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电，咖啡馆。
正午的阳光透过校内咖啡馆的窗户，泼洒在室内的木地板上，映出一片暖融的金色。
曹忠和景田坐在一起，聊着关于《我的僵尸女儿》这部电影的新剧本细节。
“今天和申奥谈完，我就去找韩董，立项，处理，最快速度开拍，甜甜，你要随时做好准备。”
“嗯嗯！我知道啦。”
景田喝着暖暖的咖啡，心里也是暖暖的，
不过，景田这时候才发现自己跟曹忠坐的很紧，位置很暧昧，俩人靠近讲剧本的时候，胳膊都贴住了，
师哥的胳膊冰冰凉凉的，火力不够旺的样子。
景田很是紧张，心率很快，都要爆了。
她能看到咖啡馆里，到处都朝着他们二人投过来的灼热目光。
都是吃瓜的眼神，
甚至很多人还在窃窃私语。
曹忠在北电，现在也算是绝对的大导和名人了。
从新生典礼到咖啡馆，这一路上，有太多的眼线，北电校内早就传遍了。
曹忠和一个新生去了咖啡馆，疑似约会。
很多人都在看这两人，曹忠不为所动，景田却感觉脸热热的，
刚才走在路上景田一直都很懵，这时候，景田终于仔细的看清了曹忠的着装，
曹忠穿着一件简单的纯棉白T，运动裤，坐在身边的椅子上，眼神平静的指着剧本，很正经，
也很帅，很阳光，
帅的要发光了。
景田不知不觉，竟然迷了眼！
虽然我师哥嘴巴臭，不对，会怼人，也不对，应该是唇枪舌剑，很勇猛，但是对我是真的温柔啊！景田心想。
正想着呢，“吱呀”一声，咖啡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申奥先是探进头来，看到曹忠于是小跑过来，脸上带着几分拘谨，更有几分激动。
“曹导，您找我？”申奥的声音带着微颤。
从《南京照相馆》拍摄结束之后，他很久没见过曹忠的面了。
不过《南京照相馆》的票房，倒是让他彻底吓傻了眼。
上映到今天，满打满算也就16天的时间，2.5亿的票房。
这个数字像是给圈子内所有人的椅子上都放置了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整个华语娱乐圈坐立难安。
一直以来，内地年度票房冠军的宝座，常年被张一谋，冯晓刚和陈凯哥轮庄，谁能想到曹忠只用了短短半个月，就把票房推进到了这种地步。
太残暴了！
关键是，投资不过区区数百万，哪怕是算上政府支持，宣发，也就是一千多万的电影成本而已，
题材更是沉重如斯，可这种在院线上的收益回报率，简直可以载入史册，
官方的定性，更是让所有业内人士都需要重新审视市场与观众口味，进行研判。
而这一切，与他申奥也同样息息相关，毕竟他是副导演，
但他又知道，和曹忠为了这部电影付出的东西相比，他的那些努力，不过是萤虫与皓月争辉罢了。
申奥很清楚，曹忠的地位，是打出来的，
他亲眼见到曹忠如何从赤手空拳，打到了如今的成绩，
而且曹忠还比他小了一岁，
2005年的时候，他就自编自导了自己的首部短片《河龙川岗》，拿下了几个国际的小奖项。
但这些，和曹忠一比，弱爆了。
他还是表演系的！
天呐！
想到这，申奥不免有些肃然，看向曹忠的目光，都有了一丝看向高位者的胆怯和疏离感。
他毕竟和王仁君，戚九洲不同，只是个副导，同事罢了。
曹忠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冲他招招手：
“来了？坐。别愣着，咖啡我们已经给你点完了。”
申奥激动地同手同脚地走进来，依言拿起了咖啡，双手捧着，在曹忠对面的椅子上小心坐下，腰杆挺得笔直。
“为什么这么正式，这就不熟了？”
曹忠笑了笑，拍了拍申奥的肩膀，“你放松点。”
他的话给申奥驱散了一些紧张感。
“《照相馆》的票房，看到了？”曹忠喝了口咖啡，语气平常。
“看，看到了！”聊到票房，申奥猛地点头，声音瞬间拔高，
“2.5亿！太快了！简直……简直是奇迹！曹导，太厉害了！这段时间，导演系，摄影系，北电全都在说这个事，所有人都在讨论您，讨论这部电影！你…你真的做到了！”
他语无伦次，眼眶甚至都有些湿润。
作为亲历者，他太清楚这部电影从筹备到拍摄再到上映，经历了多少质疑和困难。
网上真是铺天盖地的战局。
申奥都不知道曹忠是怎么能一人独战群雄的！
曹忠笑了笑，那笑容里有欣慰：
“是我们做到了，这部电影，你的功劳也是不可或缺的，不过话说回来，都是观众给咱们面子，是七十周年这个年份需要这样的电影。我们只是恰好做了该做的事。”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申奥，变得锐利而充满期许：
“找你来，不是聊《照相馆》的过去。我是想跟你聊聊，下一步。”
“下一步？”申奥一愣，下意识地重复道，心脏却不争气地加速跳动起来。
“对，下一步。”曹忠身体微微前倾，看着申奥道，“我手头有个本子，叫《我的僵尸女儿》。”
“僵尸？”
申奥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失言，赶紧闭嘴。
这个题材在当下的审核环境下，几乎等同于“死刑”。
“对，原版的剧本是僵尸，但是我已经改成了天外病毒入侵，所以改成了《我的失格女儿》，内容上你也放心，不是你想的那种蹦蹦跳跳的僵尸。”
曹忠摆摆手，
“内核是亲情叙事，是绝境下的父爱。只不过套了一个更具商业冲击力的外壳。
设定会改成一种高度变异的天外病毒，感染者会出现类似……嗯，类似失格丧尸的狂暴症状。
但核心故事，是一个父亲如何面对和保护因此受感染、逐渐失去人性的小女儿。
在温馨的喜剧类型当中，给人以情感炸弹。”
申奥听得认真，屏住呼吸思考，作为一个有追求的年轻导演，他瞬间就捕捉到了这个设定背后巨大的戏剧张力和情感空间。
既有类型片的视觉刺激，又有深沉的人文关怀。
“曹导，您的意思是……”
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闯入申奥的脑海，让他声音都带上了颤音。
“我的意思是，”曹忠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无比，“这个项目，我想让你来导。”
轰！
仿佛一颗炸弹在脑海中爆开。
申奥整个人僵在原地，瞳孔都放大了。
他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我…我来导？曹导，您别开玩笑！我…我只是个副导演，准确说就是打杂的，我从来没独立执掌过一部电影，更别说这种…这种…”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这投资肯定不小，风险太大了！我…我不行的！”
“我说你行，你就行。而且别太担心，投资也不是特别大，千把来万足够了。”
曹忠的语气笃定，
