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一道飒爽的红色身影便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正是陈野的姐姐陈婉儿。

  她今日没有穿宫里的官服,而是一身利落的红色骑装,长发高高束起,英姿飒爽,别有一番风情。

  “弟!”陈婉儿人未到,声先至,然后快步走到陈野面前,先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气色不错这才松了口气。

  然后她的目光便落在了清尘的身上,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这位是?”

  “姐姐,我来给你介绍。”陈野站起身,拉过还有些拘谨的清尘,“这位是清尘姑娘,我之前跟你提过的,那个帮我扳倒孙德茂的人。”

  “清尘,这是我姐姐陈婉儿。”

  “婉……婉儿姐姐。”清尘连忙起身,有些紧张地行了一礼。

  陈婉儿的目光在清尘身上停留了片刻。

  眼前的少女容貌清丽,气质干净,一双眼睛更是清澈得像山间的溪水。

  一看就不是什么有心机的坏女人。

  但……。

  陈婉儿的眉头还是没有完全舒展。

  她拉着陈野走到一旁,压低了声音。

  “弟啊,你这府里是越来越热闹了。”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但更多的是担忧。

  “前有那个卖豆腐的妖女还没解决,现在又弄回来一个不谙世事的小道姑。”

  “你可别告诉我,你真的动了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

  陈野闻言,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姐,你想哪儿去了。”

  他将清尘的身世和自己当初利用她查案的经过,简单地对陈婉儿说了一遍。

  “……事情就是这样,玉泥观被封,她无家可归,我若是不管,良心上过不去。”

  听完陈野的解释,陈婉儿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她知道自己这个弟弟虽然行事果决,但骨子里却是个重情义的人。

  “罢了,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陈婉儿叹了口气,“只是这后宅之事,最是复杂,你莫要因此让你和薇宁之间生了嫌隙。”

  说着,她看了一眼正温柔地安抚着清尘的谢薇宁,眼中闪过一抹赞许。

  “薇宁是个好姑娘,大气,懂事,你要好好待她。”

  “我知道。”陈野点了点头。

  姐弟俩又聊了几句关于朝堂上的事。

  李成风和孙德茂倒台后,女帝顺势进行了一场大清洗,朝中空出了许多位置,各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

  “宫里最近也不太平。”陈婉儿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先皇留下的那几个老臣最近在朝堂上屡屡与陛下作对,尤其是太傅周玄清和太保林海,隐隐有抱团之势。”

  陈野闻言心中一动。

  姐姐的话证实了他之前的猜测。

  女帝登基五年,虽然朝政日渐稳固,权威也日盛,但先皇留下来的这些大臣依然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

  双方之前一直相安无事,但如今却突然起了风波,显然是最近李成风的死以及孙德茂的被扳倒令周玄清等人有了危机感。

  他们害怕女帝会借着这股东风,将屠刀挥向他们这些前朝旧臣。

  “所以,他们开始抱团了?”陈野问道。

  “不错。”陈婉儿点了点头,脸色愈发严肃,“最近几日的早朝,周玄清和林海一党的人处处与陛下新提拔的官员针锋相对,虽然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这无疑是一个信号。”

  提到周玄清,陈野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周玉茹那张妩媚又带着几分痴狂的脸。

  “弟,你在想什么?”

  陈婉儿见他久久不语,忍不住开口问道。

  “没什么。”陈野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只是在想,这些老狐狸会用什么手段来反击。”

  “还能有什么手段?”陈婉儿冷哼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无非就是党同伐异,在朝堂上攻讦我们姐弟,在陛下面前吹风,说我们是奸佞,恃宠而骄,霍乱朝纲。”

  她看着陈野,郑重其事地叮嘱道:“所以这段时间你行事一定要加倍小心,千万不要被人抓到任何把柄,尤其是在玄镜司,你如今风头正盛,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暗中盯着你。”

  “我明白。”陈野应道。

  他知道,姐姐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

  自己如今圣眷正隆,又是玄镜司的昭武校尉,因此便成了那些老臣的眼中钉,肉中刺。

  “还有,”陈婉儿的目光扫过不远处正陪着谢薇宁说话的清尘,声音又压低了几分,“我知道你重情义,但有时候过多的善心只会给你自己带来麻烦。”

