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牌局:从斗地主打到六冲》第一卷第九章:老周终于炸了:炸完哭了

  城隍庙牌场的檐角还挂着没干的汤渍——方才判官数错牌时洒的,被风一吹,洇出淡淡的褐痕,像谁在幡上画了道歪歪扭扭的杠。王二麻把最后一颗瓜子塞给蹲在脚边的红袄小鬼,拍了拍手上的渣:“去,瞅瞅判官抄完没,别耽误下一局。”

  小鬼“噔噔”跑过去,蹲在判官旁边扒着本子看,看了半晌喊:“王大爷!判官大人抄到‘四人打麻将:4人’啦!”

  “瞎抄啥!”王二麻乐了,转头瞅向对面的“酸诗队”——俩教书鬼正凑在一起嘀咕,左边的那个用手指蘸了点唾沫,在牌桌上画着圈,像是在算牌;右边的那个捏着张皱巴巴的纸,纸上是刚才小李扔的诗,这会儿正用毛笔在旁边批注“平仄不对”。

  “别磨蹭了!”阎罗王坐在牌场正上方的石凳上,把手里的瓜子壳往地上一扔,“最后一局!决胜!赢了的拿四冲入门券,输了的……输了的给孟婆洗三天汤碗!”

  “凭啥输了洗汤碗?”右边的教书鬼不服气,把毛笔往桌上一搁,“我们是‘酸诗队’,又不是‘洗碗队’!”

  “就凭本王是裁判!”阎罗王拍了拍石凳,凳腿“咔嚓”响了一声,吓得他赶紧收了手——这石凳是去年小鬼们用彼岸花根拼的,脆得很,上次他拍碎过一张,被阎王娘娘罚了三天不许摸牌。

  孟婆蹲在牌桌旁捡瓜子壳,听见这话直起腰笑:“洗汤碗也不亏,我那汤碗里还剩点甜汤底子,能蘸着吃。”她说着从围裙兜里掏出个缺了口的粗瓷碗,碗底果然剩了点琥珀色的汤,亮晶晶的,看得蹲在旁边的老周咽了口唾沫。

  “老周,别瞅了!”王二麻拽了拽老周的袖子,“该你坐了,这局你跟我一组,小李当军师。”

  老周缩了缩脖子,慢吞吞地挪到牌桌旁,刚要坐下又猛地站起来——裤兜里的筹码硌得慌。他昨天赢了五枚冥币,舍不得花,全塞在裤兜最深处,这会儿硌得胯骨生疼,却还是攥着裤腰不肯掏:“不、不碍事……”

  “坐下吧你!”王二麻把他按在凳上,“输了牌,你那五枚冥币不够洗汤碗的。”

  老周这才乖乖坐好,双手放在膝盖上,像个上课的小学生。他对面的教书鬼“嗤”地笑了一声:“王大爷,你这队友是来打牌的,还是来罚站的?”

  “少废话!”小李把手里的纸卷成筒,往桌上一敲,“‘酸诗队’听着,这局我们必赢!‘麻爷队’出战,牌神都得让三分!”

  “还牌神呢。”左边的教书鬼慢悠悠地摸起牌,“方才若不是判官数错牌,你们能赢上一局?”

  “数错牌也是运气!”小李梗着脖子,“运气也是牌技的一部分!‘运气来了挡不住,判官数错也助我’——怎么样,这首诗押韵不?”

  “不押韵。”右边的教书鬼立刻接话,“‘住’是去声,‘我’是上声,平仄不合……”

  “打住!”王二麻赶紧摆手,再让他们吵下去,天黑也开不了局。他扒拉过判官刚发好的牌,刚摆了两张,就听见旁边“咔嗒”一声——老周正用指甲掐牌桌,指缝里全是汗,把牌桌洇出一小片湿痕。

  “别紧张。”王二麻凑过去小声说,“跟平时一样打就行,有炸弹就炸,炸了我请你吃孟婆的甜汤。”

  老周猛地摇头,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不能炸……万一炸错了呢?万一后面有大的呢?”他说着把手里的牌往怀里拢了拢,像是怕被人抢了。

  王二麻瞅了眼他的牌——刚才发牌时他瞥了一眼,老周手里攥着四张3,是个炸弹。这牌不算大,但这会儿开局刚出了几张单牌,若是对手出连牌,正好能炸。他刚想开口提醒,对面的教书鬼突然甩出一张A:“出个A,看谁能管上。”

  “我来!”小李在旁边喊,伸手就要拿王二麻的牌,被王二麻一把按住:“别瞎动!我有大王。”他慢悠悠地摸出大王往桌上一放,“大王管A,没毛病吧?”

