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与智慧之神’教会？”
萨姆闻言低头思考了一番：
“堂兄，你应该知道，鲁恩并非是知识教会的合法传教地，目前王国本土唯一能够接受传教行为的国外正神教会只有大地母神教会。
“不仅如此，大地母神教会的教堂数量也有非常严格的限制……所以如果要找到知识教会的线索，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罗杰点头：
“你说的情况我都知道，但是我最近在‘神弃之地’救援了一个幸存者人类文明，并且答应了他们中的一位重要领袖从‘牧羊人’跳转成为‘阅读者’途径的序列4‘预言家’。
“我目前已经有了‘预言家’的魔药配方和其中一种主材料，另外一种主材料主要产地在塞加尔，在鲁恩非常少见。
“然而即便我去到塞加尔，也不一定能够得到对应的线索，所以我想和贝克兰德本地的知识教会联络人沟通一下、看他们能否接受封印物的交换或者是直接的购买。”
眼见萨姆仍有些纠结，罗杰再次微笑着开口提醒道：
“我给你一个思路。你还记得艾辛格·斯坦顿吧？”
“记得，但是艾辛格侦探最近似乎身体抱恙，一直在疗养院休养、很少露面。”
萨姆点了点头，随后又若有所思道：
“你的意思是，艾辛格侦探是知识教会的人？怪不得他之前似乎使用过一些‘阅读者’途径的能力……”
“大概率是。”
罗杰轻轻颔首：
“是这样吧，你帮我问问艾辛格侦探在哪一所疗养院，你抽空和我一起去拜访一下。”
“你稍等，堂兄，我现在就联络我的一位朋友。”
萨姆放下酒杯起身、就在客厅里举行了一场针对信使的召唤仪式。
片刻后，一阵冷风刮过，一个如同泥质人偶一般的虚幻生物出现在了客厅内。
它用自己那一双似乎是用陶瓷片制成的眼睛看向了萨姆、罗杰竟然能从中看出来疑惑和询问的神色。
“帮我问问乔伊娜：艾辛格·斯坦顿侦探目前在哪所疗养院休养，我将会抽时间拜访。
“送信费用由乔伊娜支付，之前我们说好的。”
语毕，那虚幻泥质人偶点了点头、退入黑暗中消失不见。
很快，那泥质人偶又折返了回来，手中拿着一个粉红色的信封、上面写着漂亮的花体鲁恩字：
“萨姆·加隆先生亲启。”
哪怕是隔着一定的距离，罗杰都能闻到那粉红色信封上发出的淡淡香水气味。
“哦呦，看来这位女士很重视你嘛。”
罗杰挑了挑眉毛、调侃起了萨姆。
萨姆尴尬一笑、直接拆开信件看了眼，而后抬头对罗杰说道：
“皇后区和圣乔治区交界的威斯康辛康养院……艾辛格侦探每天上午9点到12点，下午2点到6点可以见客，去的时候可以带一些有特色的雪茄或者烟草，最近他似乎有些烦心事、烟瘾很大。
“威斯康辛康养院……那地方我去过，有非常不错的温泉汤池，虽然似乎是利用封印物人造的，但是效果却胜过天然的温泉。”
听了萨姆的话，罗杰这才开口道：
“你懂烟草吗？”
“我还真懂一些。”
萨姆憨厚笑着挠了挠头：
“莫里亚蒂侦探离开贝克兰德之前曾经叮嘱过我可以多学习一些烟草和化学品痕迹鉴定方面的知识，所以我前段时间一直在尝试各种类型的烟草……虽然我真的很不喜欢那味道，但是有次在查案的时候还真的用到了相关的研究成果。”
烟草和化学品……克莱恩这真是在用福尔摩斯那一套标准来训练萨姆啊。
罗杰恍然、点了点头，而后又问道：
“那依你看，哪里产的烟草或者雪茄更加适合艾辛格侦探这种人？”
“靠近拜亚姆的蓝山岛产的巴赫克高山烟草最合适，首先比较上档次、适合送礼，另外口感非常温和，很适合艾辛格侦探这样年纪大又讲究的老绅士。”
萨姆略一思考，就说出了一个合适的烟草品种。
“可以，我明天一早就去买，下午咱们就去看艾辛格侦探。”
虽然现在的罗杰已经是序列4的半神，而艾辛格侦探只有序列7，但是在礼数方面罗杰仍然非常重视。
虽然烟草对艾辛格侦探的康复没什么好处，但是求人办事要投其所好、而不是教别人对错，这一点罗杰还是明白的。
“对了，你们想去拜亚姆看一眼吗？”
罗杰忽然微笑道。
“想。”
旁边的塞西莉亚立刻双眼放光：
“可是堂兄，‘旅行家’的能力好像不能把我们这些人都带去吧。”
“给你们装盒子不就完了。”
罗杰笑了起来，而后又看向了有些害怕的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
“不用害怕，那里面是一个玩具空间，其实还挺好玩的。
“行了，早点睡，明天早上八点咱们准时出发去拜亚姆。”
罗杰微笑着看向了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
“你们俩明天可以请假不去上课，算是给你们休个小假。”
双胞胎欢呼一声，而后便冲去了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
“就去一上午，别拿太多东西！”
罗杰有些无奈地说道，而后又看了一眼萨姆和塞西莉亚：
“你们俩也早点睡，我先睡了。”
“好，堂兄。”
兄妹俩同时点头。
罗杰回到卧室以后，并没有着急睡觉，也没有让班迪特回到卧室，而是将书桌清理干净、做成了简易的祭坛，而后举行了两场分别针对“空想家”亚当和“黑夜女神”阿曼妮西斯这两位序列0真神的祈祷仪式。
在仪式之中，罗杰详细解释了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为了消化魔药，希望两位神灵能够充分知晓。
