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中,朱寿那不可一世的背影猛地停住!

  紧接着,整个画面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抹过,瞬间变得无比清晰、无比稳定,牢牢定格在朱寿那张带着几分少年意气、几分桀骜不驯的脸上!

  一行巨大、猩红、仿佛由鲜血凝成的字迹,带着雷霆万钧之势,轰然砸穿天幕,也砸穿了洪武君臣早已麻木的认知:

  “朱厚照,年号正德,大明第十代皇帝!明宪宗朱见深之孙,明孝宗朱祐樘唯一继承人!”

  “嗡——!”

  奉天殿内,如同被投入了一颗巨大的炸弹!死寂瞬间被一片难以置信的抽气声和惊呼声取代!

  “什……什么?!”朱元璋猛地从龙椅上弹起,动作之大带得龙椅都向后“哐当”一声!

  他眼珠子暴突,死死盯着那行猩红大字,嘴巴无意识地张开,下巴几乎要掉到地上!

  刚才那个让他恨不得食肉寝皮的“权奸朱寿”,摇身一变,成了他的十世孙?!大明的正牌皇帝?!巨大的荒谬感和冲击力,让他这位开国雄主都感觉一阵眩晕,差点没站稳!

  “正……正德皇帝?朱厚照?!”太子朱标也懵了,看看天幕上那张定格的脸,又看看同样呆若木鸡的朱棣,脑子一片空白。这惊天大逆转,比天幕本身还魔幻!

  徐达、蓝玉、耿炳文等一干勋贵武将,表情精彩得如同开了染坊。

  刚才还咬牙切齿咒骂朱寿死在草原的御史,此刻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鸭蛋,老脸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最尴尬的莫过于朱棣。

  他刚才还因为朱寿的跋扈而羞愤难当,觉得愧对列祖列宗,此刻看着天幕上那个“自己”的后代,只觉得一股热气直冲脑门,脸上火辣辣的,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就在这时,晋王朱樉一个箭步窜到朱棣身边,用胳膊肘狠狠捅了他一下,脸上带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夸张笑容和毫不掩饰的调侃:

  “嘿!老四!行啊你!你这叫正德的子孙,可以啊!自己当皇帝还不够,非得再给自己封个威武大将军、镇国公过过瘾?哈哈!不过嘛……”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对着天幕努努嘴,“比你家那个在土木堡被人活捉的‘正统’废物,可强出百倍去了!至少人家出关打鞑子,没输!没被活捉!有胆气!像我老朱家的种!”

  朱樉的大嗓门在寂静的大殿里格外响亮,带着一种粗粝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快意。

  朱棣被三哥这一通调侃,更是尴尬得恨不得当场消失。

  但朱樉那句“没输”、“有胆气”,又像是一股微弱的暖流,奇异地冲淡了他心头的羞愤和沉重。

  天幕并未给洪武君臣太多消化这惊天逆转的时间,猩红的字迹隐去,画面流转,开始以一种冷静而略带惋惜的口吻,回溯这位“正德皇帝”朱厚照的成长轨迹与时代背景:

  “明孝宗朱祐樘,大明第九代皇帝,史上唯一践行一夫一妻之帝王,与张皇后情深意笃。然天不假年,其次子早夭,长子朱厚照遂成大明最无压力、亦最无拘束之皇位继承人。”

  画面适时闪过孝宗与张皇后琴瑟和鸣、共同教导幼年朱厚照的温馨画面(虽是天幕演绎,却足以动人),更凸显了朱厚照作为独苗的珍贵与受宠程度。

  朱元璋看着那“唯一一夫一妻”的字样,又看看画面上帝后和睦的景象,眼神复杂地闪动了一下,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身旁的马皇后。

  马皇后也正看着他,两人目光交汇,都看到了对方眼中那丝不易察觉的触动和感慨。

  老朱心里嘀咕:这孝宗小子……倒是个情种。

  然而,温馨的画面迅速被阴霾取代:

  “然,自土木之变,勋贵尽丧,朝堂失衡。文官集团(内阁、六部、科道)与宦官集团(司礼监、厂卫)渐成水火。

  宪宗(朱见深)十八岁继位,因土木至夺门之变阴影,未得良好帝王教育;

  孝宗(朱祐樘)十七岁继位,生母为宫女,幼年因万贵妃专宠而险遭不测,亦乏系统教导;

  至正德帝朱厚照,十四岁登基,身为独子,自幼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无人敢管,养成霸王心性。”

  画面切换:

  年幼的朱厚照在宫中肆意妄为,无人敢劝;

