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之余。

  潮湿的洞穴中,水珠顺着钟乳石滴落在毒潭里,发出令人心悸的轻响。

  天泽的蛇形锁链缓缓绞紧一份军报,绢帛在鳞片摩擦间化为齑粉。

  “退了?”

  他猩红的舌尖舔过獠牙。

  “这个六殿下倒是识趣,知道护着他那快死的兄长。”

  百毒王佝偻着背阴笑:“主上英明!秦军一退,那三座城的蛊种正好成熟…”

  他袖中爬出几条碧绿小蛇。

  “要不要现在就去收割?”

  “急什么。”

  天泽锁链突然刺入毒潭,搅起翻涌的泡沫。

  “那位六公子可不是来救人的。”

  他眼中幽光闪烁。

  “他是来…对付咱们的。”

  驱尸魔的骨杖重重顿地:“可探子说赢子夜每日亲自给扶苏逼毒,根本无暇顾忌我等。”

  “蠢货!”

  锁链猛地抽碎身旁石笋!

  “他若真在乎扶苏死活,就该带人杀进蛇谷找我们解毒,而不是缩在营里喂药!”

  天泽突然狞笑起来。

  “不过正好,本君就陪他演这场戏。”

  无双鬼那张惨白的鬼面缓缓偏转,阴声问道:“主上的意思是?”

  “他们想合兵一处,本君偏要把天撕开更多口子。”

  天泽甩出七枚骨符。

  “传令所有部族!屠城三日,所夺之地尽归其有!!!”

  骨符炸裂成绿雾,浮现出百越各部图腾。

  百毒王兴奋得浑身发抖:“那些宗门早就等不及了!万蛇宗说要抓三千童男炼蛊,尸傀门要掘坟赶尸…”

  “准!”

  天泽锁链狂舞,洞顶碎石簌簌落下。

  “让百越的毒火燃遍每寸秦土!我要赢子夜看顾东边时西边起火,扑灭南边时北边沦陷!”

  驱尸魔突然迟疑:“可战线拉得太长,万一…”

  “没有万一!”

  天泽一脚踹翻毒潭,溅起的毒液腐蚀出缕缕青烟。

  “赢子夜再厉害也只有一个人,而百越…”

  他张开双臂,无数毒虫从阴影中涌出。

  “有的是愿意用命换土地的疯子!”

  无双鬼面容扭曲,声音回荡在洞穴中:“要不要属下去会会那位六公子…听说他的容貌,比女子还要俊俏。”

  “你碰他一下试试?”

  锁链突然缠住他咽喉,天泽眼中闪过忌惮。

  “那是本君的猎物。”

  当洞穴重归寂静时,天泽抚摸着心口蠕动的螣蛇蛊。

  毒潭倒影中,他的面容忽然扭曲。

  他缓缓勾起嘴角,低声自语。

  “这位六殿下……倒要看看,他究竟有几分真本事。”

  ……

  两日后。

  血色残阳下,漓江支流的无名村落腾起滚滚黑烟。

  万蛇宗弟子狞笑着将村民驱赶到晒谷场,为首的疤面汉子甩动浸过蛇毒的鞭子,在黄土上抽打出滋滋作响的焦痕。

  “动作快些!童子装左笼,妇人装右笼!”

  他踹翻一个试图保护孩子的老妪。

  “老子还赶着去下一个村子炼人蛊!”

  阴影里突然传来轻笑。

  尸傀门的驼背老者正用骨针缝制一具“新鲜材料”。

  针脚过处,死尸的手指开始抽搐。

  “急什么?让老婆子多缝几具尸兵,才好给天泽大人献礼…”

  “呱噪!”

  溪边传来呵斥。

  毒蟾宗壮汉扒开芦苇,露出满身脓疱。

  “要杀就杀,吵得老子没法提取毒浆!!!”

  他腰间葫芦里装着半凝固的蟾酥,正将捕获的村民按进毒液浸泡。

  更远处的林子里,魅影门女弟子们嬉笑着给昏迷的男子们换上大红喜服。

  她们修炼的合欢蛊需在子时拜堂成亲后方能取用阳气。

  “差不多了。”

  万蛇宗疤面男望向最后几个抵抗的村民。

  “宰了老的,小的装车…谁?!”

  一道雪亮剑光!

  毫无征兆地削飞了他的发髻。

  晓梦的白衣在暮色中如月华流淌,足尖轻点过茅草尖梢,用雪霁剑挽了个道诀。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

  “哪来的道姑?!”

  毒蟾宗壮汉怒吼着喷出毒浆,却在触及晓梦前三尺自行蒸腾成雾。

  她剑尖轻挑,雾气凝成冰针倒射而回,瞬间将他钉成筛子!!

  尸傀门老妪尖叫着催动尸兵,七具缝合怪扑来时,晓梦只是拂袖。

  秋风扫落叶般,尸兵们突然自行解体,碎块在空中化作蒲公英飘散。

  “道法自然。”

  她剑指划圆,老妪手中的骨针突然活过来般反刺入自己眼眶。

  “尘归尘,土归土。”

  魅影门女弟子们娇笑着撒出粉色蛊雾。

  “姐姐好凶呀~不如加入我们……”

  话音未落,她们身上的大红喜服突然疯狂生长,绸缎如蟒蛇般将主人绞缠窒息!

  “俗欲缠身,枉修道心。”

  晓梦剑尖点地,所有喜服应声碎裂,露出底下迅速衰老的躯体!