虽然他清楚阿曼妮西斯和亚当不至于如此小家子气，但是还是那句话，自己的外神身份本来就敏感，把事情做得漂漂亮亮对自己也是一种保护。
……
第二天一早，罗杰带着自己的四位弟妹去到了拜亚姆、而后将塞西莉亚和双胞胎留在码头区吃海鲜大餐、逛街买纪念品，自己则是和萨姆去了一趟蓝山岛的烟草商店购买了一份包装精美的巴赫克烟草礼盒。
到了下午一点左右的时候，罗杰便带着弟妹四人再一次返回了贝克兰德，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留在家里自己玩刚买的纪念品和玩具，塞西莉亚回去公司上班，而罗杰则是与萨姆一起乘坐出租马车去到了威斯康辛康养院。
是在康养院的前台，萨姆递上了自己的名片、说明了来意后，二人被工作人员带到了一处安静的小院之中。
在这里，艾辛格·斯坦顿正坐在轮椅上、低声和一位推着他的男性护工说着什么。
见到罗杰和萨姆进来，艾辛格摆了摆手、示意护工离开，而他自己则是将轮椅转了过来、看向了罗杰和萨姆。
“萨姆，琼斯先生，好久不见。”
艾辛格·斯坦顿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仍然是那副笑呵呵的样子，这位“智慧之眼”老先生的心态似乎一直非常不错。
“好久不见，斯坦顿侦探。”
罗杰主动弯腰和坐在轮椅上的艾辛格·斯坦顿握了握手、而后示意萨姆送上礼品。
“巴赫克烟草？真是破费了。”
艾辛格·斯坦顿轻轻抽了抽鼻子、便说出了萨姆递上的礼盒里面的内容。
“您真是行家。”
罗杰比了个大拇指，他在征得艾辛格的同意后，便将放在一旁桌子上的烟斗拿了过来、开始帮他填装起了烟草。
很快，烟草填装完毕，艾辛格用火柴将烟斗点燃、深吸了一口，而后道了谢。
“艾辛格侦探，您这是怎么回事？”
罗杰有些疑惑地开口问道。
艾辛格叹了口气：
“抱歉，上个月受了伤，虽然做了手术，但是经常还是会有疼痛的感觉，所以医生就建议我来这里疗养一段时间。
“因为这里的温泉水非常特别，对缓解疼痛有不错的作用，所以我就来了，顺便给自己放个长假。”
罗杰闻言却摇了摇头：
“您确定？您的情况看起来不太好，是不是胸口位置中了枪？”
“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艾辛格有些啧啧称奇，他知道罗杰也是一位非凡者，但是却没想到他竟然还对医术方面有研究。
“一点小的经验。”
罗杰笑了笑，他在随身的口袋中摸索了一番、掏出了一瓶淡绿色的药剂：
“您有空可以把它喝了，这是一位‘药师’途径的中序列非凡者配置的帮助伤势恢复的药剂，喝了它您应该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中序列‘药师’？”
艾辛格接过药剂看了一眼、忽然开口来了一句：
“这在贝克兰德真是罕见……要么就是您接触到了‘生命学派’的成员，要么就是有一位吸血鬼朋友，对吧？”
“您果然不是一般人。”
罗杰嘴角上翘，能够知道“生命学派”和吸血鬼的存在，这绝对不是普通非凡者的特点。
另一方面，他也因此确定，艾辛格应该也对自己的底细有了一部分了解，但是具体了解多少，就不太清楚了。
艾辛格·斯坦顿并没有着急喝下那瓶药剂，而是径直开口问道：
“二位今天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您真是慧眼如炬。”
罗杰点了点头、大方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我们想联络一下知识教会，购买一些魔药的主材料。”
“是‘阅读者’途径吧？序列几？”
艾辛格·斯坦顿吐出了一个烟圈，他知道罗杰已经看出了他的身份，在自己所掌握的情报的基础上，这位老道的侦探判断自己并不需要隐瞒自己身为知识教会相关非凡者的事情。
“序列4的魔药主材之一，某种特殊鸟类的一对翅膀，以及它对应的100毫升血液。”
罗杰并没有说出“预言家”的魔药名称以及预言妖鸟的名字，这对于只有中序列的艾辛格·斯坦顿是一种保护。
对于教会下辖的非凡者来说，与高序列魔药有关的知识属于秘密，这一点尤其是对中低序列非凡者来说俱是如此。
与其让艾辛格知道那么多，倒不如给予一部分模糊信息，罗杰相信知识教会的高序列强者能够通过这些信息判断出罗杰的诉求。
“序列4？？？”
艾辛格睁大了双眼，露出了非常吃惊的表情。
他是完全没有想到，上一次自己见到罗杰还是半年以前，当初这位莫里亚蒂侦探的室友的实力顶破天不过就比自己强一点，却没想到现在对方就已经在考虑半神相关的事情了。
“容我问一句，是谁要晋升序列4？”
艾辛格呛了一口烟，咳嗽了几声，这才接着开口问道。
在他看来，是罗杰本人在筹备晋升序列4的可能性不大，艾辛格并不知道“全知全能五途径”在高序列可以互相跳转的事情，但是却知道如果罗杰只是序列5的水平、根本不可能出面来跟知识教会谈序列4材料的事。
要么就是罗杰本人，要么就是他背后的某位大人物已经至少到达了序列4甚至更高、同时有着强大的依仗，否则是根本不可能做出这种离谱的事情的。
事实上，罗杰之所以敢直接联系知识教会，也是把这里面的前因后果想的很透。
一般的非凡者可能不知道、但是正神教会的高层们不可能不清楚罗杰在鲁恩和弗萨克帝国的战争中所起的作用。