  少年天子在朝堂上面对黑压压跪倒一片、引经据典滔滔不绝的文官,脸上写满不耐与叛逆;

  太监刘瑾等辈谄媚地围在他身边,进献鹰犬玩物……

  天幕的解说带着一种冰冷的剖析:

  “帝权失教,文官坐大。控制与反控制,终成火药之桶。

  正德初年,文官屡次集体跪谏(画面闪过黑压压官员跪满宫门的场景),以‘梃杖’(特写染血的廷杖)彰显‘气节’,竟扭曲至以受杖为荣(画面闪过受杖文官被同僚簇拥、脸上带着诡异‘荣光’的场景)!

  太监刘瑾等借帝厌烦文官之机,权倾朝野,终亦覆灭。”

  奉天殿内,气氛再次变得凝重。

  看着天幕中文官们那扭曲的“求打”心态和太监的嚣张跋扈,勋贵们(尤其是蓝玉)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鄙夷。

  蓝玉抱着胳膊,对着天幕中那几个挨了梃杖还一脸“老子光荣”的文官,直接啐了一口:

  “呸!真他娘的一群贱骨头!读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骨头都软了,还装什么硬气!”

  这话糙理不糙,道出了许多武将的心声。

  朱元璋的眉头也紧紧锁了起来。文官集团这种近乎病态的“搏名”行为,还有太监势力的恶性膨胀,都让他感到一种熟悉的厌恶和警惕。

  天幕的解说,整体基调对这位正德皇帝朱厚照显然并不友好,着重强调了他的“霸王心性”、“厌烦文官”、“宠信宦官”以及由此引发的朝堂混乱。

  然而,高踞龙椅之上的朱元璋,看着看着,那紧锁的眉头却慢慢舒展开了,脸上非但没有对后世子孙的失望,反而渐渐浮现出一种……护犊子般的不服气!

  “哼!”一声重重的冷哼,如同惊雷般在寂静的大殿响起,打断了天幕营造的那种对正德的批判氛围。

  朱元璋猛地一拍龙椅扶手,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断然:“一派胡言!咱看正德这个孩子,不错!很对咱的脾气!”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太子朱标、朱棣、徐达等人全都愕然看向皇帝。

  朱元璋根本不理会众人的目光,指着天幕,如同一个为自家顽劣孙子辩护的倔老头,唾沫星子都快喷出来了:

  “瞧瞧!瞧瞧这说的什么话?‘无人敢管’、‘霸王心性’?屁话!咱看分明是土木堡之后,那帮子酸文官尾巴翘到天上去了!把持了朝政,不跟皇帝一条心!处处掣肘,事事唱反调!逼得皇帝没办法,只能去找身边的太监帮忙!换做是咱,咱也烦他们!”

  他越说越激动,仿佛想起了自己打天下、坐江山时与那些文臣斗智斗勇的峥嵘岁月,尤其是处理胡惟庸、李善长那些糟心事的记忆涌上心头:

  “这帮子读书人,花花肠子最多!表面一套,背地一套!整天之乎者也,满嘴仁义道德,肚子里全是男盗女娼!

  咱在洪武十三年以前,费了多大力气收拾刘伯温、李善长、胡惟庸?

  不就是为了防着他们这一手?把持朝政,架空皇帝!这叫什么?这叫……”

  朱元璋卡壳了一下,似乎在搜寻一个最贴切的词,他浑浊的老眼闪烁着精光,猛地想起一件陈年旧事,脱口而出:

  “这叫‘士诚小人也’!”

  “对!就是‘士诚小人’!”朱元璋斩钉截铁,仿佛找到了最有力的论据,手指用力点着天幕——

  “正德这孩子,自己给自己封个威武大将军怎么了?

  咱当年还叫朱重八呢!

  他出关打鞑子,没输!有血性!像咱老朱家的种!

  比那个只会窝在京城被文官忽悠、最后被人活捉的‘正统’强一万倍!

  天幕里那些话,咱看就是那帮子被皇帝收拾了、心里不服气的文官,在编排他!抹黑他!想给后世留个坏名声!”

  老朱的声音在大殿里嗡嗡作响,带着一股子蛮横的护短劲儿和根深蒂固的对文官集团的不信任。

  奉天殿内,群臣鸦雀无声。

  文官们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武将勋贵们(尤其是蓝玉)则憋着笑,肩膀微微耸动。

  朱棣看着为自己后代“据理力争”的老父亲,心中五味杂陈,尴尬中又莫名涌起一丝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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