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临稷和安镜去了花楼,两人皆是男装,今日不知为何,台子上不是美人纵舞,丝竹音乐。

  竟然是说书人。

  安镜听了会,乐了:“殿下,讲您英勇事迹呢。”

  顾临稷听后侧耳听了下,但听见她徒手将敌人撕成两半后:……

  说得很好,下次不许再说了。

  把她讲成了什么夜叉大力神转世一样,属实有些惊悚了。

  顾临稷随便找了地方坐下,便有美姬过来靠在她肩头:

  “郎君,可是在等奴家?”

  “自然。”顾临稷折扇挑起她,然后低笑:

  “如此美娇娘,不是等你又是等谁?”

  “郎君这蜜嘴,叫奴家听后恨不得将命都舍去。”

  美姬笑得花枝乱颤,胸脯洁白,波涛汹涌。

  安镜见状翻个白眼,去了军营后,殿下这甜言蜜语确实是练习出来了。

  只可惜她再甜,脱下裤子也只能和对方干瞪眼。

  “谁说的。”顾临稷转头,挑眉风流。

  “我有的是法子。”

  显然即便安镜没有说话,她也心知肚明对方在腹诽自己什么。

  听这话的安镜瞪大眼:“可不能哈,公子您这荤素不忌,不利于养身体。”

  顾临稷浑身都是伤,眼看着回了京城才好些,睡些男人也就算了。

  睡女人那怎么能吃得消?

  安镜深感自己是个老妈子一样,她苦口婆心:

  “咱还是等病好了,再考虑行不?”

  “啰里八嗦,我就随口一说。”

  顾临稷,她这次来,是来养养眼放松而已。

  她对女子没那方面想法。

  就在安镜和顾临稷低声交谈时,隔壁桌的交谈声音也越来越大。

  “要我看,现在是阴阳颠倒,乾坤不明了。”

  “嘘,陈兄,不要妄言,小心隔墙有耳。”

  “怕什么,她顾临稷又没那玩意,还能来这百花楼偷听我们说话?”

  顾临稷闻言转过头,笑意不明:

  “镜子,他说的是我吧?”

  安镜正要起身去给对方一嘴巴子,点头:

  “满京城唯有您叫这名了。”

  “他就是昨日宴上得银如意那个。”

  哦哦哦,御史大夫的嫡次子,人愚蠢但实在美丽。

  那小鼻子小眼睛,跟薄凌姑父那个奶油小生一样。

  顾临稷轻啧,对待美人,她向来好脾气。

  东宫中。

  御史大夫进门后,婢女就将门关上,唯有弱光从窗中透进来。

  他心中奇怪,然后拍门道:“不是殿下召见?”

  门外婢女恭敬道:“大人,确实是殿下召见,但殿下如今不得空见您。”

  这倒是奇了,既然特地召见他,却又说不得空。

  御史大夫毕竟是老臣了,他沉稳道:

  “好,那老臣就在此等候殿下召见。”

  半个时辰后,御史大夫屁股都坐痛了,他起身又来到门前:

  “可否请姑娘帮忙问下,兴许遗忘召见过臣了。”

  那婢女答应了,随即去而又返,她恭敬道:“已经问过,还请大人等候。”

  御史大夫听后只能转身回去,继续坐下喝茶,可是等一壶茶完了后。

  依旧没有得到召见,御史大夫首先是被戏弄的不满,但随即又心中一跳。

  这么多人,就算是故意为难他,又为何偏偏是他?

  难道自己落了什么把柄吗?

  一想到这,御史大夫就坐不住了,他再次起身对婢女道:

  “烦请姑娘再传话,就说臣若有错处,还请殿下不吝指正。”

  东宫书房中,顾临稷正在作画,她俯身点着秣陵秋色花蕊。

  见了御史大夫后,笑招手:

  “过来瞧瞧,孤这荷画的如何?”

  御史大夫耸着肩低着头走近,细细看过后答:

  “殿下这荷形神具灵,是好画。”

  顾临稷听后随手点了黑墨,动作间几滴跌上画,整幅秣陵秋色图瞬间便被破坏。

  她见状讶然叹气:“真是可惜了,半日的劳心费神,毁于一旦。”

  御史大夫听后,他却想实在像极了,这对父女。

  喜怒不形于色,好恶难辨。

  御史大夫的心七上八下,一直被吊着,始终得不到落地。

  他拱手道:“殿下,老臣是否做错了什么?”

  顾临稷听后唇边溢出笑:“怪道父皇总说你是个实在人。”

  这时候外面婢女端茶进来,顾临稷见状道:

  “赐座,这茶是寒山顶,孤记得你喜这茶,尝尝看比方才你用的茶对比如何?”

  御史大夫现在确定,刚才就是故意冷落他,可到底是为什么?

  更让他心惊是,顾临稷竟然连他私下喜欢的茶都一清二楚。

  御史大夫只是轻沾椅子,然后道:“殿下的茶甚好,方才侧殿的茶则另有滋味。”

  顾临稷笑起来:“喜欢就好。”

  她靠在椅子上,轻声道:“陈大人还记得御史台职责?”

  对方答得极快:“监督百官,弹劾不法,肃正纲纪。老臣一日不敢忘。”

  “很好,那令公子待嫁之身,却还出现在喝花酒之地,言语狂悖,他如此胆大妄为,可是家中支持……”

  “绝无可能!”

  御史大人跪下,头碰地:“老臣身负皇恩,岂敢如此?请殿下明鉴!”

  顾临稷轻笑:“那便是令公子自发所为了。”

  御史大人听后道:“犬子年少,还请殿下恕罪!”

  “孤就是看他年少,这才没让人当场砍了他脑袋。”

  顾临稷走过去,将这位老臣扶起来,安抚道:“既然御史大人也不知情,孤便放心了。”

  “他毕竟要入东宫,御史大人还请回去好好教教他规矩,孤已经命嬷嬷去了御史府,大人觉得呢?”

  “是,老臣明白。”

  顾临稷笑起来,让婢女送客。

  等他走后,屏风后走出来一人,他如冷雪:

  “殿下让微臣看这一幕,是想杀鸡儆猴?”

  顾临稷走近他,伸出手搭在微长生肩头,暧昧道:

  “胡说,太子卿这是恶意揣度。”

  微长生听后眼眸低下,搂住顾临稷腰肢:

  “殿下一走三年,期间不曾回过微臣一封信,是否太过心狠。”

  顾临稷手如灵蛇探进胸口,抚过那茱萸,感受对方身躯紧绷。

  “孤虽然没有回你,但每天都念着长生。”

  “那陈二如此冒犯殿下,您还是要纳他进东宫?”

  顾临稷早就沉迷美色中,她深知此刻不能惹美人生气,安抚道:“就算他进东宫,孤也最爱你。”

  微长生衣襟凌乱,恍惚想是最爱他,不是只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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