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樾呆住了。

  看着张扬的梁幼仪,她忽然掩面哭泣:“本来后日我就要大婚,我就要嫁给喜欢的男人,我本来就能赢了你。”

  “是啊,你嫁不了他了,难受吧?崩溃吧?”

  “……”

  “你这辈子想赢我?不可能!不仅我,连我的挚友,你一个也赢不了。哦,不,你可以做梦!”

  夏青樾恨毒了她。

  “夏青樾,你要被老百姓骂出京城,要用双足走完三千里路,在流放路上还会挨饿,受冻,被侮辱!没有客栈,你只能睡牛棚马厩。”

  “……”

  “马上进入夏季,盯着毒辣的日头,却没水喝,和家人互换尿液……”

  “啊,别说了,别说了。”夏青樾大哭。

  “夏青樾,今天傅璋就回来了,他可以帮你留下来。我给你出个主意,要不要听?”

  “……”

  “不想要?那本郡主走了!”

  “我,想要……可我现在没有东西与你交换。”

  “我不要报酬,只需你给顾锦颜磕一百个响头,我就告诉你!”

  夏青樾:“为什么要给她磕一百个响头?”

  “这是交换条件!同意你就磕,磕完我就告诉你。”

  顾锦颜:......我不需要她的一百个响头。

  梁幼仪:不,你需要,一百个响头,你受得起!

  夏青樾渴望留下来,她看出来了,郡主与那个抄家的头领认识,那人还对郡主万分敬重。

  她对着顾锦颜“噗噗噗”地磕起头来。

  顾锦颜好几次想走,梁幼仪死死拉住她,两人一起接受了夏青樾的一百个响头。

  这是夏青樾上一世欠顾锦颜的。

  夏夫人哭道:“我们是倒了霉,但郡主你也不能如此侮辱人。”

  “本郡主就侮辱你们,怎么样?”

  “……”

  夏夫人无言以对。

  夏青樾哭着说:“娘,我不想去流放,我想让云裳郡主救我。”

  梁幼仪好心地提醒她们:“夏夫人,哦,夏娘子,你们已经被贬为贱籍,以后,是不可以自称我的,只能自称——奴!”

  夏夫人屈辱得双手颤抖。

  程云锦面无表情,阴狠地提醒了一句:“太后口谕,你们是奴,无权决定生死。如果有人胆敢自尽,则全族诛杀。”

  自尽怎么行?要活着赎罪!

  夏青樾磕完头,梁幼仪附耳小声对她说:“夏青樾,告诉你一个秘密,《长相守》就是傅璋的故事,其中其他人物你自行对照。

  你先嚷嚷怀了傅璋的孩子,要求他来见你,再拿这个威胁傅璋留下你,至于他是娶你,还是纳你,本郡主就做不了主了。至少你不用上流放路了。”

  “可我……奴,嫁妆都没了。”

  “你如今身份,就算是十里红妆,也只能是妾,你退而求其次,只要留在他身边就好。他给你恢复良籍轻而易举。你读过书,管过家,一个小小的姚素衣,你玩不过她?”

  顾锦颜和梁幼仪走了,才出府门,就听见抱玉大喊:“小姐怀了傅大人的孩子,她要见傅大人……”

  梁幼仪笑了。

  命运的齿轮又开始转动了。

  “夏青樾,我恨你。你陷害我最好的朋友全家入狱,对我极尽落井下石,还在我朋友被杀时,叫一帮子杂毛道士作法,用魂钉把她的灵魂拘住,永远不能超生……”

  梁幼仪不能原谅,绝对不能原谅。

  在重生的那一刻,她就把所有的人都列上清单。

  一个都不会漏下,她要一一清算。

  就算夏家抄家流放,堕入贱籍,她也要把傅璋和夏青樾、姚素衣锁死。

  三月初二,与叛军议谈失败的傅璋无功而返。

  眼看京城在望,同去议谈的官员都向他贺喜:“傅大人,我们加快脚程,明日是你的大喜日子呢。”

  傅璋闷闷不乐。

  他与夏青樾,只要站在一起,就会被人想起在宫中苟且的一幕。

  且,夏青樾与云裳郡主,一个地下一个天上。身份,相貌,就连为人处世,夏青樾给云裳提鞋都不配。

  但是,夏青樾是他目前能娶到的条件最好的妻子了。

  夏致远是吏部尚书,几十年为官,根基深厚,夏青樾又对他情根深种,是他最好的跳板。

  几人一进城,就看到百姓兴奋地乱跑乱嚷。

  说尚书府正在抄家,大家快去看热闹。

  他急忙拉住一人,问他谁在抄家?抄谁的家?

  那人毫不掩饰地大叫:“夏尚书夏致远,抄家流放三千里,武德司的人正在抄家。”

  傅璋大吃一惊,急忙叫车夫驾车往夏府而去。

  果真,远远地就看见御林军包围尚书府,围观的百姓,人山人海。

  武德司的人正在抄家,一箱箱的金银珠宝,见缝插针地摆满院子。

  尚书府的匾额已经被摘下,丢在地上,马踏人踩,原本整齐的府邸,一片狼藉。

  傅璋没下车,对车夫说:“立即进宫。”

  整个京城变了,街上明显比一个月前萧条,人们的脸上布满了焦虑和惶恐。

  在御街口,他听到一群人叽里呱啦地说话。

  “瞧,门上又贴了一张。武德司的人前面撕,这些人后面继续张贴,不知道是谁,这么大胆,敢在武德司眼皮子底下动作!”