经过这一场战争，“空想天使”亚当成神，“黑夜女神”阿曼妮西斯得到了“战士”途径的序列1非凡特性和唯一性，而他们的盟友正是这区区一位海盗王者。
虽然海盗王者基本都是半神，但是他们比起真神还有很大的差距，罗杰之所以能够得到亚当和黑夜女神的重视，正是因为他是一位外神的化身、足以影响末日之战的最终局势。
因为相邻途径之间都是天然的敌对关系，这一点同样存在在“白塔”赫拉伯根和“空想家”亚当之间，更别说当初赫拉伯根还参与过分食远古太阳神的“背叛之宴”，双方之间的结无论如何是解不开的。
所以当罗杰来主动联络知识教会的时候，这一信息很容易被知识教会的顶层解读为一种示好，他们没有因为一件序列4非凡材料得罪罗杰的必要，哪怕做一些好事、也不要将其拒之门外。
但是另一方面，因为罗杰已经和亚当以及阿曼妮西斯这两位盟友通报过自己的行为，表明了自己只是交易魔药材料、明确了自己没有反复横跳的立场。
再加上自己与知识教会的交易也必然会是公平公正、双方付出的价值对等，他不收知识教会的任何好处，任何人也没什么好说。
这样一来，亚当和阿曼妮西斯对这件事的认知就会和知识教会出现一定的偏差，虽然最终大家都会回到统一的共识上来，但是在这个过程中罗杰也能够达成自己的目的。
“是我的一位下属要晋升。”
罗杰知道艾辛格猜出了一些事情，便如实以告。
“……琼斯阁下，请原谅我的怠慢，但是这件事牵扯很大，我没有办法保证结果。”
艾辛格此时对罗杰的称呼已经不知不觉发生了变化，看向了萨姆：
“萨姆在刚刚接手莫里亚蒂侦探事务所的时候，我们彼此有过不少合作，这烟草我收下了，当做是彼此之间情谊的表示。
“但是这药剂我不能收，无功不受禄，我必须得先确认过我的联络人有和您接触的意愿后才能收下它。”
烟草虽然不便宜，但是这毕竟是世俗的东西，艾辛格可以买得起、也还得起这个人情。
但是非凡能力的产物就有所不同，艾辛格不清楚自己能否促成双方的合作，老实说这位序列7的老先生此时感觉到压力山大，有一种类似自己一把平凡的老骨头被人派去单枪匹马平复狂暴海的风浪的错位感。
但是另一方面，考虑到罗杰可能的背景，艾辛格并没有拒绝他，只是承诺自己会帮忙问问。
“没关系，这药剂先放在您这，如果您的联络人确定能够接洽，您把它喝掉就行。”
罗杰说罢，再次站起身来、手按礼帽微微一礼，而后将一个提前写好的字条递给了艾辛格：
“我等您好消息，这是我的信使的联络方式，您这边有消息了随时联系我即可。”
说罢他便带着萨姆离开了艾辛格所在的小院，后者看着二人的背影愣神半天，这才长长叹了口气。
“……本来都想着要退休了，临了又卷进这种事里。”
他笑着摇了摇头、抽了一口烟，开始给某位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面的人士写信。
很快，第二天上午的时候，罗杰收到了从艾辛格·斯坦顿那里寄来的信。
信件的内容是询问罗杰当晚八点是否有时间去一趟东切斯特郡的首府斯托恩城，有一位“知识与智慧之神”教会的联络人希望与罗杰在一家高档餐厅的某个包厢见面。
“不在贝克兰德，而在斯托恩……看来这应该是知识教会相关人士在鲁恩王国活动不方便的结果啊。”
罗杰略一思考，便给艾辛格·斯坦顿回了信件，表示自己愿意前往。
之后罗杰就一直在家里等待晚上的到来，中间爱丽丝来过一次，她给罗杰买了一支价值不菲的新手杖作为礼物，还顺便汇报了下自己最近的事业状况和罗杰给她的任务的完成情况。
罗杰欣然接受，同时和爱丽丝交流了一些东西，等到七点四十左右的时候，爱丽丝离开，罗杰也利用“旅行家”的能力来到了斯托恩城的某处“黑夜女神”教堂的树荫里。。
“……好久没来斯托恩了，这景象真是一点都没变。”
罗杰整了整衣服、迈步来到了大街之上，看向了准备进入夜生活的路人们。
上一次他来斯托恩城还是八岁的时候跟着爷爷本杰明来拜会亚伯拉罕家族的另外一个小的分支家族，非常可惜的是这个分支的所有人都是“学徒”途径的非凡者，所以罗杰也没有尝试前来寻找他们的幸存者。
斯托恩城的建筑风格非常古朴、颇有些第五纪早期的建筑风格，街道并不算宽阔，但是路边的店铺和酒吧却很多，看起来有一种别样的温馨感。
罗杰和那名知识教会联络人约定的地方在靠近市中心的一家名叫“鸢尾花”的餐厅的二层包厢中。
他已经刻意提前来到了这里、但是却听到餐厅的侍者说已经有人在包厢中等他了。
罗杰知道那位联络人亦是故意早到、以此表现出对罗杰的重视，于是他赶忙上楼、推开了包厢的门。
进门后，他发现一名穿着黑正装夹克、头上带着黑色圆顶礼帽，大约在50多岁的老先生正坐在那里、笑意盈盈地望了过来。
罗杰关上门后、对方主动站起、伸出手和罗杰握了握，微笑开口：
“亚伯拉罕阁下，初次见面。
“我的名字是本特利·莫里斯，‘知识与智慧之神’教会在鲁恩王国的一级联络人。”
罗杰亦是开口：
“您好，莫里斯阁下，很高兴认识您。”
之后双方就座，此时桌上已经摆了一些菜品、大部分都是罗杰爱吃的，除此以外还有一瓶奥尔米尔葡萄酒，似乎是本特利提前做了一些功课。
双方寒暄了一会儿，罗杰看向了本特利·莫里斯尚未摘掉的胸针、好奇开口问道：
“莫里斯阁下，您是斯托恩大学的教员？”
“对，见笑了。”
莫里斯笑了笑：
“在鲁恩王国，这是我们这些‘阅读者’为数不多可以做的合适职业。
“一方面大学图书馆里有很多书可以帮助我们丰富知识和见闻，另一方面也不至于引起本土三大教会的警觉。”