  俩教书鬼对视一眼,没吭声。右边的那个往牌堆里摸了摸,摸出三张5:“三带一。”

  “我来!”老周突然小声说,从牌堆里摸出三张7,小心翼翼地往桌上放,放一半又缩了回去,抬头看王二麻:“可、可以吗?”

  “放!”王二麻点头,“三张7管三张5,正好。”

  老周这才把牌放下去,手指还在牌上抖了两下。左边的教书鬼“哼”了一声,摸出三张10:“三张10,看你们怎么管。”

  这下王二麻和老周都没牌了——王二麻手里只有三张8,老周的三张J刚才不小心拆了张单J出了。小李急得在旁边转圈圈,手里的纸筒敲得牌桌“咚咚”响:“咋整咋整?‘三张10来真嚣张,咱们手里没牌挡’——这可咋整!”

  “别吵。”王二麻按住他,“让他们出。”

  教书鬼得意地笑了,右边的那个摸出一张4:“单牌4,该你们了。”

  王二麻出了张5,左边的教书鬼出6,老周出7,右边的教书鬼出8……就这么你来我往出了几轮,牌桌上的牌渐渐少了,老周的脸却越来越白——他手里的四张3还攥着,攥得指节都泛了青。

  “不对劲。”王二麻眯了眯眼,瞅着对面的教书鬼——右边的那个出牌时总往左边的那个手里瞟,左边的那个则用手指在桌下敲着节奏,敲得是“咚咚——咚”,像在打暗号。他突然想起刚才老周捡牌时说的,这俩教书鬼昨天练牌时总出“5-9连牌”,说是“酸诗队的招牌”。

  “老周,”王二麻凑过去小声问,“你手里除了四张3,还有啥?”

  老周抿着嘴,把牌往他面前推了推,露出个小缝:两张2,一张小王,还有三张散牌。

  “好牌啊。”王二麻心里一松,“等会儿他们出连牌,你就炸。”

  “不、不能炸!”老周立刻把牌拢回去,脸都白了,“万一他们没连牌呢?万一炸了之后没牌出呢?万一……”

  “没有万一!”王二麻拍了拍他的肩,“听我的,炸了我给你买两斤瓜子——不是孟婆那‘记牌瓜子’,是小黑从人间偷运回来的五香瓜子,带咸味的。”

  老周的喉结动了动,眼睛亮了亮,但还是摇了摇头:“不、不行……瓜子太贵了,炸错了浪费……”

  他话还没说完,对面的教书鬼突然“啪”地一声把牌往桌上一放:“5-9连牌!看你们怎么管!”

  牌刚落桌,牌桌上突然“呼”地飘起一串小鬼虚影——不是之前那种单个的小恶鬼,是一串五个,手拉手连成串,龇牙咧嘴地往老周面前飘。红袄小鬼吓得“嗷”一声钻到孟婆怀里,孟婆拍着他的背笑:“别怕,这是连牌引的虚影,没牙的。”

  老周却像被钉在了凳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串虚影,手里的四张3攥得更紧了,指缝里的汗滴在牌上,洇出小小的湿圈。

  “管啊!”小李急得跳脚,“老周你有炸弹啊!四张3!炸他们!”

  “别催!”王二麻按住小李,转头瞅着老周——老周的脸皱成了包子,嘴唇哆嗦着,像是在跟自己较劲。他想起第四章时,老周攥着四张2硬是不炸,被对手“春天”后蹲在地上抹眼泪的样子,那会儿老周说“炸弹要留到最关键的时候”,可他总把“关键”熬成“错过”。

  “老周,”王二麻放轻了声音,凑到他耳边说,“你看那串小鬼虚影,像不像人间串糖葫芦?你把炸弹炸出去,就当是把糖葫芦戳破了,脆生生的,多痛快。”

  老周没吭声,眼睛却往虚影上瞟了瞟——那五个小鬼虚影正晃悠着腿,确实像串歪歪扭扭的糖葫芦。

  “而且啊,”王二麻又说,“你炸了这把,咱们就赢了,赢了就能拿四冲入门券。四冲是四副牌,炸弹多着呢,到时候你想炸多少炸多少,没人拦着你。”

  “真、真的?”老周终于小声问,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

  “真的!”王二麻拍胸脯,“我王二麻在小区牌桌混了二十年,从不骗牌友!”

