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予志远 第1章,放榜异象

小说:天予志远 作者:幽落扶摇 更新时间:2025-08-04 11:12:29 源网站:圣墟小说网
  韩蝉运看着指尖,一夜清梦后留下的灼痕,伤口蠕动,似有生命孕育。

  那片边缘卷曲而焦黑的莲片,似在诉说令人惊异的潮涌。

  他轻轻的,将薄薄的一层灯花剪掉,几番拨弄让灯芯变得长些。

  他静静的凝望着,桌上铺开的一张宣纸,将粘着花瓣的手指放在灯芯前似在追忆。

  无绝之间,灯心的一簇火苗攀上首长,韩蝉运吃痛,忙将手掌倒扣,掀起的劲风刹那将焰火熄灭。

  可那指尖的灼痕竟是变得更加清晰。

  韩蝉运突的看到,那黢黑的血槽里,竟是钻出一只嫩白的触手,一显而没恍若不存。

  这时,在他袖口处却划出三粒翠色莲子,触碰到皮肤时,感到湿润与黏腻。

  他坐下来竭力平复心绪,开始复盘那个梦境。

  不知是谁,将一片巨大的荷包放在江面上,里面是一株极为干小的河莲。

  荷包浮在水面上,没有向下沉的迹象,那株幼小的花苗竟是将根系扎在了荷包中,而后费力的站起,迎着江风宣告自己的诞生。

  岁月迁移,他日日增长无限膨胀,而那足有数亩大小的荷包,边缘处散发出朽烂的气息,而后渐渐消亡。

  碧翠的叶片延伸铺展,像是巨大的帷幕,江水天分隔,使天不应水,水不照天,无限归美。

  在这绿意的生机之海里,有一个亩许大小的雪白花包,巨大的躯体,素白的线条归美清丽,蛋黄与翠绿的点缀,却不失淡雅。

  时间再次流淌,那巨大的花苞朽烂的更加明显,最后炸碎为粉尘,散入无尽江面之中。

  在那一刹那,花开了,他是一片片剥开,若流水般自然。

  随着那一片片的净白展开,点缀在无边的绿海,倒不显得沧海一粟,能让人一眼即见。

  随着清雅的花蕊片片分离,渐渐透出一点嫩黄,到了最后他也藏不住了,浅黄的花心暴露在天宇之下。

  绿海簇拥着素白,素白又衬托着黄心,无限典雅而静谧。

  可正在此时,湛蓝的天宇变得阴沉,像是坠着亿万铅云,像是即将压到水面上。

  天地之间,渐渐浮现一条条血红的纹路,密而无隙,渐渐清晰。

  线条勾勒,像是形成了一间牢笼,囚禁天地的意象。

  那锁链构成的牢笼,包裹住了一切,包括那清心刚起的荷莲,碧翠的滔海与嫩白的花蕊,都攀上了深刻的血丝。

  那一抹淡黄的花心在跳动,欣欣然的双眼刚看到世界的一角,就要消迷于既定的宿命中。

  他身下的江水也起了变化,清澈的水幕,不知是晕染上了什么,变得浑浊而粘稠了。

  细长的根茎开始摆动,可却不知是弥散天地的锁链,还是如幽墨蜜糖般的江水,所限制,巨大的身躯只得在清风中摇曳,却无法偏离一分。

  江面荡起波澜,像是有物体在涌动,忽而一群黑影跃出水面。

  初识看去,还以为是鳅泽,直到看到那一片片黑色的鳞甲,才只是鱼类。

  他们不断跃出,建起无数污点,建设到庞大的青莲身上,使得这世间最,高洁清雅的生命,染上了尘俗的秽污。

  他变得停止颤动,向着阴云长天,等待消亡的终极。

  画面停止,场景变化,韩蝉运坐在一间茶馆里,对面坐着个青年,面前摊开一幅画卷,乌黑而妖异的莲花,沉入绝望的幽渊。

  不知青年是做了什么,他隐隐记得,对方对他说着。

  “这是命运的先知,也将是你的宿命,坚守本性吧,他是迷途中的灯花。”

