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飞这几天眼皮跳得厉害。

  不是迷信,是多年工作养成的直觉,山雨欲来的那种闷胀感。

  他刚看完一份关于第一季度外贸数据的初稿,总体平稳,但部分外资项目落地进度出现了不应有的迟滞,备注里含糊地写着“合作方需进一步评估当地政策环境”。

  门被轻轻敲响,陈默拿着一台平板电脑走了进来,脸色不太好看。

  “省长,您看看这个。”陈默将平板放在桌上,调出几个网页和社交媒体话题页。

  屏幕上的字眼,带着熟悉的尖刻和煽动性。

  《江省营商环境“开倒车”?外资还敢来吗?》、《从“滨河项目”到“安全审查”,江省到底在防什么?》、《警惕地方保护主义借“安全”之名还魂》。

  文章引经据典,数据看似客观,却巧妙地将个别案例放大为普遍现象,将必要的监管污名化为“排外”和“倒退”。

  评论区更是乌烟瘴气,一些“大V”、“学者”上蹿下跳,痛心疾首地“拷问”江省的发展思路,冷嘲热讽李毅飞是“折腾省长”、“为了个人政绩不顾经济大局”。

  更有一些明显带着境外腔调的账号,阴阳怪气地煽动对立,将正常的执法监管歪曲为“系统性歧视”。

  “这些言论,从昨天下午开始集中出现,扩散很快。”陈默低声说,“几个主要的财经论坛和社交媒体平台都有,手法很专业,像是……有组织地推动。”

  李毅飞慢慢靠向椅背,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沉了下去。

  这不是简单的舆论批评,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舆论围剿。

  目的是什么?施压,搅混水,干扰视线,把他李毅飞和江省近期一系列加强监管、整顿风气的动作,钉在“破坏开放”、“阻碍发展”的耻辱柱上。

  “敌人不可怕,”李毅飞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冷意,“可怕的是,有些人,骨头是软的,膝盖是弯的,心……是黑的。

  拿着别人的钱,或者为了那点虚名,就敢对着生养自己的土地狂吠。”

  李毅飞想起了党史上那些血淋淋的教训。

  白色恐怖时期,多少同志因为叛徒出卖倒在黎明之前;

  抗战最艰难阶段,又有多少汉奸为虎作伥,残害同胞。

  如今,战火硝烟虽已远去,但这无声的战场上,背叛以更隐蔽、更精致的面目出现。

  那些躲在键盘后面,用看似“理性”、“普世”的辞藻包装毒饵的人,与当年的汉奸,何异?

  “查到源头了吗?”李毅飞问。

  “网信办那边已经在追踪,初步看,IP地址很分散,有境外跳转,也有境内一些代理服务器。

  几个带头的‘大V’,背景比较复杂,有的在海外有机构资助,有的和某些有特定倾向的智库、NGO往来密切。

  ”陈默回答,“但短时间内很难锁定真正的幕后推手,也……很难直接处理,他们很会打擦边球。”

  李毅飞点点头。

  舆论战也是现代斗争的一部分,对手很擅长利用所谓“言论自由”的幌子。

  硬碰硬地删帖封号,正中对方下怀,会被扣上“压制舆论”的帽子。

  就在这时,桌上的红色电话响了。

  是省委书记冷明沐办公室打来的,请李毅飞过去一趟。

  李毅飞放下平板,整理了一下衣领,对陈默说:“密切关注,注意收集证据,特别是那些有明显境外背景、煽动对立的言论,固定下来。

  另外,让研究室准备一份材料,把我们近期的监管措施、优化营商环境的实际成效,还有外资在江省的真实发展情况,用数据和案例说话,尽快拿出来。”

  走进冷明沐书记的办公室,李毅飞发现气氛有些凝重。

  除了冷书记,省委宣传部长、省委秘书长也在,纪委书记令天明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眉头微锁。

  “毅飞来了,坐。”冷明沐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脸上看不出喜怒,“网上的动静,都知道了吧?”

  “刚看到。”李毅飞坦然道。

  宣传部长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同志,此刻面带忧色:“书记,李省长,舆情来得突然,势头很猛。

  主要攻击点就是针对我们近期的监管政策和部分涉外案件的处理,质疑我们改革开放的决心,唱衰江省经济。

  一些兄弟省份的同行也私下询问,是不是江省政策风向有变。

  这对我们的形象,特别是招商引资,可能造成不小的负面影响。”

  秘书长补充道:“政府那边,徐省长也接到了不少询问和……委婉的建议。

  有些厅局领导,还有个别副省长,反映说下面压力很大,外资企业、商会有些不安,担心政策不稳定。

  有人提议,是不是可以适当……缓和一下调子,多做解释安抚工作,避免矛盾激化。”

  令天明抬起头,看向李毅飞,语气平和但分量不轻:“毅飞同志,你推动的工作,方向和原则我是支持的。

  但现阶段,舆论发酵很快,国内外都很关注。

  我们既要坚持原则,也要注意方式方法,考虑实际影响。

  是不是可以适当调整一下推进的节奏和宣传的策略?

