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栀骤然握紧,藏在手背下,然后从容的上了马车。

  没人时,她才打开竹筒,将卷在里面的纸抽出来。

  摊开,上面是熟悉的字体。

  原来不知不觉,她对宫应寒的字迹早已铭记于心。

  一眼就能认出来。

  ‘安好,原想叫你勿念,可我想让你念着我,这一路,我吹过姜国的风,淋过姜国的雨,跨过姜国的山河,见过姜国的安宁,这一切是你想要的,我都会替你留住,南栀,你要想我。’

  你要想我。

  南栀摇头笑笑。

  笑意铺满眼底。

  这口气,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霸道又阴郁。

  她摩擦着信纸,信上仿佛带着他淡淡的雪松香,直到马车停稳,南栀才将信纸折好,放在贴近腰身的位置。

  “公主,千金楼到了。”静香的声音。

  南栀掀开帘子,静香扶了她下马车。

  墨娘亲自迎了出来,“公主怎亲自来了,需要什么,派人说声便是,我亲自给公主送去,公主如今可不宜劳累。”

  “公主府外,也有你的人吧。”南栀道。

  墨娘嘴角一抽,“没有,没有的事!”

  “不请我进去?”南栀勾唇。

  墨娘:“……”

  她敢吗?

  “公主请。”

  千金楼虽是银楼,卖各种首饰,但二楼有休息的雅间。

  南栀挑个挨着窗户的位置坐下,随口说,“留了张松在我身边还不放心,让你也盯着我,也不知他究竟是不放心我,还是不放心别的。”

  她似笑非笑。

  墨娘悻悻,“主子自然是不放心公主的,谁叫主子就你这么一个心尖尖呢。”

  南栀听的笑了下。

  墨娘说,“我楼里有几样新首饰,我去给公主拿……”

  “不必了,我没什么事,你去忙你的,我就是……想来坐坐。”她说。

  墨娘瞧着她明艳淡然的眉眼,眼珠子一转,“公主是想主子了吧?要不我跟你说说主子以前的事?”

  南栀抬眸,“你说。”

  南栀从来不知,想一个人的滋味,如今大概是知道了。

  与他有关的事,她都有兴趣听听。

  这一下午,南栀都在千金楼,墨娘嗓子都说干了,“公主,天色不早了,要不,咱下次再接着说?”

  南栀看了眼天色,“竟这么晚了。”

  “是啊,都酉时了。”墨娘清了清嗓子,她从未时说到现在。

  公主还孜孜不倦的听着。

  新婚夫妻分离两地,思念成疾,她懂。

  南栀起身,留下一锭银子,“辛苦你了。”

  墨娘一笑,“主母大气。”

  南栀愣了愣,没反驳。

  她起身离开,却不经意间,瞧见一抹眼熟的身影,进了斜对面的茶楼。

  墨娘注意到她的视线,顺势瞧了眼,“那不是大漠使臣吗,公主,可要我叫人去打听打听?”

  南栀默许。

  “来。”墨娘心领神会,招手叫来一个伙计,悄声吩咐了几句。

  伙计便去打听了。

  不多时,就有了消息,“公主,与大漠使臣相见的,似乎是岑家那个养子。”

  “岑照?”南栀挑眉。

  墨娘点头,“岑家生意做得广泛,莫非与大漠也有生意往来?”

  南栀觉得,不单如此简单。

  其中或许有什么隐情。

  “我怀疑呼延烈来上京另有目的,千金楼能查吗?”南栀问了声。

  墨娘笑着,“主母有命,没什么不能查的,且请主母等个两日,我必将消息送到主母手上。”

  南栀走了。

  千金楼有暗网。

  宫应寒能将暗网安插在上京,且不被发现,不怪前世斗不过他。

  茶楼中。

  呼延烈按照约定时间,到了约定雅间,推开门,房中无人,他扭头问阿泰,“我来晚了?”

  阿泰摇头。

  “那是我来早了?”

