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们带着一身寒气磕头拜年回来，屋里早已暖意融融。
周玉芬领着顾盼和周莉莉，已经麻利地包出了好几大盘圆滚滚的素饺子。
“奶奶，多包几个钱儿，图个吉利！”
两个小娃娃奶声奶气地嚷着，周玉芬笑着应了，悄悄在几个饺子里塞了硬币和红枣。
开饭后，满屋子都是吸溜饺子的声音。
突然，顾盼“哎哟”一声，从嘴里吐出一枚亮晶晶的硬币，惹得众人一阵哄笑，都说她今年要发大财。
话音刚落，李垚也咬到了硬东西，他眉头一挑，竟是一颗饱满的红枣。他想也不想，直接将那半个饺子喂到了周莉莉嘴边，笑得不怀好意：“我吃了没用，这福气得你吃才行。”
周莉莉的脸颊瞬间飞上两抹红云，在桌子底下悄悄踹了他一脚，嘴上却还是把饺子吃了下去，心里甜丝丝的。
吃饱喝足，暖气一熏，两个精力旺盛的小家伙也撑不住了，眼皮子直打架。两对小夫妻相视一笑，各自抱起孩子回房补觉。
回到房里，哄睡了女儿，李垚从柜子里摸出一个精致的金丝绒盒子。
“老婆，情人节快乐！”
盒子里，一根灿然的金项链静静躺着。周莉莉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2010年的大年初一，正好撞上了2月14日情人节。
她惊喜地拿起项链在颈间比了比，心里却冒出个小小的念头，嘟囔道：“真好看，可惜……没有花。”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老婆有要求，李垚立马行动。可这大冬天的北方农村，上哪儿去找鲜花？他楼上楼下转了两圈，最后只能求助老妈。
周玉芬正在厨房收拾，听了他的难题，也是哭笑不得，最后从菜篮子里拎出一棵绿油油的西蓝花，梗子留得不长不短：“花是没有，你看这个花行不？”
李垚眼睛瞬间就亮了：“就它了！”
他从兜里掏出一叠簇新的百元大钞，抽出九张，小心翼翼地斜着卷起，将西蓝花的梗裹得严严实实，红绿相间，竟有种别样的富贵气。他又从女儿小汤圆的头绳盒里挑了根一根红绸带，利落地扎了个蝴蝶结。
大功告成！李垚喜滋滋地捧着他的杰作上楼献宝。
刚上楼梯，就碰到了从房间出来的哥哥李磊。
李磊看到他手里这造型奇特的花束，眼睛一亮，伸手就想拿过来仔细瞧瞧。
“行啊你小子，会玩！”
李垚宝贝似的把花一把抢回来，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喜欢就自己做去，别抢我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
李磊快步下到厨房，周玉芬正笑着摇头，感叹儿子有心。
李磊走到她身边，也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金丝绒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只成色极好的金镯子。他不由分说，拉过母亲的手腕就给戴了上去。
“妈，新年快乐，您辛苦了。”
周玉芬眼圈一热，又是感动又是心疼，忙着要往下脱：“你这孩子，留着给盼盼戴。她嫁给你，咱家啥像样的东西都没给买。”
李磊笑着按住她的手，声音温和：“这就是盼盼特意给您挑的。我跟她说，妈辛苦了一辈子，金镯子最衬您。”
顿了顿，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我给她买的，是钻戒。”
周玉芬脸上的笑意再也藏不住，嗔怪地瞪了儿子一眼，手脚麻利地又从篮子里拿出一棵更漂亮的西蓝花递过去。
很快，第二束更加豪华的“西蓝花捧花”也制作完成。
李磊捧着这独一无二的花束，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顾盼的表情了。
李磊刚捧着他那束“富贵花”走到楼梯口，还没来得及上楼，对面李垚和周莉莉的房门就开了。
兄弟俩在楼梯转角撞了个正着。
李垚一眼就瞟见李磊手里的西蓝花，用钱卷着梗，还绑着个蝴蝶结，造型跟他那束如出一辙，只是更“豪华”一些。
他乐了，用胳膊肘撞了撞自家大哥：“行啊哥，学得挺快。”
李磊瞥了他一眼，也懒得跟他斗嘴，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花束”，脚步轻快地上了楼。
“妈，新年好！”
周莉莉清脆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李垚跟着她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客厅。
周玉芬正坐在沙发上，举着左手，在灯光下美滋滋地欣赏着腕上的金镯子。
