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麻麻亮,许大茂就被街道办的两个干事从被窝里“请”了出来。

  他没再挣扎,也没嚎叫,只是耷拉着脑袋,跟着走了。院里不少人扒着窗户缝看,没人说话,只有娄晓娥低低的啜泣声断断续续。

  陈锋出院门时,正碰上这场景。他只是看了一眼,没停留,继续往公交站走去。

  到了段里,气氛比四合院强不到哪儿去。

  设备更新计划的资金虽然批了,但像是卡在了某个环节,拨付得黏黏糊糊。

  孙振山端着搪瓷缸子溜达过来,缸子里泡着劣质茶叶梗子,嘬得滋滋响。“看见没?老周这是摆明了要晾着咱们。钱不到,活儿没法干,到时候设备真撂了挑子,屎盆子还得扣咱安全科头上。”他撇撇嘴,“说他妈咱危言耸听,延误生产。”

  陈锋没接话,低头翻着桌上刚送来的巡检记录。

  三车间那台老锅炉换了新管道后,参数稳了不少,但其他几个老家伙的毛病一点没见好,巡检记录上红笔标注的隐患点触目惊心。

  “孙科,”陈锋抽出其中几页,“您看看这个。五车间那台老式天车,大梁裂纹又扩展了零点二毫米。还有**房的电动葫芦,刹车片磨损超标快一倍了。这要掉下来,不是闹着玩的。”

  孙振山凑过来瞅了两眼,眉头拧成个疙瘩:“妈的,一个个都揣着明白装糊涂!老钱那头犟驴,不催不动弹!”

  “催也没用。”陈锋合上记录本,“周段长不点头,设备科不敢动钱。咱俩级别不够,说话不管用。”

  这话戳了孙振山肺管子。他跟陈锋都是副科,头上那正科高建军长期病假,科里没个挑头的人,在外人看来,安全科就是矮人一截。“娘的,高扒皮这病假请得可真久!屁事不管,占着茅坑不拉屎。”

  正骂着,周副段长的秘书过来了,通知开安全生产调度会。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

  周副段长主持,各车间主任、设备科老钱都在。轮到安全科发言,孙振山先把几个重大隐患又强调了一遍,语气挺冲。

  周副段长端着茶杯,吹了吹浮沫,眼皮都没抬:“安全问题要重视,但也要考虑生产实际嘛。不能因为怕噎着就不吃饭。有些设备,老同志用了十几年都没事,怎么到你们这就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科学判断,不要草木皆兵。”

  老钱立刻附和:“周段长说得对!我们设备科也有难处,资金紧张,得统筹安排。有些隐患是可以靠加强巡检和保养来控制的…”

  “控制?”陈锋开口了,声音不大,但压过了老钱的絮叨,“钱科长,五车间天车大梁的裂纹,靠每天多看两眼就能让它不裂了?**房电动葫芦的刹车片,磨没了也能靠保养变出来?”

  老钱被噎得脸一红:“陈科长,你这话说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您是什么意思?”陈锋目光转向周副段长,“周段长,安全规程写的很清楚,达到报废标准或者存在不可接受风险的设备,必须停用整改。这不是商量,是规定。出了事,谁也担不起。”

  周副段长放下茶杯,脸色沉了下来:“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段里这么多生产任务完不成,谁负责?你负责?”

  “我的职责是排查和报告安全隐患。督促整改,需要领导协调和设备科执行。”陈锋不卑不亢,“如果领导认为可以冒险,请下发书面指令,明确允许相关设备带病运行,安全科备案。否则,按照规程,我们必须再次下达隐患整改通知书。”

  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落纸面?谁敢?周副段长脸色铁青,死死盯着陈锋。孙振山在桌子底下偷偷给陈锋翘了个大拇指。

  “好了,”周副段长猛地一拍桌子,“吵什么吵?安全要抓,生产也要抓。老钱,你们设备科尽快拿个方案出来,优先处理最紧急的!散会。”

  会开得不欢而散。老钱灰头土脸地走了。周副段长临走前剜了陈锋一眼。

  孙振山勾着陈锋肩膀往外走:“行啊小子,敢跟老周顶牛了!不过这下梁子可结深了。”

  陈锋没说话。他知道,光在会上顶牛没用,关键还是得让上面看到不管不行的严重后果。

  下班回到四合院,天已经擦黑。

  院里气氛怪异。许大茂还没回来,但街道办的处罚通知已经贴在了院里的宣传栏上:许大茂同志因宣扬封建迷信,教唆他人,破坏社会风气,情节恶劣,现予以严肃批评教育,并延长其环卫站掏粪班劳动改造期限两个月,以观后效。

  公告栏前围了几个人,窃窃私语。

  “得,许大茂这粪还得掏到年底了!”

  “该!让他缺德!”

  “啧啧,陈锋这下是真狠…”

  看见陈锋进来,议论声立刻停了,众人眼神躲闪地散开。阎埠贵推了推眼镜,想凑过来说点什么,被陈锋冷淡的眼神逼了回去。

  中院,刘海中家门口,刘光天正被他爹拿着笤帚疙瘩抽得嗷嗷叫。“不成器的东西,学什么不好学人搞封建迷信!老子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二大妈在一旁劝:“行了老刘,打两下得了,孩子知道错了…”

  刘海中气得脸红脖子粗:“知道错?我看他是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

  陈锋没理会这场闹剧,径直往后院走。刚拐过弯,就看见棒梗缩在自家门框边,眼神畏缩地看着他,手里还拿着半个窝头,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显然之前被泼冷水的事让他长了记性。

  贾家的门帘掀开一条缝,秦淮茹半张脸露出来,眼神复杂地看了陈锋一眼,又迅速缩了回去,没像往常那样出来搭话甚至诉苦。

  陈锋推开自家门,一股冷清气息扑面而来。他放下包,刚想烧点热水,就听见前院传来傻柱破锣嗓子哼小调的声音,听着心情不错。

  紧接着,是傻柱故意放大的说话声,明显是说给后院听的:

  “哎哟喂,今儿这院可真清净!某些人啊,就是欠收拾,收拾一顿就老实了!还是街道办英明啊!该改造就得改造。”

  陈锋没搭理。他知道傻柱这是借机发泄对许大茂的恨意,顺便膈应他。这种口头上的便宜,他懒得计较。

  水还没烧开,前院突然传来“咣当”一声脆响,像是瓷盆摔地上的声音,紧接着是傻柱的怒骂:“哪个孙子扔的香蕉皮?!缺德带冒烟的!摔死你爹了!”

  然后就是棒梗惊恐的哭声和贾张氏尖利的叫骂:“傻柱你骂谁孙子呢?孩子不小心掉块皮怎么了?你多大个人了跟孩子计较?摔死你活该!”

  “我不小心?这香蕉皮分明是扔老子门口的!小兔崽子手贱欠抽!”

  “你才欠抽!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我跟你拼了!”

  中院顿时鸡飞狗跳,扭打声、哭骂声、劝架声响成一片。易中海和刘海中又被迫营业,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不耐烦。

  陈锋坐在屋里,听着外面的闹剧,嘴角扯起一丝冷笑。这院子,真是片刻不得清静。禽兽就是禽兽,稍微松点劲,就能立刻故态复萌。

  他端起刚烧开的水,吹了吹热气,正想喝,门外传来小心的敲门声,伴随着阎埠贵压低的声音:“陈科长?睡了没?有点事跟您商量商量…”

  陈锋眼神微动。阎老西这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又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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