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安暑假在打工,在外面租的房子住。

  同学们唱完歌散场时他就已经喝多了,大家把他送回了出租房。

  半醉半醒的时候,他听到同学们的议论:“他怎么回事?一直在买醉。”

  “还能怎么回事,分手这么长时间还没走出来呗。”

  “至于吗?这都快一年了。”

  “唉,高中三年你又不是没见过,他太喜欢那姑娘了,又是被分手的,怎么能这么容易放下?”

  “也是,尤其是从高二下学期开始,这小子就跟疯了似的拼了命的学习,本来吃饭睡觉时间就少的可怜,为了多留一点时间用在学习上,他比我们睡的还要少,嗓子哑了都在背书。”

  “算了算了,别说了,让他睡吧……”

  周承安拉着被子盖在脑袋上。

  “你们就在这儿打地铺吧。”

  他突然说话,把同学吓了一跳:“我靠,你想吓死人啊,还以为闹鬼呢。”

  说完之后就想去拉周承安蒙着头的被子,却发现怎么也拉不开。

  还看见他抖动的肩膀,细小的哭声从被子里传出来。

  同学见状脸色变了变,缩回了手,几人面面相觑的坐在地上。

  ……

  按照行程,姜矜跟贺祈年带着孙老师在京城玩了四天,然后又把她送回海城。

  把孙老师安顿好,他们才返回京城。

  不过去车站坐车之前,贺祈年突然问:“你老家在什么区?能不能去看看?”

  老家?

  姜矜有点犯难道:“老家的房子拆迁了,我们后来买的房子……就是跟周承安同一个小区的房子,因为要去京城也卖了,所以现在在这边没有房子。”

  把房子卖了来到京城之后,周承安他们也搬了家,现在也就每年过年的时候到这边,在亲戚那里待一两天。

  贺祈年挑眉:“那去你的初中和小学看看?”

  “啊?”姜矜惊讶。

  “啊什么啊!”

  他低笑一声,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

  “走吧,我想看看,你跟你哥应该都是在同一所小学和初中上的?”

  姜矜低眸看着被他牵着的手,他的动作好自然,就是顺手一牵。

  还不是牵着手腕,而是直接抓着她的手。

  宽厚的掌心将她纤细的手指完全包裹,力道恰到好处地让她无法轻易抽离。

  看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姜矜忽然感觉自己的心也仿佛被攥了一下,一起紧了紧。

  中午的烈日炙烤着大地,也烫了她的脸颊。

  “学校在哪?我们坐地铁可以去?”贺祈年突然开口。

  姜矜收敛不平稳的心跳,轻轻的应了一声:“可以。”

  听到她答应,贺祈年突然松了手。

  突然变空的掌心,让姜矜有些不自在的蜷了蜷手指,指尖还残留着他掌心的触感。

  姜矜也有很久没坐过海城的地铁,还是和她记忆中一样的人多,哪怕是中午,车厢里面也是站满了人。

  就连抓环都不够用,两人只能站着。

  贺祈年修长的身形在车厢里格外醒目,他轻松握住顶部的横杆,将面前空着的扶手环让给她:“够得到吗?”

  姜矜:“……我也没那么矮。”

  为了证实自己一七零的身高足够,她站在他面前微微仰头,一伸手就抓住了吊环。

  那不服气的小眼神,让贺祈年眼底漾开一抹温柔的笑意:“是,你不矮。”

  他稍稍俯身,声音里带着几分哄孩子的意味:“是我太高了。”

  “……”

  他一八九,她一七零,十九公分的身高差当然会显得她很矮。

  一整排抓环下都站了人,空间很密集,两人共用一个吊环就更加局促,挤得更近,地铁行驶过程中会有微微晃动,身子不自觉的前倾时,肩膀会撞上他的胸膛。

  一下又一下的碰到他的身上,时不时的像是要钻进了他怀里似的。

  那容易乱人心房的柑橘清香又一次萦绕在鼻尖,混合着地铁里不宽敞的空气,让她的思绪变得有些纷乱。

  “贺祈年……”

  她突然低唤了一声。

  “嗯?”贺祈年立即低下头,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发顶:“怎么了?”

  姜矜抿抿唇,想说:我怀疑你在勾引我。

  却不敢说出口,要是她误解了该有多尴尬?

  可她越来越发现他时不时对她表现出来的关心,不像是普通的关心,有一种过度亲密的感觉。

  那些似有若无的亲近,自然而然的牵手,若有深意的眼神,还有此刻近到能听见彼此心跳的距离,都不像是哥哥对妹妹的常规关心吧?

  但他每次又很若无其事,让人抓不到证据,不能直接判定。

  她想了想还是克制住了自己:“没事。”

  贺祈年倒是似笑非笑道:“现在直接喊我全名,不叫祈年哥了?”

  姜矜:“……”

  名字而已,偶尔脱口而出也是正常的,也不算很奇怪吧?

  她有时候也会不喊哥,直接喊姜持。

  “随你喜欢,叫什么都行。”他忽然压低声音,带着几分诱哄的意味:“叫祈年哥哥也可以。”

  “……”姜矜无奈:“你们男生是不是对叫哥哥有什么执念?”

  贺祈年挑眉,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复数词:“你们?”

  姜矜说:“我的室友,就是林依依,她喜欢打游戏,总是听到她跟人连麦打游戏的时候,那些男生都会喜欢让她喊哥哥,比如什么……”

  她清了清嗓子,模仿着林依依的语调:“哥哥救我,哥哥好棒,哥哥真帅……”

  “好了,别学这些。”贺祈年突然打断她。

  姜矜看着他:“怎么了?我说的不对?本来就是这样的,我们天天都能听到她这么喊,她好像一局游戏一个队友,一局一个哥哥。”

  贺祈年:“……”

  他默了默。

  有些无奈的揉了揉她的发顶,把她披散的头发打乱了一点。

  语气略有些严肃道:“刚才那段话以后不能学给别人听。”

  姜矜:“哦。”

  贺祈年目光低垂的看着她:“我不管别人喜不喜欢,反正我是只想听到你这么叫,我又没有别的妹妹,只有你,想听你叫一叫怎么了?”

  理由真合适。

  他确实不仅没有亲生的妹妹,连表妹堂妹也没有。

  姜矜:“……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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