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念脸色发白,手指颤抖着解开披风,露出了里面车扯开衣带的长裙。

  “小姐……!”菱儿捂着嘴,眼泪就要溢出眼眶。

  都怪她没有保护好小姐!

  沈清念现在才觉着心里一阵后怕,这样寻常的一天,就可能毁了她的一生。

  林氏的突然示好本就不寻常,她也是知道的。可她没想到林氏竟然直接在这侯府里就想让人毁了她清白。

  这是沈清念从没想到过的,她以为林氏再不喜她,大不了将她撵出去。怎么会想到这么恶毒的法子。

  偏她还不能向别人告发林氏的所作所为。

  这种事说出去谁会相信她?无凭无据!还有那个陆二爷,是广德侯府的,她也惹不起,说出去别人也只会认为是她勾引的。

  想到这儿,沈清念觉着自己十分无力,她扑在枕头上小声地啜泣。

  菱儿也在一旁陪着小姐哭。她能做什么?她一个小丫头什么也做不了!

  她只能骂,骂那林氏心眼子黑!

  沈清念哭了一小会儿,又坐了起来。

  她忽然想到,如今是与林氏撕破脸皮了,林氏定不会放过她,说不定还会再将她送给别人做人情。

  还有那个陆二爷,今天被她砸了头,也不会放过她。

  怎么办?姨母是指望不上的,她一个小妾,日子也过得艰难。若不是昭表哥傍身,林氏说不定也会将姨母磋磨得不成样。

  怎么办?到底有什么法子能救自己?

  菱儿见小姐皱着眉,小心地喊了一声:“小姐?”

  沈清念看着菱儿哭肿的眼睛,拉过她的手:“没事,她们没得逞。”

  “只是往后咱们的日子有些难过了。”

  菱儿又听沈清念说了事情的经过,想到自己小姐受的委屈,开口大骂:“那个二夫人当真是个黑心子的,她那个样子根本不配当侯府的夫人!街边的叫花子都比她心善!”

  沈清念赶紧捂住了菱儿的嘴,这要叫外人听见菱儿在这无缘无故地骂侯府的二夫人,又得惹出什么麻烦?

  沈清念看了看菱儿:“现在最要紧的是想法子断了二夫人将我送人的念头。”

  菱儿想了想:“那我们去找姨娘,让她想法子保住小姐。”

  沈清念摇了摇头:“不可,姨母恐怕也护不住我。”

  不仅如此,她还隐约觉着姨母好似也有什么事瞒着她,或许跟林氏要做的大差不差。只是,这些她不能告诉菱儿,菱儿年纪小,什么都显露在脸上,容易被人看出来。

  菱儿低下头,忽然眸子一亮:“那我们搬出侯府,不在这里给那二夫人糟践。”

  这条路沈清念原本也想过。攒了钱,搬出侯府。

  可现在钱还没攒到,根本不可能搬出去。

  况且,出了侯府,她和菱儿两个都是女子,身边也没个男丁护着,出去了反而更危险。

  男丁?

  沈清念淡淡道:“眼下只有嫁人这一个法子了。”

  菱儿睁大了眼睛:“嫁人?嫁给世子?”小姐嫁给了世子,当了世子妃,就没人敢欺负小姐了。

  沈清念轻轻敲了敲菱儿的头:“我怎么会嫁给世子?”她早说过不会嫁他的。

  “我要找一户简单的人家,要紧的是得远离京城,让人找不到我们。”

  林氏现在已经盯上了她,这些事情她得小心谨慎,不可走漏了风声。

  菱儿点点头:“可小姐,去哪里找人家呢?”

  沈清念想了想:“总会有法子的。”她定要为自己找出一条活路来。

  夜里,屋子里凉得很,沈清念喊了菱儿两声。菱儿揉揉眼睛从榻上起来:“小姐,怎么了?”

  沈清念裹着被子:“今夜没有点炭火吗?屋子里有些冷。”

  菱儿咬了咬嘴唇:“没有炭火了。”

  晌午,沈清念在屋子里小憩的时候,两个婆子是送炭来了。

  菱儿一看,送来的不是平时用的银霜炭,而是黑炭。

  这种炭烧起来一大股青烟,呛人得很,还不经烧,十块黑炭都抵不过一块银霜炭。

  菱儿皱了皱眉,上去问其中一个婆子:“今日怎么是黑炭,往常不都是银霜炭吗?”

  那婆子撇撇嘴:“还真把自己当侯府的小姐啦?还想要银霜炭!”

  菱儿一听火了:“你什么意思,我家小姐不是小姐,难道你才是小姐。”

  那婆子听了,噗呲笑出声:“烧黑炭的小姐我可不当!”

