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中的塞拉摩港口,海风裹挟着咸湿的气息掠过旗杆,将库尔提拉斯的蓝底金锚旗吹得猎猎作响。瞭望塔上的哨兵突然瞪大眼睛,手中的黄铜望远镜“当啷”一声掉在木板上。

  “舰队!是上将的舰队!”

  吉安娜的指尖瞬间掐紧了城墙垛口,灰尘碎屑簌簌落下。她不用望远镜也能看清那些逐渐逼近的钢铁巨兽——十二艘库尔提拉斯三级战列舰组成的楔形阵列,船首像上骄傲的海锚徽记在晨光中闪烁。最前方的“海潮之怒号”已经升起海军上将旗,黑底金纹的旗帜上缠绕着雷电般的红色绶带。

  德伦的抬头望去:“他们...该不会打算炮击港口吧?”

  “父亲更喜欢称之为‘礼仪性鸣炮’。”吉安娜的嘴唇几乎没动,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前提是他心情好的时候。”

  海面突然安静了一瞬。

  紧接着——

  轰!轰!轰!

  甲板上炮位依次喷吐火舌,几十门重型舰炮的齐射让海面剧烈震荡。炮弹撕裂空气的尖啸声中,德伦下意识抱头蹲下,却发现那些弹道刻意避开了港口,在防波堤外炸起数十米高的水柱。咸腥的海水如暴雨般浇在码头上,淋湿了严阵以待的塞拉摩卫兵。

  奥妮克希亚的冷笑从城墙阴影处传来:“幼稚的示威。”她修长的手指抚过垛口,被海水打湿的石砖立刻蒸发出嘶嘶白雾,“要回敬吗?”

  奈法利安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旁,暗红铠甲上流转着熔岩纹路:“三对四十八,很公平。”

  克罗米嚼着蜂蜜面包从传送门里蹦出来:“别带上我!”她金色双马尾上还沾着时之沙,怀表指针疯狂旋转,“要这么公开露面,肯定会被老板批评的!”

  “你可以说只是在监督两条不安份的黑龙。毕竟怕他们惹出什么麻烦。”德伦镇定地说。

  “这个理由太棒了。”小侏儒开心地说。

  吉安娜还未来得及阻止,三道龙影已冲天而起。

  奥妮克希亚的真身展开时,港口所有零碎的物品同时颤抖。漆黑龙翼遮蔽朝阳,每一片鳞甲都泛着源质金属的冷光。奈法利安的形态则更接近古典油画里的灭世魔龙,脊刺如猩红长矛般林立。克罗米现出青铜龙的形态,流动的黄沙表现出某种奇特的韵律。

  “瞄准——“”奈法利安的龙吻咧开,“——放!”

  赤红、暗紫、灿金的三色龙炎交织成螺旋光柱,所过之处的空气被电离出刺目电弧。当这道毁灭洪流在舰队正上方千米处炸开时,爆发的冲击波将云层撕成辐射状裂纹,海面瞬间凹陷出直径半里的半球形真空,又在下一秒被倒灌的海水填满,掀起五米高的环形巨浪。

  “左满舵!”戴林的咆哮从“海潮之怒号”传来。战舰险之又险地避开浪峰,甲板上的水手们死死抱住缆绳。有个年轻军官的三角帽被狂风吹飞,打着旋儿掠过吉安娜眼前,啪地贴在德伦惨白的脸上。

  漫长的十秒寂静后,港口响起激烈的喝彩声。特别是地精的迎接队伍,更是兴高采烈。接下来,库尔提拉斯的舰队安安静静地靠港停泊。

  塞拉摩港口的木板在军靴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戴林·普罗德摩尔踏上码头时,钢铁鞋跟与橡木碰撞的声响让整个港口为之一静。老上将的白胡子在海风中剧烈抖动,像一面战旗在宣示主权。他的深蓝将服每一颗铜纽扣都擦得锃亮,左胸密密麻麻的勋章记录着半生征伐。

  咔嚓。

  吉安娜听到自己指甲陷入掌心的声音。几年没见,父亲眼角的皱纹又深了几分,但那双鹰隼般的灰蓝色眼睛依旧锋利如初。她下意识整理了一下法师袍的领口,突然庆幸今早选了这件带银线滚边的正式款式。

  “父亲,欢迎——”

  她的礼仪性问候被硬生生切断。

  戴林的目光越过她,死死钉在她身后那个佝偻的身影上。老上将的瞳孔剧烈收缩,按在佩剑上的手背爆出青筋。

  德里克·普罗德摩尔向前踉跄了两步。

  阳光终于完整照在他身上——一身旧款的海军军装,颈部露出下面纵横交错的鞭痕;左腿不自然地弯曲着,显然曾经断骨未愈;最触目惊心的是那张脸,右半边还算完好,左半边却布满暗红色的烧伤瘢痕,像融化的蜡一样扭曲着五官。

  但那双眼睛。

  那双和戴林一模一样的灰蓝色眼睛,此刻盈满泪水。

  “报…报告长官。”德里克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却坚持用军姿站定,“海军第三舰队舰长德里克·普罗德摩尔…请求归队。”

  戴林的佩剑“仓啷”一声掉在码头上。

  老上将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铁钳般的双臂猛地箍住儿子。吉安娜看到父亲的后背在颤抖——这个曾经面对兽人冲锋都未曾退缩的男人,此刻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搂着德里克,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戴林的声音闷在儿子肩头,翻来覆去只有这一句。某个瞬间吉安娜甚至怀疑父亲在哭,但当他抬起头时,那双眼睛依然干燥锐利,只有略微发红的眼眶泄露了情绪。

  港口响起零星的掌声,渐渐连成一片。塞拉摩卫兵们自发立正行礼,几个老水手甚至摘下帽子按在胸前。

  温馨的泡沫突然被狼嚎刺破。

  “为了部落!”

