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小吃完饭,眼睛看着鸡窝,每天下三个蛋,杀了会不会可惜,又看到屋里的病号。

  “姐,我去洗我的绷带了。”

  王小小:“小瑾,去后院洗,用我做的3号洗衣粉洗。”

  贺瑾点点头。

  王小小进来,看见贺建民已经清醒,打开帘子,把被子当靠垫,扶他起来。

  喂他吃完早餐,喝完药:“要上厕的话,都在炕上解决,绝对不许行走。”

  贺建民呲牙,这个倒霉的娃。

  “小小,我昏迷时候,晚上有说什么吗?”

  王小小面瘫脸:“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看的不看,不该记的不记。”

  王小小让他躺下,“叔,昨天一晚我都没怎么睡,你想安心度过危险期,别动,别跑来跑去,谢谢”

  小瑾洗好后,走进来。

  “姐,我爹危险期还没有过吗?你不……”

  贺瑾看到姐的表情,立马转口说:“姐,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我爹乱动的。”

  王小小说:“小瑾,水果罐头倒一半的糖水,等一小时给你爹喝,你不许偷吃,我去赵华红那里给她针灸。”

  王小小提着医药箱直接去了赵华红家。

  她速度很快给赵华红针灸,按摩,交代任务。

  “小华姐,躺在床上,今天任务是弯曲膝盖50个,明天我再来。”

  王小小交代完,立刻骑着八嘎车回家,骑到一半,就被拦住。

  王小小眯着眼,盯着眼前凶巴巴的老太太,这不就是昨天在供销社门口,因为白糖配额不够而大吵大闹的刘副营长家属吗?

  “你家的白糖多,给我一斤,我闺女马上要生了。”

  “老太太,您女儿生孩子,该找您女婿要白糖,找我干什么?”王小小语气平静,但眼神已经冷了下来。

  老太太一愣,显然没想到一个半大丫头敢这么顶她,立刻拔高嗓门:“你爹是团长,你后妈是排长,你家白糖多得很!我女儿坐月子,你给一斤怎么了?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不懂尊敬老人?”

  王小小冷笑一声,“哦,您老人家这么懂尊敬,怎么不去找后勤部申请?您女婿不是副营长吗?他要是连一斤白糖都弄不到,那您该去找组织反映,而不是在这儿拦我。”

  老太太被噎住,脸色涨红,伸手就要拽王小小的医药箱:“你个小蹄子,没大没小!我今天非要——”

  王小小猛地一扭车把,八嘎车“嘎吱”一声横过来,直接挡住老太太的手。

  她盯着老太太,一字一顿道:“您再碰我一下,我就去军纪处告您拦路抢劫军属物资。”

  老太太手一抖,脸色变了。

  王小小冷笑,“您要是觉得您女婿的副营长位置坐得稳,尽管试试。”

  说完,她一脚踩下踏板,八嘎车“嘎吱嘎吱”地骑远了,留下老太太在原地气得直跺脚。

  王小小回到家,从家里拿出那半斤白糖,盯着看了两秒,心中冷笑一声。

  “想抢我的东西?行啊,我让你抢个够。”

  她转身就往外走,直奔后勤部陈股长的办公室。

  陈股长正在整理物资清单,抬头看见王小小站在门口,手里还拎着个布包。

  “小小?有事?”陈股长推了推眼镜。

  王小小走进来,把布包往桌上一放,掀开一角,露出里面的半斤白糖。

  “陈叔,我来上交物资。”*

  陈股长一愣,“上交?这不是你家的配额吗?”

  王小小叹气,“本来是的,但刚才回来的路上,被刘副营长的丈母娘拦住了,非要我给她一斤白糖,说她闺女要生孩子。”

  陈股长眉头一皱,“她拦你?”

  王小小点头,“对,还骂我‘小蹄子’,说我爹是团长,就该给她白糖。”

  陈股长脸色沉了下来。

  王小小继续道:“我寻思着,既然她这么想要,干脆交给组织处理吧。这半斤白糖,您看着办。”

  陈股长沉默几秒,突然冷笑一声,“行,我知道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王小小的肩膀,“你先回去,这事我来处理。”

  刘副营长刚进门,就看见陈股长坐在自家炕上,脸色阴沉。

  “老刘,你丈母娘今天拦了王德胜团长的闺女,要抢人家的白糖。”

  刘副营长脸色瞬间煞白。

  “这、这不可能吧?她老人家就是……”

  陈股长打断他,“小小那丫头把白糖交到后勤部了,说是‘上交组织’。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刘副营长冷汗下来了。

  “这意味着,你丈母娘的行为,已经算‘拦路勒索军属物资’。”陈股长冷笑,“要是王团长知道了,他出任务,你家欺负他闺女,你觉得他会怎么想?”

