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来了要被拘着,秦含玉来皇城就不跟她外祖父讲,直接悄悄住在初小七那里得了。

  秦含玉住进她外祖家中后,就被限制着不准出门,或者出门不准超过过少时间。

  站有站相,坐有坐相,吃有吃相!

  让她实在是痛苦万分。

  她从小在北河县那边野惯了,哪里受得了这些个约束。

  没来几天就嚷嚷着要回北河县,其实想偷偷跑去初小七那里住。

  可无奈她的计划终究是落空了——她外祖父不让走。

  这可真是妥妥的进门容易出门难。

  不仅如此,他外祖父还让她住到她爹来接她。

  因为已经磨好了刀子,等着秦县令上门来剁了他。

  姜大学士得知秦县令夫妇,把自己外孙女订给了一穷二白起家的商户,把他气得当场给晕了过去。

  醒过来后,要不是秦含玉的外婆死死将人拉住,他立刻就要提着刀冲去北河县宰了秦县令。

  后来得知纪家生意做得不错,运河上文家的那四条船,纪家是二东家。

  家中还有个中了解员的大哥,未婚夫也去军营里参了军。

  这心里才多少好受一些。

  重点是,他记初小七的一个人情。

  因为初小七治好了秦含玉,让她恢复正常。

  他只能勉强将这门婚事认了下来。

  可还没消气两天,他又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

  秦含玉十八岁了,完全没有一丁点儿大家闺秀的模样。

  上窜下跳,爬树摸鱼,什么不危险她就不做什么。

  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

  还整天就想着往外跑……

  这都不算啥,最让他不能忍受的是,那一手毛笔字,如同蚯蚓乱爬一般丑陋,还没有家中她那六岁的侄儿写得好。

  算数就更别说了,两个巴掌以内的还好,两位数以上的,就要抓耳挠腮了。

  最不可思议的是——作为一个将来要管理后宅的女性,她居然不会用算盘。

  把大学士气的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

  秦含玉的娘姜梦秋,当年在皇城可是排得上名号的大才女。

  那一手好字,就连皇太后在世的时候,都赞叹不已。

  他实在想不通,自家闺女那么优秀,怎么会将孙女给培养成这个样子?

  肯定是他那不成气女婿的错,才把他的乖孙给养歪的,等见到人,看怎收拾他。

  其实太傅多少有些冤枉秦县令了。

  秦含玉八岁以后就病态的肥胖,大多数时间不是在看病就是在吃药。

  秦县令夫妻心疼孩子,那时候只求孩子能健康长大就好,哪里还会要求她要成什么才女,所以就纵容了些。

  秦含玉被初小七给治好的时候,已经十七岁,再逼着她去学习,已经晚了,就只有随她去了。

  大学士也是个拧巴的,立誓定要把秦含玉身上的烂毛病给改掉,将其改造成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

  年前就给她找了宫里的嬷嬷来家里给她上课,一天要上三个时辰。

  秦含玉那是叫苦连天。

  她外祖父这是准备彻底将她脱胎换骨。

  此时,她也不想去初小七那里住了,就想回北河县去避避。

  不管她如何闹腾,大学士就是充耳不闻,每天三个时辰的课业,少一息都免谈。

  大学士知道物极必反,也给了秦含玉好处,只要她好好学习,每十天就可以出去找她的小姐妹玩两个时辰。

  在秦县令来接她之前,秦含玉也有认命的好好学习。

  不过也还好,宫里的嬷嬷们虽然严厉,但人都很好,不会打人,也有耐心。

  时间长了,秦含玉也就适应了。

  县令夫妇得知二月十六初小七在皇城的新店开张,二月十二便启程去了皇城。

  两口子想着去给初小七凑个人气,顺便把秦含玉接回去。

  结果,两人进门一刻钟不到,大学士直接把坐在县令夫人怀里的小外孙抱过来,对着门外大喊:

  “管家,将这两个无用的东西给我撵出去。”

  两扇广亮大门“哐当”一声重重的关上,县令夫妇站在门口,一脸懵逼的对视,搞不清楚这老头今天又唱的哪一出。

  两人没法,只能坐在门口对面的大树下面等着。

  兴许等老头消了气就能进门了,再加上老二还小,隔一段时间就要喂奶。

  孩子饿了,估摸着那老头就得求着他们进门了。

  结果,等了个到大半夜,那两扇广亮门也没有打开。

  秦县令趴在大门上往里面听动静。

  “媳妇儿,都这么久了,咋没听到老二哭呀?”

  县令夫人坐在自家门口的台阶上,转头白了眼,像贼一样的秦县令。

  “我家怎么说也是个五进院,你趴门上能听到个啥?”