  韩蝉运的意识在非有非无之间飘荡,一道声音却将他拉回到了实事中。

  “小运,今天是要看榜,得早行些,勿走迟了。”

  蝉运听了,忙将手指缩回袖中,平复了下心绪,轻轻的应了声,便推开了门。

  朝霞隐去,日上高竿,献出一片青天。

  一日的光景,将在繁杂的琐事中逝去,正因如此,所以忙碌的人们不会驻足欣赏。

  不会发现生机在凋敝,也不会觉得寒暑在交替。

  而对于天下学子来说,这是一个决定成败,决定是展翅翱于青天,还是退守游余渊海的日子。

  境内诸郡皆动员,净水以洒扫街亭,泥沙已整修官道。

  其盛况,彼之佳节毫无逊色,可见众王氏对科考的重视。

  西周境内的意安郡,水草鲜美,江河纵横,景致如画,有“水中仙境”之称。

  尤以郡城北,江门关最有特色。

  湘江水浩浩而过,江面宽度近似,地形走势形成了一个圆。

  像是用规尺画出来的,真是自然的杰作。

  城城、镇镇,人家万户,田宅无数,都被他包容其内。

  江风徐徐,吹去三伏炎炎之热意,吹来初秋微微之寒霜。

  关城之内,一片壮丽之景。

  街道一侧,五步一彩旗,一旗手。

  彩旗于空中烈烈飘飞,彩旗正反两面,皆有祈福祝愿之语。

  字迹秀丽,古朴苍劲。

  千旗于空中舞,福语无一重复。

  十步一纸鸢,一引线手。

  各色纸鸢于碧蓝天中,迎风而舞。

  有云中之龙,岭上之虎,攀壁之猿,沉海之鲸。

  可谓是,极尽万象之变。

  摆出此番盛大的仪帐,不仅是这太守对科考的重视,而是,不知何故,这届监考官竟临换为,素有刚毅严法浩大目空的尚书令。

  卯时方过,东门处便响起一阵锣声。

  人群中分,车轿便从中行过。

  亲临现场的考生,都屏气凝神,双目灼灼的紧盯着。

  车轿在圆形高台一侧停靠下来,车帘撩起先行下一人。

  身着大红色长袍,头戴长翅乌纱,袍底微露深青色皂靴,正是监考官尚书令。

  身形刚一站定,便有卫士上来搀扶。

  长翅下面容微寒,袖袍一卷将他们挡下。

  他双手抱紧赤金色轴卷,三两步便登上阶梯,立身于高台中。

  他面色刚毅,眼眸闭而又争。

  这时无数根线,将他的瞳孔与诸多考生相连接。

  无形无相,确实实存在。

  丝线大多银白,也有血红耀目者,虽不足其百一,却仍醒目至极。

  它像是全知的神奇,脑中尽是考生的根底。

  双目渐渐迷离,做沉思之意,丝线倒转重回脑中。

  须臾,便又自轿中下来一人,竟是个怀抱玉盒的白衣宦官。

  卫士与他同上高台,分裂于二人两侧。

  圆台中心,有一面四镜般的石壁,供贴金榜;前有一个,金边檀木桌,供贡圣旨。

  宦官对空三拜,展开圣旨尖声言读:“奉天承运,吾王诏曰:科举已毕,孤心甚慰。

  今应试学子,皆怀报国之志,文意斐然。

  考官以尽心平定,已确定举人名单。

  望诸学子珍惜殊荣,常修身,以明德;增学力,以广才。

  为朝廷效力,不负孤之期许,不负与内之人民。

  钦此。”

  宣读声方闭,一旁的尚书令便撩起衣袍,腋下夹紧金榜,双膝及地,高声喊道:“臣接旨。”

  话罢,场中一众学子,及围观者,皆跪伏于地,齐声贺道:“臣民遵旨。”

