魍魉捶打出来的深坑边缘。

  卡卡西、小南、紫苑巫女,以及鸣人等人守在洞口。

  紫苑握紧了两个小拳头,掌心内满是冷汗。

  她顶着巫女的名头,从小接受巫女的修行,但鬼之国终究是一个小国。

  紫苑哪里见过今天这般可怖的战斗。

  她只觉得林青和魍魉的厮杀,简直就像是古籍中记载的神战,整座城市都要毁灭在两人战斗的余波中。

  事实也的确如此,若非林青一直有意控制,光是魍魉一路砸到地底的冲击波和地底岩浆的迸发,就足以毁掉了这座建立了数百年的老城。

  “喂!”

  鸣人用手肘捅了捅宁次:

  “快翻个白眼看看,林青大哥怎么样了,我们真的不用下去搭把手吗?”

  宁次翻了个白眼说:

  “我是白眼,不是千里眼。”

  “林青大人所在的深度,远远超过了我能观测的范围,至于说要不要帮忙……”

  宁次对林青并不了解,一切的情报都源自长辈的闲谈。

  他看向卡卡西。

  卡卡西已经解除了战斗姿态,写轮眼恢复三勾玉,并戴上了护额,感受到了宁次询问的视线:

  “放心。”

  “一对一,我不认为,这世上有谁能战胜林青。”

  就在这时,地面微微震颤,他们趴在洞口前向下看去。

  伴随「砰——砰——砰」的沉闷声响,被砸出一条地洞的大地一层层的闭合。

  林青就像是乘坐电梯一样,自地底升上来。

  等他回到地表,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长达数十公里,直达岩浆层的深坑已经消失不见。

  紫苑望着走上来的林青,大大的眼中是担忧和期待。

  她是在担忧魍魉夺舍了林青的身体,她也是在期待——

  那个历代巫女祈盼的结局。

  林青走过去,半蹲下来,取出封鬼玉石放在她面前。

  紫苑怔怔望着蜷缩在封鬼玉石中,已经放弃思考的魍魉,眼眶泛红,她想到了逝去的母亲,想到了死在魍魉、黄泉手中的许多人。

  “一切都结束了。”

  林青轻轻摸了摸紫苑的小脑袋瓜。

  “你所畏惧的事情都结束了。”

  “巫女世世代代传承的宿命也结束了。”

  “你还小,今后——”

  林青收起封鬼玉石,轻轻拭去她落下的泪水,微笑说:

  “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紫苑呆呆站在原地。

  「想做的事情」

  自从她出生的那一刻起,她就背负了巫女的职责,十二年来,她身边的所有人,她做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保证魍魉的封印不被破坏。

  现在突然告诉她,工作结束了,她可以去休息了。

  紫苑在欣喜之外,就是深深的茫然。

  好在……就像林青所说的,她还小,她有漫长的人生可以用来去思考未来。

  林青揉了揉紫苑头发,看向走过来的小南:

  “没受伤吧。”

  和魍魉战斗的过程中,林青一直有分心关注城市的情况。

  魍魉的不死军团一部分在袭击卡卡西、鸣人等人,还有更多的一部分四散在城市中,凭借本能去袭杀躲在家中的市民。

  在城市间搜寻情报的小南,就是在对付这部分亡灵大军。

  她施展式纸之舞,化身千万,翱翔在天空,以一己之力就护住了大半座城市。

  小南微微摇头。

  亡灵军团虽说恐怖,但那也是针对普通人,她只要飞翔在天空,那群没有智慧的不死怪物就不可能伤到她。

  “比起一上来就关心别人。”

  小南看向林青干枯的手掌:“你没事吗?”

  经她这么一说,众人都看到林青手掌的变化。

  它不是普通的伤势,是一种由内而外的干瘪、枯萎,呈现可怕的棕黄色,如同秋日落叶,又如同早已死亡多年的干尸,光是看一眼,就能感受到生命力的干涸。

  林青笑着说:

  “想要干掉一个不死不灭的怪物,总归是要付出一点代价,没关系,我有办法解决。”

  “真的?”小南问。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只是……”

  林青环视四周的狼藉:

  “需要稍稍休息一下,几分钟就好。”

  众人赶忙给他找来椅子,林青坐在椅子上,直到此刻,才微微喘息,缓解身体与精神的双重疲劳。

  魍魉是一个极为难缠的敌人。

  免疫绝大多数的攻击手段,不存在固定形体的身躯,使得他能够以任意想象不到的方式发起攻击。

  庞大的鬼神之力又赋予了魍魉极为可怕的力量。

  再加上天赋的精神污染、夺舍,就算魍魉挨了一顿揍,不敢随意进入林青的意识空间,但他还是能时不时,往林青的意识空间中传递精神冲击。

  不过,以上种种,难缠归难缠,倒也不至于让林青如此的疲惫。

  真正的麻烦是泪之乘车券。

  这还是林青第一次使用泪刀。

  操纵命运,无视限制,强行以厄运宣判敌人的失败。

  这种能力已经超越了它的星级,对应的代价,自然也就无比的沉重,在替身介绍中写的清清楚楚:

  「每次挥刀都会消耗生命力」

  林青本以为这个消耗生命力是掉生命值,但现在看来——

  “扣的是我血条上限啊。”

  他望着干枯的左手。

  手还能动,还能握持,但是林青能感知到,这只手所代表的生命力已经不复存在。

  “仅仅是一刀,就消耗了一只手,多来几次,我整个人都要变成干尸了吧?”

  波纹的烈焰沿着手臂燃烧,直到手腕处停下来。

  仔细看去,烈焰的边缘融合了自然之力,在一点点的「侵蚀」干枯的皮肤。

  “以我的恢复力,差不多要半个月左右,就能把削减的「血线」重新抬回来。”

  “但这还是一刀。”

  “若是连续挥出数十刀……”

  林青想象全身干尸化,血线全部清空的状态。

  “我该不会像女武神·露西一样,最后成为圣人遗体的一部分吧?”

  林青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就在挥出泪刀,命中魍魉的那一刻,林青有种「斩断」了什么东西的感觉。

  他斩断的绝对不是血肉、皮肤之类的东西。

  是另一种层面,更为虚无缥缈的事物。

  林青回忆那一刻的感觉:“那到底是什么?”

  命运?

  幸运?

  还是别的什么?

  倒不是说,林青想要去探索一些玄玄乎乎的东西,而是所斩断事物,关系到他今后面对真正的强敌,要挥出几刀。

  假如泪刀真的是斩断命运,以此来赋予对手厄运,未来的某一天,林青要是真和辉夜打起来……

  “以大蛤蟆仙人的描述,那个老女人,可是命硬的很。”

  林青斩断她的命运要几刀?

  两刀、三刀?

  林青摇摇头,暂时放下了这个问题。

  “总之,今后泪刀得小心点使用了。”

  林青取出龙蛇宝珠,查看本次收获的鬼神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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