  秦县令想了想,好像有道理,跑过来挨着夫人坐下。

  “媳妇儿,你不觉得奇怪吗?平时老二一个时辰不到就要吃一顿,慢一点儿都要把房顶掀翻了的阵仗。

  今天这都三个时辰了,咋还没动静?

  咋回事呀?”

  “你问我,我问谁去?”

  吱嘎……

  “小姐,姑爷……”

  身后紧闭的两扇大门,开了个缝隙,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妇将头伸出来,小声的喊道。

  “奶娘……”

  县令夫人赶紧从地上翻身起来,走到门边。

  “小姐,外面冷,你们别等了。

  找个客栈先住下,明天等老爷的气消了,你们再来。”

  “小二他不饿吗?”

  “小小姐给他喝了羊奶,姐弟两都已经睡下了。”

  县令夫妇傻眼了——老大这小棉袄怕是漏风的吧?

  爹娘还在外面挨冻,他们姐弟俩就这么睡了?

  看来今天是没办法进门了,只有去县令夫人的闺蜜府上,借宿一夜。

  大半夜,两人敲响了长公主府的大门。

  开门的老管家,一眼就认出了县令夫妇。

  “姜小姐……”

  “赵伯伯,黎儿睡了吗?”

  赵管家有些为难,没有直接回答她这个问题,转而问道:“姜小姐,不知这深夜到访,是找长公主有什么急事儿吗?”

  这回换县令夫人囧了,但她也没打算隐瞒,有些尴尬的笑道:

  “我们夫妻被我爹给撵出来了,想在黎儿这里借住一宿。”

  赵管家想了想,叹了口气,“这几个月府上出了点儿事情,长公主病倒了。

  你们先在这儿等一下,我去通报一声。”

  一刻钟后,管家出来将人迎进屋。

  夫妻俩刚走到长公主的院子门口,就听到屋内传来剧烈的咳嗽声。

  还有姑娘呜咽的哭声。

  秦县令是外男,不方便进女子的卧房,便在外厅等着。

  县令夫人自己绕过屏风,进到卧房。

  一个四十来岁披头散发的女人,靠在上好的黄花梨木雕刻拔步床头,一下接着一下狠狠的咳嗽。

  巴不得连肺都给咳出来的阵仗。

  床边一个十八九岁的妙龄少女,吸着鼻子,抹着眼泪伸手轻轻拍打女人的后背。

  “黎儿……”县令夫人看到多年未见的闺阁好友,脸色青灰,骨瘦如柴,不人不鬼的模样,哭着跑到床边将人扶住。

  女人靠在县令夫人的肩膀上,虚弱的抬头,勉强的扯了扯嘴角,上气不接下气的道:

  “梦秋,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早回来的。

  你病成这样,怎么不见驸马在身边照顾?”

  县令夫人哽咽的话音落下,屋内顿时一片寂静,就连刚才还在呜咽的姑娘,都停住了哭泣。

  良久后,一滴温热的眼泪滴落在县令夫人的手背上。

  “黎儿,难道驸马他?”

  长公主摇了摇头,冷哼一声,“哼,若是他死了,但也还好了。”

  说完这句话,长公主就再也没有开口,只是一脸忧伤的靠在县令夫人的肩膀上,双目无神的仰头看着顶上的床帐。

  “栖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县令夫人看长公主不愿多说的模样,便转头问长公主的女儿贾栖彤,乐阳郡主。

  贾栖彤见长公主没有反对的意思,便将家中最近发生的事情,讲给县令夫人听。

  四年前,长公主的驸马,也就是二十年前的新科状元贾文博,以长公主多年未育有男丁为由,要纳一门妾室进门传宗接代。

  长公主虽然不愿,但自己确实只生了一胎丫头,后面就没能再怀上。

  因为理亏,所以只好点头答应驸马纳妾。

  新人进门,驸马从此就没有再进过公主的院子。

  只有大事需要与公主商讨,才会偶尔去她院子一趟。

  那妾室的肚子也的确争气,一年不到,就为驸马生下了一个七斤重的胖小子。

  驸马高兴坏了,啥好东西都往妾室的院子里面抬。

  他甚至都忘记,这个府邸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是长公主的。

  皇帝也知道长公主受尽了委屈,但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他实在是不好插手。

  而且长公主的确理亏,他也只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理会。

  妾室所生的儿子毕竟是庶出,说白了,就是低贱的玩意儿。

  驸马自然是不愿意自己儿子,被冠上贱种的名头。

  他想将孩子放在长公主身边教养,让长公主给这孩子一个嫡子的身份,向皇帝讨要一个世子的爵位。

  但妾室不愿意呀,自己辛辛苦苦生的孩子,为什么要让别人养?

  所以,她给驸马出了个主意。

  驸马听后虽然不认同,但还是去找了长公主。

  原来,妾室让他将自己抬为平妻,与长公主平起平坐,自己的儿子自然就是嫡子,就可以请封世子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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