“原来如此。”
罗杰轻轻颔首，他很快转向正题：
“不知道我通过斯坦顿先生传达的与‘知识与智慧之神’交易的请求，贵方考虑得如何了？”
莫里斯停下了自己切牛排的手、放下了刀叉，点了点头：
“我已经请示过了教会，他们同意为您提供一对‘预言妖鸟’的双翼。
“至于报酬的话，不用太客气，您在海上的事迹我们都有耳闻，知识教会也愿意和您交这个朋友。”
但是罗杰却摇了摇头，他知道莫里斯这是在试探自己的态度，于是答道：
“交朋友自然是要交，但是无功不受禄，我还是坚持付出对等的价值。
“我也可以接受非凡材料、配方、甚至封印物的交易，只要我们双方的付出和回报基本对等即可。”
老实说，罗杰更希望对方能向自己索要一件超凡类的物品或者魔药材料、而不是现金，因为序列4的魔药主材有价无市，用钱根本就买不到。
如果自己支付现金，反倒像是占了知识教会的便宜，这难免落人话柄。
莫里斯闻言眼神微微一黯，但是很快他又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非常爽快地答道：
“可以。
“如果是这样的话，您可以考虑支付一件序列4层次的魔药主材、魔药配方或者是非‘阅读者’途径的封印物……当然，非凡特性也可以，我方会将交易的差价折现为合理的现金交给您。”
罗杰呼了口气：
“可以。不过我手上没有合适的魔药材料，只能选择封印物或者魔药配方交易。
“序列4层次的魔药配方的话，我有‘秘祈人’、‘律师’、‘罪犯’、“刺客”四条途径可以交易，不知道知识教会对哪一个更感兴趣？”
事实上，罗杰掌握的序列4魔药配方远不止这几个，他还有“收尸人”、“学徒”和“占卜家”三条途径可以出售，但是他并不打算这么做。
“收尸人”途径由“黑夜女神”教会掌握、且“黑夜女神”对罗杰帮忙不小，如果后者莽撞出售就存在卖盟友的嫌疑。
此外，“学徒”途径魔药配方又是家族秘密，“占卜家”途径配方则关系到后期克莱恩的敌人数量，罗杰虽然不打算介入克莱恩和阿蒙的争斗，但是也不打算给自己的好友上强度。
相比之下，“秘祈人”、“律师”、“罪犯”和“刺客”四条途径都是他凭借自己的实力得到的、不欠谁的情，出售它们也不用看谁的脸面。
如果硬要说的话，亚当未来大概率也会成为“秘祈人”途径的真神，但是本质上双方并没有什么利益冲突，罗杰和亚当也是平等的结盟互助关系，所以自然也就不用考虑这么多了。
“我们选择‘秘祈人’途径。
“作为额外的补偿，我们会给您2万金镑的差价补偿，不知道您能否接受？”
莫里斯似乎是得到了教会的指示，他知道“秘祈人”途径是“阅读者”途径的相邻途径，所以此时也是没什么犹豫地选择了它。
虽然“秘祈人”途径是“全知全能五途径”中负面效果最多的一条，但是考虑到当下“真实造物主”的静默情况，以及要给教会的高层非凡者晋升多一条选择的考虑，他们也不排斥试试看的可能。
“可以。”
罗杰点了点头，事实上，他购买奥比斯钻山虫的主筋的也就只花了20000金镑，所以一来一去、正好收回成本了。
“好的。”
莫里斯点了点头，他起身道：
“您稍等我一下，我需要暂时离开一下、去帮您取货。”
他甚至没有要求罗杰先提供魔药配方，事实上，这完全没有必要，因为目前双方平等交易的基调已经定下、谁先出手都是一样。
罗杰点了点头、趁着莫里斯离开，他开始借着包厢内的纸币写起了“黑骑士”的魔药配方。
“‘黑骑士’魔药配方：
“主材料：阴影骑士残留的幕布，格里格尔的血肉凝聚体。
“辅助材料：格里格尔的影痕，阴影骑士的黑液，所有仪式对象每人一滴血液，香蜂草精油10滴。
“晋升仪式：不使用暴力，诱导超过一万人的堕落，堕落者序列越高，仪式效果越好，另外，从正常到堕落的转化节点在时间上越是集中在一起，仪式效果也越好。”
在写完这些文字之后没多久，莫里斯提着一个非常大的箱子折返了回来。
他将箱子放在桌面上、而后示意罗杰将其打开验货，而自己则是接过了“黑骑士”魔药配方、进行检验。
罗杰利用“秘密洞察”、很快便确认了箱子里那两只尺寸出乎他预料的黑色羽翼和一个试管瓶里血液的真伪、而后便合上了箱子。
之后，莫里斯又递给了罗杰一张2万金镑的支票，这支票的付款人是一个不明身份的人、而非是莫里斯本人。
罗杰知道，这是为了逃避监管做的常规处置，他对此浑不在意、只是点了点头，接过了支票。
“合作愉快。”
双方握了握手，至此，交易已经完成，二人也俱是放松下来。
他们开始用餐碰杯、期间聊了许多不涉及敏感话题的事情。
到了这次见面结束，莫里斯又递给了罗杰一张自己的名片，上面的内容是：
“斯托恩大学数学系副教授
“学术审查委员会高级委员
“本特利·莫里斯。”
“谢谢您，不过我没有最新的名片，后续如果您有什么事，可以通过艾辛格·斯坦顿侦探联系我。”
在罗杰中间出去的时候，他已经偷偷买过了单，此时便径直起身再次和莫里斯握了握手、而后借助“旅行家”的能力离开了包厢。
……
第二天，罗杰又购买了一些“预言家”魔药的辅助材料，便再次回到了“神弃之地”的“新雾城”之中，见到了仍然在组织最后一日庆典的杰克·伯顿。
“杰克。”
罗杰走到他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的魔药材料我已经帮你准备完毕，你可以晋升了。”
听到罗杰的话，杰克先是微微一愣、而后立刻展露出了兴奋的眼神！
萨姆闻言低头思考了一番：
