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路明点头。

  “走!”元耀拉着路明去院子里坐秋千。

  “两个人又好了?”张司音道。

  江照月点头。

  张司音笑着道:“小孩子真好,不记仇不记怨的。”

  江照月附和:“没错,过去的就过去了。”

  “不过,说不定一会儿两个人还要打架。”

  “同意。”

  话刚落音,就看到两个孩子抢秋千了。

  江照月偷偷和宫人道:“不要管他们,让他们自己解决。”

  宫人便告知香巧等人。

  香巧等人遵命。

  元耀和路明抢了一会儿,胜负难分,便叽里咕噜地对话。

  两个孩子都不满两岁,完整的一句话都说不利索,但是两个人愣是交流好了,然后一起坐上秋千,一起玩。

  画面十分和谐。

  可是很快地,两个小家伙又不知道因为什么,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

  就这样玩一会儿、吵一会儿、玩一会儿、打一会儿,一直延续到午膳之后,路明要跟着张司音回府了。

  元耀小脸一呆,问:“你走?”

  路明点头:“嗯。”

  “不走。”元耀拉着路明的手。

  路明摇头:“不行。”

  张司音解释:“大殿下,我们要回家了,不然路明父亲要担心啦。”

  “想父亲,想祖父。”路明接话。

  元耀几日见不到父皇和皇祖父,也会很想很想的,可他就是舍不得路明,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转身跑到江照月跟前,小胳膊抱着江照月的腿:“母后。”

  “难过了?”江照月低头问。

  元耀应:“嗯。”

  “哥哥见不到他的父亲、见不到祖父也会难过啊。”

  “接来!”元耀昂着小脸道。

  江照月问:“你要把哥哥的父亲和祖父接来?”

  “嗯。”元耀点头。

  江照月向元耀说明:“可是哥哥的父亲和祖父在当官,要为老百姓负责呀。”

  元耀不高兴地嘟起小嘴巴。

  江照月出主意:“不然,我们就让哥哥先回去,等我们有空了,我们去找哥哥玩,可以吗?”

  “找哥哥?”

  “对,去哥哥家找哥哥,顺便看一看哥哥的家长什么样子。”江照月同元耀商量。

  “阔以。”元耀终于答应了。

  张司音带着路明离开。

  担心元耀觉得孤单,江照月就带着小家伙去太学找裴衡。

  “在哪儿?”元耀问。

  “在清风堂里读书。”为了知晓裴衡在太学的情况,江照月之前偷偷来过一次。

  现下拉着元耀的小肉手,熟门熟路地来到清风堂窗子前。

  学官正手持一本书,在学堂里面摇头晃脑地说着。

  数个八九岁的孩子坐在书案前,认真地听课。

  江照月一眼认出了坐在中间的裴衡,这时候感觉衣摆被人拽了一下,低头看到元耀一脸焦急,她弯腰将元耀抱起来,指着裴衡,小声道:“看到没有?”

  元耀认出来了,立刻大喊:“小五叔!”

  江照月再捂住他的小嘴巴,已经来不及了。

  学官和学子们同时看过来。

  江照月抱着元耀就想走,可是这样做太不像皇后了,她冲学官笑一笑。

  学官忙出来,恭恭敬敬地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不必多礼,我们来找一下裴衡。”江照月道。

  “是,卑职这就让他出来。”

  “有劳学官。”江照月抱着元耀走到一旁。

  裴衡开心地跑了出来,先行礼,然后喊:“二嫂。”

  “我们打扰你读书了吧?”江照月问。

  “没有,今日学官教的,我都会了,不听也行的。”裴衡向元耀伸手:“来,小五叔抱抱。”

  元耀立刻开心地扑到裴衡怀里。

  “你今日怎么来了?”裴衡问。

  元耀回答:“想!”

  “想小五叔啦?”

  “嗯。”

  “小五叔也想你,可是你好重呀,小五叔抱不动你了。”裴衡把元耀放到地上。

  元耀乖乖地站到裴衡的跟前。

  江照月询问裴衡这几日的学习情况。

  裴衡一一回答。

  时候差不多了,江照月不方便再打搅裴衡,就让香巧把带来的吃食交给他:“分给同窗一起吃。”

  “谢谢二嫂。”裴衡高兴地接过来。

  “我记得你明日就休沐了,若是不回镇国公府,就来凤仪宫玩儿。”

  “嗯。”裴景舟爽快答应。

  江照月笑着道:“那去读书吧。”

  “好。”裴衡转头看向元耀,在小家伙脸上狠狠亲一口:“小五叔去读书啦!”

