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子?

  谁人不知,苏二爷只有一个嫡子苏子默。

  那个不成器的东西,前些日子刚犯了大错,被老爷子一怒之下赶回了江南老家,没个三五年别想再回京城。

  苏文越从哪里,又凭空变出来一个儿子?

  苏白在苏家伺候了几十年,自认对各房的人丁家底了如指掌。

  此刻,他却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

  他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只觉得陌生到了极点。

  苏文越嘴角的笑意,深不见底。

  “去吧,苏白管事。”

  苏白一个激灵,猛地回神,对着苏文越地躬了躬身,不再看那少年一眼,转身快步进了院子。

  亭中,秦望舒正津津有味地听着祖父讲他年轻时在边关领兵的趣事。

  日光穿过亭角的竹帘,在石桌上洒下斑驳的光影,一碟桃花酥散发着甜腻的香气。

  岁月静好。

  “老爷,二爷求见。”

  苏白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谧。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极低,补充了一句。

  “他还……带了个儿子过来。”

  “让他进来。”

  苏临渊的反应平淡至极,仿佛早就料到了一般。

  他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眼神都没有半分波动。

  苏白躬身领命。

  苏临渊这才将目光转向秦望舒,语气温和了些。

  “你先回去吧,我和你二叔有事要谈。”

  秦望舒乖巧地点点头,捏起一块桃花酥塞进嘴里,腮帮子鼓鼓囊囊的。

  “祖父不用管我,孙女吃完这点心就走。”

  苏临渊没再多言,起身径直走向了书房。

  没一会儿,苏白领着苏文越走了进来。

  秦望舒起身,朝着苏文越的方向含蓄地福了福身子。

  “二叔。”

  苏文越像是没看见她一般,目不斜视,径直从她身边走过,快步走向书房。

  那张温润如玉的脸上,此刻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急切。

  秦望舒也不在意,慢条斯理地吃完最后一口点心,又用帕子擦了擦嘴角。

  她本还想找个地方偷听一下,看看这演的是哪一出。

  苏白却已捧着一卷厚厚的书册候在亭边,恭敬地将她送出院门。

  “望舒小姐,这是老爷让您拿回去看的。”

  秦望舒接过书册,入手沉甸甸的,封皮上是空白的。

  她抬头看了一眼苏白,苏白却只是低眉顺眼地跟在她身后,一路将她送出了霁月阁的院门。

  院子外边,那个名叫苏怀瑾的少年,依旧站在廊柱的阴影里。

  他垂着头,身姿笔挺。

  秦望舒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她就这么站在院门内,隔着几步远的距离,细细地打量他。

  打量这个在前世,搅动了整个京城风云,让无数贵女彻夜难眠、爱而不得的男人。

  一身洗得发白的青布衣衫,脚上一双半旧的布鞋。

  除了那张脸确实好看得有些过分,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

  那张脸,和后来一模一样。

  只是此刻,少了几分后来的狠戾与权势熏染的阴沉,多了一丝未经打磨的锋利。

  秦望舒暗自挑了挑眉。

  那少年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缓缓抬起了头。

  一双漆黑的眸子,直直地望了过来。

  四目相对。

  秦望舒看到了他眼中的自己。

  也看到了他眼底,那毫无掩饰的审视。

  “望舒小姐,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

  苏白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带着催促。

  这望舒小姐今日是怎么了?

  平日里沉稳冷静,怎么见到个好看的少年,竟跟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一样,盯着人家看个没完。

  “啊?哦。”

  秦望舒回过神,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她抱着书册,一步步走出院门,裙摆拂过地上的落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她走到苏怀瑾面前,仰头看他,像个不谙世事的孩童,语气天真又理所当然。

  “你是苏怀瑾?”

  少年没说话,只是看着她,喉结极轻微地滚动了一下,微微颔首。

  那姿态,带着一种骨子里的疏离。

  她却像是得到了鼓励,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些。

  “我是秦望舒。”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点了点自己,又指了指他,动作轻佻得近乎冒犯。

  “从今天起,你跟我混。”

  “我罩着你。”

  这话一出。

  苏白倒吸一口冷气,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他错愕地看着秦望舒,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他听到了什么?

  望舒小姐这是……疯了?!

  苏怀瑾依旧没有出声。

  他只是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矮了一头,却大言不惭说要“罩着”自己的女孩。

  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终于漾开一丝极淡的嘲弄。

  秦望舒见他还是不理自己,也不恼。

  只是耸了耸肩,一副“你不识抬举,我大人有大量”的模样。

  “不愿意?算了。”

  说罢,她抱着那卷书册,踩着轻快的步伐,转身走了。

  那背影,没有半点被拒绝的失落,反而透着一股狩猎成功的愉悦。

  “下次再问你。”

  轻飘飘的声音传来。

  苏怀瑾看着她消失在长廊尽头的背影,那双深潭般的眸子,微微眯起。

  苏家的人……

  都这么直接吗?

  ……

  霁月阁,书房内。

  檀香袅袅,气氛却冷如冰窖。

  苏文越端端正正地跪在冰冷的地砖上,头垂得很低。

  苏临渊坐在书案后,手里把玩着两颗玉石核桃,连一个眼神都未曾分给他。

  许久,核桃转动的声音停了。

  “都办妥了?”

  苏临渊的声音很平,听不出喜怒。

  “是,父亲。”

  苏文越立刻从袖中取出一份卷宗,双手奉上。

  “族老那边已经验过,户部的文书不日就能下来。”

  “这是……那孩子母亲的病逝文书。”

  苏临渊手中的核桃,又开始缓缓转动起来,发出的“咯咯”声。

  他没有接。

  他只是瞥了一眼那份崭新的、甚至还带着墨香的文书。

  “你倒是狠心。”

  这五个字,轻飘飘的,却让苏文越的额角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咬了咬牙,沉声道。

  “他流着我苏文越的血!”

  他猛地抬头,眼中闪着偏执的狂热。

  “想要站在人前,享受泼天的富贵,就必须舍弃一些东西!他会懂我的苦心!”

  苏临渊冷笑一声,终于伸手,拿起了那份文书。

  他没有看内容,只是用指甲,在文书末尾那个鲜红的官印上,轻轻弹了一下。

  印泥,还带着一点湿气。

  “办得,很‘干净’。”

  苏文越的脸色,瞬间煞白。

  苏临渊将那份轻飘飘的文书扔回他面前,纸张飘落,无声地坠落在地。

  “你就不怕,他有朝一日,为了他这个‘病逝’的母亲……”

  他顿了顿。

  “反过来,再咬你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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