“妈，我们俩也给您准备了新年礼物！”周莉莉献宝似的，从身后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金丝绒盒子，双手递了过去，“这一年您帮我们带汤圆，太辛苦了！”
周玉芬一愣，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上的镯子，又看看周莉莉，脸上的笑容有点僵住。
她打开盒子，里面果然又是一只明晃晃的金镯子。
客厅里安静了一瞬。
周玉芬举起自己的左手，手腕上的金光灿然：“这……你看，盼盼刚给我买了一个。”
周莉莉也愣住了，她没想到会撞车，脸颊瞬间就红了，急中生智地抓起周玉芬的右手：“那正好！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凑一对儿！好事成双！”
“噗嗤。”
一直没说话的李垚，忍不住笑出了声。
周玉芬哭笑不得，连忙把手抽回来：“可别！这哪有两只手都戴镯子的，快收起来。”
她想了想，拉过周莉莉的手，把盒子塞回她手里，压低声音道：“这东西太贵重了，要么……你拿去送给李垚的奶奶？让她老人家也高兴高兴，就说是你们小两口孝敬的。”
这主意好，既不浪费小辈的心意，又能让家里辈分最高的长辈开心，皆大欢喜。
后来，老太太得了孙媳妇送的金手镯，果然乐得合不拢嘴，走东家串西家，见人就亮出手腕，直夸自己的孙媳妇一个赛一个的孝顺。
回到房间，门一关。
李垚就斜靠在门上，抱着胳膊，好笑地看着自家媳妇。
“周莉莉同志，你今天这事办的，让我说你什么好？”
周莉莉正为礼物撞车的事懊恼，听他这语气，顿时有点来气：“我怎么了？我孝敬咱妈还有错了？”
“孝敬没错。”李垚慢悠悠地走过来，伸出两只手腕比划了一下，“可你见过谁家大过年的送人一副镯子？还一手一个？那不跟送了副金手铐似的，你是想把咱妈铐起来啊？”
周莉莉的脸“轰”一下烧到了耳根，又羞又恼，抓起枕头就朝他砸了过去。
“李垚！你脑子里都装的什么东西！”
他笑着接住枕头，顺势将人往怀里一带，下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里带着坏笑。
“我脑子里装什么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差点办砸了事，幸亏你男人我机灵，帮你圆了回来。”
他顿了顿，鼻尖蹭着她的鼻尖，热气喷在她的脸上。
“所以，我的情人节礼物呢？”
周玉芬领着顾盼和周莉莉，已经麻利地包出了好几大盘圆滚滚的素饺子。
“奶奶，多包几个钱儿，图个吉利！”
两个小娃娃奶声奶气地嚷着，周玉芬笑着应了，悄悄在几个饺子里塞了硬币和红枣。
开饭后，满屋子都是吸溜饺子的声音。
突然，顾盼“哎哟”一声，从嘴里吐出一枚亮晶晶的硬币，惹得众人一阵哄笑，都说她今年要发大财。
话音刚落，李垚也咬到了硬东西，他眉头一挑，竟是一颗饱满的红枣。他想也不想，直接将那半个饺子喂到了周莉莉嘴边，笑得不怀好意：“我吃了没用，这福气得你吃才行。”
周莉莉的脸颊瞬间飞上两抹红云，在桌子底下悄悄踹了他一脚，嘴上却还是把饺子吃了下去，心里甜丝丝的。
吃饱喝足，暖气一熏，两个精力旺盛的小家伙也撑不住了，眼皮子直打架。两对小夫妻相视一笑，各自抱起孩子回房补觉。
回到房里，哄睡了女儿，李垚从柜子里摸出一个精致的金丝绒盒子。
“老婆，情人节快乐！”
盒子里，一根灿然的金项链静静躺着。周莉莉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2010年的大年初一，正好撞上了2月14日情人节。
她惊喜地拿起项链在颈间比了比，心里却冒出个小小的念头，嘟囔道：“真好看，可惜……没有花。”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老婆有要求，李垚立马行动。可这大冬天的北方农村，上哪儿去找鲜花？他楼上楼下转了两圈，最后只能求助老妈。
周玉芬正在厨房收拾，听了他的难题，也是哭笑不得，最后从菜篮子里拎出一棵绿油油的西蓝花，梗子留得不长不短：“花是没有，你看这个花行不？”
李垚眼睛瞬间就亮了：“就它了！”
他从兜里掏出一叠簇新的百元大钞，抽出九张，小心翼翼地斜着卷起，将西蓝花的梗裹得严严实实，红绿相间，竟有种别样的富贵气。他又从女儿小汤圆的头绳盒里挑了根一根红绸带，利落地扎了个蝴蝶结。
大功告成！李垚喜滋滋地捧着他的杰作上楼献宝。
刚上楼梯，就碰到了从房间出来的哥哥李磊。
李磊看到他手里这造型奇特的花束，眼睛一亮，伸手就想拿过来仔细瞧瞧。
“行啊你小子，会玩！”
李垚宝贝似的把花一把抢回来，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喜欢就自己做去，别抢我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