“堂兄，你应该知道，鲁恩并非是知识教会的合法传教地，目前王国本土唯一能够接受传教行为的国外正神教会只有大地母神教会。
“不仅如此，大地母神教会的教堂数量也有非常严格的限制……所以如果要找到知识教会的线索，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罗杰点头：
“你说的情况我都知道，但是我最近在‘神弃之地’救援了一个幸存者人类文明，并且答应了他们中的一位重要领袖从‘牧羊人’跳转成为‘阅读者’途径的序列4‘预言家’。
“我目前已经有了‘预言家’的魔药配方和其中一种主材料，另外一种主材料主要产地在塞加尔，在鲁恩非常少见。
“然而即便我去到塞加尔，也不一定能够得到对应的线索，所以我想和贝克兰德本地的知识教会联络人沟通一下、看他们能否接受封印物的交换或者是直接的购买。”
眼见萨姆仍有些纠结，罗杰再次微笑着开口提醒道：
“我给你一个思路。你还记得艾辛格·斯坦顿吧？”
“记得，但是艾辛格侦探最近似乎身体抱恙，一直在疗养院休养、很少露面。”
萨姆点了点头，随后又若有所思道：
“你的意思是，艾辛格侦探是知识教会的人？怪不得他之前似乎使用过一些‘阅读者’途径的能力……”
“大概率是。”
罗杰轻轻颔首：
“是这样吧，你帮我问问艾辛格侦探在哪一所疗养院，你抽空和我一起去拜访一下。”
“你稍等，堂兄，我现在就联络我的一位朋友。”
萨姆放下酒杯起身、就在客厅里举行了一场针对信使的召唤仪式。
片刻后，一阵冷风刮过，一个如同泥质人偶一般的虚幻生物出现在了客厅内。
它用自己那一双似乎是用陶瓷片制成的眼睛看向了萨姆、罗杰竟然能从中看出来疑惑和询问的神色。
“帮我问问乔伊娜：艾辛格·斯坦顿侦探目前在哪所疗养院休养，我将会抽时间拜访。
“送信费用由乔伊娜支付，之前我们说好的。”
语毕，那虚幻泥质人偶点了点头、退入黑暗中消失不见。
很快，那泥质人偶又折返了回来，手中拿着一个粉红色的信封、上面写着漂亮的花体鲁恩字：
“萨姆·加隆先生亲启。”
哪怕是隔着一定的距离，罗杰都能闻到那粉红色信封上发出的淡淡香水气味。
“哦呦，看来这位女士很重视你嘛。”
罗杰挑了挑眉毛、调侃起了萨姆。
萨姆尴尬一笑、直接拆开信件看了眼，而后抬头对罗杰说道：
“皇后区和圣乔治区交界的威斯康辛康养院……艾辛格侦探每天上午9点到12点，下午2点到6点可以见客，去的时候可以带一些有特色的雪茄或者烟草，最近他似乎有些烦心事、烟瘾很大。
“威斯康辛康养院……那地方我去过，有非常不错的温泉汤池，虽然似乎是利用封印物人造的，但是效果却胜过天然的温泉。”
听了萨姆的话，罗杰这才开口道：
“你懂烟草吗？”
“我还真懂一些。”
萨姆憨厚笑着挠了挠头：
“莫里亚蒂侦探离开贝克兰德之前曾经叮嘱过我可以多学习一些烟草和化学品痕迹鉴定方面的知识，所以我前段时间一直在尝试各种类型的烟草……虽然我真的很不喜欢那味道，但是有次在查案的时候还真的用到了相关的研究成果。”
烟草和化学品……克莱恩这真是在用福尔摩斯那一套标准来训练萨姆啊。
罗杰恍然、点了点头，而后又问道：
“那依你看，哪里产的烟草或者雪茄更加适合艾辛格侦探这种人？”
“靠近拜亚姆的蓝山岛产的巴赫克高山烟草最合适，首先比较上档次、适合送礼，另外口感非常温和，很适合艾辛格侦探这样年纪大又讲究的老绅士。”
萨姆略一思考，就说出了一个合适的烟草品种。
“可以，我明天一早就去买，下午咱们就去看艾辛格侦探。”
虽然现在的罗杰已经是序列4的半神，而艾辛格侦探只有序列7，但是在礼数方面罗杰仍然非常重视。
虽然烟草对艾辛格侦探的康复没什么好处，但是求人办事要投其所好、而不是教别人对错，这一点罗杰还是明白的。
“对了，你们想去拜亚姆看一眼吗？”
罗杰忽然微笑道。
“想。”
旁边的塞西莉亚立刻双眼放光：
“可是堂兄，‘旅行家’的能力好像不能把我们这些人都带去吧。”
“给你们装盒子不就完了。”
罗杰笑了起来，而后又看向了有些害怕的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
“不用害怕，那里面是一个玩具空间，其实还挺好玩的。
“行了，早点睡，明天早上八点咱们准时出发去拜亚姆。”
罗杰微笑着看向了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
“你们俩明天可以请假不去上课，算是给你们休个小假。”
双胞胎欢呼一声，而后便冲去了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
“就去一上午，别拿太多东西！”
罗杰有些无奈地说道，而后又看了一眼萨姆和塞西莉亚：
“你们俩也早点睡，我先睡了。”
“好，堂兄。”
兄妹俩同时点头。
罗杰回到卧室以后，并没有着急睡觉，也没有让班迪特回到卧室，而是将书桌清理干净、做成了简易的祭坛，而后举行了两场分别针对“空想家”亚当和“黑夜女神”阿曼妮西斯这两位序列0真神的祈祷仪式。
在仪式之中，罗杰详细解释了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为了消化魔药，希望两位神灵能够充分知晓。
虽然他清楚阿曼妮西斯和亚当不至于如此小家子气，但是还是那句话，自己的外神身份本来就敏感，把事情做得漂漂亮亮对自己也是一种保护。
……
