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景轩在后来的三个月时间里,舌战群雄,隐隐有站队丞相党的趋势。

  被丞相党们一举推上了三司使,相当于副相的位置,平时大家称呼为计相。

  负责统筹财政事务和管理中央财政,制定财政政策,参与经济决策,还考核财政官员。

  皇帝也就顺势,暗中帮助自家弟弟坐稳了这个位置。

  让弟弟管理中央财政,他放一万个心。

  初小七的二舅,户部尚书,转眼间就变成了纪景轩的下属。

  纪景轩仕途一片坦荡,可数月以来,仍然没有一丝初小七的消息。

  问到皇帝,他总是言辞闪躲,推说说没有打探到,让纪景轩耐心的再等等。

  其实皇帝心里也苦呀。

  岂止纪景轩急于知道初小七的下落,他也很想知道,初小七带着自己儿子躲到哪里去了。

  他已经半年没有见着自家儿子了,想念得很。

  可凤语霜现在好像变得聪明了,几个月来,他多次试探,都没能从她嘴里套出一星半点的消息来。

  他也急得不行……

  可纪景轩已经没有耐心再继续等下去了。

  又开始打压良臣,这次直接将矛头对准了凤家和文家。

  看在皇后的面上,他只是断了北境军营的供给,削减将士们的俸禄,并没有将人怎么样。

  但他却钻头觅缝的去查文家,逮初小七二舅的贪污证据,将文家包括太傅在内的男丁,全部关进了天牢。

  只因为文家是凤语凌的外祖。

  若是文家遭到迫害,以初小七和凤语凌的暧昧关系,得知消息,必然会回来质问他原因。

  他不得不走这一步险棋,将人给逼出来。

  太傅被关进天牢,纪景轩去过一趟,给太傅说了几句。

  便将这一家子好吃好喝的供着。

  除了太傅,文家人均是一脸的懵逼,搞不懂纪景轩这到底在整什么幺蛾子。

  不审也不杀,就将他们那么关着。

  太傅被关,日子最难过的莫过于皇帝。

  被凤语霜狠狠的收拾了一顿不说,还不准上床。

  皇帝也觉得自家弟弟的确是做得太过分了。

  断自己老丈人的军粮就算了,居然把他的老师一家也给关了进去。

  他连夜差人把纪景轩叫进了宫中。

  “弟弟,你到底与你嫂子一家有什么仇什么恨,非要这么倒腾?

  我老师都多大年纪了,你连他老人家都给我投进了大牢。

  这要是在牢里出了什么闪失,你嫂子非得宰了我。”

  纪景轩抿着嘴,就是不肯说针对凤家和文家的原因,只是淡淡的道:

  “我只是想让我的妻子回家罢了。”

  皇帝心口猛的跳了一下——难不成这家伙已经知道初小七的真实身份了?

  他试探的问道:“啧……,初小七回不回家,与这凤家和文家有啥关系呀?”

  “自然是有关系的。

  他们也是害得我们夫妻分开的凶手之一。”

  皇帝扯了扯嘴角,满脸的疑惑。

  他以前就知道,自家那老丈人不待见自己的这个弟弟,一直都反对小姨子与他的这段婚姻。

  可是老丈人虽然反对,但也没插手。

  最终还是小姨子自己做下的决定,要离开自家这傻弟弟的。

  “弟弟,将来别怪哥没提醒你,差不多行了。

  你再这样针对凤家和文家,将来若是后悔,可别来找我哭鼻子啊。”

  “哼!无悔……”

  “行行行,你说的无悔哈,到时候别来找我哭鼻子就行。”

  兄弟两人最后不欢而散。

  纪景轩回家,进门第一句话,还像往常一样,问门房小厮。

  “夫人回来没有?”

  小厮摇摇头,“没有!”转而又接着道:“魏小姐刚才,差人送来了她亲手做的板栗酥。

  说是大人公务辛苦,让您做宵夜。”

  纪景轩一脸嫌恶的冷声道:

  “丢出去,以后她送来的东西,一律不收。”

  “是,大人。”

  小厮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自从初小七走了后,纪景轩虽说奖罚分明,没有克扣府里下人一文钱。

  但他的气压却一日比一日低,这府中的下人见着他都要绕路走。

  三个月前,府里来了个姓曲的中年管家。

  虽说曲管家为人和善,将府里的一切事物管理得井井有条。

  但府里仍然整日死气沉沉的,完全没有初小七和孩子们在时的烟火气。

  其实下人们也挺希望初小七能够回来,至少她回来,府里不会再那么压抑。

  凤府那边,得知文家的男丁全部被关进了天牢,心里也是烦躁得很。

  众武将还一个两个的接连登门,让凤家当那出头鸟,去弹劾纪景轩。

  凤语凌那是多次暴躁到,提刀准备去砍了纪景轩,被凤大将军给拦住。

  他是怎么都想不通,纪景轩针对凤家他可以理解。

  凤家人不喜欢他,以前的确也一直都在针对他。

  他现在爬高了,针对自家那也说得过去。

  但他为什么要针对,对他有恩的文家?