  陈野知道姐姐指的是什么,只能苦笑着点了点头。

  “姐,我知道分寸。”

  陈婉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见他神情不似作伪,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好了,宫里还有事,我得回去了。”

  陈婉儿拍了拍他的肩膀,“记住我的话,万事小心。”

  “嗯,姐姐慢走。”

  陈野将陈婉儿送到府门口,一直目送她跨上那匹神骏的枣红马离开,这才转身回去。

  接下来的几天,听澜轩的日子过得异常平静。

  陈野没有急着去玄镜司,而是享受着这难得的安逸。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陈野想要的安生日子并没能持续太久。

  这天下午,他正在书房里翻阅卷宗,管家陈忠便行色匆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少爷。”

  陈忠将信笺双手奉上,低声道:“刚刚有人送到府门口,指名道姓要给您的。”

  陈野放下手中的卷宗,接过了信。

  信封是上好的宣纸所制,上面没有任何署名,拆开一看,里面是一行行娟秀而又不失风骨的小楷。

  字里行间满是对他的刻骨思念,以及无法相见的幽怨与痛苦。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与君一别,倏忽数日,玉茹心中,思君如狂,夜不能寐,食不知味,唯盼能再见君一面,以慰相思之苦。”

  “今夜戌时,城中隐仙居,玉茹备下薄酒,恭候君上大驾,有要事相商,万望君上务必拨冗前来。”

  落款,是一个小小的茹字。

  毫无疑问,这正是周玉茹的信。

  陈野拿着信纸,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心中却在思量。

  当初在玉泥观,自己为了尽快获得孙德茂的罪证,于是便用心弦之主的天赋给她的心神之中植入了一个眼前人是你命中主宰的念头。

  没想到用力过猛了。

  这个出身高贵,性情骄傲的太傅之女竟被他彻底扭曲了心智,变成了一个将他视作神明的,疯狂的信徒。

  后面陈野不想再跟这个女人有什么纠缠,因此一直在躲着她。

  没想到今天她居然主动送信来了。

  有要事相商?

  陈野沉吟片刻。

  他几乎可以肯定,周玉茹所谓的要事十有八九与她的父亲周玄清有关。

  自己正愁没有机会探知周玄清的动向,所以她这封信来得正是时候。

  只是,这会不会是一个陷阱?

  周玄清那只老狐狸会不会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让自己的女儿设下此局,引自己入瓮?

  这个念头只在陈野脑海中一闪而过便被他否定了。

  心弦之主的能力是直接作用于灵魂层面的。

  那种源于灵魂深处的烙印绝非外力可以改变。

  周玉茹对自己,只有绝对的忠诚,不可能背叛。

  所以这封信应该确实是她自己的主意。

  想通了这一点,陈野的心中便有了决断。

  这一趟,必须去。

  他将信纸凑到烛火上,看着它化作一缕青烟,然后对一旁的陈忠吩咐道:“去备马。”

  “是,少爷。”

  陈野走出书房,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谢薇宁和清尘正在院子里闲聊,看到他换上了一身外出的常服,谢薇宁迎了上来。

  “夫君,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吗?”

  “嗯,有点事要处理,不用等我,你们早些休息便是。”

  “好。”谢薇宁乖巧地点了点头,但那双温柔的眸子里还是藏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担忧。

  陈野没有再多做解释,转身大步离去。

  与此同时,城中一处极为僻静雅致的别院之中,周玉茹正坐在梳妆台前,精心打扮着自己。

  铜镜里映出一张宜喜宜嗔的绝美脸庞。

  她细细地描着眉,朱唇轻点,又从一排珍贵的首饰盒里,挑出了一支流光溢彩的凤凰步摇,小心翼翼地插在自己高高挽起的云髻上。

  做完这一切,周玉茹又站起身对着镜子转了一圈。

  镜中的女子身穿一袭华贵的紫色长裙,裙摆上用金线绣着繁复的牡丹花纹,衬得她身姿婀娜,艳光四射。

  可她的脸上却带着一股与这身华贵装扮截然不同的,近乎狂热的激动与兴奋。

  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那个男人,周玉茹的心就控制不住地狂跳起来。

  那是一种源于灵魂深处的战栗与渴望。

  甚至想到动情之处,她忍不住双腿微微并拢,用力地夹紧,白皙的脸颊上更是泛起了一阵动人的酡红。

  “主人……我的主人……。”