“《照相馆》跟组的这大半年，你的能力、你的韧性、你对画面的敏感度，我都看在眼里。你缺的不是技术，而是一个机会，一个能让你放手去干，同时又能帮你顶住压力的人。”
“这个人，我来当。这部电影，我会亲自做监制，剧本我已经修改好了，分镜图也会清晰的给到你，有什么问题你也可以随时联系我，制片团队我也会联系韩董，给你用最成熟的。
你需要做的，就是把你的才华、你的激情，全部注入到这个故事里。
把它拍成一部既能让人紧张得手心冒汗，又能让人哭湿衣襟的作品。
你敢不敢接？”
申奥坐在那里，浑身都在轻微地发抖。
巨大的惊喜让他遭受了巨大冲击，一时间有些失声，甚至鼻子都猛地一酸。
“曹导！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谢谢您！真的谢谢您！这个知遇之恩，我申奥这辈子都记着！您放心，我一定拼了命地把这部电影拍好！绝不辜负您的信任！”
申奥很激动，目光肃然。
他也不想永远都是现在这样，那年二十一，站如喽啰。
他努力了这么久，就是要等一个机会，就是要争一口气。
而现在，曹忠给了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怎么忍心拒绝？
“接下来这几天，我还有些事情要忙，景田是我选中的女主，你们可以先熟悉熟悉，分镜图也会整体上给到你。其他演员你就自己选一选，选好了我可以来帮你聊，我完全尊重你对演员的意见。不过在导演层面上，我回头也会问下徐正愿不愿意给你搭把手，当个副导演，你有什么意见？”
“我没意见。”申奥对徐正印象其实不错。
曹忠也是担心申奥自己玩不转，他虽然是监制，可以手把手教几天，但是不可能一两个月一直跟组。
这时候给申奥找个帮手是很重要的。
只不过是要分清主次。
这点曹忠不担心，他只要介入，这主次一定分得清楚。
曹忠其实也知道，在涉及到钱的问题上，徐正很坚持，算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但说这人有多坏，倒也不尽然。
从《南京照相馆》徐正能坚定站在他的身边，曹忠就能看出来这人至少对于电影，他是有想法，有野心，有见识的，和那些老学究不一样。
前世，徐正被大规模下场辱骂，一共有两个节点。
第一是《囧妈》免费放电影，得罪了几乎全部院线和大部分导演。
第二是，徐正和他老婆疑似涉及传消事件，卷入了张庭风波。
且不说后者的真实性如何，反正官方没下场，第一条则是绝对的利益之争，水军下场的抹黑也充满了你死我活的斗争，就这也没把徐正打死。
曹忠需要帮手，哪怕是利己主义的帮手，他需要这种人来一起猛攻学院派，发展商业片，最大化拓宽华夏电影商业叙事边界，提升华夏电影票房市场高度。
而且前世，徐正因为《泰囧》是在电影局挂了名的，是的的确确为了中国电影市场做出突出贡献的人。
既然和徐正搭上了线，曹忠还是准备尽量团结可以团结的人。
把蛋糕做大了，他的出路才能多。
一个曹忠，堵不住悠悠众口。
张雪峰的含金量不断上升，某些专业，的确烂完了。
曹忠看向申奥，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走过去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好准备准备，资金什么的我回头和韩董去谈，我不想限制你的想象力，只要在剧本框架之内，胆子也可以大点，多琢磨。
“别让我失望，也别让未来的你自己失望。准备一下，下周开始看景，碰剧本细节。
我的要求只有一个，要把咱们传统的父母，祖孙的情感，充沛的融到电影拍摄当中，让人有共情，要体现亲情的纽带连接，以及面对困难时的携手共进。”
申奥点点头。
曹忠道：“这就是我之前所强调的审美权，我们的文明有其源远流长的东西，怎么能被用所谓的自由，平等和文明而冲击成了‘亲情债’这种描述，很离谱。所谓的自由，独立，不是教育人怪父母的。”
申奥点点头。
他知道曹忠说的话，因为网上的论坛上很多都在说国外的父母好的，说给供应到十八岁，就不管了，自然也就不用孩子对父母做什么，美其名为自由，平等。
甚至魔鬼化中国的亲情文明，说这叫亲情债。
曹忠不提，他感觉不到，还隐隐觉得西方的也挺好。
仔细琢磨琢磨，才意识到这其中对于中华传统的道德观念，是有冲击的，而且这种冲击甚至会影响中国的家庭结构。
申奥不知道，未来这种叙事之下，父亲都变成生物爹了。
曹忠则是想尽量避免这种叙事结构的冲击，虽然很困难，但总归要去一步步的做。
白左太恐怖了，高喊普世价值，却不讲社会现实；大声索要权利，却拒绝该有义务，喊口号容易，干实事儿很难。
使得一手好拳法，讲的一手好文明。
在父母亲情层面上，有些过于夸张了，
父母养育的时候，不说养育债，翅膀硬了，怪父母道德绑架。
再说了，谁家父母逼着孩子必须做什么了？在中国故事中，那种完全不讲理的父母总是少见。
其实《欢乐颂》樊胜美那种角色，也属于一种边缘叙事。
只是相对于很多人印象中似乎常见，被当成典型，大力推广，激发情绪，而后引发团体高潮。
有的女生上大学，月工资六千当爹的说给一千五生活费，她也不乐意，非要三千。
一边口口声声亲情债，一边恨不得把干工地的老爹祝福摔到工亡，好让她接受赔偿一百万。
已经不能是用一句简单的屁股歪可以概括得了。
所以亲情叙事结构，可以搞，必须搞，但是能不能搞得赢，曹忠还是不确定的。
走的时候，曹忠还跟申奥开起了玩笑。
“钱的事儿你根本不用担心，这位女主角，她有的是钱。不过她不是特别会找镜头，所以你得努力拿着镜头找她。”
申奥：啊？
景田则是害羞的点了点头，笑嘻嘻道：“到时候就多谢申奥师哥啦。”
……
下午，曹忠在新生典礼上怒喷鲁川和贾张科的消息，已经又被传到了网上。
消息像是雪花一样传遍了媒体。
“又打贾张科了？没意思，贾张科都没点反应的。”记者都觉得无语，没意思。
某办公室，两个记者互相打趣，“贾张科就像是乌龟，缩起来了，现在报道他都没啥热度。”
打架嘛，有来有回才叫打。
单方面那叫虐待，网友很快就没兴趣了。
“还打鲁川了！”
记者忽然看到了新人，顿时又兴奋起来。
曹忠的确是他们的好朋友啊！
头条皇帝！
只可惜没拍着现场照片，但是这也难不倒神通广大的媒体，
新闻专业嘛，直接就是一编纂，弄两张鲁川照片，翻了翻鲁川的社交媒体，又找了曹忠照片，找北电学生一询问观点，立马新闻标题就出来了。
“鲁川阴阳怪气，称呼《南京照相馆》非文明极端情绪轰炸暑期档，是文化的悲哀！”
“曹忠辣评鲁川：请挥霍你的文明，请挥霍你的罕见！”
“曹忠再提鲁川《可可西里》抄袭事件！”
“曹忠北电新生典礼强调：《寻枪》是江文所拍，鲁川大导之名不过是捡来的！”
“曹忠点评贾张科导演：磨洋工，拍洋片，出洋相！”
一时间，各种消息在论坛和门户网站刷屏，整整齐齐映入了人们的眼帘，让网友吃瓜吃的饱饱的。
“哈哈，曹忠太狠了，在北电当着新生给这老小子贴脸开大！”