  阿泰还是摇头。

  下一秒,一柄长剑从斜侧方横在他脖子上。

  呼延烈身子一僵。

  阿泰立时拔刀。

  看清人之后,阿泰的拔刀的速度犹豫了。

  呼延烈余光瞥了眼,寒光凛凛,剑锋一看就是可以吹毛断发的,真剑。

  “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呼延烈摊手,“行刺大漠使臣,这个罪名,你担不起。”

  对方半张脸藏在阴影下,无动于衷。

  呼延烈又说,“大漠使臣死在上京,对姜国没有半分好处。”

  对方神色依旧冷淡,“不要再接近晚晚,也不要再派人盯着我,回你大漠去。”

  “回大漠可以,不过我要先确认一件事。”呼延烈转身偏头,丝毫不管那剑锋擦伤他的脖子。

  而持剑之人,却似是怕伤了他,剑锋向后移了半寸。

  呼延烈看清了人。

  并意味深长的打量着他,“你是岑照?”

  对方不语。

  “听你口气,认得我?或者说,你记得我。”

  岑照不想回答。

  呼延烈摸着下巴,“我王兄走散时,我还太小,记不得王兄幼时的样子了,这长大了,与我也不像啊。”

  岑照:“……”

  阿泰提醒:“……郡王,你与大王子,并非亲兄弟。”

  不像是正常的。

  岑照只是警告他,“若再蓄意接近晚晚,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呼延烈并非大漠国主之子,而是国主的外甥。

  只不过,他母亲生他时难产,亏了身子,没多久就病逝了。

  父亲也在一次沙尘暴中失踪,死不见尸。

  大漠国主看他可怜,便将他抱养在身边,当亲儿子养。

  在大漠,呼延烈的待遇,与王子无异。

  从小,他就喜欢屁颠屁颠的跟在王兄身边。

  后来在一次叛乱中,年幼的大王子被人掳走,这一失散,就是近十年。

  岑照并未多言,警告完就走。

  呼延烈却道,“你既然没死,为何不回大漠,是不记得回家的路了吗!”

  岑照脚步一顿。

  呼延烈眼神多了几分凌厉,“国主时日无多,临死前唯一的心愿,就是见你一面,你想躲着我到什么时候?”

  岑照并非全然没有记忆,他被掳走时,已有九岁。

  他知道自己是谁。

  也记得自己的身份。

  九岁的孩子,九死一生逃出沙匪窝,濒死之际在大漠边缘被岑家捡到,并收养。

  见他不吭声,是不打算相认?呼延烈有些怒了,“你可以不承认自己的身份,你的生父便会死不瞑目。”

  半晌。

  岑照叹了声,“大漠太远了,幼时的我,走不回去。”

  呼延烈眼神微闪,他认了?

  “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呼延烈说。

  岑照抿唇,“国主还有多少时间?”

  呼延烈皱眉,“御医说,至多半年。”

  岑照沉默了一下,“你先回,半年内,我一定回去。”

  “等不了那么久,你现在就跟我走!”

  岑照用沉默来拒绝。

  呼延烈似是想到什么,“是因为你口中的晚晚,你才不想走?”

  晚晚说了,她想和离。

  他想带晚晚一起回去。

  这一日还算安稳,温县尚未有消息送回,但到了夜里,水里的鬼魅就冒了出来。

  深夜,水中刺客悄悄浮出水面。

  姜禹川像猎豹潜伏在黑暗中,水中的人头悄悄爬上案,姜禹川目光如炬,吐出一个字,“杀。”

  ‘嗖嗖嗖!’

  箭雨射出,刚爬上岸的鬼魅又被射回水里。

  他歪头一笑,带人杀出,“既然来了,就都留下。”

  护城河边厮杀不断。

  忽而,背后一支暗箭,瞄准了姜禹川。

  姜禹川听见破风声,有暗箭朝他过来,但他已经来不及避开。

  就在他以为要中箭时,铛的清脆声,暗箭被斩断,他回头,身后一抹倩影,手执长剑,如月光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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