  她对着镜中的自己喃喃低语,声音痴迷而又虔诚。

  自从玉泥观一别,周玉茹每天都在疯狂地思念着陈野,她将自己关在院子里,不见任何人。

  外人只当她是因为自己夫君孙德茂的倒台而意志消沉,却不知她根本不曾想起过孙德茂哪怕一瞬。

  她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那晚的每一个细节。

  陈野那深邃的眼眸,低沉的嗓音,还有他身上那股令人沉沦的气息都令周玉茹无比迷醉。

  她开始疯狂搜集一切关于他的信息,她要知道他的一切,包括他的喜好以及他的敌人。

  当她得知自己的父亲周玄清正在暗中联合朝臣,意图对付女帝,对付他和他姐姐的时候,周玉茹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挣扎。

  她感到的,只有无边的兴奋!

  因为机会来了!

  一个可以向主人证明自己价值的,千载难逢的机会!

  她要赢得他的欢心,得到他的垂青,哪怕只是一个赞许的眼神,也足以让她付出所有。

  “呼……”

  周玉茹长长吐出一口气,强行平复下自己激荡的心情,然后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自己的妆容,确认完美无瑕之后这才披上一件雪白的狐裘大氅,在一众丫鬟仆妇的簇拥下走出了别院。

  一辆外表普通,内里却极为奢华的马车早已在门口等候。

  她登上马车,对车夫冷冷地吩咐了一句。

  “去隐仙居。”

  ……

  半个时辰后,陈野骑着踏雪乌骓也来到了隐仙居茶楼外。

  陈野翻身下马,将马缰交给一个早已在此等候的小二,然后不紧不慢地朝着茶楼大门走去。

  刚一进门,一个穿着青色短衫,看起来十分机灵的伙计便立刻迎了上来。

  “客官,您一位?”

  “我找人。”陈野淡淡地开口,“有人提前订了雅间。”

  那伙计一听,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更加恭敬。

  “原来是贵客,小的失礼了,雅间已经备好,客官这边请。”

  说着他便在前面引路,带着陈野穿过人声鼎沸的大堂,顺着一处僻静的楼梯一路向上。

  越往上走四周便越是安静。

  最终伙计在一扇雕花木门前停下了脚步,“客官,到了。”

  伙计推开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便躬身退下,没有多看一眼。

  陈野迈步走了进去。

  雅间内的布置极为清雅,一张紫檀木的茶桌,两张铺着软垫的圈椅,墙上挂着一幅意境悠远的山水画,角落的兽首香炉里正飘散着袅袅的青烟。

  而一名女子正背对着他站在窗前,遥望着窗外的夜景。

  当听到脚步声后,女子身体微微一颤,然后立即转过身来。

  当看到陈野那张令自己魂牵梦萦的脸时,周玉茹眼中的光芒瞬间被点燃。

  那是一种混杂了痴迷、狂热、激动、委屈等诸多复杂情绪的光。

  “主……主人!”

  她的声音都在颤抖,几乎是带着哭腔。

  下一刻她提着裙摆,不管不顾地朝着陈野扑了过来,那架势仿佛恨不得当场就将自己整个人都揉进他的身体里。

  陈野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他没有躲闪,但在周玉茹即将扑进他怀里的前一刻伸出一只手,稳稳抵住了她的额头,让她再也无法寸进分毫。

  周玉茹的动作戛然而止。

  她保持着前扑的姿势,整个人都僵住了,脸上满是错愕和不解。

  她不明白主人为什么要拒绝她的投怀送抱。

  难道是自己今天打扮得不够漂亮?

  还是说,他……他根本就不想见自己?

  一瞬间,巨大的委屈和惶恐涌上心头,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陈野看着她这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心中没有半点波澜。

  “先说正事。”

  周玉茹呆呆地看着陈野那张冷峻的脸,看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灵魂深处陡然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敬畏与恐惧。

  是了。

  他是主人。

  自己在他面前只是一个卑微的奴仆,一个等待他施舍的宠物。

  自己有什么资格去揣测主人的心思?又有什么资格对主人撒娇任性?