“当初这家伙都翻车了，网友们扒出来几十条抄袭的实质内容，但是人家就是拖着你，一边国内外疯狂送电影节拿奖，一边在法院里面嘲讽人家原导演是炒作，简直不要脸到了极致。”
“有下文了吗？”
“没呢，这都好几年了，一直就是拖着，靠着权大势大，欺负宝岛的导演，那个导演为了这个纪录片，好像是在无人区待了十年，这鲁川确实有点太可恨了。”
“如果能多几个曹忠这样的导演也是好事，狠狠地打击这帮烂导演！”
“曹忠专门往鲁川的心口上扎，咱们都说《寻枪》是江文拍的，江文不敢承认，鲁川也当听不到，但曹忠这种北电学生，还是大导导演这么一盖章，这辈子鲁川这个名头都洗不掉喽~”
很多网友对于鲁川还是有个人看法的，对曹忠的发言百般支持！
……
长春，农安。
当天下午，鲁川就看到了曹忠指名道姓的回应。
他看着曹忠不断揭他老底的行为，一时间怒不可遏，脸都黑了！
“这小子欺人太甚！”
鲁川攥紧了拳头，看向一旁的秦兰，
“秦兰，曹忠太他妈坏了，我都没点名道姓，他直接在新生典礼上损我，那都是北电的新生啊，就这么当着面败坏我名声？！”
秦兰翻了个白眼，不想说话。
她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只能说鲁川有点自讨苦吃。
曹忠把贾张科一个金狮奖都打的闭麦了，你上去主动挨骂？不是有病吗？
但是毕竟是男朋友，秦兰犹豫了下道：“曹忠导演风头正盛，你没必要惹他，你们又没什么仇恨，何必呢？”
“你是不是不站在我这一边？”
鲁川眉头一皱，鼻头酸了，想哭。
秦兰无语，没想到还得哄小孩，于是道：“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但是事情不是你挑起来的吗？”
“怎么能是我挑起来的？”
鲁川脑子里面的思维已经形成了闭环，怒斥秦兰，
“我先立项拍《南京南京》，他就立项拍《南京照相馆》，这不是对我的抄袭嘛？凭什么说我抄袭？”
秦兰的脑中缓缓的闪出了几个问号。
鲁川还没停。
“我聊文明叙事，他聊极端叙事，我的电影好歹有日本人演，他的电影有吗？我的电影好歹突出的是反战？他的电影突出的是什么？爱好和平就是罕见？曹忠怎么这么善于给人扣大帽子？这是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抨击我。”
“还有，你看看他发的什么言了吗？还票房两亿半，还警告我，绝对不应该有侵略者的美化，对于未道歉之人的美化，他怎么知道我的剧本内容的？是不是你给我泄露的？
我那是美化吗？我那是为了超越加害-受害者的史观，在艺术高度上看待问题。
一个自持有点票房的臭学生，哪里懂什么艺术？”
鲁川瞪眼：“他很快会被反噬的，我等着金狮奖颁出来，那群大导联合起来打他的脸。”
秦兰看了看鲁川，没说话，
她能明显感觉到，鲁川破防了。
虽然不知道是曹忠说的哪条破到了他。
还是三条一起破了他，
但是秦兰能明显感觉到，鲁川的坚硬甲壳，碎了！
他俩在一起这么久，无论是在任何地方，任何交流上，鲁川都没说过这么多话。
秦兰很肯定，
他真的急了。
秦兰一叹，想到了曹忠的话，剧本不应该美化侵略者，想了想她所看到的剧本，她所饰演的，也是一个上海的女士，唐太太。
和梅婷饰演的林玉秀人物底色，本质上没什么不同。
但林玉秀的人物张力，唐太太有吗？
唐太太那些台词，真的能让她秦兰有什么好处吗？
这一瞬，她对鲁川的电影内容，产生了一丝怀疑……
……
北电，导演系，
田庄庄在办公室环视了一下众人，想要问下大家对于曹忠所说的磨洋工，拍洋片，出洋相这句话是怎么看的。
但问出来之后，大家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沉默了，
很多导演系的都有点害怕了，觉得曹忠嘴太犀利，太毒，生怕惹火烧身。
“田导，现阶段，咱们说了不算。你是第五代的领头羊，也不行，曹忠针对的不是你，是那些大导，他们不说话，咱们说的，没分量。”
田庄庄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
新生典礼上，一个表演系的学生，当着众多新生的面，借着贾张科，炮轰了一群人，还是他们导演系出来的。
这种炮轰，又如何不是他们这帮人呢？
一些人捂住眼睛，捂住嘴巴，给自己强调，
曹忠骂的是贾张科！
与他们无关，与他们无关！
但是田庄庄却知道，曹忠心里对他们也有气，就是在恶心他们。
可是还没法反驳，你跟曹忠聊艺术，曹忠就跟你聊小津。
他妈的，这场斗争从一开始就是一场打不赢的战斗~
谁让导演系的屁股不干净呢？
田庄庄有的时候都想骂一骂那个祖师爷，脑子是不是有病。
害的他们现在进退不得，回应不能，
吵架都是被人捏着蛋的，被抓住了要害。
一吵，对方就捏你，捏你，随时等着给你捏爆了！
贾张科就是这么被步步紧逼，一开始是打小津，后来是打贾队长狗罕见，彻底被逼得进退失据！只能把希望放在张，陈，王安等人身上了。
可这群大导，又很聪明，不会提前下场。
就尬住了。
其实他们是有支持者的，但是大导演不下场，支持者们就没什么法理依据！说话也就没什么效用。
只能看着曹忠耀武扬威！
“这家伙就是娱乐圈恶霸，暗戳戳恶心导演系的所有人！”
田庄庄有些不知所措了，茫然了！
他自己无能为力，虽然他想要反驳两句，拿着导师，教授，主任的身份，聊聊艺术，聊聊人生，可是他又怕曹忠骂他。
田庄庄是真害怕。
曹忠是个疯子！
田庄庄自己肯定是身正不怕影子歪的，可是这种情况下，还是让贾张科自己接受拷打比较好。
死道友不死贫道，
田庄庄认为自己应该保留有用之躯，未来再为了艺术正名！
他倒了杯水喝，下了茶叶，恍恍惚惚喝了一口，水太凉了。
“先委委屈屈活着吧。”
田庄庄忽然有些悲伤。
真是喝茶水都塞牙缝啊！
整个导演系很沉默，对于曹忠的新生典礼发言，决定闭口不谈。
只要他们不多想，曹忠骂的就是贾张科。
仅此一人。
至于鲁川，跟他们更没有关系！
但心里面，所有人都在等，等着曹忠的大势被破掉。
现在优势在曹忠，有票房，硬气。
但是曹忠毕竟扫射了那么多人，总不可能一直尬在这里。
事情总归要有个回应和结束的。
吗喽，张，陈，江，都被波及，
陈是中影的人，可能被韩三品死死压着，不会下场。
另外吗喽自己不敢下场，毕竟他只是几个提名，也没有被往死里打，名气上也不如后两位更大，那两位人在威尼斯，总要回国的不是？
早晚都会有回应。
都在等，
诡异的寂静中，
倒是媒体当中很多继续在魔鬼化曹忠，声称曹忠接连和数位名导产生冲突，一定是曹忠本人的罪过，
并将话题再度引到《南京照相馆》爱国财的话题上，企图跟央视六公主频道的定性叫板，阻挡住这部电影票房的持续爬升。
官方定性有什么用？
还不是吵不过我漫山遍野的媒体人，新闻人。
外务省还在发力！
阿基很努力！
但是他不懂，阿基喊出了樱花口音，他不明白，为什么花了这么多钱，《南京照相馆》的票房还在涨。
曹忠太八嘎呀路了！
……
“破了，破了！”
又过了三天，