  元耀开心地点头。

  裴衡拎着吃食跑向清风堂。

  江照月望着裴衡的背影,不知不觉间裴衡已经八岁多了,个子长高了不少,瘦了一些,谈吐越来越有世家小少年的模样,颇有些感慨。

  好一会儿才看向元耀问:“可以回去吗?”

  “嗯!”元耀全然忘了和路明分开的悲伤,欢天喜地回到凤仪宫。

  没一会儿,高公公就来找元耀。

  “本宫已经派人告诉父皇,今日镇国公府世子夫人与其子前来,所以元耀就不去永秀宫了。”江照月道。

  高公公微笑道:“太上皇是知晓的,可是眼下已经下午,太上皇让老奴看看贵客走了没,大皇子在做什么。”

  说白了就是洪启帝想元耀了。

  江照月只好道:“元耀,你去给你皇祖父请安吧。”

  “嗯!”元耀一日没见皇祖父了,他也想念,便跟着高公公去了永秀宫。

  江照月乐得清闲。

  没一会儿,裴景舟回来。

  “回来这么早?”江照月惊讶。

  裴景舟道:“嗯,最忙的时候过去了。”

  “那我以后就能天天见到你啦!”江照月走上前,像从前一样抱住裴景舟的胳膊。

  裴景舟嘴角微不可见扬起:“你难道不是天天见到我吗?”

  “你每天起早贪黑的,我只能在乌漆墨黑中看你一眼,没意思。”江照月不满。

  裴景舟挑眉问:“那怎么看才有意思?”

  江照月站到裴景舟的前面,定定地看着他:“这样清晰地看着你,比较有趣。”

  “就这样?”裴景舟不相信。

  “把你扒光了,更有意思。”江照月说着就上手了。

  就知道是这样子!

  裴景舟忙道:“这样不好吧?”

  江照月边扯衣裳边道:“大嫂和路明回镇国公府了,儿子去父皇那里了,我们难得二人独处,赶紧的。”

  “这大白天的……”

  “我们大白天不知道荒唐了多少次,怎么还这么害羞啊。”

  “我现在是皇上。”

  “那更刺激了!”

  “……”

  江照月把裴景舟拉到床上,主动骑到他的身子。

  一开始裴景舟还有所理智,没一会儿被江照月撩的受不住了,立即化身一头饿狼。

  ……

  两人闹腾了一次,赶紧起床,哪知道洪启帝派人来说,今晚元耀就宿在永秀宫了。

  江照月懒洋洋地歪到躺椅上,像是没骨头似的:“早知道就不起床了。”

  裴景舟坐到她跟前,问:“这么累。”

  江照月起身,软软地趴到他肩头道:“对呀,都怪夫君太勇猛了。”

  裴景舟望着她:“还闹?”

  “就闹就闹。”江照月在裴景舟肩头蹭来蹭去。

  “那我就不客气了。”裴景舟大掌扶上江照月的细腰。

  江照月惊讶:“景舟,你学坏了?”

  裴景舟大掌揉着江照月的腰窝,压低嗓音:“哪里坏了?”

  江照月全身酥软:“哟,你居然开始调戏我了!”

  “不行吗?”裴景舟勾唇,禁欲中带着些许不羁。

  江照月喜欢的不得了,道:“以前都是我调戏你的!”

  裴景舟接话:“有时候可以改变一下的。”

  江照月问:“所以,你还没有吃饱?”

  裴景舟反问:“你吃饱了?”

  “没有。”江照月实话实说。

  “那就继续。”

  “……”

  没有元耀在,夫妻两个闹腾到夜幕降临,起来用了晚膳,手拉着手在院子里散步消食。

  沐浴更衣之后躺到床上,俊脸对着明媚的脸蛋说着日常的一些小事情,直到入睡。

  次日裴景舟按时上朝。

  江照月处理后宫诸事、接见京中命妇和了解京中女眷。

  元耀则是在皇宫里到处跑着玩儿。

  洪启帝单手拄拐,跟在后面,含糊不清地喊着:“元耀慢一点,慢一点。”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不知不觉就到了年底。

  裴景舟很忙,江照月就带着元耀去镇国公府,低调地参加了裴彻和秦悠的婚宴,回到皇宫没多久就到了过年。

  热闹、喜气和忙碌,一直持续到元宵节。

  天气很快就暖和起来,元耀脱掉了棉衣,每天都精力无穷地玩耍的同时,说话越来越顺溜,经常把人说的哑口无言,也越来越皮了。

  裴景舟下朝回来,问:“元耀呢?”

