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疑惑回身时,萧御川吓了一跳。

  那金线绣的嫁衣从她肩头滑落了一半,如今半挂在臂弯,里间素白的里衣在满室喜红中格外刺目。

  “你……”更多的话卡在喉咙里,萧御川猛地背过身去,“做什么?!”

  沈白榆将脱下的嫁衣仔细叠好,才抬眼看他,闷声道,“我困了,我想就寝了。”

  萧御川背影一僵,头也没回,疾步往外去,“本王去唤侍女来……”

  “王爷。”沈白榆声音很轻,却顿时让他止住了脚步。

  “王爷方才还许我以庇护,可您眼下弃这洞房而去,只怕不到天明,京城里便要传遍新妇惹王爷厌弃的闲话了。”

  萧御川回身,这一点,的确是他思虑不周。

  转身回去,萧御川只扬声道,“来人!”

  早已侯着的侍女们鱼贯而入,扶着沈白榆去净室卸妆更衣。

  净室的水声淅沥,氤氲雾气中,素净面容渐渐显露。

  出来时,沈白榆换了一件淡粉色寝衣,头发披散在身后,模样相比盛装之下添了几分乖巧。

  萧御川正背对着她站在窗前。听到脚步声,才转过身,目光却只敢落在她发梢,“你安心睡吧。”

  沈白榆颔首,走到榻边,指尖掠过洒满干果的喜被,着人换了被子,又借口畏寒,让人多备了一床。

  萧御川背影笔挺,声音平稳:“你睡,我守夜。”

  “王爷。”沈白榆突然出声。

  萧御川没回头:“嗯?”

  “这床榻……”她掀开鸳鸯被,声音轻得像羽毛,“睡得下两个人……”

  虽然是一段权宜之计的假婚,可是在此之前,他们连肌肤之亲都有过了,就只是同榻而眠又算得了什么?

  萧御川下颌线骤然紧绷,“……这不合规矩。”

  “这样就不合规矩了,”沈白榆指尖绕着青丝,忽地觉得好笑,“那柴房那晚……”

  “对,作戏要做全套,”萧御川几乎是立即打断了她,“你先睡,本王去换衣裳。”

  萧御川仓皇转身去了净室,水声响了许久。

  再出来时,他已经换了月白的寝衣,鬓角带着些湿意,原本束得一丝不苟的墨发垂落几缕,柔和了眉宇间的凌厉。

  沈白榆已经铺好两床锦被,红褥上泾渭分明地划出楚河汉界。

  她抱着一方软枕,安安生生坐在床沿,问,“王爷要睡里侧还是睡外侧?”

  “你睡里边,”萧御川道,“本王晨起醒的早,会吵醒你。”

  沈白榆点头,乖巧地爬到了里侧,先一步掀被躺下。

  烛芯被一一掐灭,最后只剩龙凤烛投下跳动的光影。

  沈白榆闭着眼,在锦被窸窣声中,能感觉到身侧的床榻微微下陷,熟悉的甘松香混着水汽漫过来。

  萧御川躺得笔直,双手交叠在身前,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沈白榆翻了个身,能感觉身侧人骤然一僵。

  这人……口口声声说得那般坦荡,装得那般君子,心绪看起来却并非那般平静。

  “王爷……”她忽然开口。

  “……嗯?”昏暗中,萧御川微微侧身。

  沈白榆:“您压着我头发了。”

  他猛地弹坐起身,慌乱中手肘还撞到了床柱,震得帷帐金钩叮当作响。

  沈白榆在昏暗里抿唇,忽然觉得有几分有趣,“王爷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萧御川:“……”这话总觉得应该从他嘴里说出去才对。

  他最终躺下,身形却依旧僵硬如石。

  少顷,身侧传来平稳的呼吸声,人似已睡熟,忽地一个翻身,纤长手臂搭在了他身上。

  萧御川平稳呼吸骤乱,猛地抓住了那手腕,却在侧身看到她睡颜时骤然松开。

  最后只轻叹一声,将她手臂塞回了被子下,掖好了被角。

  天光透过窗纱时,沈白榆才朦胧转醒。身侧锦衾已凉,唯余一缕甘松香萦绕在空气中。

  “王妃醒了?”常嬷嬷带着侍女们进来侍候,亲手撩起床帐,目光飞快地扫过干净整齐的床褥。

  沈白榆拢着寝衣坐起,指尖触到枕畔一抹凉意,低头发现是一把鎏金钥匙静静躺在枕边。

  沈白榆捏着那把钥匙有些奇怪,“这是什么?”

  常嬷嬷边将床帐挂起,边道,“王妃手里的是府里的库房钥匙,王爷特意嘱咐老奴,这钥匙您收好,府里一应物件随您取用。”

  沈白榆看着钥匙,微微拧眉,“那王爷呢?”

  “王爷每日寅末去练武场,”常嬷嬷道,“眼下应该还未回来。”

  梳妆时,沈白榆发现妆奁旁多了整套的胭脂水粉。

  还没等她开口问,身后的侍女便抿嘴轻笑:“王爷特意吩咐玲珑阁送来的,都是眼下最时兴的货,王妃若不喜欢,回头再差他们送新的来。”

  沈白榆突然想起昨夜他克制的声音:‘你可以把本王当兄长。’

  她兄长可不会细心到管她用什么胭脂水粉。

  萧御川推门进来时,带进一缕带着汗意的甘松香。

  沈白榆正对镜簪花,闻声回火头去,她今日梳了妇人发髻,发髻簪着金步摇,虽然面容仍带着少女模样,可一身艳色石榴裙,搭配着精细的装扮,倒平添了几分韵味。

  四月的晨风还透着凉意,萧御川却穿了一身单薄短打,汗湿的衣襟紧贴在肌理分明的胸膛上,勾勒出分明的轮廓。

  似乎才洗了脸,他随意抹了把额前水珠,有水痕顺着线条清晰的下颌滑落,没入锁骨凹陷处。

  沈白榆微微凝眉,“晨露寒凉,王爷穿这么少……”

  “无妨。”萧御川缓步走了过去:“已经让人备了水了,我去沐浴。”

  沈白榆转了身,当着一众下人面,故意开口,“那……要妾身伺候王爷沐浴吗?”

  萧御川脚下一个踉跄,撞上了屏风,险些把屏风带倒。

  “不必,”他仓皇而逃,“早膳已经准备好了,你若是饿了就先吃。”

  净室水声渐起。

  “傻子。”她轻声呢喃,唇角微扬。

  沐浴过后,萧御川换上一袭墨色常服走出内室。湿润的黑发被他随意地捋到脑后,更显眉眼如刀,却又多了几分闲适模样。

  抬眸才看到沈白榆在屋内坐着,萧御川脚步微顿,抬手拢了拢衣襟,沾了水汽的音色透着几分慵懒,“不是让你先去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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