中影，赵海城推开了韩三品办公室的门。
“韩董，一个好消息，曹忠昨天把内地《变形金刚》的票房破了，看今天的走势，应该是把张一谋《满城尽带黄金甲》的票房也要破了！”
“但是也有个坏消息，盗版压不住了，已经全线铺开。”
“我感觉之后的票房增长，可能只能依靠体制，企业内的票房了，很多个人观众通过盗版碟就能看到了，”赵海城道歉，“对不起，韩董，我尽力了。”
韩三品眯了眯眼，遗憾道，“能挺住十九天，已经是极限了。就是可惜了《南京照相馆》的票房。”
这段时间，韩三品感受到了什么叫过山车一般的刺激感和爽感，从《南京照相馆》铺开之后，就势如破竹。
老登自己在办公室的时候，都忍不住打开办公室很久都不放，几乎成了摆设的留声机，而后站起来跳舞。
要不是老胳膊老腿的，他都想站在桌子上跳。
跟着韩董一起尬舞！
这票房，都快给他美疯了！
进部啊！
想想曹忠说的那个体系，韩三品就浑身舒爽，他实在是太想进部了。
把曹忠这么个小人物，提拔起来，他的政绩，谁都夺不走！
次日，票房汇总完毕，不但破了《变形金刚》和《满城尽带黄金甲》的票房，还破了三亿！
听闻消息，韩三品急的蹬蹬的，要疯了！
“海城，给我继续加拷贝，还有很多体制内的观影人群，我觉得还能再往上冲一冲！”
他的目标，放在了华夏最高电影票房的那个位置上。
他不想要任何理由和借口，他就要塔山。
那个曾经席卷全中国，席卷全世界的那部电影，在中国的票房记录，韩三品要给他破掉！
庆功宴，往后拖拖吧。
再往后拖拖吧。
拖的越久，这个庆功宴的意义就越大！
……
各种新闻也其后随之出现，《南京照相馆》的票房烈焰，更是已然烧遍了整个中文互联网和所有娱乐媒体的头版。
“国产片第一大导！20岁北电大三在校生，曹忠！”
“三亿门槛终究踏破！曹忠《南京照相馆》重塑国产电影票房格局！”
“接连打破三大导最高票房纪录，《南京照相馆》的极限在哪里？”
“黑马逆天！主旋律电影外壳下的票房核弹，曹忠时代来临？”
“解密《南京照相馆》：它凭什么撬动近千万观众的泪腺与钱包？”
各大论坛、博客、门户网站的娱乐版块，几乎被这部电影的相关话题屠版。
业内人士的抵触和分析、影评人的两线极端、观众的自来水安利，媒体的批评，
各种声音，交织成一曲喧嚣无比的胜利交响乐。
…………
曹忠的手机被他强制关机了，否则他根本无法进行任何正常的工作和生活。
但即便这样，住在宿舍里，曹忠也觉得应该好好保护自己。
“大哥，你我三人，志同道合，抱负相同，恩若兄弟。不如寝则同床，抵足而眠吧。”
戚九洲就想蹭蹭曹忠身上的喜气，抱着曹忠大腿不撒手。
他就客串了个小配角，一时间成了三亿票房主演，戚九洲人都酥了。
曹忠直接给他开启了一条演员路上的康庄大道！
王仁君就傻呵呵的笑：俺也一样！
他没演上，有点迷茫。
曹忠拍拍王仁君脸蛋：“兄弟，你得稳住，好好学习演技，以后有角色让你演。”
王仁君抱着曹忠另一根大腿，死活不撒开。
曹忠很慌张。
他想杨蜜了，比起来这两位，还是杨蜜更舒服一点。
至少心理上没这么别扭。
他喜欢杨蜜抱着他的大腿，而不是这两位舍友。
……
这场舆论的风暴，自然也刮到了另一边。
新画面影业，张卫平的办公室。
张卫平刚刚结束一个新项目的剧本讨论会，脸上带着一丝疲惫。
他习惯性地拿起秘书放在桌角的几份主要娱乐报纸和行业简报，看了下，动不动都是曹忠，没意思。
他现在看见这家伙就烦。
张卫平给曹忠递过话了，让曹忠加入新画面，但是毫无回应，张卫平很不爽。
打开电脑，门户网页上他恰巧看到了一条新闻标题，
“张卫平罕见沉默，新画面遭遇最强挑战者？”
按照平常的风格，张卫平早就怼回去了。
但这好几天了，他的确很沉默。
《南京照相馆》破了三亿，这曹忠，的确是一个财神爷啊!
相比曹忠那边的喧嚣，关于新画面这边的新闻热度当然也并不安静。
《英雄》、《十面埋伏》、《满城尽带黄金甲》创下的票房纪录被打破，张卫平作为创造这些奇迹的王者，当然是媒体的重点关照对象。
这段时间，新画面门口一直都有不少记者。
张一谋去了威尼斯，张卫平可没去，又不是去卖版权的，他不凑这个热闹，但没想到反而给了媒体机会，可以采访他张卫平搞新闻。
而且看网页上，几乎每篇关于《南京照相馆》破纪录的报道，都会提一句“超越张一谋XX作品”。
又看了一眼，还有媒体写了曹忠抨击张一谋，丑化中国获欧洲三大奖项。
“妈的。”
张卫平本来挺平静的，这下子破了防。
别的不管，坑老谋子，张卫平是断然不允许的，只能他自己坑。
张卫平其实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曹忠的专访其实他仔细研读过几遍，也理解了张一谋为什么会压住了他对曹忠的回应和炮轰。
曹忠对张一谋，是怀有善意的。
没有点张一谋，也没有污名化张一谋，只是这些媒体很明显是不嫌事儿大，借着曹忠的专访，给曹忠的发言扩大化，专门坑新画面下场。
张卫平也不是傻子，这些事儿他早就玩儿剩下了。
想想都知道是谁干的。
但抬起头，当看到新闻上那鲜红的“3.07亿”数字，以及旁边标注的“超越《满城尽带黄金甲》位列国内总票房第二”时，他还是不由自主的，手指停顿了一下。
新闻上，是曹忠神采飞扬的照片，以及对他最新那番“怒怼鲁川”言论的大幅转载。
张卫平的脸上，看不出明显的喜怒。
他只是微微蹙着眉头，目光在那些数字和曹忠的照片上停留了许久。
“财神爷啊，”张卫平先是叹了声，想到曹忠不理自己，脸色又有些难看了，不由哼了一声：“年轻人小人得志！口无遮拦！我倒是想要看看，看你能狂到几时！这次也就是让你沾上了打罕见的光，下次你还行？”
张卫平是不信的。
《南京照相馆》，就是叙事结构好，节奏好，画面，色彩，美感，和张一谋差得远。
不过是一时之赢罢了。
已经是下午了，正好是欧洲的清晨。
张卫平想了想，给张一谋打了个电话。
不管怎么说，张一谋票房被破了的消息，还是得告诉他的。
嘟嘟嘟，伴随着电话声，那头电话接了。
“喂，卫平。”
张一谋的厚重声音在电话里传出来。
“得告诉你个事儿。”张卫平也不犹豫，“《满城尽带黄金甲》的票房纪录，被破了。”
电话忽然安静了下来。
张一谋问：“《南京照相馆》？”
“对。”
听到了张卫平肯定的回答，张一谋抬起头，踱步到窗边，向外看着威尼斯的清晨，他沉默地看着远方，眼神复杂难明。
有惊讶，有审视，有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落寞，但更多的，是一种属于大导的沉静与思索。
最终，他轻轻地、几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低声自语了一句，像是在问别人，又像是在问自己：
“这个曹忠……有点厉害了。”
张卫平没吭声，
张一谋想了想，“卫平，能不能帮我找找曹忠的联系方式，我想给他打个电话。”
张卫平一愣。
“有些事情，总要聊个通透。”张一谋继续道。
正午的阳光透过校内咖啡馆的窗户，泼洒在室内的木地板上，映出一片暖融的金色。
