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佳考完试,像是挣脱了紧箍咒的猴儿,彻底放飞自我。

  隔三差五就往陆远这儿跑,美其名曰探望陈小苗,实际蹭吃蹭喝比谁都积极。

  这天下午,门铃照常响起。

  陈小苗打开门,宋佳蔫头耷脑地走进来,浑身跟没长骨头似的,一头栽进沙发里,长吁短叹。

  “咋哩,宋佳姐?”陈小苗给她倒杯水,瞅着她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儿,好奇问:“恁这是考砸了?”

  “考砸了倒好了,我还能有个清净。”宋佳接过水杯,有气无力地摆摆手:“比考砸了还命苦。”

  她灌下一大口水,把杯子往茶几上重重一放,咬牙切齿。

  “我妈疯了!她非要逼我去相亲!”

  “相亲?”

  闻言陈小苗非但没同情,反倒一脸喜色:“那不是好事哩!恁也老大不小了,是该找个婆家了!”

  在她那套朴素的价值观里,陆远二十二没成家,都算得上大龄男青年,更何况是宋佳这种二十三岁的姑娘家。

  男人年纪大点还能凑合,女人要是耽搁成老姑娘,那可就彻底没人要,白瞎嘞。

  宋佳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瞪着陈小苗,跟看阶级敌人似的:“好什么好!我才二十三!二十三!

  人生最美好的年华才刚刚开始,我才不要这么早跳进婚姻的坟墓!”

  “坟墓?”陈小苗听不懂这比喻,只觉得晦气,小声嘀咕:“恁说话咋恁不吉利哩……”

  陆远放下手里平板问:“你妈给你介绍的什么人啊?能把你逼成这样。”

  宋佳整个人往后一仰,瘫在沙发靠背上,生无可恋道:“对方二十六,欧洲海归,准备在国内创业。

  两家大人是旧识,就想着撮合撮合……我妈现在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说我这周要是不去见面,就让我搬出去住。”

  陈小苗正剥着橘子,手上动作一顿,好奇地问:“海归是啥龟?海里头的大乌龟吗?”

  “噗——”陆远刚喝进去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

  宋佳也是一愣,捏住陈小苗脸蛋揉搓:“是海归!不是海龟!就是在外洋读完书,又回到咱们自个儿国家的人!”

  陈小苗闻言脸色大变,语重心长地开始劝说。

  “宋佳姐,恁可得三思,找男人得擦亮眼睛,马虎不得哩!”

  陆远在一旁看得直摇头,陈小苗这老封建,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送走唉声叹气的宋佳,屋子里重新恢复宁静。

  陈小苗将宋佳喝过的水杯拿去厨房洗干净,又拿抹布把茶几擦了一遍,这才在沙发边上坐下。

  陆远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靠在沙发上划拉着平板,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明暗不定。

  她瞅着陆远,欲言又止,憋了半天,终于还是没忍住。

  “陆远。”

  她挪了挪屁股,凑近一些:“宋佳姐为啥不想嫁人哩?一说起那个……那个海里的大乌龟,就跟见了仇人似的。”

  陆远把平板往旁边一放,纠正道:“是海归,不是海龟。”

  “都差不多。”

  陈小苗摆摆手,完全不在意这点细节,她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听着那男人条件不赖,长得好,又有学问,家里头还有钱……这搁俺们那会儿,提亲的门槛都要被踏破哩,宋佳姐咋还挑三拣四的?”

  在她看来,女人一辈子,不就是图个安稳的归宿么。

  有个男人能遮风挡雨,生几个娃传宗接代,这辈子就算圆满了。

  宋佳倒好,送上门的好姻缘,还往外头推。

  “时代不一样。”

  陆远又搬出这句万金油说辞。

  “过去女人嫁人,图的是一张长期饭票,是找个地方安身立命。因为她们自个儿没法出去挣钱,离了男人就活不下去。”

  陆远斟酌着用词:“但是宋佳她读了那么多书,以后能考上官,自个儿挣的钱够吃够喝,还能买好看的衣裳……她不需要靠男人养活,那嫁人对她来说,就不是非做不可的事。”

  陈小苗听得一知半解,歪着脑袋想想:“那……那不成家,等老了咋办?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人,也没个儿女端茶送水,多孤苦伶仃哩。”

  “实在不行可以去养老院,只要花钱,就会有专门的人伺候。”

  “外人那能跟自个儿的娃一样吗?”陈小苗立马反驳:“俺师父说了,养儿防老,积谷防饥!”

  “道理是没错,可养娃的代价也大啊。”

  陆远换了个思路:“你想想,生个娃,就得操心他读书、工作、娶媳妇……一辈子都得围着他转。

  现在不少人都把账算得明明白白,认为养小孩不划算。”

  “不划算?不中嘞!”

