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心?

  沈知意点点头,“你是我的病人,我肯定要关心你啊。”

  段行止垂眸看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知意实在支撑不住,唤来婢女,端了些简易的吃食到段行止房中。

  “你吃。”她坐在椅子上,气息虚弱道。

  段行止看着她薄汗晕红的脸,心头蓦地一跳。

  “你怎么不吃?”

  沈知意噙着红唇,轻轻摇头,“你干的活多,你先吃。”

  她只是想观察看看,自己是不是和他共感了。

  他吃饱了,她会不会也跟着饱。

  段行止却误解了她的意思。

  她都饿成这样了,还要他先吃?

  难道……

  是真的关心他?

  他神情微漾,在她灼灼发亮的视线中,草草吃了几口便搁下竹箸。

  “我饱了。”

  他将饭菜推到她面前。

  “饱了?”沈知意瞪大眼,确认道。

  她腹中仍有饥饿感。

  “真饱了?”

  “嗯。”段行止下颌微抬,指了指那些菜,“你吃。”

  她好像很饿。

  却因为照顾自己而苦苦忍受。

  段行止视线在屋内看了一圈,见到那些堪称简陋的陈设,鹰隼般的眸微微一凝。

  分明钱财短缺,却将这么多的吃食,紧着他先吃。

  她对病人,都这么好么?

  段行止心思微漾。

  垂下眸,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沈知意将信将疑,却见他一脸平静,实在看不出什么,只能听他的,拿起竹箸吃饭。

  她胡乱用了些。

  稍稍填饱肚子后,便起身离开。

  她身上的汗实在太多,不去洗一洗,实在难受。

  “你记得把剩下的菜吃完,不准浪费。”

  她走后,段行止依着吩咐,将桌上的剩菜一扫而空。

  一刻钟后。

  他靠在床头,听着隔壁传来的隐约水声,阖上眼,神情冷硬。

  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可越是压抑,脑中的画面便愈发清晰。

  她汗湿的鬓发,绯红的脸颊,绸裙下随着呼吸起伏的曲线,还有那双迷蒙望着他、微微张开的殷红唇瓣……

  他喉结滚了滚。

  掀开眼皮,盯着墙上挂着的草药。

  突然,一股极其真实的触感,毫无征兆地袭来。

  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带着温热的湿意,正缓慢地抚过他的胸膛,沿着腹肌的沟壑纹理,向下游走……

  那触感细腻而挑逗。

  和他脑中的画面,不可自控地交叠在一处!

  段行止猛地睁开眼。

  眸中暗色翻涌,厉光乍现,警惕地扫视空无一人的房间。

  而后,视线垂落,惊疑地盯着自己的身体。

  根本无人碰他。

  只是想到她,他便有如此剧烈的反应,令他自己都无法面对。

  他呼吸灼热,胸膛起伏,一向冷静的黑眸漫上点点赤红。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此前根本误会了她。

  昏迷之时,她可能根本没有碰过自己。

  所有的反应,都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

  段行止靠在墙头,闭上眼,紧握的拳背上青筋隐现,为自己的失控与卑劣感到一阵齿冷。

  他竟对一个不甚熟悉的医女,生出了这般不堪的妄念……

  *

  一连几天,沈知意都为了验证自己是否与他共感,事无巨细地询问他的感受。

  她会在日头最烈的时候,问他热不热;

  起风的时候,问他冷不冷;

  在他帮忙搬草药的时候,问他累不累;

  甚至连吃到不同口味的菜的时候,都要询问他会不会太辣或太酸。

  总之,除了看诊和钻研医书,剩下的时间,几乎都挨在他身边嘘寒问暖。

  段行止觉得她对自己真的有超出病患的关心。

  否则,怎么会将他的感受,一一记录在纸上,还时不时翻阅?

  他明明是个健壮的、正常的男人。

  早就不是病人了。

  同村的青年们也看不下去了。

  他们隔三差五,就会偷摸摸来他身边警告他。

  “沈大夫现在关心你,也只是因为你长了张好看的脸罢了!”

  “就是,我们云深村不通外界,甚少出现长得像你这么好看的男人,还会武功,所以她只是一时被你的皮囊迷住了,你别得意!”

  “你试试看,要是没有这张脸和身材,沈大夫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有句话怎么说的?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男人还是要有点内涵。”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

  段行止却捕捉到其中的“迷住”二字。

  撩起眼皮,看向不远处为病人看诊的沈知意,神情愣怔。

  这么说……

  她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是因为喜欢他?

  段行止压眸,神色愈发冷硬。

  耳根却不受控制地爬上一缕薄红。

  他开始花很多的时间观察沈知意。

  她有很多很可爱的小习惯。

  譬如翻阅书卷时,遇到费解难懂的问题,会捏自己的耳垂,眉头皱成好看的形状。

  在想出问题关窍时,眼神会骤然发亮,像暗夜中的宝石,突然焕发出神采,而后立刻提笔,咬着下唇,将那些想法都记下来。

  吹干纸页的时候,还会得意挑眉,像胜利炫耀的小猫,微微扬起下巴。

  可一旦有人进来,她面上就会恢复冷淡、温和,好像那些灵动的反应只是他的错觉。

  又譬如,她其实很挑食,也很懒。

  有时候宁愿饿着,也不去吃那些需要费力咬,或是需要剥壳的食物。

  外人还以为她食量很小。

  其实只是懒得开口。

  但唯有一件事情,她一点都不觉得麻烦,还会花很多时间,不惜成本代价地去做。

  那就是研究医术和毒术。

  为了这个,再古怪的草药,她都会自己试吃。

  有一次甚至全身起了疹子,她第一件事不是治好自己,而是提笔写下反应。

  她眼神亮亮的样子,像滑过石上的清泉,透亮、澄澈、纯真。

  段行止觉得,她很干净。

  是那种不染世俗,沉浸于自己内心世界的,始于灵魂的干净。

  他大部分的时候,都抱臂靠在树上,静静看她。

  有一回,隔壁屋舍的奶奶请他帮忙杀鸡,他看着自己染血的双手,心中没来由地沉了块石头。

  他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

  即使没有记忆,也依然笃定。

  之后的时间,他就刻意避着沈知意,在她接近自己的时候,冷淡离开。

  也对她的那些关心视而不见。

  直到那一日,阿磐来找她。

  “沈大夫,你要的东西,我给你弄好了”,他提着个包裹,黑黢黢的脸上绽开爽朗的笑,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眼神希冀地看着她,“你可要现在看看?”

  沈知意立刻放下草药,洗了手后,邀他进屋。

  “到屋子里细瞧吧。”

  “诶!好!”阿磐兴冲冲地带着包裹,跟她进了里屋。

  段行止脸色黑沉地靠在树上,看着底下消失在院落中的两道人影。

  啪嚓一声,捏断一根树枝。

  他发现她对旁人十分冷淡,唯有对这个阿磐,总是笑容满面。

  他们在看什么?

  段行止眉间笼上不悦,飞身下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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