曹忠和景田坐在一起，聊着关于《我的僵尸女儿》这部电影的新剧本细节。
“今天和申奥谈完，我就去找韩董，立项，处理，最快速度开拍，甜甜，你要随时做好准备。”
“嗯嗯！我知道啦。”
景田喝着暖暖的咖啡，心里也是暖暖的，
不过，景田这时候才发现自己跟曹忠坐的很紧，位置很暧昧，俩人靠近讲剧本的时候，胳膊都贴住了，
师哥的胳膊冰冰凉凉的，火力不够旺的样子。
景田很是紧张，心率很快，都要爆了。
她能看到咖啡馆里，到处都朝着他们二人投过来的灼热目光。
都是吃瓜的眼神，
甚至很多人还在窃窃私语。
曹忠在北电，现在也算是绝对的大导和名人了。
从新生典礼到咖啡馆，这一路上，有太多的眼线，北电校内早就传遍了。
曹忠和一个新生去了咖啡馆，疑似约会。
很多人都在看这两人，曹忠不为所动，景田却感觉脸热热的，
刚才走在路上景田一直都很懵，这时候，景田终于仔细的看清了曹忠的着装，
曹忠穿着一件简单的纯棉白T，运动裤，坐在身边的椅子上，眼神平静的指着剧本，很正经，
也很帅，很阳光，
帅的要发光了。
景田不知不觉，竟然迷了眼！
虽然我师哥嘴巴臭，不对，会怼人，也不对，应该是唇枪舌剑，很勇猛，但是对我是真的温柔啊！景田心想。
正想着呢，“吱呀”一声，咖啡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申奥先是探进头来，看到曹忠于是小跑过来，脸上带着几分拘谨，更有几分激动。
“曹导，您找我？”申奥的声音带着微颤。
从《南京照相馆》拍摄结束之后，他很久没见过曹忠的面了。
不过《南京照相馆》的票房，倒是让他彻底吓傻了眼。
上映到今天，满打满算也就16天的时间，2.5亿的票房。
这个数字像是给圈子内所有人的椅子上都放置了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整个华语娱乐圈坐立难安。
一直以来，内地年度票房冠军的宝座，常年被张一谋，冯晓刚和陈凯哥轮庄，谁能想到曹忠只用了短短半个月，就把票房推进到了这种地步。
太残暴了！
关键是，投资不过区区数百万，哪怕是算上政府支持，宣发，也就是一千多万的电影成本而已，
题材更是沉重如斯，可这种在院线上的收益回报率，简直可以载入史册，
官方的定性，更是让所有业内人士都需要重新审视市场与观众口味，进行研判。
而这一切，与他申奥也同样息息相关，毕竟他是副导演，
但他又知道，和曹忠为了这部电影付出的东西相比，他的那些努力，不过是萤虫与皓月争辉罢了。
申奥很清楚，曹忠的地位，是打出来的，
他亲眼见到曹忠如何从赤手空拳，打到了如今的成绩，
而且曹忠还比他小了一岁，
2005年的时候，他就自编自导了自己的首部短片《河龙川岗》，拿下了几个国际的小奖项。
但这些，和曹忠一比，弱爆了。
他还是表演系的！
天呐！
想到这，申奥不免有些肃然，看向曹忠的目光，都有了一丝看向高位者的胆怯和疏离感。
他毕竟和王仁君，戚九洲不同，只是个副导，同事罢了。
曹忠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冲他招招手：
“来了？坐。别愣着，咖啡我们已经给你点完了。”
申奥激动地同手同脚地走进来，依言拿起了咖啡，双手捧着，在曹忠对面的椅子上小心坐下，腰杆挺得笔直。
“为什么这么正式，这就不熟了？”
曹忠笑了笑，拍了拍申奥的肩膀，“你放松点。”
他的话给申奥驱散了一些紧张感。
“《照相馆》的票房，看到了？”曹忠喝了口咖啡，语气平常。
“看，看到了！”聊到票房，申奥猛地点头，声音瞬间拔高，
“2.5亿！太快了！简直……简直是奇迹！曹导，太厉害了！这段时间，导演系，摄影系，北电全都在说这个事，所有人都在讨论您，讨论这部电影！你…你真的做到了！”
他语无伦次，眼眶甚至都有些湿润。
作为亲历者，他太清楚这部电影从筹备到拍摄再到上映，经历了多少质疑和困难。
网上真是铺天盖地的战局。
申奥都不知道曹忠是怎么能一人独战群雄的！
曹忠笑了笑，那笑容里有欣慰：
“是我们做到了，这部电影，你的功劳也是不可或缺的，不过话说回来，都是观众给咱们面子，是七十周年这个年份需要这样的电影。我们只是恰好做了该做的事。”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申奥，变得锐利而充满期许：
“找你来，不是聊《照相馆》的过去。我是想跟你聊聊，下一步。”
“下一步？”申奥一愣，下意识地重复道，心脏却不争气地加速跳动起来。
“对，下一步。”曹忠身体微微前倾，看着申奥道，“我手头有个本子，叫《我的僵尸女儿》。”
“僵尸？”
申奥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失言，赶紧闭嘴。
这个题材在当下的审核环境下，几乎等同于“死刑”。
“对，原版的剧本是僵尸，但是我已经改成了天外病毒入侵，所以改成了《我的失格女儿》，内容上你也放心，不是你想的那种蹦蹦跳跳的僵尸。”
曹忠摆摆手，
“内核是亲情叙事，是绝境下的父爱。只不过套了一个更具商业冲击力的外壳。
设定会改成一种高度变异的天外病毒，感染者会出现类似……嗯，类似失格丧尸的狂暴症状。
但核心故事，是一个父亲如何面对和保护因此受感染、逐渐失去人性的小女儿。
在温馨的喜剧类型当中，给人以情感炸弹。”
申奥听得认真，屏住呼吸思考，作为一个有追求的年轻导演，他瞬间就捕捉到了这个设定背后巨大的戏剧张力和情感空间。
既有类型片的视觉刺激，又有深沉的人文关怀。
“曹导，您的意思是……”
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闯入申奥的脑海，让他声音都带上了颤音。
“我的意思是，”曹忠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无比，“这个项目，我想让你来导。”
轰！
仿佛一颗炸弹在脑海中爆开。
申奥整个人僵在原地，瞳孔都放大了。
他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我…我来导？曹导，您别开玩笑！我…我只是个副导演，准确说就是打杂的，我从来没独立执掌过一部电影，更别说这种…这种…”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这投资肯定不小，风险太大了！我…我不行的！”
“我说你行，你就行。而且别太担心，投资也不是特别大，千把来万足够了。”
曹忠的语气笃定，
“《照相馆》跟组的这大半年，你的能力、你的韧性、你对画面的敏感度，我都看在眼里。你缺的不是技术，而是一个机会，一个能让你放手去干，同时又能帮你顶住压力的人。”