  萨尔率领的使节团恰在此时抵达码头入口。兽人步兵的绿皮肤在阳光下泛着油光,狼骑兵的座狼龇着森白獠牙,凯恩·血蹄的图腾柱在地面砸出蛛网状裂纹。最要命的是队伍里那个哼着战歌的巨魔猎手——他腰带上赫然挂着几枚人类头骨制成的装饰品。

  戴林的身体瞬间绷直。吉安娜亲眼看着父亲的表情从狂喜凝固成冰,最后化作暴风雨前的死寂。老上将缓慢地弯腰拾起佩剑,金属与皮革摩擦的声音令人牙酸。

  “吉安娜。”戴林的声音很轻,却让港口的温度骤降十度,“告诉我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些绿皮的兽人?”

  “这很正常!”德伦从一边解释说,“这些都是生意上的伙伴。”

  “你是谁?”戴林上将语气不善地质问道。德伦身边闪现出化作高等精灵模样的奥妮克希亚,神眼冰冷的望着他。

  “又是一条黑龙,这是我女儿的城市,还是邪恶的巢穴?”戴林毫不退让,讥讽道。

  德伦也没害怕,行了一个礼镇定地自我介绍说:“我是德伦.洛森。来自暴风城的农民。现在是奥妮克希亚公主殿下的农业顾问。现在正在和吉安娜殿下进行农业合作。一切都是为了艾泽拉斯美好未来。”

  “是的,父亲。我们正在展开一种前所未有的合作,正在让世界变得更美好。”吉安娜急忙肯定。

  老上将默默不语地看着兽人、黑龙还有一堆地精。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良久叹了一口气:“见鬼,这不是我认识的世界了。”

  见父亲没有当场翻脸,吉安娜松了一口气。请父亲入城休息。并派出城市商队向停靠的舰队输送给养。

  塞拉摩议一间安静的会客厅,坐着兽人、地精亲王,黑龙与德伦。克罗米看到形势不对,先开传送门溜走了。

  老上将的佩剑重重拍在长桌上,震翻了萨尔面前的茶杯。褐色的茶水在羊皮地图上洇开,将卡利姆多的海岸线染成深褐。

  “我需要一个解释。你们到底在搞什么?”

  戴林的声音像是风暴前夕的闷雷,每个音节都裹挟着压抑的怒火。他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萨尔沉稳的绿脸、黑龙两兄妹、德伦缩在角落的怂样,最后钉在吉安娜脸上。

  “上将,你先别着急。”还是德伦不得不硬着头皮站出来。除了吉安娜,其他没一个算是正常人类的。

  “好,我听着。你这个跟黑龙混在一起家伙,能告诉我什么?”戴林一副我就看你表演个啥的表情盯着德伦。

  德伦定了定神,简单介绍说:“我的老板是黑龙公主奥妮克希亚殿下。塞拉摩附近的尘泥沼泽算是她的地盘,这可比塞拉摩历史长久多了。她因为某些原因,接受藏宝海湾里维加兹亲王阁下的协议,共同生产一种叫化肥的农业肥料,可以提高作物产量一半以上。有些地区甚至增产一倍多。这是一个完全有益于艾泽拉斯的事业。吉安娜殿下作为奥妮克希亚殿下的邻居,二人决定共同发展化肥事业。毕竟作为中立的城市,塞拉摩可以起到重要的作用。比如,化肥需要的原料之一,需要从兽人进口。而我老板的哥哥奈法利安殿下可以提供原料硫磺。而里维加兹阁下负责运输与销售。而这些都靠吉安娜殿下的塞拉摩建起联系。”

  戴林黑着脸听完,转头问吉安娜:“是真的吗?”

  “是的,父亲。”吉安娜的指尖亮起微光,茶水自动从地图上分离,重新凝聚成悬浮的水珠,“因为化肥上合作的关系,奈法利安殿下在德伦顾问的建议下,主动搜寻被兽人关押的库尔提拉斯战俘。其中就包括了哥哥。”

  “真的?!”戴林一拳砸在桌面,指节上的海军戒指在橡木上留下凹痕,“我的儿子居然被兽人关押折磨了这么多年!可是现在又跟这些绿皮坐一起?”

  角落里的德伦突然被呛到,忙分辨道:“别冲动,别冲动。兽人跟兽人也是有区别的。别怪错了人。”

  奥妮克希亚的龙尾“啪”地抽在他小腿上。

  萨尔缓缓起身,毁灭之锤在桌面顿出沉闷回响:“普罗德摩尔阁下,关押你的孩子的是龙喉氏族残党,与部落无关。”

  “哈!”戴林的白胡子因冷笑而抖动,“绿皮就是绿皮!”

  萨尔冷哼一声,并不作解释。议会厅突然安静。

  “上将,现在的形势就是以塞拉摩为核心,建立起各方合作的化肥产业。部落也是我们的供应商之一。而增加粮食产量,是完全有利于艾泽拉斯的事。也是对库尔提拉斯有利的。我说得没错吧?”德伦插嘴说道,转移了刚才紧张的气氛。

  “哼,我难道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吗?”戴林不屑地说,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

  吉安娜看到父亲的目光在德伦和自己之间游移。老上将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暴起的青筋渐渐平复。这是她熟悉的计算眼神——戴林·普罗德摩尔正在权衡利弊。

  “父亲。”她趁机劝道,“化肥能让库尔提拉斯的小麦产量翻倍,你可等待结果出来再做出决定。现在请您先休息一下,等明天我带您参观塞拉摩。”

  “我还没有老得那么软弱!”戴林打断她,但语气已不再暴怒,“既然你决定的事,我就不多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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