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都。

  1940年2月7日。

  不算太热!

  宜烧烤!

  街头,穿着“国防妇人会”制服的主妇们,正向行人兜售着缝有“武运长久”字样的千人针。

  商店橱窗里,最显眼的位置摆放着制作精良的军刀,和印着太阳旗的“必胜”头巾。

  这座城市,弥漫着一种近乎病态的、极致的军国狂热。

  在这里,侵略不是罪行,而是被包装成“圣战”的全民狂欢!

  报纸、广播、街头巷尾的标语,无时无刻不在鼓吹着“皇国神威”、“武运长久”,煽动着对财富和荣耀的贪婪欲望。

  “看!快看今天的《朝日新闻》!”

  一个穿着学生装的青年挥舞着报纸,兴奋地对同伴喊道,脸上洋溢着崇拜。

  “向井少尉!又刷新记录了!已经宰杀了200个支那猪猡!这才是真正的帝国勇士啊!”

  “长大后,我也爱要成为向井少尉那样的勇士!”

  旁边,一个叫河野的年轻浪人听到后,舔了舔嘴唇。

  “呦西!真是令人热血沸腾!”

  “过两天我就要随83师团开赴前线了!向井君才200个?太少了!我要杀够1000个!不!2000个!”

  “哈哈哈!河野君好气魄!”

  另一个同伴拍着他的肩膀,语气轻佻得像在谈论郊游。

  “到了那边,记得帮我多砍100个脑袋!”

  “听说那边的花姑娘,水灵得很,随便玩!玩腻了,直接捅死,听她们临死的惨叫,那才叫痛快!”

  “没错!”

  一个戴着眼镜、看似斯文的中年男人推了推镜框,镜片后是同样狂热的目光。

  “那些劣等民族,只配做帝国的奴隶和肥料!”

  “他们的土地,他们的资源,他们的女人,都是天皇陛下赐予我们的战利品!”

  “杀光!抢光!烧光!这才是彰显帝国武威的正道!”

  “说得对!”

  一个穿着和服的老者,拄着拐杖,浑浊的眼中也满是戾气。

  “支那人不过是些未开化的猴子!帝国勇士到了那里,就是天神下凡!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真希望我的孙子也能参加,为家族增添荣耀!”

  “私密马赛!”

  一个袖口别着“国防妇人会”徽章的中年主妇,挎着装有“千人针”的篮子,尖利的声音插了进来。

  “那些支那女人,骨头最贱!”

  “听说前线的勇士们抓到她们,根本不用客气!反抗的就地刺死!”

  “没错!”

  旁边一个穿着和服、看似温婉的年轻女子,此刻眼中也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我哥哥来信说,他们在一个村落扫荡时,遇到一个抱着小畜生的支那女人想跑,哥哥一枪就打穿了那个小崽子的脑袋!”

  “那女人疯了似的扑上来,结果被我哥哥用刺刀从下面捅穿,挑起来挂在村口的树上!”

  “哥哥说,这叫‘震慑’!让那些支那猪知道反抗皇军的下场!”

  “啊!真不愧是帝国的勇士!”

  一个穿着学生装、梳着齐耳短发的女学生,双手捧在胸前,脸上泛起崇拜的红晕。

  “等我毕业了,我也要申请去前线!去做护士!去照顾我们的勇士!”

  “让他们杀敌更有力气!最好能亲眼看到那些支那猪猡被砍掉脑袋的样子!那一定很壮观!”

  ……

  各种污言秽语,恶毒诅咒,狂妄叫嚣……

  这个畜生国家,从上到下,无论男女,无论老少,都沉浸在一种集体性的、对暴力和掠夺的病态崇拜中。

  就在这群畜生沉浸在征服的美梦和屠杀的臆想中,讨论着如何虐杀、奸淫掳掠时——

  突然!

  嗷————呜————呜————!

  一阵尖锐、凄厉、穿透力极强的防空警报声,毫无征兆地撕裂了京都喧嚣的午后!

  “纳尼?”

  河野浪人正说到兴头上,被打断后一脸不悦地掏了掏耳朵。

  “防空演习?军部那帮家伙又在搞什么名堂?”

  “真是浪费资源!” 眼镜男嗤之以鼻,“难道还有人能飞到帝国神圣的本土来撒野吗?”

  “就是!” 学生装青年满脸不屑,“走,出去看看热闹!”

  听到防空警报,所有畜生的第一反应不是躲起来,而是出来看热闹。

  无数畜生涌到了街道上,抬头望向天空。

  嗡嗡嗡……嗡嗡嗡……

  一阵低沉、浑厚、却极具压迫感的巨大嗡鸣声由远及近。

  即便是B52这种巨无霸,万米高空之上,也只是一个黑点。

  “演习搞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这就是我们帝国的神威!”

  “帝国,万岁!”

  “天闹黑卡,板裁!”

  。。。

  视线来到天上。

  三小时零七分钟的漫长飞行,对机舱内的每个人都是意志的煎熬。

  但在国仇家恨面前,每个人脸上又都写满了坚毅。

  庞大的机群保持着严整的队形,在平流层平稳巡航。

  机舱内,红灯闪烁,仪表盘散发着幽幽荧光。

  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只有电台里传来的指令声,打破这死寂。

  “洞幺呼叫各机,洞幺呼叫各机,高度15000米,速度950公里/小时,保持编队。预计10分钟后进入目标空域。”

  “洞两收到!高度15000米,速度950公里/小时。”

  “洞三收到!”

  “收到……”

  各机组的回应简洁高效,每一个字都透露出千锤百炼的专业素养。

  投弹手们死死盯着光学瞄准具和雷达屏幕,手指悬停在投弹按钮上方。

  每个人都屏住呼吸!

  这,将是历史性的一刻!

  “进入投弹航线!高度不变,速度保持!准备接受目标指示!”王志航的声音陡然拔高。

  所有人迅速进入状态!

  “目标区域锁定!东城区!”观察员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极致的兴奋。

  “光学瞄准具清晰!确认兵工厂区域!烟囱!数十根大烟囱还在冒黑烟!下方有大型厂房集群!就是这里!”

  透过舷窗向下望去,东京的轮廓在稀薄的云层下若隐若现。

  东城区那片区域,几十根高耸的烟囱正喷吐着黑烟,清晰可见!

  “好!”

  王志航眼中寒光爆射,再无半分犹豫,对着通话器发出石破天惊的指令:

  “全体注意!目标确认!东城兵工厂区域!打开弹舱!投弹手准备!听我口令——”

  三!

  两!

  幺!

  投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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