老板?"赵婉儿的声音带着哭腔。

  李宝却想起村东头那间塌了半面墙的老宅——老人们说解放前有个钱庄老板死在里头,尸体被伙计卷着银票埋了。

  "钱墨那厮早把暗室挖通了!"老王头突然直起身子,眼窝里的黑洞喷出幽绿的光,"他让王守义当探路的,自己在暗室另一头等着捡宝贝!

  可那干尸不认人...哈哈哈哈!"他的笑声像碎瓷片刮过耳膜,"王守义喊着'娘救我',我老伴的尸体就松了口,可钱庄老板的干尸抓得更紧了——那是钱墨的亲爷爷!"

  李宝感觉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张远山的桃木剑在发抖,不是因为风,是老道士攥得太用力。

  赵婉儿的眼泪滴在他手背上,烫得像火:"宝子...那地窖..."

  "回魂夜不发丧,阴,门开两半。"老王头突然哼起走调的丧歌,指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长,泛着青黑的光,"王守义没让他娘入棺,说要等夜明珠换钱风光下葬——他娘的尸身早成了煞!"

  "张师傅!"施丽娅的尖叫刺破夜色。

  众人这才看见老王头的双脚已没入地面,腐臭的黑泥正顺着他的裤管往上爬。

  他的指甲尖离张远山的咽喉只剩三寸,眼窝里的幽光凝成两团鬼火:"你们知道得太多了..."

  张远山猛地咬破舌尖,鲜血喷在桃木剑上。

  金斑瞬间炸成一片光网,将众人罩在中间。

  李宝趁机拽着赵婉儿往路边跑,钱一多连滚带爬跟着,施丽娅的裙摆被荆棘勾住,撕拉一声裂到膝盖。

  老王头的指甲擦过光网,迸出刺目的火星,他的吼声响彻山谷:"子时三刻,我带他们一起来——"

  话音未落,乌云突然散了。

  月光重新泼在山路上,老王头的身影像被戳破的纸人,"唰"地消失不见。

  地上只剩那半块带血的襁褓,和几滩黑褐色的腐液,正滋滋地腐蚀着野草。

  "地窖..."赵婉儿颤抖着指向山脚下,"王守义的娘...还在里头?"

  李宝望着村东头那间塌墙老宅的方向,袖扣在掌心烙出个红印。

  他听见远处传来模糊的撞击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拼命撞门——咚,咚,咚——混着若有若无的呜咽,像谁在喊"娘救我"。

  张远山抹了把嘴角的血,桃木剑上的金斑暗了几分:"回村。"他的声音哑得像砂纸,"得先找到钱墨。"

  山脚下的村灯突然全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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