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巧倒是不介意,

  毕竟赵王就整日与她同榻而卧,

  换个男人,有何区别。

  她浅笑着点点头,以最规矩的姿态站起身,

  那人亦起身,

  深青的宽袖长儒风雅大气,他散了束发,青丝如墨,肩宽腿长,光站在那就好看极了,

  可真是个俊美的郎君,

  她上前一步解开那人腰间衣带,

  再寻常不过的动作让八尺男儿僵在原地,

  她脱下他外袍,也脱下自己的,吹灭榻前油灯,大帐乎地暗了下来,

  好在有炭盆,还有聊胜于无的月光,

  男子通常着里衣而睡,姬妾婢子侍寝,则要脱去里衣,仅着抱腹,甚至有时连抱腹都不穿,方便行事。

  她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解开里衣帛带,活结刚抽松开,就听裴将军道,“穿着就好!穿着就好…”

  阿巧怔了怔,诧异间一抬头,对上他双眸,

  剑眉星目,凛冽如寒星,忽而对视,冷意如春雪消融,化作一汪深潭,

  深潭好像还是很紧张,

  哑着嗓子说,“只是同榻而卧…没别的意思…”

  阿巧顺从地点头,顺从地钻进被褥,

  那人也进来了,先背对着她,朝着帐门,阿巧睁眼等着,果然没多久那人就忍不住了,转了过来,

  两人再次对视上了,

  刚还一刀砍下赵王脑袋的将军再一次局促起来,眸光飘忽不定,阿巧在想,那脑袋现在在哪,该不会在大帐里放着吧…

  “阿巧…你能…转过去吗。”那人问。

  阿巧转过去了,面朝帐布,

  那人手搭上她侧腰,不是一下子搭上来的,是先试探了一下,见她不拒绝,才把手都覆了上来,

  是只大而修长的手,比赵王的要大,要暖,

  后腰突然被顶住了,不等她反应,那硬物瞬间撤离,比赵军逃跑还迅速,

  瞧瞧,赵王起不来,无能狂怒,这位起来了,仓皇失措。

  仓皇失措了,就得挽尊,

  于是那人说,“明日我会带你去启明湾。”

  启明湾,很好听的名字,是个很富饶的镇子,

  先前属于赵国,现在该是齐人的了吧。

  “齐军要继续南下,我不能在这里待太久,镇上有我的好友,她会照顾你…”

  阿巧在黑暗中点点头,

  那人继续说,“我会给你良籍书,给你一个新身份,记住,忘了你现在的名字…”

  他停住了,

  心跳沉重起来,

  再开口,声音带着痛苦,

  “忘了你的名字,忘了我,忘了今晚的一切,再也不要和任何人提起。”

  他会给她一个新的开始,

  齐王在掘地三尺地找她,找到就要把她吊死在城墙上,

  所以他自荐做前锋军,发了疯一样地攻城略地,要先齐王一步找到她,再用一具烧焦的尸身代替,告诉齐王她死了,

  她只有在齐王心里死了,才能在这世间好好活下来。

  …

  阿巧睡了这半年来最好的一觉,

  不用担心赵王的鞭子随时落下,也不用担心齐人半夜伏击,毕竟她就睡在齐人的榻上,哦不对,她自己应该也是齐人。

  醒来时榻边是空的,空枕头下面放了件棉麻儒裙,窄袖,直裾,未染颜色,

  是寻常百姓的衣着。

  梳洗的水盆放在了铜案边,昨日写满字的竹简铺在案上,也不知是不是那将军大早上打开来看的,

  洗漱更衣,一出帐门便有蒲帘小车等着,远处是成排成排操练的士兵。

  裴将军卸了战甲,一身和她相同料子的褶衣长裤,做平民打扮,

  但不是很成功,

  平民不会这么高,仪态不会这么俊雅,而且她能感觉到粗布棉麻盖着的贵气正急着往外溢,

  枣红色的马儿用鼻子拱他肩膀,他见她来,忙说,“上车吧。”

  阿巧福身上车,蒲帘刚落,车就动了,是那将军在当马夫,

  车里木案上放着水壶和炊饼,该是她的早膳,

  吃完了牛肉馅的炊饼,累了,靠在车壁上小眯了一会儿,再睁眼启明湾便到了,

  车外有人说话,

  她悄悄撩开帘子,见马车停在一家小院外,门口的积雪被推到两边,让出条脏兮兮的土路来。

  纺纱娘打扮的女子正和将军说着什么,内院三个和她同龄的姑娘对着外面探头探脑,交头接耳,视线一直粘在裴将军身上。

  那将军说,“里面那个是我的侍妾,伤了身子,不能随军南下,半年前受了刺激说不出话,但脑子是好的。”

  纺纱娘面露怜悯之色,“无妨,定会好生照顾她。”

  将军又说,“被歹人抓走过一阵子,挑了手筋和脚筋,干不了活。”

  说着就给了纺纱娘一叠卷起的交子,说该是够养她一辈子了。

  阿巧心微微一沉,就看那人迈着长腿向她走来,扣响车窗,“阿巧,下来了。”

  蜷了蜷手指,她不想动,因为下了车就代表要和裴将军告别了,

  叹了口气,乖顺地颔首下车,对纺纱娘福身行礼,

  纺纱娘长得人高马大,典型的北国样貌,高鼻深目,一开口声音粗哑,但说起话来笑眯眯的,

  她说她长着南边吴女的身板,放到吴国都不会有人起疑,说完啧啧啧地仔细打量了一番,又说,

  “脸蛋也像,鹅蛋脸,没棱角,头发软,更像!”

  她确实不像寻常齐人那般高大,不过天下苍生千千万,总有个头小的齐人不是?更何况南北隔着刀片一样陡的凌峰山脉呢,她还能从吴国出发,一路攀山越岭来这苦寒之地不成。

  阿巧以为将军送完她就走,没想到同纺纱娘一起进了内院,

  躲石磨后面的姑娘们“啊”的叫了声,红着脸跑回屋里,把门砰的一关,过了片刻,被悄悄拽开条缝,定是在往外偷看。

  纺纱娘冲着屋里大喊,“乔大乔二乔三,到车上给鹿姑娘搬东西!”

  真是敷衍的名字…

  三个姑娘缩手缩脚地从门缝钻出来,边走边偷瞄,须臾,一个抱着棉被,一个拿着包袱,一个手臂挂着狐裘大氅,从车里依次下来了,

  都是裴将军给她准备的东西,让她好过得舒坦些。

  将军说外面冷,让她进屋,她福身,礼毕,步履优雅地朝姑娘们走去。

  屋里和屋外其实差不多冷,严冬,寻常百姓柴火不够,白天舍不得烧火取暖,

  姑娘们没理她,挤在窗边,边看边低声说话,

  “乔大,你既然见过齐王,那你说说齐王和这个,哪个更俊更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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