  避免授人以柄,也避免内部出现不必要的分歧和阻力。”

  话虽委婉,但意思明确:你李毅飞动作太大,惹来了麻烦,现在内外压力都来了,是不是该收着点?

  李毅飞静静听着。

  宣传部长的担忧是职责所在,秘书长的转述反映了系统内一部分人的真实想法——求稳,怕出事,怕担责。

  而令天明的话,则代表了党内一种稳健务实的态度,提醒他要把握好“度”。

  “冷书记,各位同志,”李毅飞坐直身体,目光清澈,“网上的舆论风潮,不是偶然。

  恰恰说明,我们近期的一些工作,打到了某些势力的痛处,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

  他们害怕了,所以才要反扑,要制造杂音,要混淆视听,要把水搅浑。”

  李毅飞顿了一下,继续道:“加强监管、规范秩序、打击违法犯罪、防范风险,这本身就是优化营商环境、促进经济健康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京城一贯的要求。

  江省吸引外资,靠的是法治、是诚信、是巨大的市场潜力,绝不是靠牺牲安全和原则换来的‘特殊优待’。

  那些因为监管加强就叫苦连天、甚至煽风点火的外资,本身就可能存在问题,或者心里有鬼。

  这样的投资,我们不要也罢!”

  李毅飞的声音不高,但字字清晰:“至于内部的担心和不同声音,我能理解。

  改革总会遇到阻力,触动利益比触动灵魂还难。

  但正因为难,才更需要我们坚定。

  如果因为一点噪音就退缩,因为一些压力就妥协,那我们什么事也干不成。

  安全底线一旦失守,带来的损失将是灾难性的,是多少GDP都弥补不了的。”

  李毅飞看向冷明沐:“冷书记,我认为,当前的舆论攻势,恰恰证明了我们工作的必要性和紧迫性。

  敌人越疯狂,说明我们越接近真相,越打中要害。

  我们不能自乱阵脚,更不能被舆论绑架。

  该查的必须查到底,该管的必须管到位。

  同时,宣传上要主动作为,不是去跟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吵架,而是要用事实和数据,把我们的政策讲清楚,把取得的成效展示出来,把真正的营商环境呈现给国内外投资者。

  真理越辩越明,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

  冷明沐一直安静地听着,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轻轻点着。

  等李毅飞说完,他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毅飞同志的意思,我明白了。网上的声音,要重视,但不能被它牵着鼻子走。

  我们这么大一个省,做什么不做什么,有自己的判断和节奏。”

  他看向宣传部长:“宣传部牵头,网信办配合,加强舆情监控和研判。

  对于恶意造谣、煽动对立的,依法依规处理。

  更重要的是,要主动设置议题,把我们优化营商环境、扩大开放、保护合法权益的正面案例和具体政策,通过各种渠道,生动地传播出去。

  要让大家看到,江省的门开得更大,但门槛也更清晰,这有利于所有守法经营的企业。”

  他又看向秘书长和令天明:“政府那边的工作,请徐省长统筹好。

  该解释的解释,该沟通的沟通。

  但原则不能变,底线不能丢。

  纪委要关注,在整顿风气、加强监管的过程中,有没有人阳奉阴违、推诿塞责,或者趁机散播消极言论、干扰工作落实。

  内部的思想必须统一。”

  最后,他的目光回到李毅飞身上:“毅飞,你放手去干。

  省委支持你。但要注意,斗争要讲策略,要有理有利有节。

  有什么困难,及时汇报。”

  从冷明沐办公室出来,李毅飞感到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但心里也更有了底。

  省委书记的定调,给了他继续前行的尚方宝剑,也预示着这场斗争,已经从单一的案件侦查,扩展到了更广阔的舆论和思想领域。

  回到自己办公室,他让陈默把研究室准备好的材料拿来,仔细审阅修改。

  他要让这份材料,成为刺破谣言迷雾的一把利剑。

  然而,李毅飞并不知道,就在省委开会的同时,安阴市一家咖啡馆的角落里,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正用加密通讯软件,向境外发送着信息:“舆论‘催化剂’已按计划投放,初步反应符合预期。

  目标(指李毅飞)态度强硬,未见退缩迹象。

  建议启动第二波‘压力测试’,并激活‘深海’备用预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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