第二天一早，罗杰带着自己的四位弟妹去到了拜亚姆、而后将塞西莉亚和双胞胎留在码头区吃海鲜大餐、逛街买纪念品，自己则是和萨姆去了一趟蓝山岛的烟草商店购买了一份包装精美的巴赫克烟草礼盒。
到了下午一点左右的时候，罗杰便带着弟妹四人再一次返回了贝克兰德，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留在家里自己玩刚买的纪念品和玩具，塞西莉亚回去公司上班，而罗杰则是与萨姆一起乘坐出租马车去到了威斯康辛康养院。
是在康养院的前台，萨姆递上了自己的名片、说明了来意后，二人被工作人员带到了一处安静的小院之中。
在这里，艾辛格·斯坦顿正坐在轮椅上、低声和一位推着他的男性护工说着什么。
见到罗杰和萨姆进来，艾辛格摆了摆手、示意护工离开，而他自己则是将轮椅转了过来、看向了罗杰和萨姆。
“萨姆，琼斯先生，好久不见。”
艾辛格·斯坦顿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仍然是那副笑呵呵的样子，这位“智慧之眼”老先生的心态似乎一直非常不错。
“好久不见，斯坦顿侦探。”
罗杰主动弯腰和坐在轮椅上的艾辛格·斯坦顿握了握手、而后示意萨姆送上礼品。
“巴赫克烟草？真是破费了。”
艾辛格·斯坦顿轻轻抽了抽鼻子、便说出了萨姆递上的礼盒里面的内容。
“您真是行家。”
罗杰比了个大拇指，他在征得艾辛格的同意后，便将放在一旁桌子上的烟斗拿了过来、开始帮他填装起了烟草。
很快，烟草填装完毕，艾辛格用火柴将烟斗点燃、深吸了一口，而后道了谢。
“艾辛格侦探，您这是怎么回事？”
罗杰有些疑惑地开口问道。
艾辛格叹了口气：
“抱歉，上个月受了伤，虽然做了手术，但是经常还是会有疼痛的感觉，所以医生就建议我来这里疗养一段时间。
“因为这里的温泉水非常特别，对缓解疼痛有不错的作用，所以我就来了，顺便给自己放个长假。”
罗杰闻言却摇了摇头：
“您确定？您的情况看起来不太好，是不是胸口位置中了枪？”
“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艾辛格有些啧啧称奇，他知道罗杰也是一位非凡者，但是却没想到他竟然还对医术方面有研究。
“一点小的经验。”
罗杰笑了笑，他在随身的口袋中摸索了一番、掏出了一瓶淡绿色的药剂：
“您有空可以把它喝了，这是一位‘药师’途径的中序列非凡者配置的帮助伤势恢复的药剂，喝了它您应该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中序列‘药师’？”
艾辛格接过药剂看了一眼、忽然开口来了一句：
“这在贝克兰德真是罕见……要么就是您接触到了‘生命学派’的成员，要么就是有一位吸血鬼朋友，对吧？”
“您果然不是一般人。”
罗杰嘴角上翘，能够知道“生命学派”和吸血鬼的存在，这绝对不是普通非凡者的特点。
另一方面，他也因此确定，艾辛格应该也对自己的底细有了一部分了解，但是具体了解多少，就不太清楚了。
艾辛格·斯坦顿并没有着急喝下那瓶药剂，而是径直开口问道：
“二位今天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您真是慧眼如炬。”
罗杰点了点头、大方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我们想联络一下知识教会，购买一些魔药的主材料。”
“是‘阅读者’途径吧？序列几？”
艾辛格·斯坦顿吐出了一个烟圈，他知道罗杰已经看出了他的身份，在自己所掌握的情报的基础上，这位老道的侦探判断自己并不需要隐瞒自己身为知识教会相关非凡者的事情。
“序列4的魔药主材之一，某种特殊鸟类的一对翅膀，以及它对应的100毫升血液。”
罗杰并没有说出“预言家”的魔药名称以及预言妖鸟的名字，这对于只有中序列的艾辛格·斯坦顿是一种保护。
对于教会下辖的非凡者来说，与高序列魔药有关的知识属于秘密，这一点尤其是对中低序列非凡者来说俱是如此。
与其让艾辛格知道那么多，倒不如给予一部分模糊信息，罗杰相信知识教会的高序列强者能够通过这些信息判断出罗杰的诉求。
“序列4？？？”
艾辛格睁大了双眼，露出了非常吃惊的表情。
他是完全没有想到，上一次自己见到罗杰还是半年以前，当初这位莫里亚蒂侦探的室友的实力顶破天不过就比自己强一点，却没想到现在对方就已经在考虑半神相关的事情了。
“容我问一句，是谁要晋升序列4？”
艾辛格呛了一口烟，咳嗽了几声，这才接着开口问道。
在他看来，是罗杰本人在筹备晋升序列4的可能性不大，艾辛格并不知道“全知全能五途径”在高序列可以互相跳转的事情，但是却知道如果罗杰只是序列5的水平、根本不可能出面来跟知识教会谈序列4材料的事。
要么就是罗杰本人，要么就是他背后的某位大人物已经至少到达了序列4甚至更高、同时有着强大的依仗，否则是根本不可能做出这种离谱的事情的。
事实上，罗杰之所以敢直接联系知识教会，也是把这里面的前因后果想的很透。
一般的非凡者可能不知道、但是正神教会的高层们不可能不清楚罗杰在鲁恩和弗萨克帝国的战争中所起的作用。
经过这一场战争，“空想天使”亚当成神，“黑夜女神”阿曼妮西斯得到了“战士”途径的序列1非凡特性和唯一性，而他们的盟友正是这区区一位海盗王者。
