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这句话,比外面那声国骂更具杀伤力。

  侯亮平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他终于明白了!

  他彻底明白了!

  把他当成弃子,连同他岳父钟正国的名望,一起扔出去,平息这场滔天大祸!

  一直以来,岳父钟正国的名字,是他最坚实的后盾,是他自信与骄傲的最大来源。

  他习惯了别人在得知他身份后那敬畏、羡慕的眼神。

  可今天,这个名字从眼前这位暴怒的将军嘴里说出来,却像是一道催命符,一道将他钉死在耻辱柱上的判决书!

  他不是在问询,他是在确认一个可以被随意碾死的对象的身份!

  “我……我……”

  侯亮平嘴唇颤抖,面如金纸。

  与此同时,那位面容冷峻的中将也走了进来。

  他没有理会已经快要崩溃的侯亮平,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抖得像筛糠一样的季昌明。

  他的脚步很轻,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让整个审讯室的温度再次下降。

  “季昌明检察长?”

  他的声音很平淡,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却让季昌明感觉比被枪指着头还要恐惧。

  季昌明挣扎着想从椅子上站起来,可双腿却不听使唤,他只能撑着桌子,勉强仰起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首,首长……误会,这绝对是一场误会……”

  中将缓缓走到他面前,伸出手,轻轻地,用两根手指,捻起了桌上那份由侯亮平主笔的,还散发着墨香的审讯记录。

  他没有看上面的内容,只是将纸张举到眼前,在端详一件艺术品。

  然后,在季昌明惊恐的注视下,他轻描淡写地,将那份记录,从中间撕开。

  “嘶啦——”清脆的撕裂声,在死寂的审讯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误会?”

  中将将撕成两半的纸张随手扔在地上,目光终于落在了季昌明的脸上,那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冰冷和厌恶。

  “把共和国的现役军长,当成阶下囚一样审讯,这也是误会?”

  “在你们汉东省检察院的地盘上,是不是只要看谁不顺眼,就能随便安个罪名,把他抓进来?”

  “季昌明,我问你。”

  他的声音陡然抬高了半分,字字如锥。

  “是谁给你们的权力?!”

  “是谁给你们的权力?!”

  这声质问,如同千钧巨石,狠狠砸在季昌明和侯亮平的心口。

  权力?

  季昌明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权力来自党和人民?

  这种话在这种场合说出来,只会显得更加苍白可笑。

  在绝对的、不讲任何情面的军方暴力机器面前,他这个省检察长的所有权威,都像那张被撕碎的审讯记录一样,脆弱不堪。

  他能感觉到,那位中将的目光虽然停留在他身上,但那股冰冷的威压,已经将整个审讯室彻底笼罩。

  他不是在问他,他是在审判他。

  审判整个汉东省的政法系统!

  周副司令那粗壮的手指几乎要戳到侯亮平的脸上,唾沫星子喷溅而出:“权力?我看是无法无天的狗胆!”

  “钟正国的女婿又怎么样?”

  他怒吼着,声音震得人耳膜发疼,“老子告诉你们,钟正国当年在战场上,也他妈没敢这么对待过自己的袍泽弟兄!你,侯亮平,你算个什么东西?!”

  侯亮平的身体剧烈地一颤,灵魂都被这声咆哮吼出了躯壳。

  他完了。

  这个念头,像一颗子弹,精准地射穿了他的头颅。

  他不是可能会完蛋,不是有麻烦了,而是已经,彻底地,完了。

  就在这时,那名一直保持着冰冷姿态的中将,缓缓抬起了手。

  一个极其简单的动作,却让暴怒中的周副司令立刻闭上了嘴。

  整个审讯室,瞬间陷入了比之前更加可怕的死寂。

  中将没有再看抖成一团的季昌明,他的目光,像两柄锋利的手术刀,越过众人,精准地落在了已经面无人色的侯亮平身上。

  他的声音不高,甚至可以说是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金属质感。

  “来人。”

  话音刚落,审讯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哐当!”

  两名身穿笔挺军装,戴着白色手套,腰间配着手枪的军人迈步而入。

  他们步伐整齐划一,皮靴踏在地板上发出沉重而有节奏的“咚咚”声,踩在所有人的心脏上。

  他们目不斜视,立正站好,如同两尊没有感情的雕塑,等待着命令。

  审讯室里的空气,瞬间被抽干了。

  中将用下巴朝着侯亮平的方向点了点,语气轻蔑得如同在吩咐下人处理一件垃圾。

  “这个,叫侯亮平的,给我铐起来。”

  他顿了顿,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彻骨的寒意,让每一个字都像冰锥一样刺入侯亮平的骨髓。

  “以妨碍军事公务、非法拘禁、对现役军长进行刑讯逼供的多重罪名,立即执行逮捕。”

  他侧过头,对其中一名军人命令道:“不用走任何地方程序,直接押送军事法庭,听候审判!”

  “轰隆——”“军事法庭”这四个字,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在侯亮平的脑海里炸开,将他最后一点意识和侥幸,炸得粉碎。

  他引以为傲的意志力,他坚信不疑的正义,他所有的理想和抱负,在这一刻,都成了一个笑话。

  他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膝盖一软,整个人“扑通”一声,从椅子上滑了下来,瘫倒在地。

  温热的、失控的暖流,从他的下身猛地涌出,迅速浸湿了他的西裤,在深灰色的地砖上蔓延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刺鼻的骚臭味,在这间密闭的审讯室里,瞬间弥漫开来。

  他尿了。

  这位曾经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反贪总局侦查处长,在绝对的恐惧面前,连最基本的生理机能都失去了控制。

  羞耻、恐惧、绝望……

  无数种情绪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神经。

  他想尖叫,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

  的、如同破旧风箱抽气声。

  那两名军人没有丝毫的犹豫,也没有因为眼前的景象而流露出半分异样。

  他们上前一步,其中一人像拎小鸡一样,一把将瘫软如泥的侯亮平从地上拽了起来。

  另一人则拿出一副闪着冰冷银光的钢制手铐,“咔哒”一声,清脆而决绝,死死地锁住了他的手腕。

  手铐的冰凉,让他浑身一哆嗦,也让他从极致的恐惧中,找回了一丝疯狂的求生欲。

  他要死了!

  上了军事法庭,别说刑讯逼供军长,光是非法拘禁这一条,就够他在里面待一辈子!

  更何况,他刚刚还……

  还……

  他不敢想下去!

  就在他被拖拽着,双脚在地上划出两道无力的痕迹,即将被拖出这个决定他命运的房间时,他的目光,穿过那几个如山般伟岸的身影,看到了那个从始至终都坐在那里的人。

  赵援朝!

  那个被他审了一天,被他用言语羞辱,被他当成阶下囚的男人!

  此刻,他就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赵军长!”

  一声凄厉的、变了调的哭喊,从侯亮平的喉咙里撕扯出来。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着,扭动着身体,像一条被钉在案板上垂死挣扎的鱼。

  “赵军长!您给我求求情!赵军长!”

  他的脸上涕泪横流,和着灰尘,狼狈不堪。

  他再也没有了半分检察官的风采,只剩下最原始、最卑微的乞求。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赵军长!我有眼不识泰山!我瞎了眼!我真不知道是您啊!”

  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充满了颤抖和哀求,每一个字都浸透了绝望。

  “求您了!您跟首长说句话!就说这是个误会!求您了!我给您磕头了!”

  他双腿一软,竟真的想跪下去,却被身后的军人死死架住,只能徒劳地在半空中蹬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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