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僻客旅,上房简陋。温彩裳知道会引“厄运”,不料这般快。

  房中无镜,她命李仙打来盆清水,推开窗户,置于月下。将白裳解下,以水为镜,观察后背伤势。

  方才雷霆劈伐,突然而至,击她后背。她衣裳水火不侵,故没留下灼伤。然丝丝雷力浸入体内,伤势委实不轻。

  温彩裳蹙眉,心想:“雷力侵我五脏,这伤势不轻,纵是好好调养,也需数月恢复。此处距离一合庄尚有极远距离。沿途这伤势,不好料理。”

  “唯有静养慢行,先自配草药,养护伤势。万幸此行让李仙跟随,这些事情可令他代劳。”

  自视己身,雷力肆虐。五脏六腑、周身穴道隐隐抽痛。她面色平静,盘腿而坐,尽数忍下。

  李仙回到楼下吃食。店小二说道:“怪哉,怪哉,你说这大晴天的,怎忽降到雷来?”

  掌柜说道:“没伤到人便好,明儿喊隔壁村老木匠,好生修缮修缮。”

  那掌柜对李仙道:“这位客官,惊扰您心神,着实不好意思。我再叫后厨给您炒碟酱香牛肉,以做赔偿,请您勿怪!”

  李仙笑道:“好!”

  桌面已有三碟小炒。小炒黄牛、小炒酥豆、小炒油子。本将就吃饮,对付一餐。如今多碟酱香牛肉,四道小菜,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吃些小酒,倒说不过去。

  李仙又花几十文钱,购置一坛女儿红,乃十年佳酿。酥豆香脆,牛肉醇香,油子是粉面吃食,甚是填肚。

  一口小菜一口美酒,极是不错。客栈南北通透,窗户大开,风吹清凉。

  其时二月中旬,冬去春来,生机勃勃。旁有一片绿幽竹林,风一吹过,沙沙响动。

  异地风情,甚是安宁。

  夜已深静。店小二鼾声渐起,掌柜入房休息。李仙独坐堂中,吃得小酒小菜,不住想起方才事情。

  “平白无故,天雷降下,绝非偶然。”

  “夫人莫非受伤了?”

  李仙隐有猜疑,却又觉不似。温彩裳风姿依久,白裙飘飘,恬静华贵,怎似受伤?

  “莫非夫人实力,连强抗天雷,尚可护全自身?”李仙摇头失笑,不必想太多。

  他摸入背囊。五十两白银,五两碎银,几贯铜钱。够用好些时候了。

  “和夫人出行,实不必担忧钱财不够。倘若我独自行走江湖,可得精打细算,好生节约。”李仙嘀咕一声。

  既已开酒兴,四碟小菜似又不够。李仙大手一挥,再购买两碟小菜。

  吃得尽兴,回居入睡。

  翌日。

  李仙起身,敲响温彩裳房门。温彩裳面色惨白,盘坐半宿,调稳体态。武人体似天地,遭雷霆劈伐,天地紊乱,实力受挫。

  温彩裳运炁提血,面色温润如常,穿好靴鞋,推门而出。李仙说道:“夫人,咱们要回去了。”

  温彩裳颔首道:“好!”

  李仙喊来小二,打赏一两银子,问访周边大城。店小二见李仙、温彩裳气质不俗,出手阔绰,态度恭敬。指引进城路线。

  依路行去,来到“长虹城”地界。城中热闹非凡,两人行在街中。李仙问道:“夫人,咱们接下来怎办?”

  温彩裳伤势不轻,说道:“你自己决定。”凝神疗养体魄,稳固天地。

  李仙行一书铺,先购置舆图。那店家是精明人,将舆图分为四档:草舆、土舆、山舆、水舆。一副舆图,需二两银子。

  四副舆图合看,方可看清周遭地势。李仙穷苦而来,大觉银子不值。但瞥向夫人,为求省事,挥财买下。

  结合舆图,方知此地乃“花水府”。渝南道境内大府。距离“穷天府”,尚隔着极远距离。

  大武疆域辽阔,府府相连。有时一府之地,跨越之远,便已难想象。舆图乃人腿丈量,一步一画。

  故而舆图零零散碎,不成体系。李仙知道穷天府在南,便根据舆图,先朝南行。

  李仙问道:“夫人,要坐马么?”温彩裳心想:“路途长远,车马舟劳,急之无用。先缓而行之,观察状态。”

  便道:“沿路风光,何必匆忙。”

  李仙心想:“夫人有这份闲心,想来是胸有成竹。我向往江湖游玩,此行正是难得机会。”依照舆图,行出城去。

  向南而行,走十数余里。温彩裳伤势未复,但情况渐稳定。便令李仙购置车马,沿道而归。

  普通马匹十余两便有,加上马车,拢共二十余两。温彩裳眉目微蹙,但见购置马匹的城镇,乃是小城小县,更好的马匹、再好马车难以购得。

  便将就入座。

  马车颠簸,扰她清眠。温彩裳心想:“待入了大城,再换购车马。且将就几日。”

