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泥沼泽的腐臭雾气在晨光中翻涌,奥妮克希亚站在巢穴高台之上,黑袍猎猎作响。她俯视着下方聚集的龙人、雏龙和少数成年黑龙,金色的竖瞳扫过每一张贪婪的面孔。

  “喜欢金币吗?”她的声音不大,却像熔岩渗入冰层般让所有龙类瞬间安静。

  巢穴里响起一片鳞片摩擦的沙沙声——稚龙们拼命点头,龙人守卫的爪子无意识抓挠着地面,连最年长的黑龙都忍不住舔了舔尖牙。

  奥妮克希亚冷笑一声,突然从虚空中抓出一个鼓胀的皮袋。当她松开爪尖的刹那,钱币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银光与金光在泥沼上溅起令人心醉的涟漪。

  “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她的龙尾抽碎了一块钟乳石,“躲在烂泥里舔伤口,每次出去打劫都像丧家之犬——上周折损的三个战士,连尸骨都被矮人做成了铠甲扣环!”

  一头断角的黑龙忍不住低吼:“可尘泥沼泽连老鼠都是臭的,哪来的……”

  “闭嘴!”奥妮克希亚突然闪现到他面前,龙威压得这头庞然大物直接跪进泥浆,“我和地精达成了交易。”她踢了踢脚边的钱袋,一枚金币滚到断角龙爪边,“用肥料换金币,比抢劫安全得多。这里只一部分定金。”

  “那些瘦弱的可怜虫,怎么可能有金币给我们?”一个稚龙不解地问旁边的成年黑龙。

  “地精这种生物,我也听说他们最擅长做生意,肯定有很多金币。”成年黑龙懒洋洋地答道。

  “那为什么不去抢他们?”稚龙兴奋地说。

  “你以为没人想过打劫他们吗?但成功的太少了。失败得更多。因为地精为了保护他们的金币,会雇佣很多强大的种族当手下。你去了,只会被抓起来拍卖给人当魔法材料。”成年黑龙没好气地说。

  “这位人类专家会教你们生产。”奥妮克希亚的爪子搭上德伦肩膀,鳞片与布料摩擦出危险的声响,“而你们要像侍奉我一样侍奉他。”

  一头雏龙突然窜出:“可他是食……”

  黑焰闪过,雏龙尾巴尖的鳞片瞬间碳化。奥妮克希亚掐着它的后颈拎到眼前:“知道地精怎么处理不听话的合作伙伴吗?做成‘意外保险’的示范标本。”她随手把惨叫的雏龙扔进龙群,“现在,闻够钱味的可以报名去建厂房了。”

  龙裔们一拥而上抢夺钱币的场面,让德伦想起饿狼分食的西部荒野。那头断角黑龙却挤到他身边,突然从鳞片下摸出个锈迹斑斑的怀表——里面嵌着张泛黄的暴风城全家福。

  “七年前在赤脊山抢的。”黑龙的吐息灼焦了德伦的袖口,“人类,真能挣到金币?”

  德伦轻轻合上怀表放回龙爪:“你觉得为什么龙住在荒野,而人类与地精却有温暖结实安全的城市可以居住?因为他们懂得怎么赚金币。”

  断角黑龙听得连连点头。

  接下来的日子里,尘泥沼泽的腐水被惊动了。

  奥妮克希亚的龙翼在晨光中展开,阴影掠过正在搭建的原木支架。二十头龙人喊着粗犷的号子,将一棵百年铁杉拖过泥沼——他们的鳞片糊满泥浆,爪子上缠着德伦特制的麻绳。

  “左边抬高!”德伦站在临时搭建的瞭望台上,手里挥舞着克罗米友情赞助的《侏儒工程学入门》,“注意横梁角度!”

  “人类——”一头黑龙用尾巴卷着钢钉,不耐烦地喷出火星,“我们平时拆房子比较拿手。”

  奥妮克希亚的龙息突然掠过众人头顶,将钢钉精准焊进榫卯:“现在学会建了。”她落地时变回精灵形态,黑袍却遮不住尾巴尖上沾的木屑。

  沼泽深处传来连续的闷响。几条雏龙兴奋地窜回来报告:“挖出清水了!按您说的方法!”它们口中吐着小小的龙炎,浑身上下都是腐臭的泥浆。

  暮色降临时,原本散落着骸骨的巢穴入口,已然立起三座覆盖着耐酸树皮的木篷。沟渠将污水引向特意保留的毒潭,而净化后的水流经一排奥妮克希亚亲自熔铸的玻璃管道,在夕阳下折射出奇异的光晕。

  “以后这里可以安装反应釜。”德伦蹲在规划图前,用红笔圈出核心区。图纸边角还画着歪歪扭扭的雏龙涂鸦——那是某位“监工”的杰作。

  奥妮克希亚突然抽走他手里的羽毛笔。她的指尖还残留着暗影炽焰的温度,却在触碰人类手掌时刻意收敛了热量:“来看看你的'办公室'。”

  最东边的木篷里,一张镶嵌着能量晶体的书桌正在发光。桌腿是龙爪造型,抽屉把手则是微缩的黑龙雕像——明显出自某位公主的私人收藏。

  “比暴风城政务厅的豪华。”德伦笑着敲了敲桌面,回声里混着幼龙们在外边偷听的窃笑。

  夜风掠过沼泽,带着硫磺与新鲜木材的气息。奥妮克希亚望向初具雏形的工业园,忽然想起万年前暗夜精灵的原始村落。此刻爪下的震动不是毁灭的轰鸣,而是建设的律动。

  远处,断角黑龙正用尾巴当尺子测量反应釜基座,嘴里还嘟囔着人类教的“三又四分之一英寸“。

  暮色如融化的黄金般流淌在新建的屋顶上,奥妮克希亚以人形站在巢穴最高处的观景台——这是德伦坚持要加建的“管理层专属区域”——望着脚下渐次亮起的灯火。

  三座木篷的玻璃窗里透出稳定的光亮,那是她亲手熔铸的奥术灯盏;东边的净化水池映着最后一缕晚霞,水面居然罕见地没有漂浮腐物;更远处,新建的食堂飘来烤蜥蜴的香气,混着德伦从塞拉摩偷渡来的香料味。

