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端王府,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雨将至。

  “一群没用的东西!”端王一脚踹开脚边残缺的尸首,面色铁青,眼中翻涌着暴戾。

  派去的死士被原封不动扔回府门前,如同对他最恶毒的嘲讽。

  “去了这么多人……”他切齿咬牙,声音从齿缝间挤出,“连一个贱婢都杀不了?!”

  侍卫长跪伏在地,冷汗浸透重衫:“回王爷……摄政王府早有埋伏,我们的人……”

  “楚望钧竟肯为她设伏?!”端王突然神经质地低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殿内回荡,令人毛骨悚然,“好……好得很……”

  这枚不听话的棋子,他本已打算弃之,此刻却彻底改了主意。

  他猛地转身,眼中闪烁着疯狂而冰冷的光:“去!把那个小东西给本王带过来!”

  外间不多时传来铁链拖地的刺耳声响。

  一个瘦小的身影被粗暴推搡进来,踉跄几步,最终无力地跌跪在地上,单薄的身子抑制不住地剧烈颤抖。

  看身形不过七八岁,破烂的单薄衣衫上沾着枯草屑,头发凌乱纠结,巴掌大的小脸上布满脏污与淤青。

  “你姐姐背叛了本王。”端王缓缓蹲下身,冰凉的指尖掐住女孩下巴,看着这张与姜云湄几分相似的脸,他声音阴森,“你说,本王该剁下你哪根手指送给她做见面礼呢?”

  小女孩瘦弱的身子抖如筛糠,泪水在通红的眼眶里打转:“姐、姐姐一定不会背叛王爷的……姐姐最疼我了,她不会抛下我不管的……”

  以前确实如此。他不过命人折断了这小东西的一只手,姜云湄便乖乖听话,去了楚望钧身边。

  可如今看来,那只金丝雀的翅膀,似乎硬了。

  端王忽地嗤笑一声,指甲在她下巴掐出深深血痕:“你姐姐如今可是攀上摄政王的高枝了,自个儿锦衣玉食,哪儿还会记得你这泥坑里的妹妹?”

  “不是的!姐姐一定是有苦衷……”小女孩被迫仰着头,泪水盈眶,却倔强地不肯落下,“摄政王那样的大人物,姐姐只是个弱女子……她若是做了什么惹王爷生气……也一定是被有苦衷的……”

  她说着,突然伸出瘦小的手,死死抓住端王织金锦缎的袖口,哀声哭求:“王爷,求求您……派人去救救姐姐吧……”

  “啪!”

  一记带着风声的耳光狠狠甩在她脸上。女孩瘦小的身子被掀翻在地,血丝顺着嘴角蜿蜒而下。

  “不知感恩的东西!”端王靴尖狠狠碾过她试图撑地的手指,眼底阴鸷翻涌,“当年若不是本王把你们从扬州那腌臜地儿赎出来,你那自诩清高的姐姐,早被那些下贱胚子玩烂了,连骨头渣都不会剩下!”

  小女孩疼得浑身剧烈发抖,另一只未被踩住的手却再次拽住了他华贵的衣摆,声音因疼痛和恐惧而断断续续:“王爷……您、您了解姐姐性子的……她最是重情……定是被胁迫了……”

  “真是不知死活!”端王暴怒,猛地俯身掐住小女孩纤细的脖子,将她整个人从地上提了起来。

  小女孩双脚瞬间离地,窒息的痛苦让她本能地挣扎起来,却是徒劳,一张小脸因缺氧逐渐变得青紫。

  一旁幕僚见状,急忙上前低声劝阻:“王爷息怒!那姜云湄如今颇得摄政王留意,这孩子留着……或还有大用……”

  端王冷哼一声,眼中杀意闪烁,半晌,才猛地松手,将人摔在地上。

  小女孩重重跌落,蜷缩在地咳得撕心裂肺,袖中滚出半块干硬发黑的胡饼。

  端王嫌恶地掏出一方雪白锦帕,一根根仔细擦拭着手指,仿佛碰了什么极其污秽的东西,“姑且……留你这条贱命。”

  “去,”他转身,冷声吩咐候命的侍卫,“去告诉姜云湄,明日本王要在绣坊见到她。若敢不来……”

  他目光扫向地上蜷缩颤抖的身影,残忍又玩味地道:“就把这小东西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剁下来,装盒给她送去。”

  “本王倒要看看……”他低笑起来,“她是先认出这是谁的手指,还是先闻到……那腐烂的臭味。”

  侍卫抱拳,沉声应道:“是!属下遵命!”

  端王极其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拖下去,看着就心烦。”

  侍卫得令,粗暴地将小女孩从地上拽起,拖着她向外走去。

  她双腿发软,几乎是被半提半拖着,手里却仍死死攥着那半块沾了土的胡饼。

  -

  天色方亮起,摄政王府内仍是一片静谧。

  晨光透过雕花纱窗,顾意猛地从榻上惊醒,冷汗浸透素白中衣,黏腻地贴在背上。

  梦中那令人心悸的一幕仍在眼前挥之不去:

  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女孩蜷缩在发霉的稻草堆里,单薄衣衫下隐约可见交错的新旧伤痕。最令人窒息的是,女孩惶然抬头时,竟与她有着惊人的相似!

  “云泱……”她口中无意识地喃喃出一个陌生的名字,心脏骤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绞痛,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无法呼吸。

  ……这不是她的记忆。

  这是深埋在这具身体骨髓里、最原始深刻的恐惧。

  那孩子看着才那么点大……

  顾意蓦地翻身下榻,忘了自己身上带伤,动作过大猛地扯动了臂上伤口,一阵尖锐的疼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跌坐回榻边。

  “夫人!您怎么了?可是伤口又疼了?”外间守候的小莲听到动静,慌忙推门而入。

  顾意勉强压下翻涌的情绪,扯出一抹苍白的笑:“无妨……做了个噩梦。”

  小莲松了口气,忙倒了些温水,拧了帕子为她擦拭额角冷汗:“夫人定是昨日被刺客惊着了!别怕,有王爷坐镇,那些宵小定然不敢再来的。”

  顾意垂眸,长睫掩去眼底骤起的冰冷杀意。

  楚望钧?

  那条满肚子坏水的疯狗,有他在,才更让人不得安宁。

  “夫人,奴婢给您换换药吧?”小莲捧着药匣轻声提醒,“您看,这纱布又渗血了……”

  顾意回过神,沉默地微微侧身,半解开衣衫,任由小莲重新上药。

  看着小莲专注的动作,她忽然开口:“小莲,我是不是……有个妹妹?”

  “啊?”小莲茫然地抬起头,“没有啊。夫人怎么这么问?”

  “许是高烧之后,许多事总是记不真切,”顾意抬手揉按着太阳穴,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疲惫,“昨夜……我梦到了个小姑娘,看着……似乎与我很像。”

  “梦里的事哪里能当真,夫人看来还是受了惊。”小莲立刻碎碎念起来,手下重新开始包扎,“要不明日咱们去庙里拜拜,求个心安?奴婢自夫人入府时就在身边伺候了,只听说夫人自幼父母双亡,是被远亲卖去了扬州……哪有什么妹妹呀……”

  顾意微微拧眉,不再多言。

  小莲所说的,恐怕是端王当初为了让姜云湄卧底,精心编造的假身世,其中或许亦真亦假。

  真正的线索,恐怕还藏在更深的暗处,等待她亲自去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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