  主人让自己说正事,那自己就该立刻,马上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他!

  想通了这一点,周玉茹脸上的委屈和惶恐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对的,不容置疑的顺从。

  她后退一步,对着陈野深深地弯下了腰,那高高在上的头颅几乎要垂到地面。

  “是,主人。”

  周玉茹的态度转变之快,让陈野都感到有些意外。

  前一秒还热情如火,下一秒就变得恭顺如仆。

  心弦之主对人心的扭曲和掌控实在是有些超乎他的想象。

  他收回手,走到茶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尚有余温的茶水,然后抬了抬下巴,示意周玉茹。

  “坐下说。”

  “谢主人。”

  周玉茹这才直起身子,小心翼翼地在陈野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虽然是坐着,但她的上身挺得笔直,双手紧张地放在膝盖上,一副等待老师训话的学生模样。

  陈野没有理会她的小动作,只是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说吧,有什么要事?”

  周玉茹不敢有丝毫怠慢,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才开口说道:“主人,玉茹发现我父亲他最近有些不对劲。”

  “哦?”陈野挑了挑眉,放下茶杯,做出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

  看到主人的反应,周玉茹的精神顿时一振。

  她知道,自己赌对了!

  主人果然对这件事感兴趣!

  她连忙继续说道:“自从李成风和孙德茂出事之后,我父亲就变得异常焦虑,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好几天,谁也不见。”

  “然后从前几日开始,他便频繁地与一些朝中大臣秘密联络。”

  周玉茹一边说一边从袖中取出了一张折迭好的纸条,双手奉上。

  “主人,这是我偷偷记下来的,与我父亲见过面的官员名单,以及他们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陈野接过纸条展开一看,上面罗列了七八个名字。

  为首的赫然便是当朝太保林海。

  其后还有吏部、户部、兵部的几位侍郎,以及几名都察院的御史。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朝中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且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那就是都是先皇在位时的旧臣,是文官集团的中坚力量,这与姐姐陈婉儿之前提供的情报完全吻合。

  陈野的指尖在林海两个字上轻轻划过,心中已经了然。

  看来周玄清这只老狐狸是真的坐不住了。

  “你是如何得知的?”陈野将纸条收起,看着周玉茹,开口问道。

  周玉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红晕,挺了挺胸,急于向主人展示自己的能力。

  “我父亲的书房外人根本无法靠近,就连打扫的下人都是他最信任的老仆。”

  “但我知道书房有一条密道,是早年间为了防止意外修建的。”

  “所以我就趁着夜深人静偷偷潜入密道,躲在暗格里偷听他们的谈话。”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里甚至带着几分兴奋和炫耀,仿佛出卖自己的父亲,是一件多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陈野看着她这副样子,心中不禁暗自感叹。

  这个女人已经彻底疯了。

  为了取悦自己,她甘心情愿地做起了陈野在周家的内应,哪怕是出卖自己的父亲也在所不惜,只为赢得自己的欢心。

  不过这对他而言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做的不错!”陈野点头夸赞了一句。

  而就是这样一句简单的夸奖却令周玉茹满脸笑容,开心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对她而言,能得到主人的夸赞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一切都不能与这个相比。

  就在这时陈野缓缓站起身,将那张至关重要的名单贴身收好。

  周玉茹也连忙跟着站了起来,一双美眸满是期盼地看着他。

  她已经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地奉上了。

  此刻的她就像一个献上了最珍贵祭品的信徒,等待着神的垂怜与赏赐。

  “主人……玉茹做的,您还满意吗?”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渴望。

  陈野看着她。

  看着她那张因为激动和期待而微微泛红的脸,看着她那双水光潋滟,仿佛会说话的桃花眼。

  他知道这个女人在期待什么。

  他也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对自己更加死心塌地。

  对于一件称手的工具,适当的保养和奖励是必须的。

  想到这里,陈野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轻勾起了周玉茹的下巴。

  周玉茹的身体瞬间僵住,一股难以言喻的电流从下巴处瞬间传遍了她的四肢百骸。

  她感觉自己的双腿都在发软,几乎快要站不住。

  “你做的,很好。”陈野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像魔鬼的呓语,在她耳边响起。

  “所以我该给你一点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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