  因疆域辽阔,城与城间不算密集。奔行数日,不见人烟,实属平常。

  这日间,天空春雨倾洒。

  忽雷鸣震响。

  温彩裳眉头微蹙,说道:“小仙,雨势渐大,去避雨罢。”

  李仙手持缰绳,四面环顾。不见有村落居舍,便依风水堪舆之术,沿路找寻山洞。

  天空玄雷积蓄,忽轰隆一声,劈在前方树木上。马匹受惊,加之泥路湿滑,顷刻侧摔在地。温彩裳轻功卓绝,安稳落地,脚尖点踩泥地,兀自从容。

  马匹膝骨已断,再难起身。李仙叹道:“好马儿,留你在此,也是被野兽吃去。我给你痛快。”一掌印下,帮马匹无痛死去。

  温彩裳面色难看,柳眉紧蹙。不想厄运这般剧烈,“方才这雷,莫不是还想劈我。哼,既要阻我,这地华我偏要拿!”

  神情冰冷。

  李仙见雨势连绵,旁有芭蕉林。便砍下芭蕉叶,当成大伞,在山中寻一山洞,坐等雨停。

  随身之水,已经喝尽。

  李仙接来雨水,火中烧煮,递给温彩裳,问道:“夫人,你有心事么?”

  “无事。”温彩裳淡淡回道。接过水壶,饮一口雨水。见雨势渐停,雷声渐远,这才稍稍安心。

  她说道:“外路泥泞,且等片刻,再去行之。”盘腿而坐,调养内息。

  “嗯。”

  李仙闲暇无事,不愿荒废光阴,在洞中习练武学,积攒熟练度。浩渺腿早已圆满,趋向登峰造极。

  风声呼呼。忽见洞中石壁上,有爪痕、剑痕、拳痕…奇道:“这片山洞,莫非有人生劈硬凿而出?我观其痕迹,好似并不久远。”

  大感好奇。但已到洞底,无甚线索。李仙继续习练,听头顶一声嬉笑:“好小子,好小子,好身手!”

  声音回荡。

  李仙立收拳脚,警惕四望,说道:“谁?哪位前辈,藏在此处?”

  “你这小子,好生古怪,好生古怪。”那声音说道:“这分明是我住处,怎说是我藏呢?”

  “你小爷爷我,分明在这里。”

  李仙肩头被触碰一下。

  那声音又道:“也在这儿。”挠了挠李仙耳朵。又响起一声:“在这儿”,拍了拍他肚皮。

  速度之快,轻功之强,身影飘忽。李仙自问不敌,坦然说道:“前辈厉害,晚辈不敌。”站立不动。

  “没意思,没意思!”

  那声音恼道。身影显露,竟是一矮小人物。他身材仅到李仙小腹,头发蓬乱,满脸乌黑。一副好生气恼模样。

  李仙歉然说道:“晚辈不知这是前辈洞府,倘若知道,绝不打搅。”

  那人会缩骨奇功,性情古怪至极。方才缩于石缝入睡,李仙、温彩裳靠近,便已经苏醒。但不曾动弹,旁观观察。

  温彩裳说道:“小仙,走吧!”

  李仙拱手一拜,挽扶夫人离去。那人尖啸一声,身影一纵,拦在两人身前,惊喜道:“厉害,好厉害的人物!”

  温彩裳眉头一皱。那人盯着温彩裳,说道:“你,和我过一招?”

  温彩裳说道:“走。”不愿理睬,抓着李仙肩膀,纵身一跃,轻功飞起。脚踏树叶,一飘便数丈远,身影缥缈轻灵。

  那人嘻嘻笑道:“好极,好极。好久没见到这么厉害的高手了!”他双手着地,窜行而出,速度极快。

  温彩裳皱眉心想:“是那武疯子,闻人便要讨教。倘若我不负伤,自可将他甩开。但当下这般焦灼,实在恼人。”

  原来此人并非籍籍无名。江湖名号“武疯子”。

  各驰行数里。

  那人跟得吃力,但始终能跟上。温彩裳淡淡道:“武疯子,你若再追,可别怪我日后将你碎尸万段!”

  那人听后,不怒反喜,拍手叫好,说道:“好啊,好啊。你来将我碎尸万段,我自不肯。如此这般,你便能跟我打一场。嘿嘿,这般说来,我更该追了。”

  温彩裳无奈至极,落入林间,说道:“好,我知你这武疯子,爱武似癫,见到高手,便非得过一招。今日我摆不脱你,且与你过一招,来日再来杀你。”

  武疯子说道:“好,一招就一招。”狂热兴奋。武疯子当即蓄势,炁汇双掌。此人实力甚强,掌蕴千钧之力。

  这一掌打来。沿途草木飞舞,去势如虹。温彩裳提炁,手掌轻轻拍去。双掌相印,互相僵持许久。

  忽“砰”的一声,武疯子倒飞十数丈远,落地刹那,立即窜逃而走。口吐三口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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