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服从。"

  "……."

  玄堂的脸色微妙地扭曲了一下。

  "你说你是华山的掌门?"

  "正是。"

  "呵呵。"

  他带着嘲讽的笑意,从容地说道。

  "这真是件奇怪的事。一个未被认可的人竟然自称掌门。难道几百年的华山规矩如今竟如此不堪了吗?"

  "……."

  "你真的有资格自称华山掌门吗?没有得到师叔的认可,也没有得到师门长辈的信任,甚至连师兄们都不认可你,你凭什么自称为华山掌门呢?"

  一直沉默倾听的玄从微微一笑。

  "师兄。"

  "刚才还直呼其名,现在却称师兄了。为什么?你现在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吗?"

  "你一点也没变。"

  "……什么?"

  玄从仿佛觉得好笑般摇了摇头。

  "看来所谓的历练并没有让你这位师兄更上一层楼。曾经看起来无比高大的师兄,如今却像个孩子一样。"

  "你,你这混账……"

  "问我是谁是华山的掌门吗?"

  玄从以极其平静的声音说道。

  "华山的掌门正是我玄从。这一事实无人能够否认。"

  "前任掌门指定我为掌门。"

  "那只是前任掌门的意愿罢了。"

  "你现在是要拒绝前任掌门的意愿吗?"

  看着咬牙切齿的玄堂,玄从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师兄。"

  "……."

  "如果师兄早三年回到华山,我或许会听从你的意见。即使弟子们劝阻,师兄弟们反对,我也会把掌门之位让给你,重新做一名普通的华山弟子。"

  "……可是?"

  "但现在不会了。"

  玄从的肩膀显得格外宽广而坚定。

  "现在我知道了,在这天下,没有人比我更适合担任华山掌门。也没有人能比我把华山发展得更好。因此……"

  他坚定地说,不,是宣布。

  "即使违背前任掌门的意愿,违背道义,我也不会放弃华山掌门的位置。因为这是为了华山的发展。"

  "哈!"

  守护在玄堂身边的贤法大声嘲笑。

  "话说得冠冕堂皇,但最终还是违背前任掌门的意愿,按自己的意志来管理华山吧?"

  虽然这话如同利剑刺入肺腑,但玄从并未动怒。

  "看来我的意思被误解了。"

  "……误解?"

  "我之所以让你们离开华山,并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你们。"

  "……嗯?"

  玄堂和贤法一脸不解地互相看了看。

  "为了我们?"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面对他们一时无言的样子,玄从轻松地笑了笑。

  "不过看来你们并不打算那样做。那就随你们的便吧。无论是接管前殿,还是教导孩子们,都请随意。"

  贤法愤怒地瞪大了眼睛。

  "在那之前,你先从掌门的位置上……"

  "够了。"

  就在那一刻,玄堂伸手阻止了他,然后微笑着对玄从说。

  "掌门人。虽然话说得有些过激,但我多次说过,我只是想为华山奉献自己的一切。"

  "……."

  "今天再谈下去也无益,就此告辞。保重。"

  玄堂起身,带着贤法转身离去。

  砰!

  "啊!"

  门一打开,聚集在掌门住所门前偷听的华山白字辈和清字辈弟子们纷纷倒退。

  "哎呀,哎呀。啧啧。"

  玄堂皱起了眉头。

  "身为门派弟子,竟然偷听长辈们的谈话!华山的规矩究竟沦落到何种地步了!这就是我不能把一切都交给玄从的原因!"

  弟子们勉强站起身,不满地看着玄堂。

  看到他们的目光,玄堂连连摇头。

  "门派里竟然毫无纪律!这样下去,世人会怎么看待华山?"

  "说得不错。"

  "嗯?"

  玄堂转过头。

  花正剑白天。

  他静静地看向玄堂,说道。

  "这话出自三十年后才回到华山的人口中,实在讽刺。"

  "你这狂妄的小子!"

  还没等玄堂开口,贤法就怒吼道。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哪里来的胆子胡言乱语!"

  这是一番充满愤怒的训斥。

  然而,华山弟子们的脸上丝毫不见畏惧,反而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敌意。

  "虽然你们离开了华山一段时间,但我们依然是师门的尊长。你们竟敢侮辱尊长?"