  陈小苗晃晃脑袋,显然无法接受把养小孩当成“买卖”算计。

  “俺不管别人,俺肯定是愿意生的。”

  她抬起头,眼里透着一股子执拗:“俺师父常说,人活一辈子,总得在这世上留下点啥念想。

  俺不像恁们,读了那么多书,有大学问。

  俺就是个乡下丫头,这辈子最大的念想,就是给自个儿的男人生个娃,再好好把娃拉扯大,也算没白来这世上走一遭。”

  陆远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指腹在她手背上无意识地摩挲,忽得一个巧劲,直接把人拉进自己怀里。

  “哎呀!”

  陈小苗惊呼一声,整个人都跌坐在陆远腿上,后背结结实实地贴着他温热的胸膛。

  陆远低下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廓上。

  “既然你肯给我生娃,那我就不客气咯?”

  陈小苗的脸“轰”一下就红透了,从脸颊一直烧到脖子根。

  “恁……恁先别动手动脚的……”

  陈小苗脑袋垂得低低的,只敢看自己的脚尖。

  她身上穿着新裙子,鹅黄的底色,裙摆散落着细碎的小白花。

  裙子不长,刚到小腿肚,此刻她坐在陆远腿上,裙摆便向上缩起,露出一截白生生的小腿,以及圆润小巧的膝盖。

  陆远没再说话,只是抱着她,下巴轻轻搁在她毛茸茸的卷发上。

  洗发水的清香混着姑娘家独有的甜软气息,一个劲儿地往他鼻子里钻,比什么迷魂香都厉害。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和心跳声。

  陈小苗一开始还浑身僵硬,跟个木头桩子似的。

  可陆远只是抱着她,再没有更过分的举动,她紧绷的神经才慢慢松弛下来,试探着,将身体的重量都靠向陆远。

  男人的胸膛宽阔又结实,像一座山,让她觉得无比安心。

  “陆远。”

  过了许久,陈小苗才闷闷地开口,声音细若蚊蝇。

  “嗯?”

  “你真急着要孩子么?”

  “我不知道,你呢?”

  陆远低笑一声,捏了捏她的手心。

  “俺也不知道……”

  “不知道就别想了。”

  陆远在她发顶亲上一下:“反正你是我的人,早晚的事。”

  陈小苗没再吭声,只是把脸往他怀里埋得更深了些。

  如今这世上,怕是再也找不出比陆远对她更好的人。

  所以她给陆远生个孩子,本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陆远,俺……俺想跟恁商量个事儿。”

  “嗯?说。”

  “就是……生娃的事儿,能不能稍稍再等等哩?”

  陆远搂着她的手臂一僵,苦笑叹气。

  “小苗,我说句实话吧。虽然我不是什么色中饿鬼,可天天抱着你睡,也憋得挺难受。”

  “俺……俺知道哩。”陈小苗转而道:“恁还记不记得,俺刚给师父立牌位那天,自个儿算过一卦?”

  “记得,我问你算着啥了,你还不肯说。”

  “那时候俺算着,咱俩往后儿孙满堂。”

  陈小苗说到这,脸颊红得快要滴出血来,眼神却亮晶晶的,透着对未来的憧憬。

  “但是……”

  “但是什么?”

  陆远的心跟着提了起来。

  “但是总归不到时候哩。”

  陆远一愣,哭笑不得。

  好家伙,这丫头还给他整上天机不可泄露那一套了?

  陆远两手一摊:“行吧,既然祖师爷都发话了,那就听祖师爷的。”

  陈小苗从他腿上下来,重新在沙发上坐好。

  瞅着陆远那副模样,她心里头也跟着不得劲儿起来,像是吃了颗没熟透的青杏,又酸又涩。

  她挪了挪屁股,凑过去小声问:“陆远,恁真就憋得那么难受?”

  陆远反问:“你说呢?难道你夜里睡觉,啥都感觉不到?”

  陈小苗脸“腾”一下又烧了起来。

  两人天天搂在一起睡,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那……那要不俺搬回自个儿屋里睡?反正现在天气也暖和哩。”

  陈小苗试探着提出一个解决方案。

  “不行!”

  陆远一口回绝,语气斩钉截铁。

  开什么玩笑,把人抱进被窝里暖了几个月,现在再让她搬出去,自己非得失眠不可。

  陈小苗被陆远吼得缩起脖子,不敢再提这茬。

  她低着头,两根食指无意识地对戳着,脑子里乱糟糟的。

  过了好一阵,她像是终于下定决心,抬起头面对面看着陆远。

  “那要不我给你想个法子?”

  “啥法子?”

  “嗯……”

  陈小苗没说话。

  朱唇微微张,粉润的舌尖在口腔内翻动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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