  她突然用爪子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觉得不习惯?”德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端着两杯酒——一杯是人类喝的矮人蜜酒,另一杯是掺了熔岩粉末的龙族特饮。

  奥妮克希亚接过蜜酒杯,一口干下,没理会德伦目瞪口呆的样子。自言自语道:“是啊,挺不习惯的。一下子变得热热闹闹的。原来渣滓们天天没事做,除了捕食就是毫无目的的乱逛。我也是过了段这样无聊无趣的日子。”

  她的眼睛盯着下面巡逻的半龙人——那家伙居然穿着德伦设计的皮质围裙,腰带上整齐挂着各种工具,而非往日里血渍斑斑的武器。

  “我在暴风城潜伏的时候,”她的龙瞳倒映着灯火,“特别喜欢黄昏时分旧城区的面包房。”鳞片下的肌肉无意识绷紧,“刚出炉的蜂蜜面包香气,能盖住整个下水道的臭味。”

  德伦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油纸展开的沙沙声里,一只轻巧的八音盒躺在掌心。打开盒盖,一首轻柔舒缓的旋律流淌出来,正著名的《雄狮之傲》。

  “以前让克罗米从暴风城订制过来的。”德伦解释道。

  奥妮克希亚的尾巴尖突然卷住盒子。一个个音符跳动,仿佛回到了暴风城个的小镇与森林。

  “幼稚。”黑龙公主一边口嫌,一边把八音盒塞进鳞甲内衬,却放任音乐继续响起。她突然指向西边尚未开发的沼泽,“明天在那里挖个人工湖。”

  德伦挑眉:“为了制造化肥的冷却系统?”

  “为了养鱼。”她的指甲划过杯沿,“要养红色的……比较配金币。”

  夜风送来工地上的谈笑声——断角黑龙正在吹嘘自己今天拧紧的螺栓数量。奥妮克希亚捏着空酒杯,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此刻萦绕在鼻尖的,不再是万年不变的硫磺与腐朽,而是松木、蜂蜜酒,以及一丝人类身上特有的……

  她猛地转头,发现德伦正对着设计图傻笑,完全没注意到有龙在闻他。

  夜深了,木屋的新床散发着松脂的清香,德伦双手枕在脑后,透过天窗望着尘泥沼泽罕见的晴朗夜空。星光像撒在墨玉盘上的碎钻——这在过去被迷雾笼罩的领地里根本看不见。他忍不住翘起嘴角,这种把荒芜之地建设成繁荣据点的成就感,确实比当年在游戏里操纵像素小人有意思多了。

  “吱呀——”

  窗框突然发出一声轻响,刚制作的木条还有间隙,一压就发出声音。

  德伦一个激灵坐起身,看到奥妮克希亚正半蹲在窗台上,月光在她背后勾勒出锋利的轮廓。她的人类形态此刻看起来有些狼狈,长发间还挂着一片草叶。

  “公主殿下?”德伦的睡意全无,“您的巢穴漏水了?还是有人惹您生气了——”

  “闭嘴。”奥妮克希亚翻身落地,黑袍卷起一阵带着硫磺味的风。她站在床前,尖耳朵可疑地抖动着,龙尾无意识地把地板刮出几道焦痕。

  德伦的视线从她紧攥的袍角,移到微微发光的金色竖瞳——那里面的情绪复杂得能让最渊博的蓝龙学者研究三百年。他猜了一会,默默试着掀开被子一角,往里面挪了挪。

  床垫发出轻微的咯吱。奥妮克希亚僵硬地躺下时,德伦才注意到她黑袍下穿着件奇怪的棉质睡裙——领口绣着歪歪扭扭的麦穗图案,一看就是雏龙们的“贡品”。

  “我只是来检查建材质量。”她盯着天花板咬牙切齿地说,尾巴却悄悄压住了德伦的衣角。

  德伦望着两人之间足以再躺下一个克罗米的空隙,憋笑憋得肋骨发疼:“当然,这床用的可是上等的铁木。”

  沉默像沼泽的夜雾般弥漫开来。奥妮克希亚的体温透过床单传来,比人类高出许多,但意外地不让人觉得难受。德伦数到第十七颗星星时,突然听见布料摩擦的窸窣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碰上了他的手背。

  黑龙公主的指尖正在缓慢地、谨慎地描摹他手背的疤痕,那是西部荒野饥荒时期被镰刀割伤的痕迹。她的指甲缩到了最安全的长度,触碰轻得像一片龙鳞飘落。

  “天亮前记得回去。”德伦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我们的关系还不能表现出太亲密。从而让我成为你的弱点。你不应该对一个宠物表现出爱意。”

  奥妮克希亚的尾巴“啪”地拍了一下德伦的脚:“谁爱你了!”

  月光偏移的角度显示才过去半小时,德伦却听见身旁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微微侧头,看到传说中能吓哭成年红龙的黑龙公主,正像个人类女孩般蜷缩着,一缕长发黏在嘴角。她的手无意识地抓着德伦的袖口,仿佛那是某个珍贵的战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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