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曼嘴上叼着烟,脸上带着一副墨镜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身上依旧是那样的西装革履,让他看上去不属于这个贫民窟,反而像是一名事业有成的婆罗门或者刹帝利。

  “还没找到那两个家伙吗?”他站在那个破旧的院子中看着前面的那帮手下问道。

  “抱歉,马曼先生还没有找到……”前面十几名壮汉一同低头说道。

  马曼用鳄鱼皮制的皮鞋碾灭了地上的烟头,他缓缓走到那群壮汉面前,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抑制的暴怒。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马曼再也伪装不住他那副和善的样子,怒吼了一声。

  他的那些手下一个个低着头,额头冷汗直冒,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马曼抬手,抓过旁边一个年轻小弟,像拎鸡仔一样提了起来,一拳砸在他脸上,立即血花四溅。

  “哐当!”

  那名小弟连滚带爬摔在地上,口鼻喷血,但是一声都不敢吭。

  “给我把贫民窟全翻了!不管用什么办法,今天晚上要是不能把那俩小崽子带回来,明天就把你们的腿全锯了,去街上趴着讨饭!”

  对于马曼来说,少了两个孩子对他的影响并不大,但是这件事却让他感觉自己的权威遭受到了羞辱。

  马曼讨厌这样的感觉,这让他想到了自己的过去。

  以前的他只是一名首陀罗,一名普通的嘟嘟车司机。

  嘟嘟车是印度最常见的交通工具,是一种烧油的带蓬三轮车。

  这种交通工具按照生产出来的标准一次性最多拉3个人,但这里是印度,拉几个人取决于有几个人打算上车。

  那个时候马曼经常一口气拉七八个人。

  印度低种姓人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他们可以扒上任何一辆经过他们的火车,也可以在拿到摩托时立即完成一场宝莱坞式的杂技表演,同样的他们也可以扒住任何一辆大巴车和嘟嘟车不掉下去。

  有一次马曼在拉客的时候,一位穿着一身洁白库尔塔的婆罗门居然想坐他的车,不过那个时候他的车上已经坐了五名客人。

  但一名尊贵的婆罗门怎么可能和贱民坐同一辆车,那会弄脏他的衣服。

  那名婆罗门说可以给马曼6倍的车费,这让马曼十分的开心,能为一名婆罗门服务,这是他的荣幸,而且还能赚钱何乐不为。

  那天马曼兴冲冲地让车上的五个低种姓乘客全都滚下来,哪怕那几个人快到目的地了,他也没管,一个个被他吼着骂着撵下车。

  婆罗门满意地点了点头,踩着金丝绣边的凉鞋上了车,然后嫌弃地用手绢擦了擦座位,才坐下。

  马曼满脸堆笑,一路小心翼翼地把那位大人物送到了一个寺庙门口。

  结果那名婆罗门下车后却只是掏出一张小面额的卢比随手扔在地上,淡淡说道:“滚吧。”

  说完,连头也没回的朝寺庙走去。

  马曼愣了三秒,低头捡起那张皱巴巴的卢比,发现比平时车费还少两块钱,更别提什么6倍车费。

  他冲过去抓住那名婆罗门洁白的衣角,想要那名婆罗门许诺的6倍车费,但是那名婆罗门却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将他脸打得红肿。

  但马曼却依旧没有放手,他只想要回自己应得的钱。

  不过马曼的手在那婆罗门洁白的库尔塔上留下了一个灰色的手印。

  那名婆罗门似乎因为这个手印彻底恼羞成怒,不停的对着马曼拳打脚踢,将他打倒在地。

  但马曼的手依旧顽强的抓着婆罗门的衣角,他只想要回自己的报酬。

  他们之间的争议,或者说那名婆罗门单方面的殴打引来了寺庙里其他人的注意。

  “马诺哈尔怎么回事?”寺庙的大祭司也被吸引过来。

  那名婆罗门看见大祭司显然有些慌了,他想要挣脱马曼的手但是马曼依旧牢牢的抓着他的衣服。

  马曼也将目光投向那名大祭司,他希望这名大祭司可以为他做主,就在他打算开口说出事情的经过的时候,那名婆罗门却抢先开口说道。

  “我刚刚坐这个贱民的车,给他付了一大笔钱,但是这个贱民却得寸进尺想要喝我的尿,我身为婆罗门的神圣尿液,怎么可以给一个贱民!”那名婆罗门气愤的说道。

  马曼想要辩解,但是却被那名婆罗门连续不断的扇巴掌给打断,马曼只觉得头晕目眩,还有血从嘴角流下,但他的手依旧没有放开那个衣角。

  “该死的贱民!来人!来把这个贱民给我拉开!他玷污了我圣洁的库尔塔,还敢觊觎婆罗门的圣尿真是罪该万死!”

  很快便有两名寺庙的僧侣过来把马曼拉开,想要把他给扔出去。

  但是大祭司开口了:“等一下,既然他这么虔诚,马诺哈尔你就同意他的要求吧。”

  听见那名大祭司的话,马诺哈尔也愣住了,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他咬牙解开了自己的,将自己的那玩意给掏了出来。

  “真是便宜你这个贱民!把嘴张开!喝完赶紧给我滚!”

  马曼被两名僧侣死死按在地上,下巴被粗暴地捏开,马诺哈尔的那玩意儿悬在他头顶。

  “喝啊,贱种!“马诺哈尔扭曲的声音传来,“你不是想要吗?“

  当温热的灌进喉咙时,马曼尝到了比污水更恶心的味道。

  当最后一滴落在马曼那肿胀的眼皮上时,大祭司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脸说道:“现在你体内也流着属于婆罗门的神圣了,开心吗?”

  那一刻马曼感觉自己的心里像是被一把尖锐的刀子狠狠撕开,浑身的血液都在翻滚,愤怒、屈辱、憋屈、疯狂,一股脑塞进脑袋里。

  但是他没有办法反抗,就这样马曼被丢出了寺庙。

  他缓缓从地上爬起,他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反抗一名婆罗门,只能自认倒霉,同时他对自己的地位也有了更加清晰的认知。

  就在马曼打算将自己洗一洗然后继续拉客的时候,他脑中的最后一根弦彻底断了。

  因为他停在外面的嘟嘟车被人偷走了,那是他唯一的家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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