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地动山摇!

  陈清这一拳,裹挟着寒月寺积攒的香火愿力,其威何等浩瀚?便如同百万信众同心协力,将自身最炽烈的念想、最本能的祈愿,化作洪流,撞在山门之上!

  那护山大阵如纸糊一般,连一息都未能撑住,便在刺耳的碎裂声中彻底崩解!

  殿宇楼阁,成片成片地坍塌、倾颓!

  琉璃瓦、金粉柱、玉石阶,尽数化为齑粉!

  拳锋过处,山体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主峰崩塌,似被硬生生从中削去一截!随即在后续力量的冲击下轰然崩裂,无数巨石裹挟着烟尘,如雨般滚落!

  烟尘冲天而起,弥漫四野,将日光都遮蔽了几分。

  千年古刹,传承之地,顷刻之间,化为废墟!

  “住手——”

  住持释永目眦欲裂,发出一声凄厉绝望的嘶吼,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形摇摇欲坠。

  几乎就在山门破碎、主峰崩塌的同时,玄海老僧残存的那点生机也彻底断绝。

  他本就燃烧了血髓,金身破碎,此刻与山门气运相连,山门既毁,他亦走到了尽头。

  “噗……”

  一声轻响。

  玄海已残破不堪的躯壳化作飞灰,他苦修数百载凝练的元婴外景,也在失去了最后的凭依后,轰然破碎!

  刹那间,天象骤变!

  清冷明月虚影最先崩碎,化作无数冰寒刺骨的月华碎片,洒向四周山峦!

  碎片所过之处,草木冻结、枯萎,山石覆盖上厚厚的冰霜,原本灵秀的山岭,顷刻化为一片死寂的冰封绝域!

  紧随其后,夜幕外景溃散,浓郁的黑暗如泼墨般渲染开来,笼罩了大片天空与大地,光线被吞噬,温度骤降,阴风怒号,将这片地域拖入了长久的黑暗,滋生无数诡异低语,扰人心神!

  最后崩解的是那流星涡外景。

  轰鸣声中,无数道拖着尾焰的混乱流光,撞击大地!

  每一道流火落下,便炸开一个焦黑的巨坑,地火喷涌,岩浆横流,更有点点星煞之力渗入地脉,使得土地板结、灵机污浊,再难孕育生机!

  三种破碎的外景之力交织、肆虐,将寒月寺周遭百里山川,从原本的佛门清净地、灵山秀水,变作了冰封、黑暗、焦灼并存的穷山恶水!

  灵气紊乱,道痕扭曲,似是被天地遗弃的诅咒之地!

  “祖师陨落了?”

  “山门……没了?”

  “怎么会这样……佛祖啊……”

  残存的寒月寺僧众,看着眼前的景象,看着那冲天烟尘,感受着那弥漫的毁灭气息与祖师陨落时的佛韵溃散,个个如遭雷击,面色惨白如纸。

  有人双腿一软,瘫倒在地,眼神空洞,仿佛魂魄已被抽走。

  有人状若疯魔,撕扯着自己的僧袍,发出歇斯底里的哭嚎:“千年基业!千年基业啊!毁于一旦!毁于一旦啊!”

  更有甚者,道心崩溃,指着那片废墟又哭又笑!

  “修什么佛?拜什么祖?都是虚妄!都是泡影!”

  一些年轻弟子吓得瑟瑟发抖,蜷缩在断壁残垣下,眼中充满了恐惧与茫然。

  往日高高在上、执掌权柄的长老、院首们,也都失魂落魄,有的捶胸顿足,老泪纵横;有的面如死灰,喃喃自语。

  传承断绝,祖师陨落,山门化为焦土。

  寒月寺上下,尽被绝望与死寂笼罩。

  陈清踏空而立,四道外景缓缓收敛,眼神淡漠,并无半分怜悯。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滋滋滋——”

  忽有滚滚黑雾从四方虚空渗出,朝众僧扑去!

  失去了宗门气运与祖师法力的庇护,寒月寺积攒数百年的孽力业障,轰然反噬!

  “不好!”

  “我的修为!”

  残存僧众中的一大部分忽然惨叫起来,身上腾起肉眼可见的黑红秽气!

  修为越高、与宗门绑定越深者,反噬越烈!

  几位金丹长老首当其冲,本就元气大伤的他们,这时佛光消散,金丹之上裂纹蔓延,一身苦修的法力倾泻而出,道基崩毁!

  前后不过几息,他们红润的面庞干瘪灰败,血肉精华流逝,气息急剧衰落,呼吸间便从高高在上的修行者,跌落为凡俗病夫,有几个干脆化作枯槁老者,瘫软在地,连挪动手指都艰难万分。

  更多弟子则是在哀嚎中修为尽废,筋脉扭曲,百病丛生。

  陈清俯瞰下方景象,心有感悟。

  “求仁得仁,求孽得孽。世间万事,皆有应有代价,若无报应,人无敬畏,则道德沦丧,礼崩乐坏!”

  念落,他体内被压制的元婴晋级之势与那团狂暴香火愿力再次躁动,引得周围空间微微扭曲!

  “快压制不住了,须尽快闭关!”