“这个人，我来当。这部电影，我会亲自做监制，剧本我已经修改好了，分镜图也会清晰的给到你，有什么问题你也可以随时联系我，制片团队我也会联系韩董，给你用最成熟的。
你需要做的，就是把你的才华、你的激情，全部注入到这个故事里。
把它拍成一部既能让人紧张得手心冒汗，又能让人哭湿衣襟的作品。
你敢不敢接？”
申奥坐在那里，浑身都在轻微地发抖。
巨大的惊喜让他遭受了巨大冲击，一时间有些失声，甚至鼻子都猛地一酸。
“曹导！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谢谢您！真的谢谢您！这个知遇之恩，我申奥这辈子都记着！您放心，我一定拼了命地把这部电影拍好！绝不辜负您的信任！”
申奥很激动，目光肃然。
他也不想永远都是现在这样，那年二十一，站如喽啰。
他努力了这么久，就是要等一个机会，就是要争一口气。
而现在，曹忠给了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怎么忍心拒绝？
“接下来这几天，我还有些事情要忙，景田是我选中的女主，你们可以先熟悉熟悉，分镜图也会整体上给到你。其他演员你就自己选一选，选好了我可以来帮你聊，我完全尊重你对演员的意见。不过在导演层面上，我回头也会问下徐正愿不愿意给你搭把手，当个副导演，你有什么意见？”
“我没意见。”申奥对徐正印象其实不错。
曹忠也是担心申奥自己玩不转，他虽然是监制，可以手把手教几天，但是不可能一两个月一直跟组。
这时候给申奥找个帮手是很重要的。
只不过是要分清主次。
这点曹忠不担心，他只要介入，这主次一定分得清楚。
曹忠其实也知道，在涉及到钱的问题上，徐正很坚持，算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但说这人有多坏，倒也不尽然。
从《南京照相馆》徐正能坚定站在他的身边，曹忠就能看出来这人至少对于电影，他是有想法，有野心，有见识的，和那些老学究不一样。
前世，徐正被大规模下场辱骂，一共有两个节点。
第一是《囧妈》免费放电影，得罪了几乎全部院线和大部分导演。
第二是，徐正和他老婆疑似涉及传消事件，卷入了张庭风波。
且不说后者的真实性如何，反正官方没下场，第一条则是绝对的利益之争，水军下场的抹黑也充满了你死我活的斗争，就这也没把徐正打死。
曹忠需要帮手，哪怕是利己主义的帮手，他需要这种人来一起猛攻学院派，发展商业片，最大化拓宽华夏电影商业叙事边界，提升华夏电影票房市场高度。
而且前世，徐正因为《泰囧》是在电影局挂了名的，是的的确确为了中国电影市场做出突出贡献的人。
既然和徐正搭上了线，曹忠还是准备尽量团结可以团结的人。
把蛋糕做大了，他的出路才能多。
一个曹忠，堵不住悠悠众口。
张雪峰的含金量不断上升，某些专业，的确烂完了。
曹忠看向申奥，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走过去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好准备准备，资金什么的我回头和韩董去谈，我不想限制你的想象力，只要在剧本框架之内，胆子也可以大点，多琢磨。
“别让我失望，也别让未来的你自己失望。准备一下，下周开始看景，碰剧本细节。
我的要求只有一个，要把咱们传统的父母，祖孙的情感，充沛的融到电影拍摄当中，让人有共情，要体现亲情的纽带连接，以及面对困难时的携手共进。”
申奥点点头。
曹忠道：“这就是我之前所强调的审美权，我们的文明有其源远流长的东西，怎么能被用所谓的自由，平等和文明而冲击成了‘亲情债’这种描述，很离谱。所谓的自由，独立，不是教育人怪父母的。”
申奥点点头。
他知道曹忠说的话，因为网上的论坛上很多都在说国外的父母好的，说给供应到十八岁，就不管了，自然也就不用孩子对父母做什么，美其名为自由，平等。
甚至魔鬼化中国的亲情文明，说这叫亲情债。
曹忠不提，他感觉不到，还隐隐觉得西方的也挺好。
仔细琢磨琢磨，才意识到这其中对于中华传统的道德观念，是有冲击的，而且这种冲击甚至会影响中国的家庭结构。
申奥不知道，未来这种叙事之下，父亲都变成生物爹了。
曹忠则是想尽量避免这种叙事结构的冲击，虽然很困难，但总归要去一步步的做。
白左太恐怖了，高喊普世价值，却不讲社会现实；大声索要权利，却拒绝该有义务，喊口号容易，干实事儿很难。
使得一手好拳法，讲的一手好文明。
在父母亲情层面上，有些过于夸张了，
父母养育的时候，不说养育债，翅膀硬了，怪父母道德绑架。
再说了，谁家父母逼着孩子必须做什么了？在中国故事中，那种完全不讲理的父母总是少见。
其实《欢乐颂》樊胜美那种角色，也属于一种边缘叙事。
只是相对于很多人印象中似乎常见，被当成典型，大力推广，激发情绪，而后引发团体高潮。
有的女生上大学，月工资六千当爹的说给一千五生活费，她也不乐意，非要三千。
一边口口声声亲情债，一边恨不得把干工地的老爹祝福摔到工亡，好让她接受赔偿一百万。
已经不能是用一句简单的屁股歪可以概括得了。
所以亲情叙事结构，可以搞，必须搞，但是能不能搞得赢，曹忠还是不确定的。
走的时候，曹忠还跟申奥开起了玩笑。
“钱的事儿你根本不用担心，这位女主角，她有的是钱。不过她不是特别会找镜头，所以你得努力拿着镜头找她。”
申奥：啊？
景田则是害羞的点了点头，笑嘻嘻道：“到时候就多谢申奥师哥啦。”
……
下午，曹忠在新生典礼上怒喷鲁川和贾张科的消息，已经又被传到了网上。
消息像是雪花一样传遍了媒体。
“又打贾张科了？没意思，贾张科都没点反应的。”记者都觉得无语，没意思。
某办公室，两个记者互相打趣，“贾张科就像是乌龟，缩起来了，现在报道他都没啥热度。”
打架嘛，有来有回才叫打。
单方面那叫虐待，网友很快就没兴趣了。
“还打鲁川了！”
记者忽然看到了新人，顿时又兴奋起来。
曹忠的确是他们的好朋友啊！
头条皇帝！
只可惜没拍着现场照片，但是这也难不倒神通广大的媒体，
新闻专业嘛，直接就是一编纂，弄两张鲁川照片，翻了翻鲁川的社交媒体，又找了曹忠照片，找北电学生一询问观点，立马新闻标题就出来了。
“鲁川阴阳怪气，称呼《南京照相馆》非文明极端情绪轰炸暑期档，是文化的悲哀！”
“曹忠辣评鲁川：请挥霍你的文明，请挥霍你的罕见！”
“曹忠再提鲁川《可可西里》抄袭事件！”
“曹忠北电新生典礼强调：《寻枪》是江文所拍，鲁川大导之名不过是捡来的！”
“曹忠点评贾张科导演：磨洋工，拍洋片，出洋相！”
一时间，各种消息在论坛和门户网站刷屏，整整齐齐映入了人们的眼帘，让网友吃瓜吃的饱饱的。
“哈哈，曹忠太狠了，在北电当着新生给这老小子贴脸开大！”
“当初这家伙都翻车了，网友们扒出来几十条抄袭的实质内容，但是人家就是拖着你，一边国内外疯狂送电影节拿奖，一边在法院里面嘲讽人家原导演是炒作，简直不要脸到了极致。”
“有下文了吗？”