  万蛇宗弟子见状纷纷化出蛇形,草丛中窜出无数毒蛇。

  晓梦看也不看,只是轻诵道经。

  毒蛇游至她周身一丈竟纷纷仰首起舞,随后互相撕咬成碎肉。

  “妖道!”

  疤面男咬破舌尖喷出血咒。

  “万蛇噬…呃!”

  他的咒语卡在喉咙,因为晓梦的剑尖不知何时已点在他眉心。

  “天地不仁。”

  她眸光淡漠如观蝼蚁。

  “尔等…连刍狗都不如!!”

  剑芒微吐,疤面男从头到脚渐次化为飞灰。

  剩余百越邪修发喊欲逃,却发现双腿早已生根般扎入泥土!

  晓梦的徒子们从四方现身,八卦阵图在脚下流转。

  “掌门,留活口么?”

  最年轻的小道童歪头问,手中桃木剑已串起三个挣扎的毒蟾。

  晓梦望向村落中央的尸堆。

  几个天宗弟子正用往生咒超度亡魂,却仍有婴灵缠绕不去。

  她突然并指斩断自己一缕青丝,发丝落地成符,将所有怨灵吸入其中。

  “清净无为,何需活口。”

  她剑穗轻扬,阵中百越人瞬间自燃成灰!

  火焰却如有灵性般避开秦人尸首,独将邪修烧得魂飞魄散。

  暮色彻底吞没村落时,晓梦的白衣纤尘不染。

  她凝视掌心那缕封印怨灵的发丝,忽然望向咸阳方向。

  “回去吧…”

  她指尖发力捏碎发丝,怨气竟化作精纯道元消散。

  “将这里的事情告诉公子。”

  夜风卷着灰烬盘旋上升,隐约凝成太极图案。

  小道童凑近低语:“掌门,下一个村子还救么?”

  晓梦踏着月光走向下一处烽火,声音飘散在血腥空气里。

  “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救与不救,皆是…天道。”

  ……

  中军大帐内。

  青铜灯盏的火苗被帐外灌入的寒风吹得忽明忽灭。

  赵佗“咚”地跪倒在地,铁甲与青砖相撞发出沉闷声响,额角冷汗涔涔滑入战甲领口。

  “公子!军中已有哗变之兆!!!”

  他双手呈上血书,绢帛上密密麻麻按着血红指印。

  “将士们说…说弃城令寒了前线儿郎的心!”

  屠雎紧接着重重抱拳,花白须发因激动而颤抖。

  “两日连失五城!百越那些妖人现在敢在阵前烹煮…烹煮我军士卒!”

  老将军喉头哽咽。

  “若再退,老夫无颜见关中父老!”

  赢子夜指尖的金焰正煨着药罐,闻言连眼皮都未抬。

  “说完了?”

  药汤沸腾的气泡映得他黑瞳幽深。

  “那现在哪座城还在死人?”

  帐内陡然死寂!

  蒙毅猛地抬头:“公子怎知…”

  “本公子问,哪座城…还在死人?!”

  赢子夜突然拍碎药罐,滚烫的药汁泼在沙盘上,将代表百越势力的赤旗烫得蜷缩。

  “是镡城?零陵?还是你们哭着喊着要守的临沅?!”

  诸将悚然一惊。

  那些弃守的城池竟真的再无战报传来!!!

  “报——!”

  传令兵连滚带爬冲进来,“百越尸傀军突破漓江第二道…”

  “拖出去斩了。”

  赢子夜看也不看。

  “下次再报滞后军情,提头来见!”

  噗!

  血溅帐帘!

  他又忽然轻笑:“你们真以为天泽占城是为了打仗?”

  金焰在沙盘上勾勒出蜿蜒路线。

  “他是要拿秦人的血肉养蛊,每座城里埋的蛊种,够把整个南疆变成尸山血海!!!”

  恰逢此时。

  帐帘无风自动,晓梦的白衣拂过血泊纤尘不染。

  她指尖拈着片枯叶,叶脉上竟用冰霜刻着百越符文。

  “后方七十九座大寨已清理完毕。”

  落叶飘入药炉。

  “下次可以让百姓撤离得更快些,超度很费时辰。”

  满帐将领僵立当场!

  他们这才注意到,晓梦道袍下摆沾着某种熟悉的绿色黏液。

  正是百越巫师炼蛊用的尸浆!

  “有劳大师。”

  赢子夜抚掌轻笑,玄色衣袖卷得灯盏齐暗。

  “听见了吗?”

  他猛地捉住赵佗手掌,按向沙盘。

  “你们一个个哭着喊着说秦军在挨打。”

  瞳孔冷光闪烁!

  “本公子现在就问,是谁在挨打?!”

  “是谁被当成药引?!”

  “是谁的防线早就烂成了筛子?!”

  随着他一声声质问,沙盘上的赤旗逐一燃起,化作尸山血海的幻象!

  帐外雷声炸响,电光透过帐布照亮他狰狞的笑意。

  “天泽以为扯开了战线,就能围死我们……”

  他指尖一勾,整幅沙盘轰然燃起,烈焰腾空而起,将百越据点尽数吞没。

  “却不知每一处口子,都是本公子亲手挑的坟!!!”

  暴雨倾盆而下,冲刷着帐外尚未干涸的血迹。

  赢子夜拾起晓梦带来的那片枯叶,轻轻按在沙盘正中央。

  “传令。”

  叶片突然燃起幽蓝火焰,将整个沙盘吞噬。

  “攻守易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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