  "所以我们一直在忍耐。"

  "……什么?"

  "但是记住,无论你是尊长还是什么……"

  白天用咬牙切齿的语气说道。

  "胆敢挑战掌门人的权威者,无论他是谁,我都不会容忍。我,还有华山的弟子们,绝不会坐视不管!"

  那冰冷的声音让我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贤法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脸红着咬紧了牙关。

  "这帮家伙竟敢……"

  "成了。"

  "但是,师兄!"

  "成了。我们也有过错不是吗?"

  玄堂摆手劝阻了贤法,看着白天低声说道。

  "很快你就会明白,这华山真正的掌门人是谁。"

  "我已经知道了。"

  "呵呵,想法总是会变的。走吧!"

  "……是。"

  玄堂带着贤法迅速离开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白天全身颤抖,几乎要咬碎牙齿。

  "这些老不死的!"

  "师叔!您真的能忍下去吗?"

  "……他们侮辱了掌门人。"

  "我再也忍不住了。别拦我!"

  白天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也不会再忍了。本来还想尽量保持底线,但先越过界限的是他们。既然如此,我们也应该给予相应的对待。"

  "可是我们没有别的办法啊。掌门人已经允许他们在华山居住了……"

  "如果他们不肯自己离开,就强行赶他们出去!"

  就在白天眼中闪烁着怒火的那一刻,

  "师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远处的白商脸色苍白地跑来,大声喊道。

  "嗯?"

  发生了什么事?

  他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连气都喘不过来,大口喘息着喊道。

  "大事不好了!他们来了!"

  "什么来了?"

  "我说他们来了!"

  "到底是什么来了?"

  没人听得懂,白商拍了拍胸口,大声喊道。

  "清明那小子正在上山!"

  "什么?"

  白天的瞳孔仿佛地震般剧烈颤抖。

  "啊,不……"

  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

  怎么办?

  如果清明那小子看到这一幕,会发生什么事,太明显了吧?

  所以才想在他到来之前把事情解决掉!

  "怎,怎么办?"

  "出大事了!真的出大事了!"

  其他弟子也都惊慌失措,不知所措。

  白商脸色苍白地问白天。

  "怎,怎么办?"

  "那……。呃……。"

  这问题问我也没用……。

  就在白天也慌乱无措的时候,

  "谁来了?"

  掌门人的住所里有人悄悄探出头来。

  是玄永。

  白商像是见了鬼一样喊道。

  "长,长老!清明那小子正在上山!我亲眼看见的!"

  "……是吗?"

  玄永微微露出奇怪的表情,歪了歪头。

  "是的。清明要来了?清明?"

  这时,听到玄永的话,玄从板着脸走了出来。

  "哦。清明这小子这么快就回来了。那么……"

  可惜他的话没能继续下去。

  啪。

  啪。

  玄商和玄永紧紧抓住了正要出门的玄从的双臂。

  "你们这是干什么?"

  玄从疑惑地看着两人。

  但玄永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暂时请进去吧。"

  "……嗯?"

  "师兄。"

  "好!"

  接到玄永的指示,玄商一把抓住玄从,把他拖了进去。

  玄从惊慌地喊道。

  "不,不行!你们干什么!放开我!这是干什么!你们这帮混蛋!"

  玄永瞥了一眼这一幕,若无其事地走出门,关上了门。玄从的喊声渐渐远去。

  "……."

  华山的弟子们都呆呆地看着玄永。

  "咳。清明要来了?"

  "……是的。"

  玄永点了点头。

  "白天。"

  "是,长老。"

  "我现在要去陪同掌门人参加重要的会议。所以,请不要让任何人靠近掌门人的住所。"

  "……是?"

  "任何人!任何人都不能靠近!明白了吗?"

  瞬间明白了玄永意图的白天,愣住了。

  "明,明白了。"

  "还有……"

  玄永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这段时间华山发生的事情,一定要好好告诉清明那小子。他可能会好奇的。"

  "……."

  "啧。‘外人’在华山,情况确实不太好。唉!"

  啪。

  说完这话,玄永也走进了掌门人的住所。

  "……."