  萧瑟秋风起,吹起众人的衣袍,烈烈作响;吹来一片黑云,须臾便遮了青天。

  细细感知,那与云的根基竟是在举子身中,那是喜悦和凄然的结合,甚为神异。

  盏茶过后尚书令才起了身来,场中众人才敢轻声而起。

  他信手一抬,便有工匠上前。

  几番丈量,又掏出两枚金钉,几阵敲打,金榜便悬于壁上了。

  他依旧是形不带神,动无有色,只是谨慎的缓缓揭开轴卷。

  金榜每现出一个排名,那白衣宦官便尖声报出。

  空旷的场地借着风,将声音传得很远,似要着天下都知晓。

  当金榜整个展开,乡试便已,尘埃落定。

  尖锐的声音早已不再响起,场中仍是静谧。

  这种诡异的氛围,终于被某人大吼一声:“中了”,打破。

  那人连声大笑,抚掌数声,翻身上马。

  一拉缰绳,大有放荡天涯之意,游于九天之心。

  而更多的人,却是瘫软在了地上,怔怔出神,更有甚者,以头触地,空气中立时便弥漫出一种血腥气。

  哭嚎声、叫喊声、谩骂声连成一片,似要震破那黑云。

  而那尚书令,对此景确是淡然。

  只是唤来人,淡淡地说了句:“起驾回府”,便与白衣宦官,同城这车叫,出西门先行离场。

  渐渐地也有考生径直离去,或心怀志向,或满心苦闷。

  在场地后方,一个家臣搀扶着一位迟暮老人,向前走去。

  那老人一直在沉思着,双目紧闭。

  忽的,他不知怎的有了气力,挣脱开家臣的手。

  他目视阴云长天,平静而沉着的说道:“我于而立之年,初入考场,不得成。

  发奋苦读,三年必考。

  今年将进期颐,身已入土。

  曾孙之辈,亦有出入庙堂之人。

  是因为我不够刻苦?对圣贤不够崇敬?对鬼神不够敬畏?”

  他摇头微叹,遥指向北方,声音大了些许,微带凄笑:“是不愿啊!

  不愿有人平分尔等的利益,不愿有人才高于己。

  我要化作妖邪,与儿等同命。”

  他一脸怒容,不停呢喃,却已不知在说些什么了。

  他疯了似的跑,干笑着,脸上的肌肉拧在一起,甚为诡异。

  扑通,他重重的摔在地上,两只靴缕不知飞去了何处。

  脸上有多处磕破,鲜血渗了出来,更显得狰狞可怖了。

  他紧瞪双目,眼角出了血丝,怨毒的目光看向那些高种的人。

  他望向天空,眼中已满是,对命运戏弄多字的愤怒,与一生坎坷的寂寥,眼里已没有了生命的光。

  他大吼着,声音已不似了人。

  匍匐于地,前额一下下的砸在地上。

  血花飞溅,须臾间便已撞击了不知多少次。

  直到再也不曾动一下,也才不过片刻之功。

  远处一个青袍书生,拉着一个不过幼学之年的孩童。

  那孩童身着一袭月白袍,衬托出他瘦小的身躯。

  衣摆的下角,绣这一列端庄小字。

  “秋起日寒,定坐忘蝉,运达人天。”