  收拢念头,他强行收拢气息,长袖一甩,将那已然无主的乌木念珠与一缕尚未散尽的“古佛血髓”金光摄入手中。

  就在金光入手的瞬间!

  一股惊悸陡然在他心底爆发!

  他感到冥冥之中,一道冰冷目光,自极西穿透虚空,落在身上!

  陈清浑身汗毛倒竖,但马上明白了缘由,于是昂首直视西方。

  “今日之‘厚赐’,陈某已记下了!你也不用再施压、威慑,待他日,吾当亲临月轮禅寺,向尔等讨个分明!”

  话落,他抬手向前一指!

  “刺啦——”

  一道旋转门户显化!

  玄门引渡!

  跟着,陈清一步踏入,头也不回的没入空间涟漪,消失不见。

  那道目光随之隐没。

  几息之后。

  “嗖嗖嗖——”

  陈清离去不过片刻,先前窥探此处的几人确定陈清已经离开后,这才靠近过来。

  看着下方已成焦土冰狱、哀鸿遍野的寒月寺废墟,饶是见多识广,但这人亦不禁骇然失色。

  “一己之力,踏平山门,镇杀元婴!这是何等凶人!”

  “寒月寺算是除名了。”

  “此人手段酷烈,神通诡异,绝非善与之辈!速速传讯宗门,查其跟脚,万万不可招惹!”

  正当众人心有余悸,暗自警醒之际,远方天际传来阵阵破空之声,一股堂皇正大的气息正迅速逼近。

  “是朝廷的人马!”

  “动静太大,果然惊动他们了。”

  这些人皆不愿与官方势力照面,担心被卷入这滔天风波,当即各施手段,化作道道遁光,四散而去。

  几乎就在几人离去的同时,数道强横气息降临废墟。

  为首一人,身着四爪蟠龙袍,腰缠玉带,头戴金冠,龙行虎步。

  此人正是大炎朝景亲王,乃当今天子一母同胞的幼弟,执掌宗府,权势滔天。

  其身侧,跟着面色凝重的苏直谨与眼神复杂的安宁,再往后则是数名精悍高手。

  他们自是循着那惊天动地的动静而来,众人立于废墟之上,感受着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道殇,无不脸色发白,心神剧震!

  景亲王深吸一口气,看向身旁的苏直谨:“苏君,方才咱们远远探查到的那出手之人,可是你曾提及的那位溟霞山掌门?”

  苏直谨心中波澜万丈,闻言收敛心神,郑重拱手:“回王爷,正是此人。只是……此等手段,已远超在下昔日所见。”

  景亲王眉头紧锁,袖袍一拂,对身后两名身着玄甲的随从下令:“去,查!我要知道此地究竟发生了什么,一丝一毫的细节也不得遗漏!”

  “喏!”

  两名玄甲护卫躬身领命,身形一晃,便去探查询问,一炷香的时间过后,便已返回。

  一个出言禀报,但声音微微颤抖:“禀王爷,经查证,寒月寺住持释永重伤昏厥,元婴老祖玄海……确认陨落!寺中僧众,修为尽废者十之七八,余者皆受重创,山门建筑尽毁,地脉受损,护山大阵……彻底破碎。”

  另一个则补充道:“据残留道韵与目击者所言,出手者确系溟霞山陈清无疑!此人于激战中,显化四道元婴外景,一拳崩山毁寺,其后凭空消失,踪迹全无,我等未能追踪到任何痕迹。”

  四景同现!一拳毁寺!元婴陨落!

  景亲王眼神闪烁,沉默数息后,猛地一挥手:“传本王令!即刻起,所有与溟霞山及其相关势力之事,无论大小,皆要先报知于我!”

  众人皆凛然应诺,深知经此一役,陈清之名与溟霞山的分量,在这位权势亲王心中已截然不同。

  随即,景亲王目光转向苏直谨与安宁,脸上露出缓和之色:“苏君,安宁,还是你们眼光长远,早早便与这等人物结下善缘!!”

  说着说着,忽有一名文士上来,在他耳边低语两句。

  “哦?”景亲王神色微变,随即对苏直谨道:“陈掌门此番虽大展神威,但似乎也惹上了一点麻烦……”他自怀中取出一枚刻有龙纹路的令牌,递给苏直谨,“苏君,你持本王手令,立刻前往玄卷阁,调阅最上品的神道香火约束、炼化之法!所需一切用度,皆记于本王名下,务求品阶最高、效果最佳!寻得后,送往溟霞山,便说是本王恭贺陈掌门神通大进的贺礼。”

  苏直谨一愣。

  景亲王则意味深长的道:“另外,代本王传话,就说本王对他神交已久,过些时日,当亲赴溟霞山拜访!”

  苏直谨与安宁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撼。

  景亲王此举,不止是示好,更是近乎平等的结交了!

  苏直谨马上接过令牌,点头道:“谨遵王命!”然后也不耽搁,便与安宁驾起遁光。

  看着两人离去,景亲王收回目光:“果然是野有遗贤,见之则惊!此番我被迫离开京城,本以为已是无望,没想到这小小的南滨竟藏龙卧虎!岂非是天欲令我成事?却不知,那位陈掌门此番身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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