李磊快步下到厨房，周玉芬正笑着摇头，感叹儿子有心。
李磊走到她身边，也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金丝绒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只成色极好的金镯子。他不由分说，拉过母亲的手腕就给戴了上去。
“妈，新年快乐，您辛苦了。”
周玉芬眼圈一热，又是感动又是心疼，忙着要往下脱：“你这孩子，留着给盼盼戴。她嫁给你，咱家啥像样的东西都没给买。”
李磊笑着按住她的手，声音温和：“这就是盼盼特意给您挑的。我跟她说，妈辛苦了一辈子，金镯子最衬您。”
顿了顿，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我给她买的，是钻戒。”
周玉芬脸上的笑意再也藏不住，嗔怪地瞪了儿子一眼，手脚麻利地又从篮子里拿出一棵更漂亮的西蓝花递过去。
很快，第二束更加豪华的“西蓝花捧花”也制作完成。
李磊捧着这独一无二的花束，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顾盼的表情了。
李磊刚捧着他那束“富贵花”走到楼梯口，还没来得及上楼，对面李垚和周莉莉的房门就开了。
兄弟俩在楼梯转角撞了个正着。
李垚一眼就瞟见李磊手里的西蓝花，用钱卷着梗，还绑着个蝴蝶结，造型跟他那束如出一辙，只是更“豪华”一些。
他乐了，用胳膊肘撞了撞自家大哥：“行啊哥，学得挺快。”
李磊瞥了他一眼，也懒得跟他斗嘴，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花束”，脚步轻快地上了楼。
“妈，新年好！”
周莉莉清脆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李垚跟着她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客厅。
周玉芬正坐在沙发上，举着左手，在灯光下美滋滋地欣赏着腕上的金镯子。
“妈，我们俩也给您准备了新年礼物！”周莉莉献宝似的，从身后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金丝绒盒子，双手递了过去，“这一年您帮我们带汤圆，太辛苦了！”
周玉芬一愣，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上的镯子，又看看周莉莉，脸上的笑容有点僵住。
她打开盒子，里面果然又是一只明晃晃的金镯子。
客厅里安静了一瞬。
周玉芬举起自己的左手，手腕上的金光灿然：“这……你看，盼盼刚给我买了一个。”
周莉莉也愣住了，她没想到会撞车，脸颊瞬间就红了，急中生智地抓起周玉芬的右手：“那正好！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凑一对儿！好事成双！”
“噗嗤。”
一直没说话的李垚，忍不住笑出了声。
周玉芬哭笑不得，连忙把手抽回来：“可别！这哪有两只手都戴镯子的，快收起来。”
她想了想，拉过周莉莉的手，把盒子塞回她手里，压低声音道：“这东西太贵重了，要么……你拿去送给李垚的奶奶？让她老人家也高兴高兴，就说是你们小两口孝敬的。”
这主意好，既不浪费小辈的心意，又能让家里辈分最高的长辈开心，皆大欢喜。
后来，老太太得了孙媳妇送的金手镯，果然乐得合不拢嘴，走东家串西家，见人就亮出手腕，直夸自己的孙媳妇一个赛一个的孝顺。
回到房间，门一关。
李垚就斜靠在门上，抱着胳膊，好笑地看着自家媳妇。
“周莉莉同志，你今天这事办的，让我说你什么好？”
周莉莉正为礼物撞车的事懊恼，听他这语气，顿时有点来气：“我怎么了？我孝敬咱妈还有错了？”
“孝敬没错。”李垚慢悠悠地走过来，伸出两只手腕比划了一下，“可你见过谁家大过年的送人一副镯子？还一手一个？那不跟送了副金手铐似的，你是想把咱妈铐起来啊？”
周莉莉的脸“轰”一下烧到了耳根，又羞又恼，抓起枕头就朝他砸了过去。
“李垚！你脑子里都装的什么东西！”
他笑着接住枕头，顺势将人往怀里一带，下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里带着坏笑。
“我脑子里装什么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差点办砸了事，幸亏你男人我机灵，帮你圆了回来。”
他顿了顿，鼻尖蹭着她的鼻尖，热气喷在她的脸上。
“所以，我的情人节礼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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