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书站起身,对着赵林躬身一礼,递上登记册。

  “我没事,不过钱勇,聚众喧哗,意图强抢军用物资,违抗指挥使军令。”

  钱老三的心猛地一沉。

  他不是傻子,他只是习惯了用海上的方式解决问题。

  他可以不怕一个文弱书生,但他不能不怕这个浑身散发着血腥味的监军。

  “赵……赵监军……”

  钱老三的气焰矮了半截,勉强挤出一个笑脸。

  “一点小事,跟卫主簿开个玩笑……”

  “玩笑?”

  赵林重复了一遍,嘴角似乎牵动了一下,但那绝不是笑意。

  “把主簿推倒在地,是玩笑?聚众威胁,是玩笑?还是说,你想违抗王爷的命令,也是一个玩笑?”

  钱老三额头见了汗,他身后的几个心腹,也早已没了刚才的嚣张。

  一个个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拿下。”

  赵林没有再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淡淡吐出两个字。

  话音未落,他身后的四名护卫立刻上前。

  将钱老三和他那几个咋呼最凶的心腹按在了甲板上。

  钱老三彻底慌了,他拼命挣扎。

  “赵林!你凭什么抓我!老子是王爷亲封的百户!关千户!关大哥!救我!”

  关大海听到钱老三的呼救,身体僵硬了一下。

  可他很清楚,自己绝对不能上前救助对方,因为这样不光是他,就连他身后的那些弟兄,甚至是家人,都会遭殃。

  他迈步上前,没有看地上的钱老三,而是对着赵林一抱拳。

  “赵监军,钱勇此人,素来桀骜不驯,今日公然挑战军法,实属罪不容诛!末将管教不力,请监军责罚!”

  这一句话,判了钱老三的死刑。

  钱老三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褪去,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关大海,眼神从哀求化为怨毒。

  “关大海!你这个卖主求荣的孬种!你不得好死!”

  赵林仿佛没听到他的咒骂,只是对关大海点了点头。

  “关千户深明大义,本官会如实向王爷禀报,至于你,管教不力之责,暂且记下,戴罪立功。”

  说完,他转向所有围观的船员,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

  “指挥使大人有令,靖海卫内,军法如山!凡有懈怠、违令、异心者,先斩后奏!”

  “钱勇,身为百户,不思恪尽职守,反带头动摇军心,违抗军令,罪加一等!今日,便以此獠之血,立我靖海卫之法!”

  “不要!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饶命啊!”

  钱老三疯狂地扭动身体,哭喊求饶。

  赵林眼神没有丝毫波动,手起,刀落。

  一颗大好头颅冲天而起,在空中翻滚着,脸上还凝固着惊恐和悔恨的表情。

  腔子里的血喷出数尺之高,滚烫的液体洒在甲板上,也溅到了最前面几个海寇的脸上。

  海风吹过,卷起浓重的血腥味,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

  赵林面无表情地还刀入鞘,他身边的护卫,将钱老三的无头尸身和那颗头颅,像扔垃圾一样,直接抛进了海里。

  “拖下去,”

  赵林指了指那几个瘫软如泥的心腹。

  “每人二十军棍,打完之后,贬为苦役,负责清理所有船只的恭桶。”

  护卫们立刻执行,甲板上很快就只剩下那一大滩还未干涸的暗红色血迹。

  关大海看着那滩血,内心最后一丝侥幸,被彻底击碎。

  那是一条画好的路,路上铺满了荆棘和鲜血。

  要么踩着别人的血走下去,要么,就让自己的血,成为路的一部分。

  他猛然转身,面对着自己那些脸色煞白的旧部,发出了成为左千户以来的第一次怒吼。

  “都他娘的看够了没有!?”

  “钱勇就是你们的下场!谁再敢把海上的臭毛病带到军中,谁再敢阴奉阳违,不用等赵监军动手,老子第一个亲手活剐了他!”

  “现在,都给老子滚回自己的船上!检查帆索!擦洗甲板!谁敢偷懒,军法处置!”

  众人顿时被这声怒吼惊醒,不敢再多看一眼。

  甲板上,很快恢复了秩序,只是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关大海站在那滩血迹旁,许久未动。

  因为从今天起,他不再是那个和弟兄们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的海头子关大海了。

  与此同时,身在泉州的江澈这段时间也在部署关于港口节点作为黄金之路的一个港口。

  毕竟辽东那边还得通线。

  夜色如墨,烛火却将江澈的书房照得亮如白昼。

  他指尖捻着一张刚从东海前线传回的密报。

  纸上寥寥数语,概括了关大海斩将立威的全过程。

  “不错。”

  江澈将密报凑到烛火上,赵林是他的刀,关大海是他新磨的鞘。

  刀与鞘的第一次碰撞,见了血,也定了规矩,效果比他预想中还要好。

  一个合格的下属,就是要懂得在什么时候,亲手砍掉自己多余的手指。

  关大海,懂了。

  正当他准备处理下一份卷宗时。

  一道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影子,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书房角落。

  “王爷。”

  “京城的消息。”

  江澈头也未抬,目光依旧停留在桌案上那副北平行省的堪舆图上。

  “讲。”

  “朱高炽准备开恩科了。”

  “他还向陛下举荐了翰林院侍读学士,解缙,为北平院试主考。”

  “解缙是杨士奇的至交,我们的人查过,此人虽有大才,却是个纯粹的文人。”

  又是这套。

  江澈心里跟明镜一样。

  朱高炽看着肥胖憨厚,宅心仁厚,实则一肚子文人式的弯弯绕。

  一旦北平的读书人都心向了对方,就成了个天大的笑话。

  弑君篡位的野心家,连自己的大本营都人心不稳,还谈什么天下?

  影子见江澈久不作声,试探着问:“王爷,是否要……处理掉那个解缙?或者,制造些意外,让他来不了北平?”

  “蠢。”

  江澈冷冷吐出一个字。

  “杀一个解缙,他会派来第二个,第三个。你杀得完吗?到时候,只会让北平士林更加敌视王府,正好遂了他的意。”

  影子立刻噤声,不敢再言。

  江澈站起身,踱步到窗前,推开一丝缝隙。

  冰冷的夜风灌了进来,让他混乱的思绪清明不少。

  对付文人,不能用刀。

  得用笔,用势,用诛心之计。

  朱高炽想安插一个心腹来掌控北平舆论?

  好啊。

  那我就帮你一把,让你安插的人,坐得更稳,名声更响。

  但这个人,必须是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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