  这实在是令他费解。

  不过即便是如此,他们也没有打算,将文家男丁全部被关进天牢的事情告诉初小七。

  准备后面上朝,再去找皇帝疏通这个事情。

  还没等大将军去疏通,初小七那边就已经得到了消息。

  说是纪景轩打压良臣,将她外祖一家男丁给丢进了大牢,而且不准任何人探视。

  三个月前,她收到纪景轩打压良臣的消息时,就知道纪景轩已经黑化了。

  当时她想着事不关己,也没放在心上。

  没曾想,短短三个月的时间,这把火居然就烧到了自家人的身上。

  她不得不在城门关闭前,乔装回了皇城。

  到了皇城,她先去了将军府。

  了解情况后,隐隐觉察纪景轩此举好像有些在针对她似的。

  但一时又捋不清前因后果。

  不知道自己这面都没有露,怎么就连累到了自己的亲人。

  她决定亲自去一趟纪府,当面与纪景轩说清楚。

  就算是死,自己也得当个明白鬼。

  这次她没有翻墙,而是走的正门。

  站在大门口,她抬头看向门头的牌匾,已经将纪府换成了计相府。

  纪景轩的职位,与书中出现了偏差,剧情也发生了极大的差异。

  原著中写的,纪景轩那可是心怀天下,夙夜奉公的清官典范。

  现在看来,他已经完全偏离原著的设定,蜕变成利欲熏心、贪赃枉法的腐败官僚。

  哎……

  这让初小七不禁又一次,在心中感慨剧情君的强大。

  是不是不管纪景轩黑还是白,自己都难逃一死?

  啪啪啪……

  “谁呀,这大半夜的……”

  磨磨蹭蹭一刻钟,大门才被从里面拉开。

  门房小厮打着哈欠,提高灯笼照向初小七的脸。

  “夫人……

  夫人您终于回来了。”

  小厮激动的侧身,让初小七进来。

  “你们大人现在身在何处?”

  “夫人,大人现在还在书房办公,我领你过去吧……”

  初小七笑着摇头,“不用,夜深了,你休息吧,我自己过去找他。”

  小厮将灯笼递给初小七,她没要。

  今夜的月亮皎洁明亮,将府里的一草一木照得清清楚楚。

  她熟门熟路的,往纪景轩的书房走去。

  这一路上的一草一木,都还是她离开之前的模样。

  就连正厅,当初被虎妞砸出的那个坑,还原封不动的在那摆着。

  走到书房门前,坐在门口楼梯上的下人,见到她回来了,情绪如同门房小厮一般激动。

  但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站起身来,帮初小七将书房的门推开。

  初小七看这样子,心中便知道——纪景轩果然是在请君入瓮。

  她站在门口深深的舒展了一口浊气,抬腿进了书房。

  房内,纪景轩正低着头,手握毛笔,批示公文。

  听到开关门的声音,头也没抬,只是冰冷的问道:

  “何事?”

  “为何要打压忠良,冤枉户部尚书,将太傅一家男丁投入天牢?”

  纪景轩手上的一顿,心脏差点骤停,握着毛笔的指尖微微泛白。

  他不敢抬头,生怕一切都是梦,等自己梦醒了,她又不见了。

  “我问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初小七再次问话,纪景轩才缓缓的将头抬起来,看向那张他朝朝暮暮的小脸。

  他站起身绕到桌子前面,看着初小七的眼睛,声音冰冷的道:

  “因为凤家与我有过节,而文家与他们是一伙的,我打压文家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初小七居然还真就从他这话里面,挑不出啥毛病。

  之前她爹和四哥,的确是处处针对纪景轩,现在人家报复他们的亲属,那也没啥说不过去的。

  “你要怎样才能放过文家人。”

  纪景轩猛的将初小七抱起来放在书桌上,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平静的道:

  “回来乖乖做纪夫人,过几天我就将人放了。

  否则,就户部尚书贪污受贿的那金额,判个满门抄斩,也无人敢多说什么。”

  初小七柳眉紧蹙,抿着嘴不说话,心里实在是搞不懂这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

  看这样子,也不像要将自己弄死的节奏呀。

  你说他爱惨了自己,他又还每天都与那魏雪瑶同进同出。

  人家甚至传言,说两人这个月就要大婚了。

  这家伙不会把自己留在身边,就是为了看他和魏雪瑶如何恩爱,让自己精神受虐,备受摧残吧?

  那还真是够残忍的。

  毕竟,她是爱眼前这个男人的,这一招对她没准还真管用。

  不过目前的情形,自己不答应也不行呀。

  她二舅的那个事情,她背后查出来,的确是有贪污这回事儿,只是具体金额没法确定。

  也无法反驳纪景轩,让他直接放人。

  “行,我答应。

  但你要在三天内,放了文家人。”

  纪景轩一把将她抱住,紧紧的将人按在怀里,将头搭在她的肩膀上。

  两行清泪默默的顺着眼角,滴落在初小七后背的纱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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