  对面的教书鬼见他们半天没动静,得意地笑了:“咋?没牌管了吧?那这把我们赢了!”右边的那个伸手就要去收牌。

  “别碰!”老周突然喊了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股子狠劲。他深吸一口气,闭着眼,把手里的四张3往桌上一甩——“炸!”

  牌刚落桌,“砰”的一声闷响,比刚才连牌的虚影动静大得多:四个黑黢黢的小鬼虚影“噌”地从牌里钻出来,张牙舞爪地往教书鬼面前扑,其中一个还伸爪子勾了勾右边教书鬼的胡子。

  “哎哟!”教书鬼吓得往后一躲,手里的毛笔“啪嗒”掉在地上,墨汁洒了一裤腿。

  老周还闭着眼,手僵在半空,嘴唇哆嗦着,像是在等王二麻骂他“炸错了”。

  “好炸!”王二麻“啪”地一拍桌子,把老周吓了一跳,睁眼瞅他,“炸得正好!他们那连牌除了你的炸弹,没人能管!”

  小李也跟着喊:“‘老周炸弹响当当,炸得对手直喊娘’——老周你太厉害了!”

  老周愣了愣,低头瞅着桌上的四张3,又瞅了瞅对面目瞪口呆的教书鬼,突然“哇”地一声哭了。

  “哎?咋哭了?”王二麻赶紧拍他的背,“炸对了啊!没炸错!”

  “我、我这辈子(鬼生)第一次炸牌……”老周抱着王二麻的胳膊,哭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我以前总怕炸错,总怕浪费,刚才闭着眼炸的时候,心都快跳出来了……”

  “哭啥!”孟婆端着汤碗走过来,把碗往老周面前一放,“来,喝口甜汤压惊。这汤我放了桂花,甜得很。”

  老周抽抽噎噎地端起碗,喝了一口,眼泪还在掉,嘴角却偷偷往上翘了翘。

  判官不知啥时候抄完了表,凑过来看了看牌桌,又看了看哭的老周,板着脸说:“炸得对,符合规则。”顿了顿,又从怀里掏出颗瓜子递过去,“给,奖励的。”

  老周接了瓜子,攥在手里,哭得更凶了,却不是刚才那种委屈的哭,是带着点高兴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像只偷吃到糖的小耗子。

  “行了行了,接着出牌!”阎罗王在石凳上喊,“别光顾着哭,还有牌呢!”

  王二麻把老周的牌往自己面前拉了拉——剩下的牌正好能走:先出两张2,再出小王,最后甩三张散牌。他刚要出牌,老周突然按住他的手,抽抽噎噎地说:“我、我来出……”

  他拿起两张2,小心翼翼地往桌上放,放的时候还瞅了瞅对面的教书鬼,见他们没动静,又拿起小王,“啪”地一声拍在桌上,拍得比刚才炸炸弹时还响。

  “出完了!赢了!”小李蹦起来,把手里的纸往天上一扔,纸飘啊飘,正好落在阎罗王的石凳上。

  阎罗王捡起纸,瞅了瞅上面歪歪扭扭的诗,又瞅了瞅还在抽噎的老周,突然笑了:“行啊老周,出息了!以后打牌别总攥着炸弹了,该炸就炸,炸了本王请你吃瓜子!”

  老周点点头,把手里的瓜子剥了,塞到嘴里,嚼得“咯吱”响,眼泪还挂在脸上,却笑得露出了牙。

  王二麻瞅着他那样,突然觉得这地府牌局也挺好——比人间小区的牌桌热闹,也比人间的牌友实在。他拍了拍老周的背:“走,领奖品去!四冲入门券,咱也瞅瞅是啥样的。”

  老周跟着站起来,走了两步又回头,把桌上的四张3小心翼翼地捡起来,叠整齐了塞到裤兜里——跟他那五枚冥币放在一起,这次没硌得慌,反而觉得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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