  江照月道:“去永秀宫了。”

  洪启帝中风之后,每日都带着元耀,把小家伙带到现在能吃能喝能睡能玩。

  小家伙也格外喜欢洪启帝,每日都要去永秀宫陪一陪洪启帝。

  洪启帝是真的疼爱元耀,不放心宫人们,每天就拄着拐杖,跟在元耀后面跑,没想到身子越跑越好。

  中风带来的口歪、口齿不清、右手无力、走路不稳等等得到了极大的改善,连甄御医都惊叹洪启帝的进步。

  元耀和洪启帝待在一起,裴景舟也放心,便轻松地和江照月一起用早膳。

  “皇上,皇后娘娘,太上皇来了。”香巧进来道。

  江照月和裴景舟一起起身。

  洪启帝拄着拐杖过来。

  江照月和裴景舟行一礼。

  洪启帝直接问:“元耀呢?”

  “父皇,元耀去永秀宫了啊。”江照月道。

  裴景舟惊讶地问:“没去吗?”

  “没有啊!”天气暖和了,洪启帝和元耀约好了,今日去园子里捉鸟儿。

  他便在永秀宫里等。

  平时这个时候元耀都到了永秀宫了,今日却没有出现。

  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他等不及了,直接拄着拐杖,快步来了凤仪宫。

  结果江照月说元耀去永秀宫了!

  他顿时脸色一白。

  裴景舟担心洪启帝再次中风,忙道:“父皇,你别担心,元耀身边有——”

  “快去找啊!”不等裴景舟说完,洪启帝转身就朝外走。

  “父皇!”裴景舟赶紧跟着出去。

  “别父皇父皇了,赶紧找元耀啊!”洪启帝急的不得了。

  裴景舟不好再说。

  江照月喊一声:“红草!”

  没有人应声。

  裴景舟和江照月不由得着急。

  一行人顺着元耀平时所走的路线,边走边喊。

  “太上皇、皇上、皇后娘娘。”红草忽然出现。

  红草是暗卫,有时候作为宫婢在凤仪宫伺候着,有时候作为暗卫隐秘起来,保护元耀的安危,江照月看到她,急急地问:“红草,元耀呢?”

  “奴婢正要向皇后娘娘汇报这事儿。”红草指向一处小园子,道:“大殿下正在里面捉鸟。”

  “捉鸟?”

  “是,他一个人在捉鸟。”

  “宫人呢?”

  “他把宫人都绑起来了。”

  江照月、裴景舟和洪启帝惊讶无比,然后一起快步走进园子。

  四个宫人正被绑在树上,嘴里塞着手帕,元耀从怀里掏出一把谷子,扔到地上,待鸟儿落到地上,他举起手中的网子,悄悄走上前,猛地扑上去,扑了个空。

  “元耀!”洪启帝唤。

  元耀回头,惊喜地唤:“皇爷爷、父皇、母后!”

  “这几个人都是你绑的?”裴景舟指着四个宫人。

  “不是!”元耀理直气壮地回答。

  “不是?”

  “我就绑一个小余子。”元耀整日在皇宫里乱跑,见人就说话,虽然现在说话奶声奶气,吐字不太清晰,但是嘴皮子和脑子相当灵活。

  裴景舟问:“那其他三个人是怎么回事儿?”

  “是小余子绑的。”

  裴景舟望向小余子。

  香巧把小余子嘴里的手帕取掉。

  “皇上,大殿下去永秀宫的路上,看到几只鸟儿,他要捉,奴婢们劝他先去永秀宫,他生气,说宫人不听话,让奴婢帮他一一绑起来。

  “奴婢把他们三个都绑起来了。

  “大殿下让奴婢闭着眼睛站在树身上,不许睁开眼睛,不然就是不忠诚。

  “奴婢站好了,大殿下就把奴婢绑起来了。”小余子就没有见过年纪这么小,心眼子这么多的主子。

  裴景舟望向元耀问:“你绑他们做什么?”

  元耀道:“他们老让我去永秀宫。”

  裴景舟问:“你不应该去永秀宫吗?”

  “应该呀。”

  “那你不去?”

  “我都说了,一会儿去,一会儿去,他们还说还说还说,好烦,我就把他们全绑起来,不许他们说话啦!”元耀说的理直气壮。

  “你觉得自己做得很对?”裴景舟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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