  刘副营长腿一软,差点跪下。

  “陈股长,我、我真不知道这事!我这就去给王团长家赔罪!”

  陈股长摆摆手,“赔罪就不用了,小小那丫头没打算闹大。管好你家的人,再有下次,就不是半斤白糖能解决的了。”

  贺瑾蹲在门口,看见王小小回来,赶紧跑过去。

  “姐,你找陈股长干啥?”

  王小小揉了揉他的脑袋,“没事,就是聊聊天。”

  贺瑾眨眨眼,“那半斤白糖呢?”

  王小小笑了,“送人了。”

  贺瑾瞪大眼睛,满脸不舍,“送谁了?!”

  王小小没回答,只是看向院子里的鸡窝,把老太太在半路问她要白糖的事说了一边,轻声道:“小瑾,我们损失了半斤白糖,事情有轻有重,你爹在我们这里治病,不怕被人看到你爹在我家,但怕被人知道你爹受伤。

  这半斤白糖可以给,可以给送,就要换一个思路,我把白糖给陈股长,

  他是后勤部的实权人物,负责物资分配,最忌讳“私下勒索”。

  把白糖交给他,等于“卖他人情”,让他去敲打刘副营长。”

  王小小继续说:“我爹是团长,比他高两级,真要追究,刘副营长吃不了兜着走。

  陈股长的警告,让他知道“王小小不是好惹的”。

  老太太肯定被女婿训斥,而且以后她会躲着我走,绝对不敢惹我。

  在军家属院,我若忍让,可能被视作软弱,未来类似勒索会变本加厉;我若直接冲突,则被扣上“仗势欺人”的帽子。

  我们要做的是,用规则和人情组合出拳,既警告了对方,又没有撕破脸皮。

  这件事会在全家属院的妇女中都知道,我是个“讲原则、懂规矩、有手段、不吃亏”的形象。

  等着吧!晚上刘副营长的媳妇,会乖乖把白糖送回来的。”

  王小小进里屋,给贺建民量体温37.9度,看了一下炕的痕迹。

  “贺叔,你是病人,我是医生,我说过,尿尿便便在床上,没有下一次。小瑾,对着墙面壁思过十分钟,不用跪。”

  贺建民看着儿子真乖巧去面壁思过。

  王小小赶紧又给清洗伤口,涂上药膏,再绑上绷带。

  针灸,擦身,喂药。

  十分钟过后,贺瑾走到王小小身后,:“姐,对不起,我拉不住我爹,他不听话。”

  王小小敲了敲他脑袋:“动动脑筋,你爹再动,你就威胁他,我去门口煮药和熬骨头汤。”

  王小小走出屋子,顺手带上了门。

  贺瑾站在炕边,盯着自家亲爹,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满和委屈。

  贺建民半靠在被褥上,看着儿子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咧嘴一笑:“咋的,你小子还记仇?”

  贺瑾爬上炕,一屁股坐在贺建民腿边,故意压住他的被子一角,让他动弹不得。

  “爹,你再乱动,我就去告诉姐。”贺瑾板着小脸,学王小小的语气,“‘贺叔,你是病人,我是医生,我说了算。’”

  贺建民挑眉:“哟,你小子还学会威胁你爹了?”

  贺瑾哼了一声:“谁让你害我被罚面壁?”

  贺建民乐了:“行啊,长本事了。”

  他伸手想揉贺瑾的脑袋,结果刚一动,伤口就传来一阵刺痛,疼得他“嘶”了一声。

  贺瑾立刻紧张起来:“爹!你别动!”

  贺建民摆摆手:“没事,小伤。”

  贺瑾瞪着他:“姐说了,你再乱动,伤口裂开,就给你灌最苦的药!”

  贺建民无奈:“行行行,听你姐的,听你的,行了吧?”

  贺瑾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但仍旧死死盯着他,生怕他再作妖。

  贺建民叹了口气,心想自己堂堂一个军官,现在竟然被俩小孩管得死死的,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不对,这比喻好像不太对。

  王小小蹲在院子里的小灶前,慢悠悠地搅动着锅里的骨头汤。

  她刚刚特意加了一把干香菇和几片姜,香气飘得满院子都是。

  隔壁的黄婶路过,忍不住探头:“小小,煮啥呢?这么香!”

  王小小抬头,露出一个乖巧的笑:“黄婶,我煮骨头汤呢,后妈身子不舒服,给她补补。”

  黄婶点点头:“哎哟,真孝顺!”

  王小小心里暗笑,这骨头汤的真正目标可不是后妈,而是屋里那个不听话的病号。

  贺瑾拿着鸡毛当令箭:“爹要是再敢乱动,今晚我就在汤里就多加一把黄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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