  面如无瑕之美玉,尽得天地之垂爱。

  莫不是以甘霖洗礼,又金烈火淬之,洗尽人间污浊之气而孕育。

  如出水之青莲,不染秽与浊,天造地设绝子当世。

  眉目之间,微带笑意,使人倍感亲近。

  此时他却是神情惊异,惑而不解,却能感知他十分恐惧。

  他看到在那些或提名,或落榜的书生身边,空间震颤波动。

  那不是清风荡起,那是真正空间的变化,是从有转化为无的界限。

  他们像是在,“吮吸”,蝉运只能以此来解释,世界好像在吮吸书生的情绪,或喜悦或悲怆。

  这还不是最振奋的,他看到在那位癫狂老者所立之处,此时却出现了一团虚影。

  四虎若豹,霎时便又化为柴犬之行。

  他在不停的变化,蝉运心中认定,那不会是人间俗物,倒与他所说的要挟十分相像。

  可又一瞬,那黑影的身边也有了空间的波震,而且更为剧烈,更为骇人。

  突然,他感到指尖有丝灼烫,他急忙将手掌从衣袍中抽出,看到那一片花瓣发出炽热的气息,令得他整根手指麻木僵硬,却又有钻心之痛时时传来。

  蝉运又看向地面,在那青灰色的石板之上,竟有着繁奥的印记。

  他好像模糊,因为蝉运看不到他的形体;他又好像清晰,因为蝉运知道他是赤金的印记。

  印记铺展天地,到处室友,到处皆存。

  蝉运感到压迫与窒息,他们太像是囚笼,锁闭了天帝的一切。

  他的目光陡然一凝,看到在那老者鲜血浸染的石缝间,竟是出现了几只嫩白的触手,与翠绿色的根茎。

  书生似没发现韩蝉运的异样,“小运,郡城府上那块匾,可是叫你拿了!”

  韩蝉运一惊,略收思绪不去关注四周,蓦然间回应道:“兄长过誉,不过是顺了运势罢了!”

  俊成名李碧,进士及第。

  堂前常悬一木匾,上书,“初试临元”。

  相传,李碧自乡试起,电试中与首位交臂,甚至电试复考,仍屈居元下。

  在此套用,便是对一个学子前途的否认。

  可韩蝉运深知他的性子,且天地异变对心灵的冲击,尚未平复,便也只平淡回应。

  “蜜蜂与雄狮为友,岂可融乎哉?!”

  喻己为蜂,表勤苦;喻他人为狮,表怠惰。

  这是更不可融的,可韩蝉运却只拉着书生的手,笑盈盈的不放在心里。

  他们落在队伍后,等待拿取试题答卷与对应的批注。

  忽的,人群陡起骚乱。

  一个瘦小的身影,他俯首躬身向前走着。

  路途之上若不避让,便会被其推顶向前方。

  人群中分,为其让出前路。

  呼的雷鸣抖起,振人之心灵,轩雨之即临。

  他正走至蝉运身前,清风抚袖乍起,自那人秀中吹出几页稿纸,正飘零于蝉运手边。

  那人仍向前走,像是不知,更如不愿。

  禅韵伸手捡起,纤身欲奉之于那人。

  那人回目,灰白的瞳孔中是平静,蝉运却读出了极寒和痛绝。

  他大步行去,未曾在回目片息。

  出了广场已有三里远近,而韩蝉运的眼瞳,却仍涣散迷离。

  不管是那一声声尖锐到极致的哭嚎,还是老者狰狞的面容,与那十遍的要挟,与天地的囚笼。

  都在吞噬着他的理智,毁灭着一个书生的信念。

  胸腔中似有异物拥堵,一口气息不能平定。

  却在此时,怀中传来温热,江淮中宣纸小心展开。

  随之清风升起,将纸张吹的飘飞。

  蝉运目露惊疑,呼吸几次调整气息。

  直入眼帘的是,金体印字,“黎昌七年,易安解原,青云。”

  字迹端秀韧直,虽未见其面容,可想也是清年。

  令禅韵诗色的是,在那一行行批注上,以鲜血临摹的字迹,错、错、错。

  血迹甚多,且出力极重,叠聚的纸张被浸透,指尖被映得鲜红。

  在所有批注正下方,一片空处,有赤霞流动,愤怨腾空,一行字迹孤高绝尘。

  “国错思我,我和思国!?”

  禅韵只觉一道寒意,自涌泉直上百会,通体将木不言不行。

  那不仅是心灵的震撼,还有生理上强制的结果。

  他的指尖摩挲着那行字迹,身躯微颤,似鞭笞于肌,针刺于骨,恍然彻悟。

  思想被误解,言行被辙记,最终却拿了头名。

  这对高洁的书子来说,更甚于,“国无人兮,莫我知也!?”般的悲怆。

  一旁的青袍书生见之大惑,轻拽了下蝉运的衣袖,笑道:“贤弟既已是头甲第二,为何还不甚欢喜?”