“没呢，这都好几年了，一直就是拖着，靠着权大势大，欺负宝岛的导演，那个导演为了这个纪录片，好像是在无人区待了十年，这鲁川确实有点太可恨了。”
“如果能多几个曹忠这样的导演也是好事，狠狠地打击这帮烂导演！”
“曹忠专门往鲁川的心口上扎，咱们都说《寻枪》是江文拍的，江文不敢承认，鲁川也当听不到，但曹忠这种北电学生，还是大导导演这么一盖章，这辈子鲁川这个名头都洗不掉喽~”
很多网友对于鲁川还是有个人看法的，对曹忠的发言百般支持！
……
长春，农安。
当天下午，鲁川就看到了曹忠指名道姓的回应。
他看着曹忠不断揭他老底的行为，一时间怒不可遏，脸都黑了！
“这小子欺人太甚！”
鲁川攥紧了拳头，看向一旁的秦兰，
“秦兰，曹忠太他妈坏了，我都没点名道姓，他直接在新生典礼上损我，那都是北电的新生啊，就这么当着面败坏我名声？！”
秦兰翻了个白眼，不想说话。
她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只能说鲁川有点自讨苦吃。
曹忠把贾张科一个金狮奖都打的闭麦了，你上去主动挨骂？不是有病吗？
但是毕竟是男朋友，秦兰犹豫了下道：“曹忠导演风头正盛，你没必要惹他，你们又没什么仇恨，何必呢？”
“你是不是不站在我这一边？”
鲁川眉头一皱，鼻头酸了，想哭。
秦兰无语，没想到还得哄小孩，于是道：“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但是事情不是你挑起来的吗？”
“怎么能是我挑起来的？”
鲁川脑子里面的思维已经形成了闭环，怒斥秦兰，
“我先立项拍《南京南京》，他就立项拍《南京照相馆》，这不是对我的抄袭嘛？凭什么说我抄袭？”
秦兰的脑中缓缓的闪出了几个问号。
鲁川还没停。
“我聊文明叙事，他聊极端叙事，我的电影好歹有日本人演，他的电影有吗？我的电影好歹突出的是反战？他的电影突出的是什么？爱好和平就是罕见？曹忠怎么这么善于给人扣大帽子？这是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抨击我。”
“还有，你看看他发的什么言了吗？还票房两亿半，还警告我，绝对不应该有侵略者的美化，对于未道歉之人的美化，他怎么知道我的剧本内容的？是不是你给我泄露的？
我那是美化吗？我那是为了超越加害-受害者的史观，在艺术高度上看待问题。
一个自持有点票房的臭学生，哪里懂什么艺术？”
鲁川瞪眼：“他很快会被反噬的，我等着金狮奖颁出来，那群大导联合起来打他的脸。”
秦兰看了看鲁川，没说话，
她能明显感觉到，鲁川破防了。
虽然不知道是曹忠说的哪条破到了他。
还是三条一起破了他，
但是秦兰能明显感觉到，鲁川的坚硬甲壳，碎了！
他俩在一起这么久，无论是在任何地方，任何交流上，鲁川都没说过这么多话。
秦兰很肯定，
他真的急了。
秦兰一叹，想到了曹忠的话，剧本不应该美化侵略者，想了想她所看到的剧本，她所饰演的，也是一个上海的女士，唐太太。
和梅婷饰演的林玉秀人物底色，本质上没什么不同。
但林玉秀的人物张力，唐太太有吗？
唐太太那些台词，真的能让她秦兰有什么好处吗？
这一瞬，她对鲁川的电影内容，产生了一丝怀疑……
……
北电，导演系，
田庄庄在办公室环视了一下众人，想要问下大家对于曹忠所说的磨洋工，拍洋片，出洋相这句话是怎么看的。
但问出来之后，大家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沉默了，
很多导演系的都有点害怕了，觉得曹忠嘴太犀利，太毒，生怕惹火烧身。
“田导，现阶段，咱们说了不算。你是第五代的领头羊，也不行，曹忠针对的不是你，是那些大导，他们不说话，咱们说的，没分量。”
田庄庄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
新生典礼上，一个表演系的学生，当着众多新生的面，借着贾张科，炮轰了一群人，还是他们导演系出来的。
这种炮轰，又如何不是他们这帮人呢？
一些人捂住眼睛，捂住嘴巴，给自己强调，
曹忠骂的是贾张科！
与他们无关，与他们无关！
但是田庄庄却知道，曹忠心里对他们也有气，就是在恶心他们。
可是还没法反驳，你跟曹忠聊艺术，曹忠就跟你聊小津。
他妈的，这场斗争从一开始就是一场打不赢的战斗~
谁让导演系的屁股不干净呢？
田庄庄有的时候都想骂一骂那个祖师爷，脑子是不是有病。
害的他们现在进退不得，回应不能，
吵架都是被人捏着蛋的，被抓住了要害。
一吵，对方就捏你，捏你，随时等着给你捏爆了！
贾张科就是这么被步步紧逼，一开始是打小津，后来是打贾队长狗罕见，彻底被逼得进退失据！只能把希望放在张，陈，王安等人身上了。
可这群大导，又很聪明，不会提前下场。
就尬住了。
其实他们是有支持者的，但是大导演不下场，支持者们就没什么法理依据！说话也就没什么效用。
只能看着曹忠耀武扬威！
“这家伙就是娱乐圈恶霸，暗戳戳恶心导演系的所有人！”
田庄庄有些不知所措了，茫然了！
他自己无能为力，虽然他想要反驳两句，拿着导师，教授，主任的身份，聊聊艺术，聊聊人生，可是他又怕曹忠骂他。
田庄庄是真害怕。
曹忠是个疯子！
田庄庄自己肯定是身正不怕影子歪的，可是这种情况下，还是让贾张科自己接受拷打比较好。
死道友不死贫道，
田庄庄认为自己应该保留有用之躯，未来再为了艺术正名！
他倒了杯水喝，下了茶叶，恍恍惚惚喝了一口，水太凉了。
“先委委屈屈活着吧。”
田庄庄忽然有些悲伤。
真是喝茶水都塞牙缝啊！
整个导演系很沉默，对于曹忠的新生典礼发言，决定闭口不谈。
只要他们不多想，曹忠骂的就是贾张科。
仅此一人。
至于鲁川，跟他们更没有关系！
但心里面，所有人都在等，等着曹忠的大势被破掉。
现在优势在曹忠，有票房，硬气。
但是曹忠毕竟扫射了那么多人，总不可能一直尬在这里。
事情总归要有个回应和结束的。
吗喽，张，陈，江，都被波及，
陈是中影的人，可能被韩三品死死压着，不会下场。
另外吗喽自己不敢下场，毕竟他只是几个提名，也没有被往死里打，名气上也不如后两位更大，那两位人在威尼斯，总要回国的不是？
早晚都会有回应。
都在等，
诡异的寂静中，
倒是媒体当中很多继续在魔鬼化曹忠，声称曹忠接连和数位名导产生冲突，一定是曹忠本人的罪过，
并将话题再度引到《南京照相馆》爱国财的话题上，企图跟央视六公主频道的定性叫板，阻挡住这部电影票房的持续爬升。
官方定性有什么用？
还不是吵不过我漫山遍野的媒体人，新闻人。
外务省还在发力！
阿基很努力！
但是他不懂，阿基喊出了樱花口音，他不明白，为什么花了这么多钱，《南京照相馆》的票房还在涨。
曹忠太八嘎呀路了！
……
“破了，破了！”
又过了三天，
中影，赵海城推开了韩三品办公室的门。
“韩董，一个好消息，曹忠昨天把内地《变形金刚》的票房破了，看今天的走势，应该是把张一谋《满城尽带黄金甲》的票房也要破了！”
