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王府书房内,烛火幽微。

  穆岑临独坐案前,墨色锦袍在灯下泛着冷光。

  修长手指间,一枚羊脂玉佩泛着温润的光泽,玉面已被摩挲出细腻的包浆,内里几道暗红血沁在烛光下若隐若现。

  这是当年金佛寺竹林里,他亲手系在那小姑娘腰间的信物。

  脑海里不经回想起黎宝儿昏迷前柔弱不堪的模样,还有那句:“我的……玉佩不见了”

  染血的手指在空中升起,像是要攥住什么即将消散的旧梦。

  穆岑临指尖一顿,玉面倒映出他骤然阴沉的眉眼。

  “呵。”穆岑临低笑一声。

  十年了。

  这没心肝的东西,竟还留着这枚玉佩。

  黎宝儿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呢?

  喜欢上穆渊,那就好好的做你的三皇子妃,偏要不知死活的为了穆渊,三番两次挑衅他。

  这次黎宝儿潜入军营,穆岑临一直都在暗中观察着她的举动,他想看看这女人为了穆渊到底能做到何种地步?

  他撤去了所有守卫,看着她如入无人之境般盗走虎符,却不想这蠢丫头竟慌不择路跌下乱葬岗。

  那日在尸堆里找到黎宝儿时,穆岑临本已决意就此放手,既是她选择了穆渊,那他们此生便只做陌路叔嫂。

  可她偏偏又为了替他挡箭受伤。

  既然选择了穆渊,为何还要来招惹他?

  既然口口声声爱慕三皇子,又为何珍重这枚本该丢弃的玉佩?

  更何况两人现在还有了共生诅咒……

  窗外忽有啼鸣,穆岑临回神时,发现玉佩已被攥得发烫。

  “黎宝儿……”

  玉扳指重重叩在案上,惊得烛火剧烈摇晃。

  忽而,府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便是侍卫高声通报。

  “圣旨到!”

  穆岑临指节微顿,抬眸望向门外,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暗卫疾步入内,单膝跪地,双手呈上那道明黄卷轴。

  “王爷,皇上赐婚。”

  赐婚?

  穆岑临眉峰微蹙,起身走到庭院,看向宣旨太监。

  “王爷,圣上赐婚,请王爷接旨”

  但是等半天也不见穆岑临跪下,太监不禁汗流浃背。

  璟王殿下生性凉薄,就算真的见了圣上也从不下跪,于是也不等穆岑临反应就直接宣读起圣旨。

  待听清圣旨内容,穆岑临瞳孔骤然一缩。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丞相黎相远之女黎宝儿,温婉淑德,品貌出众,朕躬闻之甚悦。今璟王穆岑临时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特将黎氏许配璟王为王妃。择吉日完婚,钦此。”

  穆岑临指尖微不可察地一颤。

  黎宝儿?

  赐婚给他?

  他眸色骤深,喉结微动,一抹异样的情绪自眼底掠过。

  ……竟是她。

  穆岑临唇角忽地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嗓音低沉:

  “臣,领旨。”

  宣旨太监捧着拂尘的手微微发颤,他原以为要面对的是传闻中那位阴鸷冷戾的璟王,却不想穆岑临竟这般爽快地接了旨。

  看来坊间那些“活阎王”的传言,倒也不尽属实。

  “恭喜殿下,小的这就回宫复命。”太监堆着笑躬身退下,却在转身时被叫住。

  “且慢。“穆岑临的声音不疾不徐。

  太监脚步一顿,额角渗出细汗。

  “黎府那边是何情形?”

  太监转身时脸上又挂起谄媚的笑:“回王爷的话,黎大小姐接旨时欢喜得很,当众说了句妾身心悦殿下已久呢!”

  他偷眼瞧着璟王神色,又补了句:“要小的说,王爷与黎小姐当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话倒也不算奉承。

  满京城谁不知道,璟王虽因右眼下那道疤折损了几分俊美,却仍是继承了前贵妃娘娘的绝世容貌。

  而黎家那位嫡小姐,更是出了名的美人胚子。

  穆岑临指腹摩挲着圣旨边缘,眼底闪过一丝玩味。

  黎宝儿会当众表白?

  这倒新鲜。

  往日里为了穆渊对他百般折辱,如今倒是演得一出好戏。

  “赏。”他淡淡开口,身旁侍卫立即捧上一袋金瓜子。

  送走了太监,王府内不知谁起头了一句“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接着,王府上下爆发出阵阵贺喜声。

  更让下人们惊诧的是,他们素来不苟言笑的王爷,此刻竟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个极浅的笑来。

  那笑意未达眼底,却让满院灯火都为之黯然。

  待走回王爷私院,一直憋着气的诸止终于忍不住了。

  诸止一个箭步冲到穆岑临,脸皱成苦瓜。

  “您真要娶那个黎大小姐?她上月还往您马鞍里藏针,上上月当众说您面目可憎,上上上月……“

  穆岑临慢条斯理地卷起圣旨,金线刺绣的龙纹在他指间若隐若现:“嗯?”

  就一个嗯?!

  诸止如遭雷击,突然单膝跪地抱拳:“属下斗胆!是不是皇上逼您的?还是相府使了什么手段?属下这就去查”

  “诸止。”

  穆岑临抬眸,眼底闪过一丝危险的光。

  “你近日,很闲?”

  空气瞬间凝固。

  诸止的嘴还张着,话却卡在喉咙里。

  他机械地转头看向门口的同僚,元亭和风隶,用眼神疯狂求救:快说点什么!

  结果他俩齐刷刷后退半步,抬头望天的望天,研究地砖的研究地砖。

  穆岑临指尖轻叩案几,“既如此,那你便去扫马厩吧”

  诸止:“......”

  诸止悲壮地转身,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王爷!若您是被迫的,就眨眨眼!”

  回应他的是迎面飞来的茶盏。

  风隶重重拍了拍诸止的肩膀,嘴角挂着促狭的笑意:“你啊你,这么多年还是一根筋。王爷的心思,也是你能揣测的?”

  元亭抱臂站在一旁,嫌弃地摇头:“跟着王爷这么多年,连这点眼力见都没长进。难怪只能去扫马厩。”

  兄弟俩一唱一和,脸上写满了恨铁不成钢四个大字。

  本就对赐婚耿耿于怀的诸止,此刻更是气得额角青筋直跳。

  他冷哼一声,袖袍轻挥。

  “嗖嗖”几声破空之响,方才二人站立之处已钉入数枚毒针。

  “啧啧,好大的火气。”早已闪身避开的元亭立在屋檐上,故作夸张地拍着胸口。

  “风隶你看,咱们的马夫大人发威了。”

  风隶一个翻身落在院墙上,嬉笑道:“不得了不得了,再不走怕是要被扎成筛子。告辞!”

  话音未落,两道身影已掠出王府,只余下一串幸灾乐祸的笑声在院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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