  “二夫人吩咐了,以后这浅月居只送黑炭,半月一筐。”

  菱儿急了,半月一筐黑炭怎么够,以往半月都是两筐银霜炭的。小姐和她只有夜里才点炭火,也才勉强够用。

  “你们这是欺负人!”

  “不要我们就搬回去,我们下人房里还差一些呢。”说着这两婆子抬着炭就要走。

  菱儿上前拦着,那两个婆子一下就将炭全倒在雪里,朝地上碎了一口:“呸!”

  等菱儿把炭捡回来,黑炭都已经被雪水打湿,点不着了。

  菱儿抽抽搭搭地哭起来:“小姐,都怪我!”

  沈清念掏出帕子替菱儿擦了擦眼泪:“不怪你,这是二夫人的意思,怪我破坏了她的好事。”

  今日克扣炭火,明日或许就要克扣吃食了。

  “我如今已与二夫人撕破了脸皮,以后这样的事还有很多,下回别再像这样莽撞了。”

  菱儿点点头,又替小姐搓了搓手,才回榻上睡去。

  隔天,沈清念也称病,没去林氏的院子请安,林氏也没有找她的麻烦。日子又这样平静地过了几天。

  这日,沈清念跟着苏姨娘在老夫人处问安。

  沈清念得知老夫人时常头疼,夜里睡不好觉,便给老夫人做了一条合香珠。

  沈清念恭敬地递上合香珠道:“老夫人,这串合香珠名为静心香,每日戴在身上,有镇定安神,助眠之妙用。”

  老夫人笑着接过拿在手里瞧了瞧,这串珠子颗颗圆润饱满,细看之下,每颗珠子上雕刻有菩萨经文,足足有一百零八颗。

  珠子又散发着她喜欢的沉香的香味,又混着些许檀香。

  古朴的棕色让这串珠子充满了禅意。

  老太太凑近闻了闻,像发现什么一样,惊喜道:“这珠子里还加了公丁香?”

  沈清念点点头道:“我在这串静心香中加了沉香,檀香,公丁香还有酸枣仁和薰衣草。”

  这些都是些名贵的药草香料。

  “老夫人每日诵经之时,可用这串香珠代替佛珠,药味侵入身子,大有裨益。”沈清念又补了一句。

  老夫人看了旁边的麽麽一眼,说道:“清丫头有如此心意,该赏。”

  随后赏给了沈清念一只晴水玉镯。沈清念接过镯子看了一眼,料子不是很好,但通透无明显瑕疵。

  估摸着也就有个三四两银子。

  打赏她这种乡下人,确实够了。

  沈清念连忙福了福身子道:“多谢老夫人。”

  苏姨娘在一旁,看着沈清念立在那里乖巧的模样,心里十分满意。

  沈清念眉眼间与姐姐苏婉云有些相似,每次见着,都有一种亲切之感。

  在她的记忆里,姐姐也是这样一个温婉恬静,本本分分的女子。

  这些年苏姨娘时常想起姐姐。

  苏母去得早,姐姐像母亲一样关爱着她长大。

  每每要做饭洗衣了,姐姐都自己一个人做,让她搬个小板凳坐在旁边玩耍。

  当年姐姐若没有帮她逃走,现在定与自己的心上人住在自己的一方院子里,相夫教子,平静幸福。

  哪轮得上那个姓沈的混蛋!

  念儿真的是一个不错的女子,她也是真心喜欢沈清念,要是昭哥儿对念儿没有那个心思就再好不过了。

  苏姨娘思忖间,老夫人看向林氏:“明日是雪日宴,把清丫头也带上吧。这丫头也及笄了,去看看能不能有门好亲事。”

  林氏这几日正想着怎么把这个臭丫头带过去了,老夫人这一开口,正合她意,朝着老夫人点点头:“正好呢,我也想着带清念去,给敏儿做个伴。”

  沈清念本就不想去,但她现在要赶紧找个人家嫁出去,整天关在这府中,哪里能见到人呢?

  这也是老夫人亲自邀请,沈清念也不好拂了老夫人的意,便也点点头答应下来。

  第二日,苏姨娘在府门前握住沈清念的手:“念儿,到了广德侯府万事要小心,莫失了礼。有瞧上的公子,回来跟姨母说说,姨母到时去求求老夫人。”

  沈清念看着苏姨娘,乖巧地点点头:“嗯。”

  看着沈清念上了马车,苏姨娘又叮嘱一句:“早点回来。”

  林氏在一旁盯着那道身影,冷笑一声:回来什么,她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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