“但是也有个坏消息，盗版压不住了，已经全线铺开。”
“我感觉之后的票房增长，可能只能依靠体制，企业内的票房了，很多个人观众通过盗版碟就能看到了，”赵海城道歉，“对不起，韩董，我尽力了。”
韩三品眯了眯眼，遗憾道，“能挺住十九天，已经是极限了。就是可惜了《南京照相馆》的票房。”
这段时间，韩三品感受到了什么叫过山车一般的刺激感和爽感，从《南京照相馆》铺开之后，就势如破竹。
老登自己在办公室的时候，都忍不住打开办公室很久都不放，几乎成了摆设的留声机，而后站起来跳舞。
要不是老胳膊老腿的，他都想站在桌子上跳。
跟着韩董一起尬舞！
这票房，都快给他美疯了！
进部啊！
想想曹忠说的那个体系，韩三品就浑身舒爽，他实在是太想进部了。
把曹忠这么个小人物，提拔起来，他的政绩，谁都夺不走！
次日，票房汇总完毕，不但破了《变形金刚》和《满城尽带黄金甲》的票房，还破了三亿！
听闻消息，韩三品急的蹬蹬的，要疯了！
“海城，给我继续加拷贝，还有很多体制内的观影人群，我觉得还能再往上冲一冲！”
他的目标，放在了华夏最高电影票房的那个位置上。
他不想要任何理由和借口，他就要塔山。
那个曾经席卷全中国，席卷全世界的那部电影，在中国的票房记录，韩三品要给他破掉！
庆功宴，往后拖拖吧。
再往后拖拖吧。
拖的越久，这个庆功宴的意义就越大！
……
各种新闻也其后随之出现，《南京照相馆》的票房烈焰，更是已然烧遍了整个中文互联网和所有娱乐媒体的头版。
“国产片第一大导！20岁北电大三在校生，曹忠！”
“三亿门槛终究踏破！曹忠《南京照相馆》重塑国产电影票房格局！”
“接连打破三大导最高票房纪录，《南京照相馆》的极限在哪里？”
“黑马逆天！主旋律电影外壳下的票房核弹，曹忠时代来临？”
“解密《南京照相馆》：它凭什么撬动近千万观众的泪腺与钱包？”
各大论坛、博客、门户网站的娱乐版块，几乎被这部电影的相关话题屠版。
业内人士的抵触和分析、影评人的两线极端、观众的自来水安利，媒体的批评，
各种声音，交织成一曲喧嚣无比的胜利交响乐。
…………
曹忠的手机被他强制关机了，否则他根本无法进行任何正常的工作和生活。
但即便这样，住在宿舍里，曹忠也觉得应该好好保护自己。
“大哥，你我三人，志同道合，抱负相同，恩若兄弟。不如寝则同床，抵足而眠吧。”
戚九洲就想蹭蹭曹忠身上的喜气，抱着曹忠大腿不撒手。
他就客串了个小配角，一时间成了三亿票房主演，戚九洲人都酥了。
曹忠直接给他开启了一条演员路上的康庄大道！
王仁君就傻呵呵的笑：俺也一样！
他没演上，有点迷茫。
曹忠拍拍王仁君脸蛋：“兄弟，你得稳住，好好学习演技，以后有角色让你演。”
王仁君抱着曹忠另一根大腿，死活不撒开。
曹忠很慌张。
他想杨蜜了，比起来这两位，还是杨蜜更舒服一点。
至少心理上没这么别扭。
他喜欢杨蜜抱着他的大腿，而不是这两位舍友。
……
这场舆论的风暴，自然也刮到了另一边。
新画面影业，张卫平的办公室。
张卫平刚刚结束一个新项目的剧本讨论会，脸上带着一丝疲惫。
他习惯性地拿起秘书放在桌角的几份主要娱乐报纸和行业简报，看了下，动不动都是曹忠，没意思。
他现在看见这家伙就烦。
张卫平给曹忠递过话了，让曹忠加入新画面，但是毫无回应，张卫平很不爽。
打开电脑，门户网页上他恰巧看到了一条新闻标题，
“张卫平罕见沉默，新画面遭遇最强挑战者？”
按照平常的风格，张卫平早就怼回去了。
但这好几天了，他的确很沉默。
《南京照相馆》破了三亿，这曹忠，的确是一个财神爷啊!
相比曹忠那边的喧嚣，关于新画面这边的新闻热度当然也并不安静。
《英雄》、《十面埋伏》、《满城尽带黄金甲》创下的票房纪录被打破，张卫平作为创造这些奇迹的王者，当然是媒体的重点关照对象。
这段时间，新画面门口一直都有不少记者。
张一谋去了威尼斯，张卫平可没去，又不是去卖版权的，他不凑这个热闹，但没想到反而给了媒体机会，可以采访他张卫平搞新闻。
而且看网页上，几乎每篇关于《南京照相馆》破纪录的报道，都会提一句“超越张一谋XX作品”。
又看了一眼，还有媒体写了曹忠抨击张一谋，丑化中国获欧洲三大奖项。
“妈的。”
张卫平本来挺平静的，这下子破了防。
别的不管，坑老谋子，张卫平是断然不允许的，只能他自己坑。
张卫平其实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曹忠的专访其实他仔细研读过几遍，也理解了张一谋为什么会压住了他对曹忠的回应和炮轰。
曹忠对张一谋，是怀有善意的。
没有点张一谋，也没有污名化张一谋，只是这些媒体很明显是不嫌事儿大，借着曹忠的专访，给曹忠的发言扩大化，专门坑新画面下场。
张卫平也不是傻子，这些事儿他早就玩儿剩下了。
想想都知道是谁干的。
但抬起头，当看到新闻上那鲜红的“3.07亿”数字，以及旁边标注的“超越《满城尽带黄金甲》位列国内总票房第二”时，他还是不由自主的，手指停顿了一下。
新闻上，是曹忠神采飞扬的照片，以及对他最新那番“怒怼鲁川”言论的大幅转载。
张卫平的脸上，看不出明显的喜怒。
他只是微微蹙着眉头，目光在那些数字和曹忠的照片上停留了许久。
“财神爷啊，”张卫平先是叹了声，想到曹忠不理自己，脸色又有些难看了，不由哼了一声：“年轻人小人得志！口无遮拦！我倒是想要看看，看你能狂到几时！这次也就是让你沾上了打罕见的光，下次你还行？”
张卫平是不信的。
《南京照相馆》，就是叙事结构好，节奏好，画面，色彩，美感，和张一谋差得远。
不过是一时之赢罢了。
已经是下午了，正好是欧洲的清晨。
张卫平想了想，给张一谋打了个电话。
不管怎么说，张一谋票房被破了的消息，还是得告诉他的。
嘟嘟嘟，伴随着电话声，那头电话接了。
“喂，卫平。”
张一谋的厚重声音在电话里传出来。
“得告诉你个事儿。”张卫平也不犹豫，“《满城尽带黄金甲》的票房纪录，被破了。”
电话忽然安静了下来。
张一谋问：“《南京照相馆》？”
“对。”
听到了张卫平肯定的回答，张一谋抬起头，踱步到窗边，向外看着威尼斯的清晨，他沉默地看着远方，眼神复杂难明。
有惊讶，有审视，有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落寞，但更多的，是一种属于大导的沉静与思索。
最终，他轻轻地、几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低声自语了一句，像是在问别人，又像是在问自己：
“这个曹忠……有点厉害了。”
张卫平没吭声，
张一谋想了想，“卫平，能不能帮我找找曹忠的联系方式，我想给他打个电话。”
张卫平一愣。
“有些事情，总要聊个通透。”张一谋继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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