虽然海盗王者基本都是半神，但是他们比起真神还有很大的差距，罗杰之所以能够得到亚当和黑夜女神的重视，正是因为他是一位外神的化身、足以影响末日之战的最终局势。
因为相邻途径之间都是天然的敌对关系，这一点同样存在在“白塔”赫拉伯根和“空想家”亚当之间，更别说当初赫拉伯根还参与过分食远古太阳神的“背叛之宴”，双方之间的结无论如何是解不开的。
所以当罗杰来主动联络知识教会的时候，这一信息很容易被知识教会的顶层解读为一种示好，他们没有因为一件序列4非凡材料得罪罗杰的必要，哪怕做一些好事、也不要将其拒之门外。
但是另一方面，因为罗杰已经和亚当以及阿曼妮西斯这两位盟友通报过自己的行为，表明了自己只是交易魔药材料、明确了自己没有反复横跳的立场。
再加上自己与知识教会的交易也必然会是公平公正、双方付出的价值对等，他不收知识教会的任何好处，任何人也没什么好说。
这样一来，亚当和阿曼妮西斯对这件事的认知就会和知识教会出现一定的偏差，虽然最终大家都会回到统一的共识上来，但是在这个过程中罗杰也能够达成自己的目的。
“是我的一位下属要晋升。”
罗杰知道艾辛格猜出了一些事情，便如实以告。
“……琼斯阁下，请原谅我的怠慢，但是这件事牵扯很大，我没有办法保证结果。”
艾辛格此时对罗杰的称呼已经不知不觉发生了变化，看向了萨姆：
“萨姆在刚刚接手莫里亚蒂侦探事务所的时候，我们彼此有过不少合作，这烟草我收下了，当做是彼此之间情谊的表示。
“但是这药剂我不能收，无功不受禄，我必须得先确认过我的联络人有和您接触的意愿后才能收下它。”
烟草虽然不便宜，但是这毕竟是世俗的东西，艾辛格可以买得起、也还得起这个人情。
但是非凡能力的产物就有所不同，艾辛格不清楚自己能否促成双方的合作，老实说这位序列7的老先生此时感觉到压力山大，有一种类似自己一把平凡的老骨头被人派去单枪匹马平复狂暴海的风浪的错位感。
但是另一方面，考虑到罗杰可能的背景，艾辛格并没有拒绝他，只是承诺自己会帮忙问问。
“没关系，这药剂先放在您这，如果您的联络人确定能够接洽，您把它喝掉就行。”
罗杰说罢，再次站起身来、手按礼帽微微一礼，而后将一个提前写好的字条递给了艾辛格：
“我等您好消息，这是我的信使的联络方式，您这边有消息了随时联系我即可。”
说罢他便带着萨姆离开了艾辛格所在的小院，后者看着二人的背影愣神半天，这才长长叹了口气。
“……本来都想着要退休了，临了又卷进这种事里。”
他笑着摇了摇头、抽了一口烟，开始给某位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面的人士写信。
很快，第二天上午的时候，罗杰收到了从艾辛格·斯坦顿那里寄来的信。
信件的内容是询问罗杰当晚八点是否有时间去一趟东切斯特郡的首府斯托恩城，有一位“知识与智慧之神”教会的联络人希望与罗杰在一家高档餐厅的某个包厢见面。
“不在贝克兰德，而在斯托恩……看来这应该是知识教会相关人士在鲁恩王国活动不方便的结果啊。”
罗杰略一思考，便给艾辛格·斯坦顿回了信件，表示自己愿意前往。
之后罗杰就一直在家里等待晚上的到来，中间爱丽丝来过一次，她给罗杰买了一支价值不菲的新手杖作为礼物，还顺便汇报了下自己最近的事业状况和罗杰给她的任务的完成情况。
罗杰欣然接受，同时和爱丽丝交流了一些东西，等到七点四十左右的时候，爱丽丝离开，罗杰也利用“旅行家”的能力来到了斯托恩城的某处“黑夜女神”教堂的树荫里。。
“……好久没来斯托恩了，这景象真是一点都没变。”
罗杰整了整衣服、迈步来到了大街之上，看向了准备进入夜生活的路人们。
上一次他来斯托恩城还是八岁的时候跟着爷爷本杰明来拜会亚伯拉罕家族的另外一个小的分支家族，非常可惜的是这个分支的所有人都是“学徒”途径的非凡者，所以罗杰也没有尝试前来寻找他们的幸存者。
斯托恩城的建筑风格非常古朴、颇有些第五纪早期的建筑风格，街道并不算宽阔，但是路边的店铺和酒吧却很多，看起来有一种别样的温馨感。
罗杰和那名知识教会联络人约定的地方在靠近市中心的一家名叫“鸢尾花”的餐厅的二层包厢中。
他已经刻意提前来到了这里、但是却听到餐厅的侍者说已经有人在包厢中等他了。
罗杰知道那位联络人亦是故意早到、以此表现出对罗杰的重视，于是他赶忙上楼、推开了包厢的门。
进门后，他发现一名穿着黑正装夹克、头上带着黑色圆顶礼帽，大约在50多岁的老先生正坐在那里、笑意盈盈地望了过来。
罗杰关上门后、对方主动站起、伸出手和罗杰握了握，微笑开口：
“亚伯拉罕阁下，初次见面。
“我的名字是本特利·莫里斯，‘知识与智慧之神’教会在鲁恩王国的一级联络人。”
罗杰亦是开口：
“您好，莫里斯阁下，很高兴认识您。”
之后双方就座，此时桌上已经摆了一些菜品、大部分都是罗杰爱吃的，除此以外还有一瓶奥尔米尔葡萄酒，似乎是本特利提前做了一些功课。
双方寒暄了一会儿，罗杰看向了本特利·莫里斯尚未摘掉的胸针、好奇开口问道：
“莫里斯阁下，您是斯托恩大学的教员？”
“对，见笑了。”
莫里斯笑了笑：
“在鲁恩王国，这是我们这些‘阅读者’为数不多可以做的合适职业。
“一方面大学图书馆里有很多书可以帮助我们丰富知识和见闻，另一方面也不至于引起本土三大教会的警觉。”
“原来如此。”
罗杰轻轻颔首，他很快转向正题：
“不知道我通过斯坦顿先生传达的与‘知识与智慧之神’交易的请求，贵方考虑得如何了？”