  弟子们之间弥漫着一种奇怪的寂静。

  "师叔。看来……"

  "……是的。"

  白天下定了决心,坚定地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没办法了!"

  白天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去找清明那小子!"

  咚咚咚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清明一边攀登华山,一边痛快地喝了一口酒,发出了一声舒畅的呼喊。他的行囊里装满了昂贵的女儿红。

  「看来人还是要有点名声才行啊。」

  想起当初像个乞丐一样攀登华山的日子,真是恍如隔世。

  当然,在清明看来,虽然只是稍微挽回了一些他过去的名声,但这一点点改变已经让他的待遇大不相同。

  如此看来,那些自古以来被称为君子的人,为了立身扬名,不惜付出生命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啧,离开得太久了。想必这些家伙们在我走后一定闹翻天了吧。」

  这种感觉很奇妙。

  虽然在外面受到了很好的待遇,让他有些想多待一会儿,但不知为何,他的心却飞回了华山。

  甚至在攀登的过程中,他也渴望更快地回到华山,看来他是真的离不开这里了。

  “嗯,现在该……嗯?"

  这时,清明发现了一些异常,他伸长脖子,踮起脚尖。

  “……那是什么?"

  正当他看到山门附近有奇怪的尘土飞扬时,华山的弟子们突然冲了出来,急匆匆地向他跑来。

  “嗯?"

  还没等他弄清楚情况,那些弟子们就蜂拥而至,齐声开口。

  “清明!"

  “清明!出大事了!"

  “嗯?"

  清明歪着头,一脸疑惑。

  出大事了?

  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出什么大事……

  最先赶到的白天跑到清明面前,气喘吁吁地说。

  “清明!你做好心理准备。出事了。"

  “……又出什么事了?少林寺有人来了吗?"

  “要是少林寺的人就好了!"

  “那到底是什么?别喘气了,好好说。"

  “好吧,就是……"

  围在清明周围的弟子们开始讲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那些家伙竟然敢对掌门人动手!"

  “连修炼也要干涉!"

  “他们还说他们是嫡传!"

  “简直没资格!"

  他们越说越气愤,甚至加上了自己的评论。

  听到这一切的清明,眉头紧锁,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也就是说……"

  终于,他开口了。

  “三十年前扔下掌门人的位置逃走的人,现在回来要求重新担任掌门人?"

  “就是这样!"

  “……这已经持续几天了?"

  “是的!"

  清明的头又往旁边歪了一下。

  “呵,真是的。"

  咕噜咕噜。

  清明一口气喝光了手中的酒,然后摇晃着空酒瓶。

  接着,他紧紧握住酒瓶的瓶颈。

  “这些人是不是疯了?"

  阴森的声音从他的唇边溢出。

  “那些家伙在哪里?"

  “在,青梅馆!在青梅馆!"

  话音刚落,清明便冲破了挡在他前面的弟子们,径直朝青梅馆飞奔而去。

  “跟上!"

  “紧跟上去!快!"

  显然,他们早就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迅速跟在清明后面。

  清明冲向青梅馆的速度犹如闪电。

  然后。

  轰隆隆!

  一到青梅馆,清明一脚踹开了大门,口中喷出白色的烟雾。

  咚咚。

  “你是谁!"

  清明缓缓走进青梅馆,一个守卫拦住了他。

  “你是谁?哪里来的家伙,竟敢在这里如此无礼?"

  “……哪里?"

  “没错!你是谁……"

  就在这一瞬间,清明手中的酒瓶在虚空中划出一道美妙的轨迹,直接砸在了那个中年人的头上。

  砰!

  清脆的声音响彻四周,酒瓶碎成了无数片,四处飞溅。

  扑通。

  被击中的那人吐着白沫倒在地上。

  “什么!"

  “你,你在干什么……!"

  所有人都惊慌失措地站了起来,警惕地看着清明。清明把剩下的酒瓶扔掉,眼中闪烁着光芒。

  “你说我是从哪里来的?"

  呵呵。

  呵呵呵呵。这群家伙?

  “我是从地狱来的!你们这群家伙!"

  他的表情仿佛真的是刚刚从地狱爬出来一样。

  清明瞪大眼睛,猛地冲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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