  韩蝉运听得此言,微收思绪,回应道:“只是生了些心事,烦劳兄长挂念。”

  这时正行至一条巷道前,自其中行出数十个书生。

  头前一位三十余岁,穿金戴玉的书生,温平地笑道:“二位公子,我已设下宴席。

  广邀新科举子,共序阔论,如有空闲…”

  “诸位好义,在下心领了。

  我等有事,不必了。”

  青袍书生,面带肃寒,言词冷淡,便打断了那人的话语。

  说完,转身便要离去。

  一旁的韩蝉运,虽不明其义,但仍是说道:“诚意兄说的是,恕不奉陪。”

  丢下个面容僵硬的中年书生,随着去了。

  青湖之畔,两人停下身来。

  韩蝉运大惑不解,忙问道:“这正是个广结良友的好时机,兄长为何不去?”

  一旁的诚意,摘下一根翠绿的柳枝,叹息着道:“贤弟你年纪尚小,兄长送你句忠告。

  莫要只沉浸在书卷里,多经事事,学那为人处事之道。

  看那些人,全身上下,皆是铜锈之气。

  神情放纵,哪有一丝书卷气。

  背地里不知都使些什么手段,才中了个举人。

  将来为官,定是些吸食民力的水蛭,刚毅之人不屑与其为伍。

  况且,那尚书令,可是出名的刚正。

  有命跟他们进去,可没命能出来呀!”

  韩蝉运一脸疑惑,刚要开口问些什么,诚意便抢言道:“对了,贤弟有何心事,不妨与我说了,些许会有解决之法?”

  蝉运未作思辨,信口而言,:“天地似有变化,兄长可曾观到。”

  听得此言,诚意神情微顿,不及其问些什么,蝉运便已知晓结果,急着切入另一个话题。

  “我觉得,科举制不是一个能选出贤才的制度。”

  诚意看似不经意地道:“嗯,愿闻君之高见。”

  韩蝉运似也放松不少,含笑着道:“谬论罢了,何谈高也。

  鄙人,无为官之才,亦无治事之能。

  只是背些死文,写些小诗,却是头甲第二。

  而真正有,为官之才,求学之心的人,都被那一道道,枯燥刻板的,书面科考拦住。

  他们复考,一次,又一次,耗去一生,却也是徒劳。

  今我江门考生近万,少壮者不过千,老迈者十有九也。

  科考所需的费用繁多,非是贫贱之人可付。

  每次放榜过后,就会有大量考生,因无法生活下去,或者受不了乡里人的冷语,而自尽。

  而且上层门阀垄断名额。

  京城嫡子,斗字不识,却落的个,同进士出身。

  诸般因素相加,已经能证明这是个失败的制度。”

  诚意摇头道,:“若无此番设计,众人何得窥天?”

  “存于天光下者少,沦于暗中幽魂者多,既如此天光又有何意?”

  两人都沉默了,只是低着头向城外走。

  “你也不能给我答案吗?”

  他的心里充斥着迷惘,不知前路悠悠在何方。

  正行进之时,蝉运没来由的到,:“青云看透了?”

  诚意却深会其理,摇头道,:“他是释然了,看透的是那老人。”

  蝉运心中却明白,看透天地本质的是他。

  故此没说什么,只低头摸索着青云的答卷。

  两人在路口停滞不前,到了分别的时候了。

  淅淅沥沥的小雨,轻洒向天地。

  诚意将柳枝插于湖畔,笑到:“插柳为荫,三年后定要在京城相会。

  君可记住,莫要让伯牙空等子期呀!”

  韩蝉运深施一礼,面露不舍,眼角含泪。

  高声笑道:“三秋之后,望君莫忘在下,携手共进,再叙旧情。”

  两人相视一笑,齐声说道:“一定。”

  两人行上了不同的路,却频频回头驻足而望。

  二人都没注意到,有一个布衣青年道人,一直跟随他们,从进入科场道洒泪而别,都半眯着一对眸子,静静的思索与凝视。

  看到此处,他的袖中一根根隐线轻轻颤动,眸底闪过金色光晕,痴痴的笑道,“看透本质而不张扬,此子定为破局之刃。”

  他的指尖在湖畔清华,水面上,便倒映出一座血色的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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