莫里斯停下了自己切牛排的手、放下了刀叉，点了点头：
“我已经请示过了教会，他们同意为您提供一对‘预言妖鸟’的双翼。
“至于报酬的话，不用太客气，您在海上的事迹我们都有耳闻，知识教会也愿意和您交这个朋友。”
但是罗杰却摇了摇头，他知道莫里斯这是在试探自己的态度，于是答道：
“交朋友自然是要交，但是无功不受禄，我还是坚持付出对等的价值。
“我也可以接受非凡材料、配方、甚至封印物的交易，只要我们双方的付出和回报基本对等即可。”
老实说，罗杰更希望对方能向自己索要一件超凡类的物品或者魔药材料、而不是现金，因为序列4的魔药主材有价无市，用钱根本就买不到。
如果自己支付现金，反倒像是占了知识教会的便宜，这难免落人话柄。
莫里斯闻言眼神微微一黯，但是很快他又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非常爽快地答道：
“可以。
“如果是这样的话，您可以考虑支付一件序列4层次的魔药主材、魔药配方或者是非‘阅读者’途径的封印物……当然，非凡特性也可以，我方会将交易的差价折现为合理的现金交给您。”
罗杰呼了口气：
“可以。不过我手上没有合适的魔药材料，只能选择封印物或者魔药配方交易。
“序列4层次的魔药配方的话，我有‘秘祈人’、‘律师’、‘罪犯’、“刺客”四条途径可以交易，不知道知识教会对哪一个更感兴趣？”
事实上，罗杰掌握的序列4魔药配方远不止这几个，他还有“收尸人”、“学徒”和“占卜家”三条途径可以出售，但是他并不打算这么做。
“收尸人”途径由“黑夜女神”教会掌握、且“黑夜女神”对罗杰帮忙不小，如果后者莽撞出售就存在卖盟友的嫌疑。
此外，“学徒”途径魔药配方又是家族秘密，“占卜家”途径配方则关系到后期克莱恩的敌人数量，罗杰虽然不打算介入克莱恩和阿蒙的争斗，但是也不打算给自己的好友上强度。
相比之下，“秘祈人”、“律师”、“罪犯”和“刺客”四条途径都是他凭借自己的实力得到的、不欠谁的情，出售它们也不用看谁的脸面。
如果硬要说的话，亚当未来大概率也会成为“秘祈人”途径的真神，但是本质上双方并没有什么利益冲突，罗杰和亚当也是平等的结盟互助关系，所以自然也就不用考虑这么多了。
“我们选择‘秘祈人’途径。
“作为额外的补偿，我们会给您2万金镑的差价补偿，不知道您能否接受？”
莫里斯似乎是得到了教会的指示，他知道“秘祈人”途径是“阅读者”途径的相邻途径，所以此时也是没什么犹豫地选择了它。
虽然“秘祈人”途径是“全知全能五途径”中负面效果最多的一条，但是考虑到当下“真实造物主”的静默情况，以及要给教会的高层非凡者晋升多一条选择的考虑，他们也不排斥试试看的可能。
“可以。”
罗杰点了点头，事实上，他购买奥比斯钻山虫的主筋的也就只花了20000金镑，所以一来一去、正好收回成本了。
“好的。”
莫里斯点了点头，他起身道：
“您稍等我一下，我需要暂时离开一下、去帮您取货。”
他甚至没有要求罗杰先提供魔药配方，事实上，这完全没有必要，因为目前双方平等交易的基调已经定下、谁先出手都是一样。
罗杰点了点头、趁着莫里斯离开，他开始借着包厢内的纸币写起了“黑骑士”的魔药配方。
“‘黑骑士’魔药配方：
“主材料：阴影骑士残留的幕布，格里格尔的血肉凝聚体。
“辅助材料：格里格尔的影痕，阴影骑士的黑液，所有仪式对象每人一滴血液，香蜂草精油10滴。
“晋升仪式：不使用暴力，诱导超过一万人的堕落，堕落者序列越高，仪式效果越好，另外，从正常到堕落的转化节点在时间上越是集中在一起，仪式效果也越好。”
在写完这些文字之后没多久，莫里斯提着一个非常大的箱子折返了回来。
他将箱子放在桌面上、而后示意罗杰将其打开验货，而自己则是接过了“黑骑士”魔药配方、进行检验。
罗杰利用“秘密洞察”、很快便确认了箱子里那两只尺寸出乎他预料的黑色羽翼和一个试管瓶里血液的真伪、而后便合上了箱子。
之后，莫里斯又递给了罗杰一张2万金镑的支票，这支票的付款人是一个不明身份的人、而非是莫里斯本人。
罗杰知道，这是为了逃避监管做的常规处置，他对此浑不在意、只是点了点头，接过了支票。
“合作愉快。”
双方握了握手，至此，交易已经完成，二人也俱是放松下来。
他们开始用餐碰杯、期间聊了许多不涉及敏感话题的事情。
到了这次见面结束，莫里斯又递给了罗杰一张自己的名片，上面的内容是：
“斯托恩大学数学系副教授
“学术审查委员会高级委员
“本特利·莫里斯。”
“谢谢您，不过我没有最新的名片，后续如果您有什么事，可以通过艾辛格·斯坦顿侦探联系我。”
在罗杰中间出去的时候，他已经偷偷买过了单，此时便径直起身再次和莫里斯握了握手、而后借助“旅行家”的能力离开了包厢。
……
第二天，罗杰又购买了一些“预言家”魔药的辅助材料，便再次回到了“神弃之地”的“新雾城”之中，见到了仍然在组织最后一日庆典的杰克·伯顿。
“杰克。”
罗杰走到他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的魔药材料我已经帮你准备完毕，你可以晋升了。”
听到罗杰的话，杰克先是微微一愣、而后立刻展露出了兴奋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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