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具小木偶是听不懂那是什么意思的。

  她只是静静的听着那些,就像一条溪流一样,言语是那些流动的溪水,而她是小溪边的草。

  啊,不对。

  她是没有青草的那种旺盛生命力的。

  如果真的要比喻,她觉得自己更像是溪底的一块石头。

  或者干脆是她自己,像收纳室里的那根羽毛笔一样,死掉一样躺在世界的什么地方。

  “……所以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面前的一只眼先生说道。

  “……”

  小木偶眼神波动了一下。

  她没听见,她出神了。

  这是很少见的事情。

  一台工具,除非报废状态,否则怎么会听不见指令呢?

  一只眼仅存的那只眼睛眯了眯。

  “你最近出故障了吗?”

  他慢条斯理的说道:“我不介意让人替你检查和修理一下。”

  眼前的木偶愣了愣,然后微不可闻的颤抖了起来。

  一只眼勾了勾嘴角,他很满意。

  机器是需要修理的,神奇生物也是同样。

  他需要适当展示自己的威严,用于震慑这具意外买来的杀人利器。

  玛纳特是他用40枚金币从一群精灵捕奴队手里买来的,当时一只眼发现她的时候,她正被拴在套马绳上拖行。

  她也不说话——后来一只眼知道,她根本没有说话这个能力。

  一只眼用40金币买下了这具工艺非常精湛的神奇生物。

  她也给一只眼带来了惊喜。

  她很会杀人。

  大概因为自己是类人生物,所以对人形的生物有着足够的了解。

  玛纳特总能做到一击毙命。

  完美的杀人机器。

  玛纳特帮助“马戏团”在地下世界站稳了脚跟。

  他们总能完成一些高难度的击杀任务,雇主很满意,马戏团的名声也越来越好。

  一只眼想到,和回忆毛笔那种可用可不用的东西不同,如果玛纳特坏掉了,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把她修好的。

  就比如现在。

  玛纳特在颤抖。

  她想起了上次的“维修经历”,想起了钳子钳住她,硬生生的把她的胳膊卸下来时的痛感,也想起了一只眼站在一边,居高临下看着她的眼神。

  那不是一次维修。

  那是一次修理。

  惩罚她放走了击杀目标的女儿,一个年仅六岁,戴着太阳花帽子的小姑娘。

  小姑娘被当地的帮派势力救走了,于是“马戏团”必须得离开那个国家。

  而一只眼很喜欢那个国家,刚在那儿全款购入了一套房。

  “果然不是人,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只眼这么评价她。

  玛纳特痛的高高扭起身子,绞着她其余肢体的铁链都几乎被扭断了。

  但那不是完。

  接着是另一只胳膊,最后是腿。

  她真的变成了一块木材,一块木头,一个毫无价值的丑陋的玩意儿,被丢进了柴房里。

  她在那儿待了三天三夜,也痛了三天三夜。

  再然后,一只眼把她重新组装起来。

  但柴房变成了她的房间,被马戏团所有人欺负也变成了她的宿命。

  玛纳特又开始杀人。

  她在被人追杀的时候总是在想——为什么不丢一柄斧头过来砍掉她的脑袋?

  或者丢一支燃烧瓶来,将她烧成废炭?

  如果就那么死掉,也不是不可以。

  但那些人看她的眼神她很熟悉。

  和一只眼一样。

  觉得她是个“宝贝”。

  对玛纳特来说,这不是什么好词。

  她的四肢关节又痛起来了。

  玛纳特拿了张羊皮纸走出来,这是她今天的目标。

  她回到柴房里,从草堆的后面找到了自己的东西。

  一只木雕小白狗。

  她咬在嘴里,朝外走去。

  只是为什么要叼这个?

  她在期待什么?

  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奇怪了……

  ……

  玛纳特完成了任务。

  她今天杀的是个藏在坎特威尔城附近村落里的小帮派头目。

  一个侵占自由农土地的恶霸,一个霸占农户妻子和女儿的恶棍,一个将婴儿丢进汤锅里的恶徒。

  他临死之前,还驰骋在一个痛苦的女人身上。

  玛纳特从背后靠近他,轻松的用铁钎刺入了他的喉咙。

  那女人尖叫了一声,铁钎抽出时带出的鲜血喷到她脸上,让女人痛苦的、茫然的尖叫着。

  叫声引来了头目驻守在外面的手下。

  他们争先恐后的追赶着她,谁能杀死这位“暗杀者”,谁或许就能成为下一届的头目。

  玛纳特叼着木雕在前面跑的飞快。

  她的脑袋里乱糟糟的。

  斧头,燃烧瓶,死亡。

  小白狗,手,活着。

  奇怪……

  想到什么了。

  “哎呀!”

  她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惊呼。

  然后又是接二连三。

  与此同时,玛纳特感觉到有一股意识落在了自己身上。

  她脚下一歪,但很快保持了身体平稳。

  是……那个……

  身后的追击者一个接一个的摔倒,或者被无形的力量掀翻出去。

  玛纳特拐了三个弯,又跳过几扇窗户,总算摆脱了这些尾巴。

  此时,太阳还没落山,她比往常要更快完成任务。

  【你安全了。】

  果然,那个声音跟了上来。

  玛纳特叼着小白狗,乖巧的感受着那只手在她脑袋上抚摸。

  木雕是狗?

  还是木偶是狗?

  总之,都对抚摸很受用。

  她走在乡间的小道上,在半干的土壤上留下一个个圆圆的脚印。

  【你叫什么名字?】

  祂问道。

  玛纳特的眼神波动了一下,她停下脚步,在田埂上坐下。

  【你不会说话的话,会写字吗?】

  田埂前的杂草被拨开,露出一片平坦的土壤。

  有一个人在土壤上书写着,长-乐。

  【长乐。】

  【这是我的名字。】

  玛纳特盯着那两个字,用眼神一点一点的描绘。

  她叼着白狗,蹲在地上,把铁钎杵在地上。

  现在它没被用来杀人了。

  “玛纳特”。

  她一笔一划的写着,字迹很大,有点儿像小孩儿的工整。

  【那是你的名字吗?】

  【写的真棒。】

  小木偶的嘴角弯了弯。

  然后她抬起头,看向天空。

  这是在……讨要奖励吗?

  常乐险些笑出来。

  好在他今天有收获。

  玛纳特又被摸了摸头发,然后,一只黄色的木雕小狗从云层中递了出来。

  【当前玛纳特求死进度81%。】

  【说实话,您其实是个幼师吧?或者是,训犬师?】

  【总之,玛纳特喜欢这样,再接再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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