  “依着我说,是上面那位太过分了,官逼民反!”

  “是啊,反贼越来越多,你说会不会打到京城来?”

  “容大将军不是去平叛了?不对,他被召回来了,要病秧子齐王赤手空拳去平叛。”

  “别说了,我听说又要……”

  改附耳小声说了。

  傅璋喊车夫停车,下车对那几人说:“小哥,你们在说什么事?”

  好巧不巧,问话的正是上次姚素衣肚兜风波遇见的那个店小二。

  店小二一看是他,没好气地把手里一张告示递给他:“呐,这个是别人贴我家铺子门口的,你别问我,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傅璋看了那张告示,目瞪口呆。

  太后究竟是什么脑子,竟然做这样的决策?

  大陈没有我,真不行!

  他只知道容云鹤忽然被召回,说是要换凤阙那个病秧子,他还想着太后接到东启国不安分的军报。

  哪里知道容大将军是去救梁景湛!

  他脊背顿时挺直,脸上一瞬间布满正义和俯瞰苍生的责任感——大陈朝堂,离了他傅璋不行。

  没有他,大陈必亡!

  马车再次轱辘轱辘走过御街,他在马车上下定决心:要阻止容云鹤营救梁景湛。

  要以东启国会冒犯边境为由,把容云鹤弄走,不能叫他再留在京中,这样,太后才会全心全意靠着他。

  还有,他心里有一个隐秘的小人:梁景湛心思深,又文武双全,最好他死在蛟龙国手里,老祖宗活不长,梁言栀能靠的只有他傅璋……

  太后听闻西南议谈的钦差回来,立即叫春安宣进御书房。

  众人与太后见礼,傅璋悄悄抬头看了一眼梁言栀,发现她面色憔悴,眼睑浮肿,眼下青黑。

  显然没有休息好。

  “臣有辱使命,臣有罪!”他跪下请罪。

  “臣有罪。”所有议谈的官员都下跪请罪。

  伏在地上的一行人,连府里都没回,就急匆匆入宫复命,都是忠臣呐!

  太后让春安把傅璋搀扶起来。

  “不怪你们,是贼人贪心不足。”太后说,“你们既然回来,给朕说说西南和沿途各州实情。”

  傅璋腰微弓,恭恭敬敬地回禀道:“启禀太后娘娘,俞成忠纠集乌合之众,人数多,却顾此失彼。沿途百姓痛恨叛军,只盼朝廷早日灭贼。”

  “襄州、邓州、商州、均州、唐州等地如何?”

  “这些地方的百姓,都自发组织抗击反贼,形成多种民间武装团体,齐心合力把匪徒赶出家园。”

  太后长舒一口气:“百姓都明事理!反贼哪里懂得治理,只会一味烧杀抢掠,百姓哪里有好日子过?众位爱卿忠君报国,乃大陈中流砥柱,赏金千两。回府休沐三日,速回朝堂效命。”

  与傅璋同去谈判的官员领赏谢恩。暗自腹诽:傅大人好一手欺上瞒下!

  这已经不是报喜不报忧了,而是睁眼说瞎话。

  襄州是东西南北之交通枢纽,一向富裕,如今连个行脚商都没有,附近村镇,饿殍遍地。

  回京沿途,百姓听闻容大将军忽然放弃剿贼,纷纷携儿带女避祸深山老林,或者逃往东北。

  明明城镇萧条,十村九空,哪来的自发抵抗?

  不过,有金子赏,能好好活着,谁也不想找死。

  众官回去,傅璋留下继续议事。

  傅璋问道:“臣方才进城,听闻夏致远贪赃枉法,忤逆犯上被抄家流放?怎么回事?”

  太后给他解释了一下前几日的事情。

  傅璋把店小二那里拿到的告示给太后看:“是这一张吗?”

  太后点头,说道:“这就是夏致远造的谣言。”

  傅璋仔细看了看,说道:“的确是他的笔迹,可也难保有人模仿他的笔迹。他这么做为什么?”

  “他这么做不是第一次了。朕核对过他的笔迹,是他无疑,他也承认了。”

  太后告诉傅璋,黄德胜几次有理有据地弹劾傅璋,揭帖都是夏致远的手笔。

  傅璋愕然,他怀疑凤阙,怀疑梁幼仪,真没有想过夏致远。

  原先他升任丞相,夏致远嘴上说得好听,其实内心疯狂嫉恨吧!可他这么对太后,是找死?

  “人心不足蛇吞象,有异心之人哪能以常理对待。方才武德司的人禀报,他府里抄出来的财物,足有国库一半之多。”太后冷哼一声,“朕还真是小看他了。”

  傅璋:......错过了泼天富贵啊!

  他原本可以倒腾到自己手里呀!

  两人正在议事,御前侍卫禀报:“太后娘娘,程副使求见。”

  “宣他进来。”

  程云锦进来,看见傅璋,微微惊讶:“傅大人什么时候回来的?”

  “才刚到。”

  “那您回来得正好,正有一事与您有关。”

  程云锦给太后行个礼,“禀告太后娘娘,臣奉旨抄家,夏致远的长女夏青樾突然晕倒,经郎中诊断,夏青樾已有身孕三月有余。夏青樾说孩子是傅大人的,求见傅大人。”

  御书房的温度一下子降了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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